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王信,李遙天。
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北鬥院士,受人敬仰,也令人畏懼。
可對徐邁和宋遠來說,他們是昔日同窗,共同成長,最後一起站到瞭學院之巔,同為北鬥七院士。他們之間也許算不上很處得來的好朋友,但他們是同伴,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很多來都是如此。北鬥七院士中,郭無術可算四人的前輩,阮青竹和陳久算後輩,而他們四人,才算北鬥學院這一代的真正象征。
而現在,李遙天的命星飛往瞭玉衡峰。王信的命星,落入瞭祿存堂的後山山谷石林,就在徐邁和宋遠的身邊。
這是他們各自守護瞭一生的地方。徐邁和宋遠沉默著,明知這意味著事態的嚴重和緊急,但是這一刻他們都沒有動,安安靜靜地看著王信的命星在他們眼前最後一次綻放光芒,完成瞭一個北鬥門人一生最後的一次絢爛。
散落在空氣中的魄之力是熟悉的,許多舊事在此時湧上心頭。但這還不是可以緬懷舊人的時候,傷感就要到此為止瞭。
“七元解厄怕是不行瞭。”徐邁看著天。
其他人或許還沒有察覺,但就在剛剛星命圖恢復,發生星落的時候,他就已經感知到瞭,籠罩著整個北鬥山脈的七元解厄大定制,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散。
七元解厄大定制被人破壞瞭,玉衡峰上到底發生瞭什麼?
兩人走出瞭山谷。
“隻能如此瞭吧?”宋遠說道,他指的是徐邁先前所提的準備。
徐邁點瞭點頭。
“可這需要相當的時間。”宋遠說。
“在爭取。”徐邁望著遠處,天樞峰的方向。這麼遠的距離,他也不可能感知到那邊有什麼情況,但是卻好像很肯定地知道著什麼一樣。
天樞峰,天樞樓。
樓前石階淋著鮮血,四處都是崩壞,橫七豎八倒在上面的人更是不少。
三大學院四位院士級大人物,精英數十。二十分鐘前來到這天樞樓前的石階,二十分鐘後,他們還是在這天樞樓前的石階。
他們重傷瞭一名院士級大人物,精英死傷三分之一。卻始終沒能邁上石階的最上層。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望著阻攔著他們,從始至終都隻一人,沒有等到任何支援的阮青竹。
他們居然闖不過去。
明明需要壓倒性的實力優勢,可偏偏就無法擊倒這個對手。
一次?兩次?多少次沖到瞭石階的最上。就有多少次被阮青竹擋瞭回來。
程落燭的臉上盡是驚訝和佩服,她很清楚的阮青竹的實力,阮青竹所施展的手段,也沒有超出過她的預期,可她就是如此堅韌,面對完全可以碾壓她的敵人,始終不倒。
雖然此時是對手,但兩人終究還是朋友,阮青竹殺得他們狼狽,可程落燭心中卻有點驕傲和自豪。
缺越學院的商令。可就沒有程落燭這欣賞對手的心情瞭。單打、群攻,始終拿不下阮青竹。這過程中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可也一直沒有等到。二十分鐘,他有些煩瞭。
“程門主,你的天羅鏡還沒有好嗎?”他對程落燭說道。
“沒有。”程落燭說。
“可別是程門主不想盡全力啊。”商令說道。
程落燭懶得回答。
天羅鏡出瞭些問題,這也是他們久攻不下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之前戰鬥中使用瞭一下後,而後就發現天羅鏡又陷入瞭不穩定的狀態,之前用來阻擋路平攻擊,給這超品神兵帶來的創傷比程落燭想象得要大得多。
不穩定的超品神兵,就好像修者無法準確控制魄之力一樣。這種情況下,是施展不出異能的。無法施展異能的超品神兵,那可就平庸無用瞭。
程落燭沒有放水,相反她也是盡瞭全力。但結果卻也是戰瞭個平分秋色。最後她的神兵平沙甚至斷掉瞭兩根弦。
阮青竹的情況就更糟糕一些,與程落燭的較量,隻不過是她這二十分鐘戰鬥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她依然站在石階的最上方,身上,甚至臉上都沾上瞭血跡,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她的神兵青旗停,槍端的綠旗也早不似之前那麼青翠完整,已經變得襤褸不堪。
可她依舊站在那,氣勢與之前並無兩樣。所有人看不出她的極限在哪裡,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要到何種程度才能讓她倒下。
下一次嗎?
