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瞭起來,笑容滿面,看來心情大好。
“來來來,彩兒呀,快快坐到我跟前來,讓我好好的瞧瞧我的孫兒。”
老夫人笑著讓趙姨婆趕緊過去將趙彩兒扶到她的跟前,與她並坐在床塌邊的小茶幾兩側。
受此殊榮,趙氏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才好。突如其來的恩寵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趙婆子,去給大夫人溫壺酸梅汁來給大夫人消消暑,現在大夫人可是火傢的大功臣呢,可得給我仔細點侍候著。”
“放心吧老夫人,奴婢待會就去吩咐下去,讓各房主子恪守本份,不會讓她們驚憂到大夫人的。奴婢這就就去給大夫人準備酸梅汁去。”
“謝老夫人照顧。”趙氏說著就欲站起來給老夫人行謝禮。
這麼多年以來,老夫人見她是最早侍候著將軍的。在將軍還沒有別的女人時,她也都是天天夜夜陪寢的,卻是那肚子一點也沒有啥動靜,於是老夫人也就當她是養在將軍府中比丫鬟們待遇稍好些的半個主子吧。何時對她如此的和聲細語瞭。
因此這一時得來的厚待她倒真是不習慣瞭,也覺得如做夢般的不敢相信。
“省瞭,省瞭,都跟你說過多少次瞭,你現在的身子骨可是比我老太婆還金貴著呢,以後可不許這樣動不動就不顧及肚子裡的孩子。我允你以後都不需行這些虛禮瞭。”
聽著老夫人的話,趙氏的眼眶不由泛紅起來。
“好瞭,好瞭,看你,才說你要照顧好我的寶貝孫兒,你這一哭我的孫兒指定心裡也苦著呢,還以為誰欺負他娘親瞭,如果將他嚇得早早的出來,那還瞭得。”
老夫人本就最是見不得趙彩兒那總是隱忍的性子。否則也不會比那阿奴早侍候翊兒那麼多年瞭,還被阿奴那狐媚蹄子欺瞭去。
雖說老夫人不喜歡趙彩兒不爭氣,但是相較於阿奴,老夫人卻更是不喜歡阿奴那一股風月場子裡的狐媚。
隻是火翊他自己喜歡,她也就由著他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瞭。想著隻要能為翊兒誕下一兒半女的就行瞭。
卻未曾想將軍府中這來來回回的女人不斷,卻沒有一個能夠為火傢生下一兒半女。這好不容易的見到趙氏有喜瞭,為此老夫人也就存瞭心將趙彩兒扶正,怎麼說火翊的第一個孩子一定得是嫡長子,可不能委屈瞭這個孩兒。
“好瞭,剛才你不是說有事想找我商量來著,是什麼事情,你說說看。”
老夫人見趙彩兒一時半會的也是被冷落慣瞭,還拿不出主子的氣勢來,也就想著先將話挑到別處,省得她總是小心的陪著笑臉反而對胎兒不好,於是就撿著她的來意來說。
聽到老夫人說起瞭剛才她才說瞭一半的話,大夫人倒是心眼兒又都吊在瞭半空中,一時間卻又猶豫瞭起來,不知道當說是不當說。
剛才她倒是想著一鼓作氣的上來就將她的想法說出來,可是由於被老夫人那一打岔,現在再說她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瞭。
畢竟昨天老夫人才將公主關進瞭柴房,而且還是為瞭她好才去寧願得罪公主也護著她的,她今天卻來為公主求情,那不是打老夫人的臉嗎,如果老夫人合計著她是來指責老夫人做得不妥當的,那該如何收場的好。
當趙氏正在那猶豫不決到底該說還是算瞭時,老夫人終是等不及瞭,她狐疑的看著頂著風雨欲來的不便匆匆而來的趙氏此時又不言語瞭。
“怎麼這就愣上瞭,你方才不是說要給孫兒聚福氣嗎?該如何聚法,說來聽聽。”
大夫人見老夫人臉色已有些不耐瞭,怕真的惹惱瞭老夫人,又憶得將軍答應瞭她的事,隻要她生出的是男孩,那就讓她坐上將軍夫人的位置,孩子也就是將軍府中的嫡長子,想到此,她終是壯起瞭膽兒,小心的看瞭老夫人一眼,方才說道:“回老夫人的話,昨晚上啊,我夢到瞭神仙說讓我一定要給孩兒攢福。
等我醒來後啊,想瞭又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又合計著那就從那大魏公主那兒開始吧,總之現在那公主正是剛入府,想著將軍也是新鮮著呢,早晚得放瞭她出來的,倒不如就當為孩兒攢福,還是放瞭公主吧。”
大夫人就怕她一停瞭下來就再也不敢開口瞭,於是氣也不歇的一口氣全說瞭出來。說完她不敢去看老夫人,而是低著頭等著老夫人的示下。
老夫人聽完瞭大夫人的來意,她先是抓起瞭放在床頭的她常把玩的一串佛珠。手上快速的上下不停的撥動著佛珠。卻沒有開口。
此時屋裡卻是一時的安靜瞭下來。隻是窗外的翠鳥兒時不時的不怕人似的飛到窗戶邊上停留片刻。
大夫人說完後就一直垂眸屏息著等待老夫人的訓示,可是左等右等的卻都沒有見老夫人開口,一時忍不住的小心謹慎地抬頭去看老夫人。
隻見老夫人心思不明的隻是在那不停的轉動著那串顆粒飽滿均勻的佛珠,就是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室內一片靜謐,大夫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瞧這老天爺,說它要下雨吧,卻又風呼呼的刮著見不著半滴雨點;說它不會下雨吧,這天又烏黑得如夜晚似的。”
隨著中氣十足的語調聲而來的是剛才出去為大夫人準備酸梅汁的趙姨婆。
也不知道她這出去一趟遇見瞭些什麼可喜的事情,她是笑呵呵的雙手端著兩碗酸梅汁以及一盤精致的點心快手快腳的掀起瞭門簾入到主臥室內。
待她進到屋裡來時卻馬上就註意到瞭屋裡的不對盤。那大夫人垂著頭隻顧盯著擺在膝蓋上的雙手。手上的拿著的手帕子已經被她絞得不成形瞭。而老夫人一邊把玩著那佛珠,一邊看著窗外。
趙姨婆唬得放輕瞭腳步,輕手的將酸梅汁還有糕點放在茶幾上碼好。小聲的說:“請老夫人、大夫人先喝些酸梅汁解解乏。”
雖說剛才趙姨婆不在屋裡,並不知道剛才大夫人與老夫人說瞭些什麼,使得屋裡這時安靜得有些反常。但是她也是老人瞭,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但是也就是剛才趙姨婆的出聲,倒是打破瞭屋裡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