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郡主有些愣:“斷袖怎麼感覺怪怪的……”
“不怪不怪,真愛無敵!你能先放我出去嗎?我好去把你們的定情信物妥善收起來呀!”江清韻一臉狗腿的對康德道。
康德隻是一道執念,智商不高,就這麼被江清韻給騙瞭,放她回去重新掌握瞭身體的主導權。
見她醒來,寧王妃那叫一個歡喜,連忙把她撲進懷裡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喊著,弄得江清韻怪不好意思的。
寧王也在一旁,等著寧王妃心疼的差不多瞭,還板著臉開始教訓起江清韻:“你這孩子也是,怎麼好端端的跑去瞭前院?還……還倒在瞭清河王懷裡!傳出去你的清譽還要不要瞭!”
“不要瞭不要瞭!隻要能嫁給十一皇叔,我什麼都願意!”康德郡主在魂魄世界裡大聲沖她爹宣佈。
江清韻捂臉,也不知道她倒瞭什麼黴,要幫把自己吃掉的仇人收拾這麼個爛攤子。
“我聽說是清河王把我……啊不!把那株板藍根送來的……”她勉強擠出三分笑意,語氣卻是咬牙切齒的恨意,“我吃瞭板藍根才好起來,這不是想要去謝謝清河王嗎……”
她盡量讓自己說的和善,可看在寧王妃眼裡卻覺得異常怪異:“我的兒,你不要緊吧?怎麼半張臉都是僵著的?”
江清韻一口血:“沒、沒事……”
寧王還在訓她:“好好的姑娘傢就守在自己閨房,沒事別出門去。好在這次是清河王及時送來瞭那株千年板藍根,才救你一命!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傢!”
對!得好好謝謝我!
江清韻相當贊同的點頭。
寧王又道:“聽聞清河王喜歡名畫,前兒個我剛得到一副唐伯虎的真跡,正好送給他以示感謝。”
“不應該送給我嗎?”江清韻不懂唐伯虎,但懂這是謝郡主的救命恩人。
寧王寵溺的笑瞭笑她:“送給你什麼?人傢清河王救瞭你!”
“救我的是那株板藍根!”江清韻著重給他強調。
寧王點頭:“可不就是清河王送來的那株板藍根嘛!上千年的板藍根啊!”
“對啊!”
“也是清河王大方才舍得拿出來!一定得好好謝謝人傢!”
“所以爹爹你真的不覺得該謝謝板藍根嗎?”
寧王看江清韻的眼神頓時很怪異:“這孩子別是真被宮門夾壞瞭腦子?板藍根你都吃掉瞭,還怎麼謝?”
江清韻竟無言以對。
……
江清韻本就隻剩下一縷元神,即使這副身子平時養的好,她用起來也相當不順手。可以說是一步三喘息,沒走幾步就感覺雙腿發軟,也苦瞭康德郡主當初為見十一皇叔一面,連追瞭九條街。
此刻,江清韻正單手撐墻,大汗淋漓的在路邊休息。
“郡主,咱們回去吧……”丫鬟藍葉在一旁不知道第幾次擔憂的提議。
江清韻冷笑,她要是能回去,還會在這裡嗎?都是康德郡主那道執念在作祟,害的她不得不在大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出來,隻為瞭幫她見清河王一面!
這條路是清河王下朝的必經之路,康德郡主還在身體裡鬧,非要江清韻去宮門口堵人。
“你是不是想再被宮門夾一次腦袋?”江清韻問。
藍葉一愣:“郡主你說什麼?”
“沒你的事。”江清韻推她去前面望風,轉頭又跟康德郡主交流起來,“你少扯淡!聽我的!知不知道!我好歹也活瞭一千年啊!當然比你懂!行!我讓他抱你還不成嗎!”
她自言自語的好一番,康德郡主總算是不鬧騰瞭。一直壓在江清韻心口的那塊無形的石頭這才消失,讓她長長的舒瞭口氣。
“藍葉,過來。”江清韻沖藍葉招招手,附在她耳邊耳語瞭一番。
藍葉整張臉都白瞭:“郡主……三思啊……會死人的……”
“所以你一定要站對地方知不知道!別讓我撲空!”
