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東轉頭看向王強,屋裡這麼多人,唯有他一個人心中瞭然,看那王強的神態,想來長女之病由他是知道的。
“藍閣主,求你救救長女,求你瞭。”
堂堂七尺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王強又一次跪於藍東面前。
有一瞬間,他不解於自己判若兩人的舉動,平日裡在暗衛營裡什麼毒辣的手段他沒有使過,折磨起人來那更是連眼也不會眨一下,硬起心腸來連拓跋長都想要放瞭抓回來的探子,最終還是在他的狠絕酷刑之下,拿到瞭拓跋長想要得到的情報。
原來有一種,有一種愛是可以融化心中的堅冰的。
“長女還是有救的,可是我不能救。”藍東的話如春日的暖風暖瞭屋裡眾人的心,緊接著又如夏日的響雷轟走瞭眾人心中的希望。
藍東朝柳婧招招手,傳瞭她走到床邊。
“公主,你僅伸出三指,診診長女的脈,先在心中體會體會這種虛脈的的跳動。”
不理會王強的苦苦哀求,藍東問心無愧的現場教學。
他的舉動驚住瞭屋裡的王強等人,就連柳婧也覺得很是不近人情。似乎他們正在對著一個將死之人做活靶子。
愛女心切的黃氏首先不幹瞭,挺身就想走到長女的床前,阻止藍東的決定。
可是黃氏身形才動,就動不瞭瞭,也不見藍東如何出手,就令黃氏動彈不得。
“將死之人,能夠為醫者做為實習之用,也不枉她來此世間走上一圈。”
七竅玲瓏的柳婧覺得藍東話中有深意,想來與救不救這長女有關聯,於是不再置疑於藍東的做法,按著他的說法,學著平日裡見多瞭的診脈手法,伸出纖纖玉指搭上瞭長女的脈搏之處。
“此女之脈,隱而綿長,看似無力卻又透著頑強的生命力。想來長女心願未瞭。並不願離去,還在苦苦的支撐著。”
柳婧聽得似懂非懂,直覺藍東是想透過與她的談話,轉告一些信息給王強。她也就隨著藍東的話,無視黃氏那可以殺人的眼神,配合著藍東的指導認真的診起脈來。
黃氏隻是身子不能動,可是意識是清醒的,她看到藍東如此對她,王強非但不幫她,也沒見王強有什麼動作,反而一臉絕望的一屁股坐在瞭地板之上,滿臉的沮喪與淚痕。見此不尋常的王強,她的心中遲疑不定,第一次把長女的病因與王強聯系起來。
也不知藍東有什麼動作,林福就已幫他磨好瞭墨,並將紙帛攤開,藍東也不語,走到桌前細細的寫起瞭方子,待紙上的墨汁幹透,他才將寫好的方子遞與王強。
“這是方子,若想長女有救,就看你這當爹爹的是不是舍得她先你們的而去瞭。”
王強先是驚疑的看著藍東,似乎對於藍東能夠看出長女的病因而疑惑。
藍東也不急,隻是保持著遞方子的姿勢等著王強。許久,王強才伸手接過瞭方子,也不道謝,隻顧著抹眼淚。
藍東與王強打著啞迷,看在柳婧的眼裡,她知道此時不便細問,隻好耐著性子收回瞭她為長女診脈的手。
她連皮毛都沒有學過,如何知道這脈像如何,聰明如她隻是配合著藍東給王強演一出戲而已。
“師傅,那長女是什麼病啊,怎麼師傅與那王強都那麼古怪。”
說這話時她與藍東等人已經離開瞭王強的傢。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瞭返程的路上。
“公主聰惠過人,看出瞭什麼來。”藍東存心想要考考柳婧,並沒有直接道明其中的緣由。
要想在亂世中生存,除瞭有可傍於防身的本事還不行,還得有足以發現危險而躲避危險的能力才行。而這份能力就是於細微的觀察中發現可以利用的籌碼。
“長女的病其時她的父親知道原因。”柳婧轉頭看向藍東,這是唯一的解釋。
王強匆匆請瞭藍東上山,藍東隻是診瞭長女的脈搏,就不再做相應的檢查,這與醫者的探病手法不符。
王強接過瞭藍東寫與他的藥方後,對於他們的離去沒有一點的阻攔,也沒瞭初見他們時的苦苦哀求,可見王強已經知道該如何去救治長女。
“何以見得。”藍東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非得逼出柳婧的見解來不可。
“王強前後判若二人的態度,這是我想到的他應該是知情的原因。”
“可是師傅,王強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而長女的真實病因又是什麼呢?”
柳婧緊接著回問藍東,她雖然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具體的原因她卻還是不知道的。
“笨死瞭!”林福不合適宜的插話,換來瞭玉瑾的一記白眼,雖然夜色深沉,他看不清玉瑾的模樣,可是從玉瑾調頭停在瞭他的跟前的舉動,他也能猜得出玉瑾對他的不滿。
“神經病一個。”玉瑾走到林福跟前,推瞭他一把,才走回去攙扶著柳婧。”
“那是因為王強。”
藍東的話止住瞭林福欲回擊的動作,其時他也好奇的緊,也想聽聽藍東對這事的解釋。
“因為王強他去到醫館裡的急切心情,而我們到瞭他傢見到瞭長女以後。他又近傢情怯的舉步不前,所以我才想他應該是知道實情的。”
藍東笑看著這一對一碰面就彼此針對的徒弟。他也不明白為何林福就是不是喜歡柳婧。
“那麼長女的失血是因何而造成的呢?”這是柳婧最為關心的問題。他等不及藍東賣關子瞭,直接就問瞭出來。
柳婧的話令林福也伸長瞭耳朵,難得的沒有再出言頂撞柳婧。
“長女的失血原因啊,那是”
藍東正要說明長女的病重的緣由,忽然瞥瞭一眼遠處的山巒,若有所思的停頓片刻後,才不動聲色的改口:“那是因為長女中瞭一種吸血蛇的毒。”
“吸血蛇,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一點也沒有聽聞。”林福第一個出聲詢問。他與師傅走南闖北,見識不可謂不廣,可是他還真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蛇。
柳婧在心裡把她對於蛇類的認知也理瞭一遍,也同樣地發覺她也是聽也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