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進屋後才剛問瞭一句話,屁股這才剛要粘到板凳的營嘯,聽到路平這幹脆直白的疑問,直接從凳子上彈瞭起來。行事向來粗獷的他,竟然做賊一樣拉開條門縫,向著院裡張望瞭幾眼。看到沒什麼動靜,這才稍放下心來,回過身來就是狂瞪路平。
“這麼坦白直接你是要死啊!”營嘯說道。
“被發現的話,你可能會死吧?”路平繼續坦白。
“那我要先謝謝你沒有戳穿我。”營嘯說。
“不用謝。”路平說。
“那麼然後呢?”營嘯望著路平,已經多瞭幾分戒備的神色。路平早察覺箱裡有人,這讓他很吃驚。可已察覺的路平偏偏又沒有戳穿這一點,這不免要讓營嘯多想一想。
“什麼然後?”路平卻對這疑問抱有疑惑。
“你不揭穿的目的是什麼?”營嘯問道。
“目的……”路平笑瞭笑,“你想太多瞭,沒什麼目的。”
“純粹是幫我?”營嘯問。
“也不確定是幫你。”路平說。
“這話怎麼說?”營嘯不解。
“被發現的話,你可能會死吧。”路平說。
“那我要先謝謝你沒有戳穿我。”營嘯說。
“不用謝。”路平說。
然後營嘯愣瞭愣:“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哪裡不對?”路平問。
“我們的對話好像重復瞭。”營嘯說。
“有一點。”路平說。
“好吧,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瞭。”營嘯說。
“好的,再見。”路平點點頭。
“哎我說我要走瞭嗎?你這人還真是無聊啊!對於我這麼神秘的舉動你就不能有點好奇以示尊重嗎?”營嘯說道。
於是已經站起身準備送客的路平就又坐瞭回去。
“箱子裡是什麼人?”路平問。
“你這人雖然無聊,但是我欣賞你的坦白,所以不介意多告訴你一些。”營嘯說道。
“你說。”路平洗耳恭聽。
“其實,我是暗黑學院的人。”營嘯說。
“哦。”路平點頭。
“哦?就隻是哦?驚訝在哪裡?恐懼在哪裡?”營嘯說。
路平看著營嘯,營嘯瞪著路平。
“喝不喝水?”路平忽然問瞭句。
“我去!”營嘯面前就是沒桌,要有那必須是要掀的。
“所以那照明珠上的標記其實就是給你看的。”路平一秒又回到正題。
“沒錯。”營嘯點頭。
“所以在我買照明珠的時候,其實你已經知道那就是你要找的攤位?”路平說。
“是的。”營嘯說著。卻是一臉的不爽,“但是你小子居然把照明珠給買走瞭,等我再上去想要那箱子,那混蛋居然不交給我。我也沒辦法糾纏。”
“那是為什麼?”路平奇怪。
“因為那時候他把你當成是接頭提貨的人瞭。”營嘯沒好氣地說道。
“都是誤會。”路平說。
“所以在你小子拿走照明珠後就不見回來後,那混蛋也意識到瞭。”營嘯說。
“於是你就去拿走瞭箱子?”路平問。
“拿個屁,那混蛋還是不肯給我。”營嘯說。
“他不能確認就是你?”路平說。
“是的,所以我就隻好等,我想實在不行。就隻能找機會打他一頓搶走瞭。”營嘯說。
“你們這接頭方式也太草率瞭吧,對方都沒有一個可以識別你的方式?”路平說。
“本來也是有接頭暗語的。”營嘯說。
“那你為什麼不說?”路平問。
“因為我忘瞭。”營嘯理直氣壯。
“那真是沒辦法瞭。”路平點點頭。
“我一直等,那傢夥顯然也意識到情況不太對,所以生意做的很快,很快就把大傢都打發走瞭。結果這個時候,林天表那小子又回來瞭,他居然也要那個箱子。”營嘯說。
“林天表也是暗黑學院的?”路平這次有點驚訝。
