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鬥學院時,林天表一度以為嚴歌是林傢將要效忠的對象,林傢的謀劃是想扶嚴歌上位,擁有更多的權勢。
可最終,林傢並沒有裹挾嚴歌對青峰帝國怎樣,反倒是在北鬥學院計劃結束後便同嚴歌一起逃到瞭這苦寒之地。在這苦寒之地,林傢看起來有一些經營,但林天表相信遠遠比不瞭林傢在青峰帝國多年的經營。可從結果看來,這苦寒之地的經營看起來更像是林傢的重心所在,為保這一處,林傢在青峰帝國的勢力幾乎全部抽離。
所以林天表疑惑、不解,但是父兄都不準備給他答案,至於嚴歌,林天表相信到瞭這一步,嚴歌知道的不會比自己更多。
看到林天表朝他看來,嚴歌微微笑瞭笑,繼續安靜地站在那。林天表本想要說幾句什麼的,看到嚴歌沉默的姿態後,便也沒再開口。
……
……
林柏英離開後,便直朝著魄之力波動傳來的方向趕去,面色陰沉如水,比起之前鏡轉如林被蘇唐用神武印砸成防禦碉堡時要難看多瞭。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延著一條筆直的路線朝著他的目的地而去。這在界川之中這從來都被認定是絕無可能的事。可林柏英看來卻絲毫不受界川的地形影響。這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他雖是林傢的傢主,可這苦寒之地的界川他卻比任何人來的都要少一些,本不該如此熟悉這邊。
可眼下,他一直向前,各種形形色色的地形阻礙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通過的方式。於是沒用太久,他便追到瞭聶讓和餘祭率領的隊伍。這兩位傢將對林柏英的魄之力異常熟悉,感知到後急忙就迎瞭過來。
“大人,你怎麼來瞭?”聶讓走在前邊問道。
此時隊伍正從兩山之間穿過,而這山谷本是不該有的,卻因為路平的拳,被生生轟出瞭這麼一道隘口。
林柏英打量著這隘口,面色依舊凝重。餘祭也走上前來,臉有愧色道:“大人,我們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手段。”
“與你們無關。”林柏英擺瞭擺手道。
“我們現在準備……”餘祭接著就把他和聶讓的謀劃簡要說瞭說。
“可行。”林柏英點瞭點頭,高度認可二人的計劃。
“現在還剩幾道冰山。”林柏英接著問道。
“隻剩三道。”餘祭說道。
林柏英點瞭點頭道:“密切關註他的狀態。”
“是。”兩人應聲。
而林柏英追過來,如此吩咐瞭兩句後,竟就轉身朝一行人來時的路線去瞭。聶讓和餘祭有些不解,卻又輪不到他二人多問,隻能轉頭領著隊伍繼續前進。
待到所有人都從這道隘口通過後,聶讓偶然回頭,頓時愣瞭一下。
“你看看。”他拉瞭下餘祭:“我們剛剛過來的這山口是不是窄瞭些?”
沖之魄異能中,用目光丈量距離那都是小手段,餘祭就會,扭頭掃瞭眼,便算出那兩山之間的距離,隨即問道:“原來是多寬?”
“……”聶讓不知,他沒學這類異能,哪有數據可依。
“就是感覺。”聶讓說道。
但是餘祭這時卻已皺起眉來:“是近瞭!”
用異能丈量出來的尺寸何等精確。兩人兩句話的功夫,餘祭下意識地又掃瞭一眼,發現兩山之間的距離雖很細微,但確實是拉近瞭一點點。
“這界川,還當真是神奇古怪。”聶讓說道。
正議論,前方轟隆巨響,這冰山,已經被路平又轟沒一道瞭。
“可有露出疲態?”聶讓和餘祭馬上向高點處的部下詢問。
“看不出。”部下回復依舊。
還剩兩座。
聶讓和餘祭心裡都在默默數著。隻希望這路平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隻希望這最後兩道山口能耗盡他的力氣。
正盼望著,高點部下忽就來瞭新消息:“他坐下休息瞭!”
坐下休息!
這可是之前連破七道冰山都沒有過的情況,現在破完第八道,終於感到疲憊瞭嗎?聶讓和餘祭二人眼中一起流露出驚喜。
“再探!”他們給出新的指示。
第八座瞭……
聶讓和餘祭數著盼望著的時候,路平身邊的少年們何嘗不是一路數過來的。隻是他們並不完全清楚這裡的地形,並不知道還有多少座這樣的冰山需要被破開,他們隻知道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已經穿過瞭八座冰山。
冰晶在剛剛破穿的山谷中飄散著,起初還覺得美麗,而現在,卻隻覺得這很殘酷。
這不是與人鬥,與修者鬥,而是與天與地,與這自然在鬥。用血肉之軀,連續轟穿八座冰山,饒是這些少年對修煉、境界這些事一知半解,卻也想得出這是何等的艱難和損耗。
於是第八座後,路平的神色再不像之前那麼輕松如常,需要坐下來休息時,他們立馬圍瞭上來。
“已經夠瞭大哥,接下來的路就讓我們自己走吧。”有人說道。
路平搖瞭搖頭,朝著山谷指瞭指道:“你們繼續走,我一會來追你們。”
“可你……”
“我休息一下就會好。”路平說,他的口氣始終平靜,並沒有多少悲壯又或是迫切。大概就是這尋常的語氣,讓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大事,開始繼續前行。
這一幕被站在高處的各處眼線紛紛看在眼中,急忙做出匯報。
“無法堅持?”
“被拋下瞭?”
聶讓和餘祭收到消息,精神大振。
“全員戰鬥準備!”聶讓下達指示。
“加速前進!”餘祭一聲令下。
先前為瞭避免與路平交鋒,他們刻意保持瞭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眼下得知路平已經強弩之末,真是恨不得插翅立即飛到路平身邊。
全員開始提速,所有人摩拳擦掌。但是沖出去還沒一會,高處的眼線又報。
“他又站起來瞭!”
“他繼續前進瞭!”
“他看起來好像沒事瞭!”
“停!”聶讓連忙喝止瞭隊伍。好多一會怎麼施展異能都構思好的人隻好把一切都憋回肚子裡。
“怎麼搞的!”餘祭空歡喜一場,甚是憤怒,朝著幾個高處的眼線咆哮著。
“我們也不清楚啊……”眼線們委屈。他們也不敢離路平太近,所以都是遠處找角度偷偷觀察。路平坐下時被人圍上,他們也看不到路平說話時的口型,判斷不出他說瞭什麼。隻知道很快少年們就繼續前進,而路平一個人被丟在瞭那。他們一度還覺得孤獨坐在冰山之下的路平有點淒涼呢,哪想到不一會人傢拍拍褲子就起來瞭。
“繼續探,探清楚瞭再說話!”餘祭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