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力言不敢在門外偷聽路平和城主龍幍的談話,無意間聽到一句開場白後就匆匆離開瞭。院長室裡龍幍坐到瞭巴力言方才坐過的位置上,與路平對視著。
“討伐暗黑學院的邀請,摘風學院有沒有收到?”龍幍不像巴力言那樣還要繞圈子也奉承一下,坐下後也是開門見山。
“收到瞭。”
“你去不去?”龍幍問。
“應該會去。”路平說。
“那摘風學院怎麼辦?”龍幍又問。
“你沒想?”路平反問。
“我為什麼要想?”龍幍說。
“我們討論瞭一下,認為你會比較煩惱。”路平說道。
龍幍一臉冷漠,但是隻撐瞭不到半分鐘,看著路平絲毫不動的平靜神情,終於按耐不住瞭:“好吧我承認,這事我比較煩心。”
“楚敏老師果然很瞭解你。”路平笑道。
“你以為我們過去的交情是假的嗎?”龍幍說。
“所以呢,你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路平說。
“沒有。”
“那你今天的來意是?”路平問。
“先來確認一下,萬一你不去呢?我豈不是就不用煩瞭?”龍幍說。
“可能性不大。”路平說。
“真是麻煩啊,我為什麼這麼倒黴?”龍幍起身,在院長室裡瘋狂踱步釋放他的煩躁,而路平就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說話。龍幍在煩什麼?就如他之前說的,他們幾人在討論後就已經猜到瞭。
路平的實力,是他們一切的基礎,但若路平有這麼一段時間要離開摘風學院,誰也無法確保玄軍帝國會不會趁此機會圖謀不軌。龍幍坐鎮峽峰區,玄軍帝國真要有動作,他當然會是排頭兵。可問題路平隻不過是離開一下,又不是死瞭,等日後回來,可以想象他會展開怎樣的瘋狂報復,龍幍到時又是首當其沖,直接被帝國丟出來當替罪羊都有可能,因此他怎能不煩?早想到來峽峰區履職不是什麼好事,可沒想到災難來得這麼快。自己才剛剛把煩人的衛傢勢力清理完畢,四大學院就發起這聯名號召,簡直就像是特別針對他的連招。
在房間裡來回踱瞭不知多少個來回,龍幍終於停下瞭腳步。
“有沒有可能我和你達成某種協定,你幹脆就不要理什麼摘風學院瞭,日後我保你平步青雲什麼的。”龍幍說道。
“沒可能。”路平說。
“隨便問問,再讓我想想。”龍幍又開始踱步。
“要很久嗎?很久的話你先想著,我去忙一下。”路平說。
“你分明是事關你們摘風學院存亡的事,你就不能走心想想辦法?”龍幍說。
“我實在也沒想出什麼辦法。”路平為難地道,“隻能就這樣威脅你瞭。”
“哈哈哈,你也知道這是威脅啊?”龍幍笑得跟哭似的。
“不然是什麼?”路平說。
“那你就先沒意識到,這本身就是先對你的一大威脅,你若離開,這裡所有的人都要死,你這樣想過沒有。”龍幍說。
“然後你就也死瞭,我這樣想。”路平說。
“你這小子……”龍幍氣,自從在玄軍帝國踏上官途,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何曾遇到過這樣棘手難辦的問題。對方擺明瞭就是不跟你講道理,就和你比拳頭大,而這,恰恰掐到瞭龍幍的死穴。
“這全都是楚敏出的主意吧!”龍幍說。
“是的。”路平承認。他現在如此坦然平靜,並不是因為他沒把摘風學院的安危放心上,而是因為楚敏吃準瞭龍幍一定會妥協。
“楚敏老師說瞭,你是那種在一百萬條性命和自己之間選擇,會毫不猶豫犧牲掉一百萬人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人。所以,無論是摘風學院的安危,還是玄軍中樞的死命令,比起你日後會受到的死亡威脅來說都一文不值。為瞭活下去,你什麼都能妥協。”路平說。
“她這麼清楚,就知道光說廢話,也沒見她出來拿個主意啊!”龍幍不忿。
“楚敏老師還說瞭,你比她聰明、世故、有權勢、不要臉,所以還是你自己想辦法最合適。”路平說。
“好吧,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龍幍嘆瞭口氣後道。
“你說。”路平笑著。
“你笑什麼?”龍幍對路平這奇怪的笑容很是不滿。
“因為楚敏老師又說瞭……”
“行瞭行瞭,我已經不想聽她說瞭什麼瞭。”龍幍打斷路平,“我的辦法很簡單,你對外聲稱不去參加討伐,就可以瞭。”
“哦,讓玄軍帝國以為我還在摘風學院。”路平說。
“是的。”龍幍點頭。
“這很簡單啊!就是表面上說不去,實際上照去不誤。”路平說。
“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玄軍帝國這麼龐大的國傢機器,你的假裝不去一定要做得很真實,除瞭你自己,沒有人知道你其實有去,這樣最好。”龍幍說。
“連北鬥學院方面都不告知?”路平說。
“最好不要。”龍幍說,“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除瞭這間屋裡的人,就再沒有第三人知道。當然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你應該不是獨自前往吧?所以同行的人總會知情。但是除此之外,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消息走漏,被玄軍帝國獲悉,要對摘風學院不利的話,就算我拒絕執行,但我也沒有能力阻擋。”
“可等我參與到討伐當中,總還是會暴露的啊!”路平說。
“為什麼一定會暴露?你就不能改換一下行頭和樣貌?這很難嗎?”龍幍說道。
“不會,所以也不知道難不難。”路平說。
“這方面我可以來安排。”龍幍說。
“那就辛苦你瞭。”路平說。
“你這就算是答應瞭?”龍幍說。
“能什麼都不發生是最好的,我希望大傢都好。”路平說。
“這是我想到的,對彼此都最好的辦法瞭。”龍幍說。
“所以我現在就應該拒絕號召,讓他們都以為我是真的不去瞭。”路平說。
“是這樣。”龍幍說。
“好,我去處理。”路平點點頭。他這邊不是像很多學院一樣隻是收到一封邀請信,而是北鬥學院派瞭專人送信以示誠意。雖然子牧在北鬥學院的地位並不高,可他卻是路平在北鬥最熟的朋友,派他來也是充分表達瞭對邀請路平的重視和友善。路平此時站起身來,準備去找子牧讓他帶回自己更改後的決定。
“等一下。”龍幍這時卻又喚住瞭他。
“怎麼?”
“楚敏之前又說瞭什麼,說來聽聽。”龍幍道。
“哦,楚敏老師又說瞭,你上門來的時候,一定是心裡已經有個不錯的主意瞭。現在看來,確實是。”路平說道。
龍幍目瞪口呆,皺起眉道:“這老娘們如此清楚我,該不會是想和我結婚吧?”
“這我就不清楚瞭,我先去瞭,你自便吧。”路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