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風學院的眾師生在旁也將龍幍的事聽瞭個大概,他們無法感同身受龍幍的悲喜,但至少看出龍幍與路平他們的關系有那麼一點特殊,至少不像衛傢那樣針鋒相對咄咄逼人,頗有些想好好相處的意願。
這對這些尋常師生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那些之前已經打算在學院重建完成後就與摘風劃清界限的人這時候心中都開始有些懊悔瞭。隻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此時再後悔未免太難看,所有懊悔的人也隻能打碎牙往肚裡咽瞭。
龍幍來打瞭這麼個照面,聊瞭這麼幾句後就走瞭。自此也沒有與摘風學院這邊有什麼過密的來往,但是能治理志靈一區的城主手腕,卻很快就讓路平他們還有整個峽峰山區的人見識到瞭。
峽峰區是衛傢世襲統治的轄區,衛傢在這裡的勢力根深蒂固。但是一脈單傳下來的衛天啟不知去向,十二傢衛之首的衛超被路平一指擊殺,整個衛傢勢力變得群龍無首。龍幍走馬上任第一時間就跑來摘風學院訴苦,可去瞭城主府後可沒有半點悲憤模樣。常言道強龍難鬥地頭蛇,可到龍幍這裡所有人感受到的都是猛龍過江一般的氣勢。路平從城主府離開後衛揚便被拘禁起來,龍幍來後連問都沒問一句就直接下令處死。這一舉動表現出瞭對衛天啟去向的毫不關心和冷漠,所有人也從中看出瞭龍幍要清理衛傢勢力的決心。
衛傢勢力當然不想坐以待斃,可以為龍幍是隻身走馬上任的人很快就發現這隻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堂堂前志靈區城主,紮根志靈區多年,怎會沒有自己的親信勢力?這些親信部下若去中樞任職可能還有些不好安排,可現在平調成瞭另一區的城主,這些本已做過其他安排的麾下沒幾日便在峽峽區匯合,衛傢的十二傢衛之流在龍幍的實力面前有如土雞瓦狗,仿佛一夜之間,衛傢的聲音便從峽峰山區消失,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瞭眼下的狀況:峽峰區迎來瞭一位更強的統治者。
峽峰區的舊有勢力當然不喜歡這樣的改變,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甚至包括峽峰學院,這麼多年衛傢雖然強勢跋扈,但給他們的支持卻隻多不少,可現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聽說新城主來瞭之後連城主府都沒去就直奔摘風學院,更讓峽峰學院的院長巴力言心下不安,連帶著峽峰學院的師生上下都開始擔憂日後地位不保瞭。
這種情勢下的摘風學院卻像是一方凈土。在摘風樓重新立起後,學院原本的各處建築設施相繼恢復瞭原貌,摘風學院終於算是重建完畢。之後沒有大張旗鼓地搞什麼聲勢,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摘風學院的鐘聲再一次在峽峰城西南的山峰腳下敲響。
表面看摘風學院已經恢復如初瞭,但事實上百廢待興。就拿人員流失來說,學生少瞭一些倒不打野,導師少瞭卻會造成一些課程無人教授。好在摘風學院不是四大,這裡的學生都是從入門開始,所以課程的重點是初級且全面,更高深的指導在摘風學院一直以來也還沒有過。所以眼下雖然導師少瞭些,但畢竟教授的知識比較初級,大傢各自多承擔一點,也總還是應付得過來的。
在具體到課時安排、學院秩序的維護、後勤保障等等各項事務的時候,各種雞毛蒜皮的問題就更多瞭。路平說是院長,可這些事他哪處理得瞭?摘風樓六層的院長室,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方倚註在那忙裡忙外。寶之林來的金姐,原來差不多可以算是混黑道的,現在搖身一變也成瞭個教育工作者,一邊輔佐方倚註打理日常,一邊在摘風學院兼任著課程,而且人氣極高。
原因無他,境界!
四魄貫通,這樣的境界放眼峽峰區那可是統治級的,而如今摘風學院一名任課導師竟然是這等境界。雖然這些初等的知識對四魄貫通或是單魄貫通的修者來說都是一樣沒難度。但從四魄貫通的口中說出,哪怕是一模一樣的字,聽起來也仿佛金科玉律一般更加令人信服一些。
金姐眼下就是這麼一位話不必多說,隻憑一身境界就令人信服的導師。除此像蘇唐、莫林,眼下三魄貫通的境界在摘風學院也是導師級都比不瞭的,但他們都沒有出來任教,正相反,此時他們二人包括路平在內,反倒是像摘風學院的學生一樣也在積極的修煉學習。而他們在上的當然不可能是摘風學院的課程,而是來自楚敏的進一步指導。
這也是方倚註希望他們去做的。
路平雖是院長,但方倚註一點都不希望路平的時間花費在管理學院上。他希望路平做的事就隻有一件,就是修煉。畢竟路平的實力是他們一切的保障,沒有路平,說實話那個對他們看起來還算客氣的城主龍幍大概都會馬上讓他們體驗到他整治衛傢勢力的雷霆手腕。
“所以,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是修煉,修煉,繼續修煉。你越強,我們就越安全。”方倚註將溜達到院長室的路平向外驅逐時如此說著,顯得十分有緊迫感。
“知道,我就是隨便來看看。”路平說著,目光卻已從方倚註身旁掠過,透過院長室的大窗向外望去,落在瞭學院正門的方向。
“似乎有客人。”路平說道。
“哦?”方倚註回頭,順路平目光也朝正門看去。兩人的目力,都足以在這裡便看清正門那裡發生的一切。
“兩位請留步。”因為人員緊缺,學院暫時沒有什麼專職的門房,而是由學生們進行輪值,今天正巧輪到孔俱。在院門旁的小房間裡看到這一老一少問也不問地便往裡走,急急沖出來將二人攔下瞭。同時也看到這兩人身後不遠又有一人,此時也停下瞭腳步,朝這邊看來,卻沒有馬上上前。
孔俱顧不得還沒上來那位,隻是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施瞭一禮後問道:“在下眼拙,二位似乎不是摘風學院的人吧?不知來學院有何貴幹?”
那老者並不言語,畏畏縮縮地站在少年身後。一身錦衣的少年卻是一臉倨傲,昂起頭看著院門上高懸的摘風二字,隻用鼻孔對著孔俱道:“我叫燕西澤,是西北燕秋辭的兒子,來你們學院看看,你有什麼意見嗎?”
孔俱頓時愣住。燕西澤他不知道,但西北燕秋辭的大名誰人不知?可眼下冷不丁冒出個少年來說自己是燕秋辭的兒子,如此招搖得瑟,這多半是個騙子吧?
心下雖如此想,面上孔俱卻不敢絲毫怠慢,連忙道:“久仰久仰,兩位還請稍候一下,容我進去通傳一聲。”
“傳什麼傳?鳥不拉屎的地方,若非少爺我好奇,你們請都請不來。”燕西澤說著,哪裡還會理會孔俱,邁步就要往裡,結果就看到迎面沖來一人,頓時叫瞭出來:“路平!”
來的正是路平,自然也看到瞭他,不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已越過,直接落到瞭他們一老一少身後一段距離外的第三人身上。
“子牧!”路平朝那人揮著手,快步上前,隻一晃便已從燕西澤身邊抹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