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小娘子可聽好瞭。”他有瞭一句後,又伸手拍瞭拍胸膛,才接著得意的說道:“本大爺是當今攝政王的侄子,你等聽清楚瞭,侄子,嫡親的親侄子。”
柳婧強按壓住她的異樣,這來頭不是非一般的大,而是太大瞭,就是火翊在此,怕是也不能硬來吧。
柳婧感覺到她牽著玉瑾的手心已是有汗冒出,濕漉漉的。她悄悄的用以往的辦法,握緊瞭玉瑾的手,希望這樣可能給予她一些膽量。
她手上傳給瞭玉瑾的力量很快就被玉瑾接收到瞭,她回瞭柳婧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沒事。
柳婧見狀,知道玉瑾還好,剛才危急時刻她拉住瞭離她最近的玉瑾的手,瀅荷離她較遠。她未能顧及到,想必瀅荷心裡更加的害怕吧。
看來此事得速戰速決,否則她的兩名尚未經過這種狀況的婢女想必是承受不瞭多長時間瞭。尤其是瀅荷。
“我才不信,世人誰不知道攝政王乃一大功臣,想要冒充他的傢人的人多如牛毛,若是公子爺可以證明你就是攝政王的嫡親侄子,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柳婧穩住瞭心神,特意在嫡親二字上加重瞭語氣,卻又露出一副小女子向往的模樣,即信非信。期待又懷疑的神態逗得那名公子不但沒有怨氣,反而對柳婧心生好感。
這時,他才正眼的好好的看著柳婧,收起瞭玩心。“那小娘子說說看,你想如何證明我就是攝政王的侄子呢?”
“嗯?”柳婧故意歪著頭想瞭想,她的憨態惹得那名公子心裡癢癢的,他還真沒有遇到過如此不怕他,還那麼有趣的女子呢。
他並不著急,好心情的等待著柳婧的開口。
“公子,小女子初來乍到的,並不知道大邑城裡斷案的最高部門在哪裡呢?還請公子告之。我們就去那裡問問斷案老爺就知道公子說得對是不對瞭。”
柳婧說得模棱兩可,她不能給瞭對方把柄,認為她故意說慌。說她初來乍到的倒也符合她的情況,倒並沒有說慌。
“斷案啊,真有意思。哈哈哈。”
拓跋俟想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約他去衙門。
若是放在平時,他早就撥刀挑瞭對方的肚子,他倒要看看得有多大的膽子才能讓他去衙門。
可是對面著柳婧嬌羞之中又對他不信任的模樣,他就是怒不起來。不但怒不起來,他還起瞭就陪這小女子去玩玩的想法,這也算是一種樂事吧,日後回味起來,怕這小女子還不知道會如何的羞紅瞭臉呢。
“說起大邑城裡的最高斷案的地方啊,那自然非刑部莫屬瞭。”他好心的出言相告,直看的他的三名侍衛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這樣的公子爺打死他們都不相信竟然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好啊,好啊,那公子敢不敢與小女子去刑部走上一趟呢?”柳婧現出不諳世事的神情,又似乎看透瞭對方不敢去的得意,兩種神情被拓跋俟看在眼裡,頓時哭笑皆非,他決定逗一逗這名小女子,那就陪她玩一玩吧。
想到此他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伸出瞭手對柳婧做瞭一個請字。
柳婧看瞭看對方邀請她上馬車的手勢,立即露出瞭害怕的表情:“不不不,公子,小女子不敢上你的馬車呢,這要是萬一你真的是說的假話,又不敢去刑部,那小女子豈不是慘瞭。”
柳婧假裝天真的說出瞭她的心裡話。她知道對於這種對手,必須亦真亦假,否則極容易被對方看出破錠。
“那可如何是好。”拓跋俟狠不下心去做出強迫對方的事情來,而他又隻有一輛馬車。正在他為難時,柳婧像是忽然想到瞭什麼對策般,“有瞭,公子,不知道公子可否願意將馬車讓於小女子,看公子就算是不是攝政王的親侄子,也定是大戶人傢公子爺,自然有得是辦法去到刑部。”
柳婧的話說完,周圍各種嘶聲一片,好像她闖瞭大禍似的。
拓跋俟並沒有立即回答柳婧的提議,他瞇著眼睛仔細的打量柳婧。心裡能有這般膽識的女子,若不是大智就是大愚,又或者是兩者合二為一。他不確定對方是屬於哪一種,又似乎哪一種都不是。
“穩住,一定要穩住。”柳婧保持著天真無邪的神態,她知道對方在觀察她。這種公子少爺見得人多瞭,並不是輕易就可以糊弄得過去的。一個不慎有可能就滿盤皆輸瞭。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得小心再小心才成。
拓跋俟的眼神從冰冷慢慢的舒展開來。以他的的判斷,該女子該是真的初來大邑,真的是不認識他,才會如此的膽大。這種剛與柔相互結合的性情很是對他的胃口。
他決定賭一把,無論對方是智是愚,他決定都不用強,他找到瞭棋逢對手的感覺。也起瞭征服對方的心。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瞭。這讓他還有瞭一種老鷹抓小雞的快感。
想到對方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拭目以待呢。
“好的,就如小娘子的意思,隻是?”拓跋俟圍著柳婧轉瞭二圈,不停的打量著她,才愛惜的說:“小娘子的手隻適合撫琴,卻不適合趕馬車呢?”
