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新院,五院。
路平和子牧走到瞭院門外。子牧神色不安,路平平靜如常,看到院門關著,伸手就要去推。
“等等!”子牧連忙叫。
“嗯?”路平扭頭看他。
“讓我整理一下心情。”子牧說。雖然一路走來他一直在調整心態,但是到底還是沒辦法做到像路平那樣,北鬥七峰崩於前而色不變。
路平停手不動,看著子牧在那深呼吸。
周圍四院、三院、二院甚至一院的人,也在遠遠地看著。兩個新人被直接往五院,這個消息已經飛快地傳遍北山新院。
“好瞭嗎?”等瞭好一會,路平問。
子牧咬瞭咬牙,知道無法逃避,知道終究還是要面對,他閉上瞭眼,使勁點瞭點頭:“走吧。”
吱。
院門被路平推開瞭,他毫不遲疑地便走瞭進去。子牧在路平身後又熬瞭一會,這才跟著走瞭進去。兩人一起站在院門裡,四下張望起來。
和一院比起來,五院在構造上沒有什麼不同,隻是要小很多。院裡空空曠曠的,一派荒涼的景象。兩人看瞭一圈,沒見到人,圍在三面的房屋,也看不出哪間是有人居住的。
“有人嗎?》】,∞.”路平喊道。
吱一聲響。
背北朝南那排房屋,正對著二人的一扇窗被推開瞭,一張睡眼惺忪的面孔抬到窗前。
“誰呀?”那人努力睜開眼,看著二人。
“新來的。”路平說。
“嗯?”那人好像一下子也精神瞭些,對於這個時間居然有人被來五院顯然也有些意外。
“哪來的?”他問道。
“一院。”路平說。
“這麼囂張?剛入學院就被來五院瞭?”那人的睡意似乎徹底消失瞭。瞪大眼瞧著二人。跟著沒等二人回答呢。他自己就嘟囔出來瞭:“沒有魄之力?感知境?”
“你倆是怎麼混過新人試煉的啊!”那人看著二人。流露出幾分佩服的神色。
子牧神色尷尬地望向路平,不知道怎麼回答。那人的腦袋卻已從窗口消失,很快房門打開,就見他一邊提著褲子,一邊噔噔噔跑到瞭兩人面前。
“還真是。”他似乎又感知確認瞭一番。
“我叫孫迎升。”來人一手抓著褲子,另一手指瞭指自己後說道。跟著揮舞過來,拍瞭拍二人的肩膀:“這一個月,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好的。”路平說。
“等離開瞭北鬥學院。如果沒去處,可以跟我混。”一手還在拎著褲子,眼屎都沒擦幹凈的孫迎升,居然擺出瞭一張驕傲臉。
孫迎升?孫迎升?
子牧卻在腦海裡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名字很熟,可他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聽過的,隻是眼下的遭遇讓他的大腦有些混亂。
“你們自便吧,我還得再睡一會。”和兩人打完招呼的孫迎升,轉身就要回他的房間。
“我們應該住哪裡?”路平問道。
“隨便啦!加上你們五院一共也就六個人,房間有得是。”孫迎升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大會就已經走回他的房間,關門、關窗。院裡瞬間就又回到瞭之前空曠寧靜的景象。
“孫迎升!”子牧卻在此時突然驚叫著跳瞭起來。
“怎麼?”路平愣。那剛剛關上的窗。也又一次被推開,孫迎升的腦袋又探瞭出來:“幹嘛?”
“孫傢的那個孫迎升?”子牧繼續驚叫著。
“還能有哪個孫迎升?”孫迎升反問,“如果隻是驚訝的話,我就接著睡瞭。”
“打擾打擾。”子牧的口氣頓時都恭敬起來。
“什麼人?”伴隨著窗子關上,路平問道。
“有錢人。”子牧說道。
“哦?”
