第二百九十五章 沛慈師姐

陳楚期待著沛慈進一步的反應,結果沛慈扭頭轉身就走。

“跟上。”她最後也隻是說瞭兩個字。

陳楚遺憾地搖瞭搖頭,眼看著三人就這樣一前兩後地離開瞭講習場。

路平和子牧跟在沛慈身後走瞭一會,看沛慈沒有要和兩人說什麼的意思,於是子牧開始向路平普及有關七星榜和七星會試的知識。

“所謂七星榜,首先其實就是北鬥學院的成員名錄,隻有名字被記在七星榜上的才算是北鬥學院的正式一員。據說這份名錄記載著北鬥學院從建立至今,數千年以來的每一位修者。現在被珍藏在七星樓裡一個最隱秘的所在。相傳……”子牧正說著,走在前邊的沛慈忽然回頭,掃瞭子牧一眼,臉上的寒氣咄咄逼人。

糟糕,說錯瞭嗎?

子牧頓時心虛。雖來自東都,但他出身的天武學院畢竟很不入流,所以他這些見聞多是道聽途說,和東都隨便一個普通人相比也強不到哪去。這內容中若有一些虛假的成分他一點都不會意外。眼下被沛慈這眼一掃,子牧不敢繼續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這位師姐,我說得不對嗎?”

“不對。”沛慈冷冷道。

“還請指教。”子牧忙道,結果這話沒說完呢,沛慈已經扭回頭去瞭。

子牧欲哭無淚。他當然不知道沛慈從來都是這樣冷言冷臉,隻當他們把瑤光峰得罪狠瞭,隨便一個門生對他們都極沒好氣。這等到瞭瑤光峰,豈不是要更加悲慘?聽說瑤光峰的阮青竹院士脾氣可是非常的不好……子牧想到這,打瞭個哆嗦,已經不敢再想下去瞭。結果他旁邊的路平倒是開口:“哪裡不對?”

沛慈再次停步。不過這次卻沒轉身,似乎是遲疑瞭一會後,終於有聲音發出。

“活人在天。死人在碑。”沛慈說瞭八個字,終究還是沒超過陳楚所聽過的字數最高紀錄。

什麼意思?子牧不敢問。隻能心下琢磨。路平想瞭想後說道:“活著的名字在天上?死瞭的名字記在碑上?”

“在天上?”子牧聽這猜測也覺得有點意思。不過死人在碑好理解,大概就是死去的修者刻在墓碑上的意思,但活人的名字在天上?天上怎麼記錄名字呢?路平和子牧一起抬頭看天,天空蔚藍,路平倒是能感知到點魄之力,可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沛慈也不解釋,隻是頭前領路。路平和子牧想這應該不是什麼隱秘,以後有機會再問其他人就是瞭。於是也不再亂猜。就又說到瞭七星會試。

“七星會試呢……其實就類似於咱們學院一年會有一次的大考。”子牧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留意著前面的沛慈。看沛慈沒什麼反應,便繼續說瞭下去,“我們的學院大考通過,就升年級,四次大考通過就畢業。但北鬥學院的可不是這樣。四大學院除瞭玄武學院,都沒有年級的說法。就算是玄武學院的年級也和我們所說的年級不同。玄武學院的年級,除瞭升級,還會降級,跳級。說是年級,其實更像是一個排名的榜單,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路平點頭。

“在北鬥學院。這個榜單其實也就是七星榜……”子牧一說到有關七星榜,心虛地再度留意起前方沛慈的反應,看她沒有動靜,這才接著說道:“一年一度的七星會試,就是決定你在七星榜上的位置。我們這些剛入學院的新人就不用想啦,當然隻能在七星榜的最底層啦!這七星榜一共分七層……”