原來如此,對方的突然停頓倒是嚇瞭她一跳,以為她哪裡露出瞭馬腳,被對方看出來瞭。
柳婧抬頭看瞭看玉瑾與瀅荷,兩人皆臉色發白,很是應景的配合著她。
“可是小女子我就是平日裡撫琴撫得多瞭,現今還真想嘗嘗這趕馬車的滋味呢。”
柳婧心裡鼓舞著自己,明面上卻透出一副很好玩的神情,她還看瞭好幾眼那兩頭高大的俊馬,一副很是向往的神情。
“哈哈哈。”拓跋俟徹底被柳婧給逗笑瞭,許是平日裡見多瞭對他總是唯唯吶吶的沒有活力的女子,柳婧倒是對上瞭他的胃口。讓他豪情萬狀的起瞭英雄之心。
“好的,那我就依瞭小娘子的意思,馬車就真的讓與你瞭。”說著拓跋俟示意他的三名手下都離開馬車,把馬車送出來給柳婧。
柳婧與這個號稱是攝政王侄子的人鬥智鬥勇瞭大半天,眼見目前的局勢朝著對她有利的方向扭轉,心中暗喜。
街道上各種商販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見到瞭馬車,都紛紛的讓行。空氣裡傳來四面八方的宣鬧聲,宣告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柳婧正探頭觀察著街市裡的位置與來來往往的行人。看似好奇的觀賞著大邑城的風貌,實則在心裡正在飛速地思考著對策。
剛才她費勁瞭心思,經過瞭小半個時辰的商討後,與那錦服男子達成瞭協議。
也不知道那男子哪來的自信,當柳婧提出請他讓出馬車時,他最終還是答應瞭。
柳婧以為他不會答應這種無稽之談。當他答應時,柳婧卻又不談定瞭,她腦海中的警鈴大振,就像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一樣,無事獻殷勤的背後必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所持,必有所仗,他所仗的是什麼呢?柳婧狀似貪戀於街景繁華,心裡卻在不停的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可能都在腦海中過瞭一遍。
攝政王的嫡親侄子,如果這件事屬實,那麼他就是攝政王拓跋長兄弟的孩兒。
拓跋長?拓跋,不對?
我一直在心裡念著攝政王的名字,總是覺得有哪裡隱約的不對勁?
榮鑫堂依然門前人頭簇動。當馬車從榮鑫堂經過的時候,令柳婧想起瞭這裡是皇族的交易場所。她的腦海中忽然一動。皇族!對,拓跋是皇族的姓氏。
當今昌邑國的皇上姓名是拓跋正,那麼錦服男子必是皇族中人。
姓拓跋?攝政王的侄子?難道他是皇帝的兒子嗎?若是如此,那麼他是皇子!