“孫傢是這個大6最有錢的傢族,比三大帝國的皇族還要有錢也說不定。孫迎升,就是孫傢這一代的長子,未來傢主的第一候選人。”子牧語極快地介紹著。
“哦。”路平點瞭點頭表示瞭解,卻沒有多大的驚嘆。對錢這個東西,他的概念並不深刻。切身有體會,那還得說是從峽峰城到北鬥學院這段逃亡生涯。但是身無分文開始跑路的他也沒有因此產生多少局促,他對物質的要求實在很低。
對於路平這種不表示驚訝的態度,子牧也見怪不怪瞭,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才能觸動路平的神經,讓他流露出強烈一點的情緒。
“挑房間吧!”路平說道,但事實上他也沒有挑,隻是很隨便的走瞭個方向,然後推開瞭一扇門。
房間不大,但卻落滿瞭灰塵,不知有多久沒有人居住過瞭。從一院到五院,人數從來都是遞減。大部分很快都會搬離北山新院,一直停留,乃至搬到五院的人是極少的。孫迎升剛剛也說瞭,算上路平和子牧,眼下也隻是六個人。也就說,當初那一批的新人,隻有四人眼下面臨被踢走的危機。這個退學率還是很低的,畢竟能入北鬥學院的沒幾個平庸之輩。
路平很隨意地就選好瞭房,至於子牧,眼下哪有心思在這上還挑挑揀揀,很順手地就也住到瞭路平的隔壁。路平裡裡外外的開始打掃房間,子牧卻沒這個心情,躺在滿是灰塵的床上,怔瞭整整一個上午。想自己在天武學院的過去,想自己剛到北鬥學院山門,在那群英薈萃的新人堆裡的震撼,再到認識路平,到得知通過新人試煉那一瞬間的驚訝和激動……
一切生都才不過幾天,而對子牧來說,這幾天,無論生瞭什麼,無論尷尬還是難堪,他的心底都是雀躍的,因為他加入瞭北鬥學院。
而現在,激動和歡喜他尚沒有消化,卻就已經結束瞭,子牧想著,眼淚不由地就流瞭出來。
“當當當。”門響。
“誰。”子牧慌忙拭瞭一下眼淚,叫道。
“該吃午飯瞭。”路平叫道。
“我……來瞭。”子牧本來想說自己不想吃,可是又一想,自己總是這麼一副意志消沉的死人臉給誰看呢?加入北鬥學院,本就是他意料之外的驚喜,自己沒這資格,這不是早就已經有過認識的事嗎?現在也不過回歸正常,自己哪來的回哪去,在這唉聲嘆氣的,實在太不大氣。
啪!
子牧雙手用力地拍打瞭一下自己的臉頰,從床上跳下。他決定灑脫一些,哪怕是裝。
“來瞭來瞭。”他大聲說著,跑去開瞭門,路平正在門外等著,看他出來,就朝院外走去。
“你還帶著兔子?”子牧看到路平懷裡的兔子。
“這樣放心些吧?”路平說。
“呃……”如果是在一院,子牧也會擔心有些壞傢夥會對他們的兔子使壞。可現在都到瞭五院,這用在意這一點嗎?
雖如此想,但子牧到底也回去將他的兔子給抱上,和路平一起去瞭北山新院的飯堂。
正趕上飯點,飯堂裡熱鬧非凡。但在二人走進的一瞬,飯堂裡的喧鬧明顯停頓瞭一下,所有人的註意力投到瞭二人身上,緊接著,話題一致地轉向瞭對二人的議論。
子牧的鳴之魄是六重天境界,聽瞭不少內容,但眼下他也沒心思去理會別人對他們的議論瞭。兩人去打瞭飯,找瞭個沒人的桌坐下,周圍的人無所顧忌地圍觀著二人,指指點點。
“喂!”正這時,一人端著飯盤,落座到瞭二人身邊。路平和子牧抬眼一看,是和他們同期的新人營嘯。他的事跡在新人裡也很搶眼,新人試煉時直接擊敗瞭引路的玉衡峰門生,引星入命時引異象,顯露出瞭極強的實力。
兩人一起望著營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這人的性子極火爆,可不像是會來嘲笑兩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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