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躊躇不前,無視眾臣看向他的目光。低頭沉思瞭好一會兒後才說:“臣也認為趙尚書之議可行。畢竟京城從未有發生過將士鬧事之事,此事在還沒有查出個真相大白之時,不易臨時換帥。”
老丞相歷經三朝君王,這等暗中算計之事他是見得多瞭,雖不能瞭解整個事件的真實情況,他也知道此事並不會是急報上所說的那麼簡單瞭事。說不定這出事件的背後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秘之事。
呂梁國並沒有出列,而是站在瞭原位上說出瞭他的意見。打破一貫以來,同意誰的看法就站到誰的隊列去的常規。
“既如此,朕就命火翊與阿蒙達你二人速速去查明此事,三天內定得給朕一個說法,否則休怪朕不念舊情。削瞭你的兵權。”
拓跋正一錘定音,難得的沒有被攝政王所惑,而是親自下瞭旨意。
他的話說得極重,開口就是要奪瞭火翊的兵權之語,令火翊陰森森的看瞭他好幾眼。他尤自不知,還沉浸於他又找回瞭發號施令的快感。
火翊內心極為不快,這二日之事都似乎出乎他的認知之中,他的兵權哪能是說收回就收回的,別說此事還待認證,縱是此事為真,也還罪不至於收回他的兵權的地步。
他手握中的昌邑國的兵權,那可是他提著腦袋,從戰火中,從死亡線上,踏著多少弟兄的性命為他奠定而來的。忽然火翊存瞭心思,他倒真的想看看,若是此事成真,君王會如何處置他。
君王一言九鼎,攝政王自是不會愚蠢到當眾駁瞭拓跋正的決定。那豈不是太彰顯出瞭他的意圖瞭。
明面上拓跋長還是以尊敬他的兄長拓跋正的。就是有些越俎代庖之事,他也隻是在一些小事件上代為出面。大事上他還是不會在眾臣面前替他的兄長做決定。
雖拓跋長知道他的兄長的決定也定會按照他的意思而行,畢竟暗地裡他會私下裡以商量為由,先行與拓跋正以討論為由,令拓跋正明白他的想法,這樣以來,待到瞭決議之時,拓跋正往往會按照他事先編排好的決定而做決定,他又能何樂而不為呢。
拓跋正的決定一出,攝政王暗道不好,這一回他沒有事先與拓跋正對過決議,而拓跋正今日不知因何故,並沒有按著他的意思走,這令他心中很是不快。
拓跋長陰冷的瞟瞭一眼拓跋正,見他正為又能夠親自做決定而沾沾自喜。
“臣弟同意君王的決計。”攝政王的聲音冷而陰鬱,今日的事情沒有照著他的思路而行,他需要回去做進一步的佈置。已無心再把時間浪費於朝堂之上。
“若是無事,可否容臣弟先退朝,臣弟忽感困乏,想來是昨夜裡沒有睡好,想回去補補眠。”拓跋長說完就作勢要走。
“眾臣可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拓跋正說完,看瞭一眼朝堂內的眾臣,見無人再出列後,他就率先出去瞭。
拓跋正一走,眾臣們都紛紛圍於火翊身邊,朝火翊打聽消息。在得到火翊事先也並知道此事後,眾臣才悻悻的離去。
火翊朝阿蒙達點頭示意,阿蒙達明白,隨後跟上瞭火翊走出大殿。
他們來到瞭殿門外,又走開瞭一段距離,來到瞭空曠的院子裡,這裡不怕隔墻有耳。說話聲會被風聲消散。
“趙尚書,您那兒近日裡一點也沒有發現此等異常之事嗎?”火翊待趙尚書走近身來,立即發問。
近日來他是鮮於去打理軍中之事,主要還是因為經過瞭長年的治理,軍中目前已形成瞭一套完整的制度,又有著阿蒙達與陳校尉常年親自督導,他才樂得偷閑還真的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過問軍中之事瞭。
“軍中並無聽到任何風聲,這等大事,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以做到的,我認為此事絕對是有心人組織,否則不會突然發難。”
趙尚書臉帶怒色,作為統管著兵部的最高指揮官,這也等於是給瞭他一個大大的耳光。雖然朝堂之上,攝政王矛頭直指火翊,並沒有對他發難,若是火翊兵權被削弱,再掌兵權之人若是攝政王方的人,對他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若是讓我查出是何人所為,我撥瞭他的皮,燒瞭他的傢。”
阿蒙達怒火更旺,他昨夜已是挨個巡察四大城門,也親傳來四大城門守備問話,都答之一切正常。這與他離開才幾個時辰,就傳來密報,竟然出現百年將士集體請願之說,這如何不讓他怒火中燒。
“走,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們去南門。”火翊說完即急速而去,多年形成的默契,令他無需等待阿蒙達等人的回復。他知道他們的定會隨後跟上。
南門是離皇宮最近的一道城門,出瞭城門就通往大魏國的方向,由於南門離皇宮最近,接壤的又是對昌邑國威脅最大的大魏國。火翊對於此處的佈防是花瞭大力氣與心血的。
隻要面南門守住瞭,另外三門由於離皇宮距離較遠,縱是被敵軍攻破也無懼,他有的是時間與精力迎敵。
南門守備王傢衛,是屬於火翊的嫡系部隊裡提撥出來的。他的手下火翊也為之配備瞭四名武將,也全部都是屬於火翊的羽林軍中精挑細選的副尉。這批將士他對他們有著無比的放心與信任。
他們五人構成瞭南門的中堅力量,他們的行事與忠誠是火翊絕對信得的。可是令火翊沒有想的是,後院失火卻是從他最賴以信任的南門裡冒出。
這比削瞭他的兵權還要讓他難過。他不怕經歷經歷風雨,也不怕敵國重兵壓陣,更不怕沙場上的修羅慘狀他都毫不畏懼。他最怕背叛,這可是比剮他的心還要令他難受。
火翊一路疾馳出瞭皇宮後,從自傢馬車上解開瞭一匹馬,縱身躍上馬背,就往南門的方向而去。
阿蒙達與趙尚書隨後跟上,他們全都效仿火翊,也從火翊的馬車上各自取出一匹馬來,拍馬跟上。
火府裡的車把式一臉懵懂,正準備套馬趕馬送火翊回府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傢的四匹代步的竣馬隻剩下一匹。孤零零的站在路旁,引來路人紛紛的註視。
情知火翊有急事的侍衛沒有多問,將馬套套上瞭那唯一的一匹馬身上,勉強的趕著這唯一的一匹馬拉著六輪馬車獨自回府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