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陳楚的訊息,嚴歌立即收起的笑容。
“怎麼回事?”他立即回應瞭陳楚的訊息。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可以讓他毫無保留信任的話,那這個人就一定是陳楚。在他失去傢庭、親人,被孤獨地流放到北鬥學院時,第一個接待他的人便是陳楚。
這個擁有異能洞明,可以看穿無數人心思的人,在那天卻率先對嚴歌袒露瞭自己——北鬥玉衡峰門人,其實是暗黑學院的背景。他以這樣單刀直入的方式,對嚴歌發起瞭邀請。
無論是出於任何人的授意,嚴歌欣賞陳楚的方式。
“考慮一下。”那天他是這樣回答的。
在隨後的十四年裡,兩人竟然再也沒有談論過這件事。嚴歌沒有給過什麼答復,陳楚也沒有再問過這個問題。兩人似乎天生就有某種默契,不知不覺就開始合作,一同在北鬥學院蟄伏下來。
十四年裡計劃的每一步棋。都是二人協力完成。直至今日,終於到瞭收網的一刻,嚴歌固然關心他們的計劃,但也很關心這位他唯一真正信賴的夥伴。
“林天表看到的那個小子在這裡。”陳楚回道。
“他什麼目的?”嚴歌問。
“黃雀在後。”陳楚答道。
雖然許唯風口口生生都說他隻圖打架,其他一概不管。但陳楚相信會把他派來北鬥學院的人,絕不是送他來打架的。肯定是因為消息走漏,他們謀劃多年的計劃被三路或多或少的知道瞭。於是派來瞭人在他們事成之時參與爭奪。
許唯風是其中之一,那個以新人身份進入北鬥學院的營嘯,很可能也是。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他說不上,嚴歌也不清楚。這一路的威脅,說實話事先並不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想辦法解決。
結果還沒等到嚴歌回應,陳楚這邊心頭忽一跳。
一股他異常熟悉的魄之力忽然自七星樓外傳來。會拒絕除北鬥門人外任何魄之力的畫地為牢大定制,對這股魄之力不僅僅是放任其通過,而是仿佛非常愉悅似的全盤接受著。因為這股魄之力沿走的正是這大定制運轉的軌跡。隨著它的到來,殘缺的大定制被修復,隔絕著超品神兵的那個定制上的縫隙,也很快就被修補上瞭,轉眼間,陳楚就重新感知不到這超品神兵的存在瞭。
是他!
陳楚心中下意識跳起的第一個名字,便是李遙天。可是星落已然發生,李遙天已死,這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事實。
所以……
陳楚沖到窗口,向外望去。他看到徐邁的頭頂上空,懸浮著他一直稱呼為老師的李遙天的神兵十方寂滅。人雖已逝,可他留下的神兵燈火不滅,所流淌出的也確確實實是李遙天的魄之力。此時取代瞭徐邁,穩穩地撐起瞭這大定制。
再然後,陳楚又看到那個人。
步履蹣跚,卻極堅定地向著七星樓方向走來,周圍很多人想要過去扶他,可最終卻又沒人上去。那人似乎感知到瞭什麼,猛一抬頭,正與陳楚四目相對。
霍英……
終於追到這來的霍英。一出手,便穩住瞭形將崩潰的大定制;一開口,就隻是問一個陳楚。
陳楚反咬一口的誣陷他不知道。而現在他也不需要解釋。他的舉動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陳楚才是真正的叛徒,而他此時竟然是在七星樓內。徐邁頓時也已經意識到瞭什麼,可是剛剛從支撐大定制的極限疲憊中解放,他隻覺得連抬一根手指都極費勁。
“你們跟著霍英。”他連忙對一直保護著他的林遙三人說道。
“是。”三人也都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急急跟向瞭霍英。重傷的李遙天和霍英,可就是他們三人送回玉衡峰的,眼看著他們一起進入七元中樞的。誰想那一眼之後,與玉衡院士竟成瞭永別。當聽說是因為霍英參與背叛時,他們實在很難相信。那時候與玉衡院士一起邁著艱難卻果斷步伐的霍英,竟然是個背叛者。
而眼下,霍英的舉動已經說明瞭一切,這讓三人心中先是一片釋然。但是玉衡首徒陳楚竟然才是真的背叛者,震驚之餘,同樣令人心寒。
“霍英老師,我們和你一起。”三人追上後說道。
霍英未置可否,倒是隨他一起從玉衡峰追來的趙進等人也已經追瞭過來:“還有我們。”
“你們留下,爭取可以修復大定制。”霍英對趙進等人說道,“老師留在十方寂滅中的定制未必能一直支持下去,但一定會留下指引。”
十方寂滅並不是超品神兵,並沒有可以自動施展異能駕馭魄之力的能力。此時能做到這些,隻因為李遙天事前就已經在它上面施展瞭一個定制。而這定制,恰恰就是針對畫地為牢這片大定制的損壞。他在臨死之前保護瞭自己的學生,同時卻也沒忘他的職責:對北鬥學院定制的守護。
“不要讓老師的心血白廢。”霍英對趙進等人再說道。
“明白瞭。”趙進等人停步,一起抬頭望向懸於半空的十方寂滅。都說人死燈滅,可現在看來卻非如此。人會死,可有些人的精神卻會永存。
“走!”趙進領著一行玉衡門人去瞭,霍英再回過頭來,卻看到林遙三人去得也很快,竟然已經沖到瞭他前面,此時已經朝著七星樓上躍去。
誰想躍在半空的三人,竟忽然像遇到什麼屏障似的,竟然停滯不前。懸於半空的三人一臉茫然,不住地掙紮著。轉眼竟是三團血霧爆開。天樞首徒真正親傳的三位門生,個個都能獨擋一面的一流強者,竟然在這彈指間,死成瞭一片殘渣。
發生瞭什麼?
詭異的一幕讓距離那裡頗近的北鬥門人一片驚叫,紛紛向後避讓著。但如徐邁這等感知能力,卻捕知到瞭擊滅三人的魄之力的來處。他望著那邊,一臉驚訝,聲音很輕,卻像是在問著對方。
“為什麼?”徐邁說。
七星樓下,一直仿佛局外人似的呂沉風,睜開瞭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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