柳婧的猜想讓她身上驚出瞭一身冷汗。也使她後知後覺的驚覺剛才的處理方式欠妥當。
她以為通過與對方的鬥智鬥勇,她的小聰明略勝一籌。素不知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也不知道。
剛才如果能夠想到這一方面,那麼是不是該更加的謹慎應對才是瞭。柳婧心裡有些後悔,她還是太欠缺消息的來源瞭,才會造成目前這種被動的局面。
真希望華服男子雖是攝政王的侄子,卻是攝政王另外的兄弟的兒子,並不是皇上的兒子。隻有這種結果,才有可能通過火翊的勢力而扳回這一局。
柳婧在心裡祈禱著,她要做的事情太多瞭,不想再橫心枝節再與皇子扯上任何的關系。
馬車載著柳婧三人正走向著一條未知路。她的思緒亂瞭。在認定馬車的主人有可能是皇子時,她知道自己今天若想全身而退似乎有些難瞭。
正在一心二意趕著馬車的侍衛,想來是很不甘心為柳婧他們趕馬。想他們堂堂的暗衛,為主子趕車那是他們的榮幸,可是為一個貌不經傳的小女人趕車,他卻是百般不願意的。
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認真的看路。時不是時的看向集市裡熱鬧的地方。
許是柳婧有些緊張的神情感染到玉瑾,她伸出手來主動握住瞭柳婧的手。悄悄的在柳婧的手心裡寫下瞭“有問題”三個小字。
柳婧感覺到手心裡的癢意,連忙斂起神來細細的感應。她很慶幸在閑暇之時,與玉瑾商量起這種暗中通消息的方式,通過平日裡她們兩人多方練習,現在兩人已經可以很輕易的就讀得懂對方在自己手心裡寫下的字瞭。
“想辦法脫身,此人來頭甚大。”用衣袖遮住她與玉瑾的手後,柳婧小心的回瞭幾個字。
寫完,柳婧感覺到手心一緊,看來玉瑾也出現瞭緊張的情緒,她握著柳婧的手用上瞭力氣。
柳婧安慰的輕拍著她的手,天無絕人之路,在大魏那麼無路可退的情況下,她不是以和親公主的名義離開瞭死牢瞭嗎?再壞也壞不到那時的絕望瞭吧。
“趕車的大哥,我們現在已經口幹舌燥瞭,能否下去幫我等打點水來潤潤噪子啊?”
柳婧決定先探探對方的底,想看看會不會有暗衛跟蹤著她們。
跟著火翊久瞭,對於暗衛的存在柳婧已經是見怪不怪瞭。
錦服男子的爽快,令她想到瞭他這種身份的人出行,不會隻帶著三個侍衛那麼簡單,無論他是不是皇子,能夠在大街上跋扈而行的仗勢,暗中一定會有暗衛在暗中跟隨。
趕車的侍衛聽到瞭柳婧的話,在心裡咒罵瞭二句,現出瞭一副很不情願的神情。
他並不想去理會柳婧的要求,看著是有幾分姿色,就是主子看上她也不可能給予她什麼名份的。他並不需要去巴結這個女子。
他想拒絕,卻又想到剛才另一個侍衛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的情景,又不得不把馬車停瞭下來。下去幫柳婧她們找水。
趁著那個侍衛離開的空隙,柳婧暗中觀察起四周來。可是想要在如此繁華的集市裡看到有何不尋常的地方,那可真是太難瞭。
柳婧在暗中繼續裝成看風景的模樣,四處窺探,街市裡來往的行人並無人刻意的看向她們的方向,就是不知道那些正在攤位上選購商品的人當中,有沒有男子派出來的暗探。
柳婧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隻有是這樣的方向才是最為正常的表現。錦服男子絕對不會那麼好心的出讓馬車而不派人跟蹤。
就在她左右查看的當界,“藍之醫閣”印入瞭眼簾。
這個名字給予柳婧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開啟瞭各種記憶,藍之醫閣?
“藍東!”那個藍字令她想起為何會對這個醫閣有熟悉感瞭。那是當初她忍痛割愛,讓出火翊送與她的第一件禮物——那竄戒指與手鐲相聯的飾物時與她交易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婧才掏得瞭來到昌邑國後的第一桶金。還是一筆價值不菲的黃金。
柳婧心中一動,立即有瞭主意,她想到能夠一出手就拿出千兩黃金送人的藍東,一定有著他的勢力,都說錢能使鬼推磨,有著巨資的藍東定不會是個等閑之人。
柳婧悄悄在玉瑾的手心裡飛快的寫出瞭她的想法:“想辦法進入到‘藍之醫閣’裡。”
玉瑾不解的抬頭看向柳婧,那天柳婧與藍東做交易時,柳婧並沒有讓玉瑾知道全部的信息,比如她們是以多少錢完成交易的,以及後來藍東寫與她的聯系方式等,柳婧都沒有告訴玉瑾。
這筆錢是柳婧賴以進行各種活動的本錢,在還沒有完全的信任玉瑾時,她沒有把所有的實情告訴給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