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翊與柳婧雙雙躺在瞭花海中,看著藍天白雲,兩人一時間都覺得心裡寧靜極瞭。他們靜靜的看著天上變化多端的雲朵,一簇簇的白雲飄過,形狀各異,千姿百態。柳婧從來沒有這樣靜下心來欣賞雲朵的變化。這細細品下來,她都看得癡瞭。
她看雲,火翊看她,一時兩人都忘瞭凡塵中的瑣事與煩心事。
如果沒有傢變多好,沒有傢仇,也沒有國恨。她是不是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柳婧看著天上變化的雲朵,就像是變化的世事無常。
這一刻,火翊與柳婧兩人放空心靈,難得的偷得半刻閑,隻沉浸於他們的世界裡,不去理會世間種種。
將軍府裡晨芷院。趙氏一臉陰沉的回到寢室,她從梅香手中一把將她親手做的,欲送給火翊補身子的人參湯嘩啦啦的倒進瞭洗手盆裡。
梅香看著她的樣子,十分的不安,近來趙氏的心事是越來越琢磨不透瞭。就像今天這樣給將軍做瞭吃食送過去,將軍不在府中的事情多瞭去瞭,也沒見過如現今氣恨成這般模樣。
“好啊,那個隻知道狐媚將軍的小蹄子,竟然纏住將軍讓將軍陪她一起去采辦物質。我安排瞭那麼多的活兒給她,倒還是便宜她瞭。”
趙氏今天以為將軍見她昨晚受瞭柳婧的氣,會過來看她的,她早早就起身,等著盼著,這大半天時間都過去瞭也沒有見到火翊的影子。
她自己安慰著她自己,將軍定是出門去瞭。她派出瞭小廝去火焰閣打聽,她又不能明著是去打探火翊的行蹤的。隻是草草的吩咐小廝去看看將軍在不在府中。
小廝跑去一問,將軍與夫人剛剛出去。他回來後話也沒說全,隻是說瞭將軍出門去瞭。
得到這個消息,趙氏心裡才安瞭些,將軍並不是忘瞭她,隻是有事出門瞭才沒有來看她。
她就是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中消氣的。這氣是消瞭,並不安份的她想著去看柳婧的著急的樣子,又不好大搖大擺的過去,為瞭能夠看到柳婧發愁的模樣,她借口給將軍送補品過去。沒想到熱鬧沒看成,反而得知瞭將軍陪柳婧出去瞭,她堵瞭一胸的氣怒哼哼的回來瞭。
“大夫人,您別生氣。小心傷著瞭孩子。”梅香一邊勸,一邊幫趙氏倒瞭杯溫水,“再說瞭,將軍也總不能天天都陪著夫人不是嗎?大夫人又何必為瞭明天還不道如何的事情生氣呢?”
梅香跟著大夫人的時間不短瞭,自是知道趙氏氣些什麼。她在替趙氏不值的同時,也有些不滿於趙氏的氣度太小。這不孩子都有瞭,好好的安靜著把孩子生下來再做計較,不強過現在天天的沒事找事的整那幾個女人。
梅香直嘆她生不逢時,如果她能夠有趙氏的機遇,被將軍垂憐,那將是另一種局面瞭。
“我能不氣嗎?如果將軍就是要心疼那賤人,天天都陪著她呢?那豈不是變成我幫他們創造瞭獨自相處的機會瞭嗎?”趙氏用力的接過梅香遞過來的溫水,大口大口的喝著,又喝得急瞭反而嗆得她咳瞭起來。
“大夫人,小心點。”梅香邊幫她順著氣,邊想著對策。
趙氏此時的心情亂極瞭,從她打聽到火翊帶著柳婧一大早就出去以後,她的心情就糟糕透瞭。
她想到瞭當初她給柳婧派活兒時,柳婧就得意的說,是將軍想要帶她出去遊玩,因此才沒有給她管事的權力的。
趙氏這時極其的不自信。一會兒想到火翊陪著柳婧去采辦物質,是她愚蠢的給他們創造瞭條件,一時又想是不是真如柳婧所說,火翊是帶她出去遊山玩水去瞭。
越想趙氏越是氣苦。她憑什麼就得不到火翊的寵愛,她從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成為火翊的第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來,她笑著幫火翊迎瞭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進府,她躲在屋裡哭的時候都不敢給火翊看到。人前她還陪著笑臉幫忙著安置這些女人。
她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瞭,怎麼就得不到火翊的註視,得不到他的愛憐呢?
她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患得患失的情緒裡呆呆的坐瞭大半個時辰。
趙氏的心情已是相當的煩燥。
這時經梅香的吩咐,知秋送瞭熱水進來,想幫趙氏凈手,準備讓她吃些點心。
“大夫人好。”知秋福福身行瞭一禮。
趙氏正眼也不看她,還在想著她的心事。
“請大夫人凈手。”知秋瞧見大夫人的臉色陰陰沉沉的,心知大夫人的心情不好。她也跟著害怕起來。
知秋隻是晨芷院裡的二等丫鬟,平時與趙氏直接接觸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她還不是很瞭解趙氏的心性。這會看大夫人對她的話似乎沒有聽到似的不理她。她又開口說:“請大夫人凈手。”
“凈手,凈手,你都說好幾遍瞭,你以為我耳朵聾聽不到是吧,做奴婢的倒是催起主子來瞭。誰給你的膽子,是不是也想著攀上將軍的床,好越過我成為我的主子啊。”
趙氏心裡的火正無處可發呢,趕巧知秋就撞到槍口上瞭。
趙氏伸手把那盆給她凈手的一水盆水直接就從知秋的頭上倒瞭下去。又將臉盆朝知秋的臉部扔瞭過去。
“啊”知秋吃痛的叫瞭起來。
水是溫水倒燙不瞭人,隻是那臉盆因為知秋與趙氏挨得近,等於是直接被甩在瞭臉上。知秋的臉立即就腫起來。
知秋本能的喊瞭一聲以後,就連忙跪下,不敢再出一聲。生怕再出聲會被趙氏罰得更重。
趙氏這一盆水倒瞭下去,心中的惡氣也出瞭些,看到知秋那已腫瞭半邊的臉,想著知秋是她房中的人,罰也不該罰到自己人身上。
想到此,她朝知秋揮瞭揮手,“好瞭,你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侍候瞭。”她見知秋還跪著,像是害怕極瞭,又接著說:“下去以後仔細想想,不懂的多問問梅香,做奴婢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心裡該有數。”
“奴,奴婢知道瞭。”知秋站瞭起來,慢慢的後退著,直退到瞭門前才轉身出去。
下瞭臺階,走出瞭趙氏的視線,知秋跑到瞭後山的一處大樹下,無力的靠在樹幹上低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