“他當然不是,但是他似乎察覺到那個箱子有問題。”營嘯說,“那時候我真有點緊張瞭,林天表這小子還是有點厲害的。如果被他拿走,想打他一頓然後搶回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他是挺強的。”路平說。
“後邊發生的林天表已經講過瞭。”營嘯說道。
“所以那個箱子,到底還是不是你的這個箱子?”路平問。
“箱子不是重點,重點是箱子裡的人。”營嘯說道。
“哦?那個時候,箱子裡裝的就是人瞭?”路平說。
“是的。”
“於是你就換瞭個箱子,準備將這人提進學院瞭。”路平說。
“是這樣。”營嘯說。
“那人呢?”路平問。
“走瞭。”營嘯說。
“去哪瞭?”路平問。
“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可以和你說的就這麼多瞭。”營嘯說。
“哦。”路平點點頭。
“我告訴你瞭這麼多,你多少也該和我說點東西吧?”營嘯這時開始講條件。
“你想知道什麼?”路平問道。
“你居然能察覺到箱子裡有人,這麼看來。至少說明你的魄之力已經恢復瞭?”營嘯說。
“是的。”路平點瞭點頭。
“可我一點也感知不到。”營嘯說。
“你不是唯一。”路平說。
“你去搞暗殺,一定是一把好手。”營嘯說著,已經站起身來。他沒有繼續多問下去,就此離開瞭路平的房間。
路平獨自坐在床邊。望著桌上他買來的東西發怔。
他的魄之力就是這兩天剛剛恢復的,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路平卻有些惆悵。
他的魄之力恢復,並不是因為他做到瞭什麼,隻是因為郭有道命星鉆進他體運轉著偷天換日的魄之力終於耗盡。
他的狀態因此而復原,而院長留給他的東西。也終於消失殆盡。
一時間,路平真有點不適應。這些天沒日沒夜抓緊一切時間研究院長留給他的這偷天換日,路平甚至有一種感覺,仿佛院長就在他身邊,耳提面命地教導著他。
可惜這樣的時光竟如此短暫。
偷天換日終究耗盡瞭魄之力,但路平卻還沒有掌握到這個異能,他隻是將自己千次萬次百萬次對比中所發現的魄之力運轉方式和規律死記硬背下來。初時是靠記憶,後來發現隻靠記憶完全不夠,這偷天換日異能的運轉之復雜,超乎想象。
路平不覺得的辛苦,隻覺得驕傲。他開始用紙筆記錄自己的發現,他認字不多,寫字也很生疏,他用自己能看懂的方式,寫瞭滿滿一厚本。
而今後,再沒有院長留下的魄之力給他做參照瞭,他隻能自己琢磨他記錄下來的這一切。
想掌握郭有道的偷天換日,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路平沉默著又坐瞭會,起身,從床頭拿起瞭他的這本筆記,轉身離開瞭房間,離開瞭五院。沿著道路,獨自默默行走著,終於,到瞭天權峰腳下。。
峰下有人看守,鑒於天權峰最近發生的事,天權峰門生差不多見誰都沒好臉色。看到路平有上山的意思,一下就跳出四個人將路平攔住。
“什麼人?這時候上山想做什麼?”四人當中一位問話,口氣也甚嚴厲。天權峰的防范,可沒因為事件已有結果而放松。反倒是因為這結果,讓天權峰人草木皆兵,看著任何上山來的人都像是偷草藥的賊。
路平沒被嚇住,抬頭看瞭看七峰之中最矮的天權峰。
“我叫路平,我想去觀星臺。”路平說。
“路平?”對方沒先追問路平去觀星臺的目的,對他這個名字卻先在意上瞭。
天權峰的人,現在差不多都知道路平,都是因為他的一個舉動,暴露瞭這次七庫被盜的大事件。
這路平,算是有功,還是有過?
天權峰的人對此情緒很復雜。
“路平。”對方又念瞭一次路平的名字,“你去觀星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