藍葉的表情更難看瞭:“奴婢是說您可能會把清河王砸死的……”
江清韻:“……”
然而,話雖如此,藍葉還是照著江清韻的吩咐做瞭。
玄武大道是京城最大的主街,最中間是皇城,靠南出來就是達官貴人們的住所瞭。
其間酒肆茶樓佈莊米行一一都有。
江清韻在茶樓二樓依窗而坐,藍葉焦急的在樓下張望。憑借著站在高處的優勢,江清韻很快就看到清河王的轎子緩緩而來,連忙通知藍葉。
等著那頂藍頂小轎子靠近,藍葉猛地沖出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救命!”
同一時間,轎子旁的護衛已經拔刀指向藍葉,防止她是刺客。
厚重的轎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開一條縫,露出楚之墨隱匿在黑暗中的半張臉。
藍葉忙道,“奴婢是寧王府的丫頭!還請王爺救救我傢郡主!”
一想起康德郡主,楚之墨便覺得頭疼。
他收手不想理會,轉念又想到寧王手上的四十萬兵馬,眼神稍沉,復爾起身出去。
“何事?”他問,聲音沉沉的聽不出是什麼感情。
“請王爺隨奴婢來。”藍葉忐忑的道。
“王爺,小心有詐。”護衛連忙低聲提醒。
藍葉立刻哭訴起來:“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傢郡主吧!我們傢郡主實在是太可憐瞭……嗚嗚……”
她才不過十二歲的模樣,那哭聲別提多慘瞭,整的就像是清河王在當眾欺負幼女一般。
楚之墨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心裡納悶這康德郡主是怎麼瞭?平時不是一見到他就恨不得立馬撲過來,怎麼今天還非要個丫鬟來請他?
難不成真出事瞭?
他倒也不至於跟江清韻一個小丫頭過不去,更何況寧王對他還有利用價值。若真的能通過江清韻得到寧王的支持,也未免不可。
想到這裡,他邁步走過去。
藍葉露出愧疚的神色,視死如歸的往後退去。就在她走進茶樓的一瞬間,楚之墨也離二樓窗戶的距離也不過隻有一步之遙。
赫然,他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大喊:“王爺接好我!”
江清韻居然直接從二樓對著他跳下來瞭!
楚之墨第一時間就想要躲開,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在一瞬間就像是被定住瞭一樣動彈不得。等到他能動的時候,懷裡已經抱上江清韻瞭!
頓時,十一皇叔臉色鐵青。
江清韻笑的美滋滋,心裡還在跟康德炫耀:“看我厲害吧!”
康德崇拜的都快要冒出星星眼瞭:“厲害厲害!哇!皇叔好帥!”
一瞬間,她控制瞭江清韻的身子。
“皇叔!”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讓楚之墨渾身翻起一陣惡寒,立刻就松瞭手。
“撲通”一聲,江清韻整個摔在瞭地上。
康德被這麼一摔也沒瞭控制權,江清韻捂著發疼的屁股被藍葉扶起來,看向楚之墨的神情恨不得用葉子扇死他!
“你幹嘛松手!”她一開口,屁股上的疼痛更加劇烈,那聲音一下子軟下去,都帶上瞭幾分哭腔。
楚之墨淡淡掃瞭她一眼:“丫鬟說你有事找本王?”
“是啊……”江清韻還在揉屁股,形象著實不雅,楚之墨就是想無視都不行,隻能頂著滿頭黑線轉身離去。
“喂!你等等!”江清韻連忙追上去,心想自己真倒黴,不就使瞭個小法術把楚之墨定在瞭她跳下去的位置麼,怎麼就被他摔得這麼狠?這下屁股得摔成八瓣瞭吧?
楚之墨哪裡會等她,見她追上來腳步反而走的更快。眼看就要進入轎子,卻沒想到眼前閃過一道倩影,江清韻居然先一步跑到他前面,直接竄進瞭他的轎子裡。
隻見穿著碧色湖裙的女子美滋滋的坐在轎中,嘚嘚瑟瑟的瞧著他,仿佛炫耀一樣:“王爺別急著走嘛,咱們來聊一聊嘛!”
