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瞭皇上。”王培雄身子伏於地上,恭送著皇上離去。
皇帝離去的腳步聲消失於殿裡時,王培雄才敢起身,卻沒有想到他站直瞭身子時,正對上攝政王那探索的眼神。
“攝政王,小的先回去向將軍復命瞭。”王培雄覺得頭皮更麻瞭。他們這也算是兩個陣營裡的人瞭。這單獨對上,王培雄隻覺得心都快跳出胸膛瞭。他直後悔剛才真不應該接下這單差事,這哪是美差啊,簡直就是一道催命符啊。
“王爺,可還有事吩咐,若是沒有那小的先退下瞭。”王培雄陪著小心與攝政王告辭。
“沒事,我哪能有什麼事呢,就是有事也無權吩咐於你去做不是嗎?”攝政王目光稅利的盯著王培雄,嘴角似笑非笑卻沒有達到眼底。
“那小的先告退瞭。”王培雄聽出瞭攝政王語氣中的耐人尋味,卻又一時想不到攝政王真正的心思。
他朝著攝政王施禮後,小心的後退著,直到退到瞭殿門前,才再次施瞭一回禮後轉身快步離去。
“奉送你一句話,站錯隊小心哪天掉進陰溝裡,想爬上岸也沒有機會瞭。別忘瞭我這兒有回傢的路,想要上岸的千萬趕早,別誤瞭鬼門關大開的時辰。”
王培雄自覺離開瞭殿門已遠,可是攝政王的話卻像是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與他聽般的清晰。
王培雄心中一頓,腳步失去瞭動力,不自覺的停瞭下來。他回身看向出來的方向,門口除瞭守門的德福公公以外,卻再無一人。
他不敢再此停留,加快瞭腳步朝著出宮的方向行去。
直到王培雄踏出瞭第二道門,意味著他已經離開瞭皇帝會客宮殿的范圍後,攝政王才陰陰的從殿門後施施然然的走瞭出來。看瞭德福公公一眼,越過他的身邊走瞭出去。
德福公公站得筆直,似乎並沒有聽到剛才攝政王與王培友雄的交談聲。他已習慣於攝政王的來去匆匆,將他當作雕塑般的漠視。
王培雄心事重重的出瞭皇宮,早已沒瞭心思去考慮柳婧的事兒,他滿腦子裡都是皇帝不知道會不會收回火翊京城城防的兵權。若是如此,則意味著火翊的兵權就隻剩下邊境那一處瞭。
自古以來皇帝最懼怕,一人手中既有京城的兵權又有邊境的兵權,如此一來,無論是哪裡出現兵亂,他都能首尾相互呼應,不怕哪一處照應不到而顧頭不顧腳。
他急於回去報告火翊這一個突發事件,他們這些由大樹庇佑的小樹,都得倚仗著大樹為他們遮擋風雨呢。真是一榮具榮,一損具損,這等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皇宮離將軍府裡的距離,相對於陳巖去姚仙閣的距離要遠得多,隻是王培雄心中焦急,放棄瞭騎馬而是抄近路,從屋簷上飛身而回,幾乎與陳巖請來的姚閣老一行同時到達將軍府。
不同方向的兩路人馬幾乎是同時出於沐園中。陳巖去的時間並不長,他已是多處施展輕功而行,直到人多的地方才換成步行。他尋到瞭姚閣老,將火翊的腰牌一出示,就把人給請來瞭。
火翊早等得心焦如焚。途中他很想嘗試著為柳婧輸送內力,看能否幫到柳婧,可是又擔心弄巧成拙傷瞭柳婧而不敢動手。
王大夫在陳校尉派出的侍衛尋找下,很快就找到瞭他並將他帶到瞭沐園。可是他號瞭一遍又一遍的脈,隻是覺得柳婧氣血不足停滯不前以外,卻無法說得清楚為何柳婧昏睡著的原因。
正當王大夫滿意頭大汗的使出全身的醫術對柳婧診治,火翊越來越要冒火之時,總算看到瞭姚閣老來到瞭。
陳巖還著姚閣老與王培雄同時到達,他也顧不上去詢問王培雄進宮可否見到皇帝,有沒有什麼指示帶回來。
自信的他早已將王培雄進宮代他回報皇帝的事情,當作一件例行公事般的簡單,之前這樣做都已成瞭慣例,不同的僅僅是進宮的人不同罷瞭。
“姚閣老,深夜打憂,實屬無奈,這事完結後,定去府上親自拜訪。”
火翊很客氣的迎向姚閣老。對他的親自前來是又喜且敬。
姚閣老是太醫院裡的二朝元老瞭,在火翊的父親老將軍在世時就已是火府裡的座上賓。火翊從小有個頭疼腦熱的,全都是姚閣老幫他調理。姚閣老也算不瞭火府裡的半個傢人瞭。
為瞭表示他對姚閣老的尊重,他才使用瞭腰牌的方式去請他前來。
姚閣老以手示意火翊別客氣,立即就走到柳婧的床前,為她診脈。醫者父母心,他看柳婧的模樣,在沒有診脈之前那是一點底也沒有的。他不願意浪費一丁點的時間去打著哈哈套客氣。
姚閣老一開始行動,他帶來的藥童立即擺出帶過來的二個藥箱以作準備。
屋裡的眾人隨著姚閣老的動手,全都自發的禁言,連大氣都不敢出。
做賊心虛的王培雄見到瞭柳婧,心中也是吃驚不小,他直後悔剛才怎麼就不加快速度把沐園裡的房間,全部查看完畢後再離去。如此看來柳婧當初還真的就躲藏在沐園裡。
他不動聲色的上下環視瞭一圈他的穿著,見沒有任何異常才稍微放下點心。
剛才他對柳婧出手時身上的穿著,他特意回去換瞭身衣服後才去火翊那復命的,夜黑風高的他又蒙著面,想必柳婧一定不會認出他來。
王培雄數次看向火翊,希望火翊能夠看他一眼,那樣他就可以使眼色把火翊引到屋外,最好是能夠在柳婧醒過來之前,他向火翊報告完宮裡的異常信息後,能夠離去是最好的。
人的記憶是有一段階段性的,過瞭這幾個時辰,人的記憶就會消退許多,那時柳婧對於回憶起對她出手的人的身形,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越發的不準確。
王培雄心裡合計著他得尋個什麼樣的理由,讓火翊派他出去一段時間,不要在近期內讓他出現在柳婧的面前,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相信他就是堂而皇之的站在柳婧的面前,柳婧也一定認不出他來。
他打著如意算盤,無奈火翊的雙眼一直一眼不眨的盯著姚閣老。他看著姚閣老為柳婧診脈的手,看到瞭希望。對於姚閣老的醫術,那是太醫院的長老,他對此太有信心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