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峰城主府。
在外人看來,城主府並沒有什麼變化。即使前段時間公開處刑夜鶯成員時被人公然劫瞭法場,讓城主府顏面掃地,卻也不至於動搖到城主府的統治。峽峰山區依然是姓衛的,依然沒有人敢對城主府發出的號令說不。
但是城主府上下裡外的官員卻在那天之後就隻見過衛天啟一次。衛天啟交待瞭一聲說自己要閉關修煉後就從此再沒見人。城主府裡外的事務如今都交給瞭最受衛天啟信賴的兩位傢衛衛超和衛揚來打理。而這兩位也是唯一知道衛天啟此時其實並不在府內的人。但是為瞭隱瞞這一點,在遇到一些棘手狀況時,兩人時不時還是會裝模作樣地假裝向閉關中的城主請示,偽造衛天啟還在府中的狀況。目前為止,總算還沒有引起什麼人懷疑。
與上次去南天學院進修不同,此番衛天啟的真實去向連衛超和衛揚都沒有被告知,顯然是不適合被公之於眾的。兩人也不知道衛天啟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隻能硬著頭皮承擔起這些事。他們兩人說起來終究隻是衛傢的傢衛,並無玄軍帝國的實職。衛傢的地位和權勢還在,他們的地位就遠比許多官員還要醒目,可若衛傢失瞭勢,他們的前途恐就很難說瞭。所以兩人不敢有絲毫怠慢,也不敢有什麼反心。
好在數天下來也沒什麼特別大的事。逃走的夜鶯成員再未露過面,路平等人離開峽峰城後就也再沒返回,倒是從志靈城那邊傳來一些消息,聽說路平真的打上瞭院監會,最後從志靈城離開時,也是殺出瞭一條路。
這可是峽峰城主府的頭號大敵,是衛天啟復仇對象中一直心心念著的人物,現在卻變得如此強大,這讓衛超、衛揚很是寢食難安。
但是更令兩人崩潰的事還在後邊:路平離開志靈城後沒幾天,便有玄皇親自下發的命令送達府上,路平等人被掛瞭一年之久的通緝令被撤銷瞭,取締也有一年之久的摘風學院被準許恢復。
各方見令,便宜行事。
皇令的最後一句讓衛超和衛揚面面相覷,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各方?
這有什麼各方?對於其他轄區來說,撕下通緝令,從此對這幾人不聞不問也就是瞭。可對他們峽峰區來說,這幾人與城主有私仇,能就這麼善罷幹休?還有摘風學院,本就是峽峰區地界上的,這恢復也是著落在他們峽峰區的事。峽峰區沒有院監會,便宜行事……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專門對著他們峽峰城主府說的。
偏偏現在城主衛天啟又不在,這個事該如何處當衛超和衛揚商量瞭幾天也沒想出什麼轍來。總之先把滿城張帖著的通緝令給揭瞭個幹凈。至於恢復摘風學院的事,在沒有得到什麼明確指示之前,兩人決心絕不主動張羅。
這天府裡沒什麼事,兩人湊在一起,免不瞭又是一番嘀咕。衛天啟的去向,還有玄軍這突出其來的皇令,都是兩人每天要討論一百八十回的問題。他們有派出探子去打探,卻沒有任何收獲。
正無奈,忽見守門衛兵慌裡慌張地直著他們二人沖瞭過來。
“兩位大人,不好瞭!”人還沒到跟前,衛兵就已經大聲叫喚起來。
“何事?”對於衛兵的驚慌衛超有些不滿,皺起眉來。
“路平來瞭!”衛兵叫道。
“什麼?”衛超一驚站起,身旁則是啪嚓一聲,衛揚手中端著的茶碗直接跌到地上,摔瞭個粉粹。
衛揚尚且如此,衛超又哪裡還好去責怪部下的驚慌,更何況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也就是剛剛茶碗沒端在手上,否則就算沒摔瞭,潑出去半碗也是極有可能的。
“到哪瞭?”衛超急急問著。
“在這裡。”回答他的不是衛兵,竟然直接就是路平一行人。堂堂城主府,一整個轄區的最高統治機構,他們卻如同逛後花園一般,說進就進瞭。他們的左右身後簇擁著衛兵,卻個個刀不敢拔,劍不敢抽,臉上都帶著愧色。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這守衛非常失職,可真要上去阻攔終究沒有一個人敢的。一堆衛兵仿佛隨從一般,就這樣把路平一行人護進來瞭,此時一起看向衛超和衛揚。兩人恍惚間都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他們的人馬瞭。
“衛天啟呢?”進來後還是沒見正主,路平隨即問道。
“城主在閉關修煉……”衛超艱難地說出這句持續多日的謊言,心裡七上八下。這幫人若是執意要找衛天啟,他該如何阻止?一切可不都要暴露瞭?消息再一傳出,峽峰區這片天豈不是要變瞭?
“哦,那現在有事找誰說?”路平隨即道。
“啊?”衛超正那慌張絕望呢,卻不料路平接下來竟是這麼一句,一時間竟都愣住瞭。呆瞭有一會,才連忙道:“有什麼事和我說吧。”
“我們要重建摘風學院。”路平說。
“摘風學院的舊址還沒有被征用,幾位請便。”衛超立即道。
“就這麼簡單?”路平驚訝。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衛超心中如此說著,面上卻是很肯定地點著頭。眼下他隻希望這些人越快離開越好,至於什麼手續規定一類……那都不談瞭,你們開心就好。
“哦,打擾瞭。”路平得到肯定的答復後,點點頭,馬上幾人就一起轉身離開瞭。
這次衛兵們都沒有動,衛超也沒動,大傢一起目送,過瞭很久,衛超才回過神來,有些木然地坐回到位置上,扭頭看向衛揚。
衛揚坐在一旁。聽到路平來瞭的消息,他在摔瞭一個茶碗後就再沒有任何反應。一行人進來時他也沒有站起,也沒有說話,他仿佛凝固在瞭聽到消息時的那一瞬,直至此時還沒有解除。
“衛揚。”衛超叫瞭聲,沒反應。
“衛揚!”這一次用上瞭一點鳴之魄,身旁的衛揚終於一個激靈,表情開始活動。
“走瞭?”他說道。
“走瞭。”衛超說。
衛揚臉色依然慘白,但總算是長出瞭口氣,有些恍惚地站起身來。
衛超註意到椅子上,竟是濕漉漉的一片。
“你……尿瞭?”衛超愣,想笑,卻笑不出。
衛揚回頭看瞭眼,沒有露出什麼愧色,隻是搖瞭搖頭說:“沒有,是汗。”
衛超沒去細究這到底是尿還是汗,總之衛揚都被嚇得很慘。他和許多人不同,如衛超,隻是因為效忠主上,不得不與路平等人沖突做對。而衛揚,卻是在這過程中與路平結下瞭些私怨的,多怕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路平他們,好像基本沒有看過這傢夥吧?衛超回憶瞭一下路平他們來去的短短片刻,就隻是和他對話,並沒有理會周圍任何。
“他們是幹嘛來瞭?”衛揚這時問道。他剛才竟然緊張得斷瞭片,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他們要重建摘風學院。”衛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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