之前他們是這樣認為的來著。
結果下一次之後,又下一次,下一次之後,再下一次。一共多少次,他們甚至都數忘瞭。
這就是北鬥學院的瑤光院士,為整座北鬥學院守護山門的門神,想突破她,果然很難。
商令左思右想也是無計可施,也隻能準備再次發起攻擊,次數多瞭,終歸是會讓她倒下的吧?商令雖然這樣想著,可是心中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他真的完全看不出阮青竹的極限在哪。
正這時,他們的身後忽有一隊人到。商令心中一驚,此時的他們可被阮青竹磨沒瞭銳氣,真要再被圍攻,那可有點糟糕。不過回頭看去時,叫聲已來,讓商令喜出望外。
“老師。”新來的一隊,皆是南天學院服色,口稱老師,齊朝程落燭聚瞭上來。
再添生力軍,這次應該十拿九穩瞭。商令想著,重新抬頭望向阮青竹。
“你們到瞭。”程落燭看起自己的門生。這是隨她一同以觀禮身份,一早就進瞭北鬥學院的。之前她急於去天璣峰下找袁非,和他們暫時分開。而後就到瞭天璣峰上,開傳送通道,而後聚起這路人後就來瞭天樞峰。當中自然也給自己這些門生改瞭指示,讓他們也前往天樞峰會合。她也是等瞭許久,這些門人總算是到瞭。
不過一眼掃過後,卻馬上看出當中缺瞭一位。
“何恩呢?”程落燭問道。
眾門生連忙將他們在天璣峰山腳遇到重傷的李遙天和孫送招,而後被霍英阻攔,最後何恩單獨留下來對付三人的事說瞭。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沒有藏著掖著,在場的任何人都聽得到,包括石階頂上的阮青竹。
她不太瞭解其他各處的情況,但是就連李遙天和孫送招這些學院一等一的人物都重傷,可想局面的艱難。
就在這時,天空異動。
兩顆命星的隕落,帶起瞭一波星落。
阮青竹望著那兩顆命星,心神也是一搖。
機會!
商令眼毒,阮青竹這剎那的心神搖曳都被他揪到,袖中寒芒一閃,掠身飛向前。
但是緊接著青光閃動,兜頭向他卷來,他那剛剛閃出一絲端倪的袖中寒芒立時被截斷瞭。
阮青竹望著他,望著他垂在身旁的右手衣袖,似乎早知道他有什麼手段。
玉衡院士,還有天璣院士已經不在瞭,而自己現在其實也不是瑤光院士。
但是自己的職責不變,自己堅守北鬥學院的心思也永遠都不會變。
“我說過瞭。”阮青竹望著石階下方,對方新添的生力軍也沒有讓她絲毫動容。
“誰敢上前?”她依然守在這裡,星落,大不瞭再多一顆。
偷襲不成的商令有些惱羞成怒,張羅著就要大傢齊沖,程落燭卻在此時站瞭出來,她的身後,數名門生緊隨,一人更是將之前剛剛從程落燭那裡拿過的天羅鏡遞回到瞭程落燭手上。
“還是我來吧。”程落燭說道。
“天羅鏡好瞭?”商令留意到瞭那個遞鏡的細節。
“不能說好,但是……”程落燭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瞭阮青竹。天羅鏡讓門生處理瞭一下,暫時可以發揮一下作用,可是馬上,自己就要用她來對付自己的好友。
“這裡我非過不可。”她向前走去,天羅鏡已浮向半空。
“不過客氣。”阮青竹淡淡地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