“本王與你無話可說。”楚之墨頭上青筋微跳,恨不得把江清韻直接丟出去。
“別呀!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們無話可說?”江清韻有些不大樂意,她又不是來索命的,十一皇叔這脾氣可真差。
“出來。”楚墨竹冷斥。
江清韻起瞭逆反心,反而整個人都橫躺在轎子裡,甚至還把腿掛到瞭小窗戶上:“王爺您幹嗎這麼生氣?真的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
“有話快說。”
江清韻眼前一亮,立刻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湊到楚之墨面前迫不及待的道:“你娶我吧!”
楚之墨忍瞭半天的那口血還是湧上瞭口腔,他默默的忍住,又默默的咽下。
江清韻完全看不懂他陰沉的神色,滿是期待的追問:“好不好?我要求不高噠,隻要你娶我就成!聘禮什麼都可以不要!”
她不是很懂聘禮是什麼,但是以前在沉香山裡的時候,經常聽見那些私奔的書生說自己出不起聘禮被小姐爹爹嫌棄,一個大男人抱著沉香木哭的連親媽都不認識,別提多可憐瞭。
現在江清韻覺得自己真是一隻好妖,連聘禮都不要,就怕十一皇叔出不起聘禮轉身也去沉香山上抱著沉香木哭呢。
誰知她這話一出,周圍都傳來瞭不輕的竊笑聲。
江清韻聽得出這些笑聲裡的不善,大大的杏眼瞪過周圍一圈圍觀的人,倒還頗有幾分威勢。
眾人的笑聲小瞭些,楚之墨遞瞭個眼神給隨從,當即就有王府侍衛將圍觀的好事人群趕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休要胡言。”楚之墨拎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她,徑自回到轎子裡坐下,“回府。”
江清韻還沒反應過來,轎夫們已經抬著轎子與她側身而過。楚之墨俊美的側臉順著搖晃的窗簾露出半隅,一時晃瞭江清韻的眼。
“郡主?郡主怎麼瞭?”藍葉喊瞭幾聲才令她回神。
江清韻望著清河王府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怎麼覺得他那麼眼熟……”
“誰呀?”
“十一皇叔。”
藍葉噗嗤笑瞭出來:“郡主您從十二歲開始就愛慕王爺,如今已經整整四年瞭,能不眼熟嗎?”
“不是這個眼熟……”隱約記得應該是她做板藍根的時候見過他。可江清韻歪頭想瞭半天也沒想起來,不由得敲瞭敲自己的腦袋,“記性怎麼這麼差!”
藍葉連忙抓住她敲腦袋的手:“郡主您可別打瞭,小心打壞瞭……”畢竟現在腦子就不怎麼靈光……
好在江清韻也不是愛跟自己過不去的板藍根,想不通就不想瞭。吃完街口王大娘三枚銅板一碗的豆腐腦,美滋滋的就回傢去瞭。
然而剛進傢門,就聽見寧王一聲怒斥:“逆女!還不跪下!”
江清韻還沒反應過來,這副身子卻已經先一步條件反射的雙腿跪下、雙手捏住耳朵,口中念念有詞:“爹爹我錯瞭!”一看平時就沒少被寧王教訓。
寧王冷哼一聲,將手上的茶盞重重一放,聽得江清韻那可脆弱的小心臟都顫瞭一下。
“爹爹……”她壯著膽子討好的抬起頭來。
寧王原本就威嚴的臉此刻更是拉得老長:“你可知錯?”
江清韻仔細想瞭一下,搖頭:“女兒沒錯!”說謊是要被雷劈的!她是一隻誠實的好妖!
寧王的臉更黑瞭:“你還學會撒謊瞭!誰允許你大街上攔下清河王儀仗的!”
江清韻覺得凡人真麻煩,好在她是一株熱愛學習的板藍根:“這個也要誰允許嗎?”她先是詫異瞭一下,隨後又滿是期待的問,“這個允許要問誰拿?是不是我得到允許後,就可以隨便攔十一皇叔瞭?”
寧王簡直要被這個逆女氣死瞭!以前也知道她愛慕楚之墨,就是在外面胡來,回傢也知道認錯!可現在……非但不知錯,反而還理直氣壯的想去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