講述到這猛又止住,因為沛慈再次回頭。

“不是七層?”路平問。沛慈回頭,那就是子牧講錯,這個規律路平已經掌握到瞭。

“未必最底層。”沛慈說。

“哦。有道理。”路平點瞭點頭。子牧說新人必然七星榜最底層那話,他都聽得出有些不夠嚴謹。子牧自己其實也知道這話說的太滿。不過他本就是一句順口的感慨。忽略細節來說明一下這榜單是實力至上。結果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細節,沛慈也要糾正一下。

子牧心下腹誹。嘴上卻再不敢講什麼。他可沒路平那麼從容,很怕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他已經吃瞭阮青竹的兔子,得罪瞭一位非常瞭不得的人物。

接著三人一路無話,沿著昨天來到玉衡的山路原道返回。子牧身體還沒復原,這長長的山路走得他汗如雨下,神困體乏,卻也隻能咬牙堅持。這又沒有異能消失的盡頭,隻是尋常的趕路,若再暈倒,哪裡還有臉在這北鬥學院裡混下去?

終於,瑤光峰到瞭。

子牧大汗淋漓,滿臉通紅,喘著粗氣,簡直就想原地倒下。但是前方卻已經有一男一女兩位瑤光峰的門生迎瞭過來,說不得也隻能繼續死撐下去。

兩人快步到瞭跟前,先向沛慈問起瞭好。

“辛苦沛慈師姐,竟然勞您大駕將這兩個小子親自帶過來。”兩人滿臉討好的笑容說著。

路平和子牧此時方知這位師姐名字叫沛慈,看這兩人的態度和口氣,在瑤光峰上地位恐怕不低。把兩人領來瑤光峰這種事,那是十分不值得她跑一趟。

“順路。”沛慈冷冷地說瞭兩個字。語氣、神態,和路平、子牧說話時並無兩樣。兩人這才知道,這師姐原來就是這性子,並不是對他們兩人沒什麼好氣。路平對此沒什麼感想,子牧卻是松瞭口氣,心想瑤光峰上的處境或許也不會像他想象的那麼艱難。

結果他剛剛這樣以為,那一男一女兩位瑤光門生,看向他二人時已像換瞭個人似的,男的板起瞭臉十分嚴厲,女的則是一臉的鄙夷嫌棄。

“你們兩個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瑤光峰的兔子,居然隨隨便便就烤來吃?”那男的門生發話瞭,口氣極其嚴厲地訓斥起來。

“真是個廢物,走這麼個山路,居然能累成這個樣子?臭死瞭。”那女門生打量著二人,一時間沒從路平身上挑出什麼刺,但子牧極其疲憊的模樣卻看在眼裡。一手在鼻前連連扇著,嫌棄著子牧這一身汗臭。

子牧臉頓時更紅瞭,卻也不敢辯解。路平正準備說點什麼呢,獨自徑直離開的沛慈卻在此時突然停步,扭頭,就如同這路上子牧每一次說錯話時一樣。

“有傷。”沛慈說道。

那一男一女一愣,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沛慈在說的是什麼。子牧倒是清楚,但心下也很愕然,全沒想到這位冷言冷臉的師姐竟然會幫他去解釋。

誰想緊接著,沛慈又補瞭一句:“境界也差。”

子牧淚流滿面。這師姐,要不要說得這麼透啊!可憐巴巴的子牧望向一旁的路平,希望尋求到一點慰籍,結果卻看到路平正在一臉贊同地連連點頭,頓時想死的心都有瞭。自己認的這大哥也差不到哪去啊!

沛慈說完這兩句後,接著離開,很快就已經走遠。那一男一女怕是從來沒聽過沛慈一次說這麼多字,竟然愣瞭好久,直至沛慈的背影轉過山彎消失,這才回過神來。

原本疑惑的面孔,一看向路平和子牧,立即就又變臉瞭。

“你們兩個,就罰你們照顧這瑤光峰上的兔子一個月,若有一隻有半點閃失,要你們好看!”那女門生手指著二人,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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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自我感覺,還不算太晚……三點還不到(隻差三分鐘)

《天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