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翊人在軍營心在傢,往年這種考核是他最樂意也是他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像趙全、趙成兄弟,還是許多他身邊的近侍,都是他在這一年一度的考核中發現的好苗子,再經過瞭多看的集訓以後,才正式的歸到他的近衛隊的。
“大哥,你看左邊那個,躲閃時遊刃有餘,攻擊時出手有張有馳,即躲避瞭對方的攻擊,還擊時力度又拿捏得挺好。即回擊瞭過去,又不傷人。是個好苗子吧。”
阿蒙達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著場內的比武,他也如火翊一樣,很是熱衷於這種活動。有時他一時技癢,還會親自下去指點一番。
“嗯,很是不錯。”火翊應得有些敷衍,他的目光並不在場內,而是失神的眼中並無焦距,有經驗的阿蒙達立馬就看出他並沒有觀看場內的比賽。
“大哥,你可是有心事。”阿蒙達小心的詢問。
“這一次的選撥賽,你大可多費些心思,你自己也該有些自己的近衛隊,別什麼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
火翊答非所問。漫不經心的看向瞭場內,場內的爭奪已到瞭白熱化的狀態。
左邊的那穿藍衫的人正是阿蒙達剛才誇獎過的李慶然。隻見他一個側閃,就躲過瞭對方的攻擊,卻在對方由於慣性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收住腳時,已經欺身攻瞭回去。右手直擊對方的面門,在對方全身的註意力都在臉部時,卻是虛晃一下,腳下已然出擊,一個橫掃過去,下盤毫無防守的對手就被他一掃而中,撲倒在地上。
“好。”阿蒙達帶頭,引得眾多將士也附和。
阿蒙達愛才心切,直對火翊道:“大哥,你覺得如何,此人的人品與可塑性還是相當不錯的。”
火翊也點瞭點頭,從剛才李慶然擊倒瞭對手以後,立即伸出手去把對手拉瞭起來,口中還說瞭聲得罪,可見他的度量還是謙和而大度的。
得到瞭火翊的同意,阿蒙達在他手中的名簿上勾上李慶然的名字。
火翊又耐著性子看瞭幾場以後,由於記掛著府裡柳婧的傷勢,再也坐不住的他決定提前退場。
“你在此處盯著,跟隨我多年,你自然是知道我選人的幾點要求,後面的就交給你瞭。”
火翊說著,起身準備回府。
眼見著火翊交待瞭一句話後,說走就要走瞭,阿蒙達脫口而出:“大哥,你這就走瞭,大將軍不在場,恐怕後面比試的士兵都無心發揮瞭。”
“若是如此,這等表裡不一之人,不用也罷。”
說著,火翊抬頭看瞭看校場內新上場的另一對新人,不再猶豫的大踏步離去瞭。
“這……”阿蒙達側頭想瞭想,喃喃一句:“大哥說得也在理。”
火翊不在,阿蒙達忽覺得肩上的擔子加重,疏忽大意不得。若是他的一時不察,選出來的人日後難當大任,那豈不是辜負瞭火翊對他的信任。
想到此,阿蒙達收起瞭玩心,認真的觀看起場內裡的每一場比試。
將軍府裡,柳婧正玩味的把玩著手中的請貼,“賞梅宴……”
“夫人在想些什麼呢,想得如此入迷。”
火翊回到瞭火焰閣,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賞雪的景色。
柳婧正托腮坐在窗前的軟椅上,眼神看向外面,窗外雪花飄飄。有些調皮的雪花飄到窗邊,被柳婧伸出玉手讓它飄入掌心。
一副賞心悅目的美人弄雪畫印入火翊的眼簾,讓他煩燥的心平靜瞭下來。心中為自己的提前退席找到瞭理由。
火翊的聲音並不大,隻是他進屋時落地無聲,那低沉的聲音倒是嚇瞭柳婧一跳,手中的請帖失手落在瞭地上。
火翊適時的上前,從地上撿瞭起來那張看似請帖模樣的紙帛。翻開一看,皇後於明白在宮中梅林舉辦賞梅宴幾個大字落入眼中時,他的眸垂瞭下來。那捏著請帖的手漸漸地收緊,致使手中的請帖被他扭曲已不成形。
剛才他已看得清楚,請帖中是以皇後娘娘發出來的。受邀的是各大府邸的千金貴婦,於明日申時於皇宮中的梅林賞梅,特別交待隻許女眷們前往,沒有邀請男賓。
對於皇室中人,火翊如此已經有瞭一些驚弓之鳥的感覺,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他都抱起瞭懷疑的態度,況且這皇後還是太子的生母,這就讓他更加的心中生起不安之感。
好端端的沒節沒慶的,皇後卻辦起瞭賞梅宴,尤其是前時太子才出面上報各地災民受雪災之害,皇上還大表善心,派出瞭幾路人馬去查訪受災情況,就連太子妃也在太子府中擺下瞭賑災宴,所得來的善款也全部都上交國庫,用於對受災百姓的救助。當時還一度的被國民稱贊瞭許久。
火翊想不明白,身為後宮的掌權者的皇後,為何會在這等風頭之上,舉辦什麼賞梅宴,這豈不是與皇上跟太子的論調格格不入嗎?她也不怕被百姓拿此事來說事。
火翊臉上凝重的神情,讓柳婧觀註起他來。
“將軍可是覺得事有蹊蹺。”
火翊點點頭,對柳婧道:“夫人若是不願意進宮,就不用去瞭。”
他並不願意柳婧去參與這些聚會,尤其是還標明瞭隻準許女眷入內的規定,這讓他的心隱隱的不安起來。直覺這賞梅宴無好宴。
皇後到底想做什麼?這幾日太子出奇的平靜,並無再來將軍府裡求見的舉動。沒有一點對她不利的跡象。
比起幾日前的他不顧火翊的怒氣,頻繁的出入將軍府裡瘋狂的舉動,忽然間就這樣的罷戰息兵,這樣的平靜更讓她感到不安。
近期與太子的交手得來的經驗,告訴她太子並不是善類, 太子他絕對不會就此罷手。
“將軍覺得妾身若是不去,該尋個什麼樣的理由推拒為好呢。”
柳婧的問話讓火翊怔瞭怔,除非公開的與皇室叫板,我行我素,否則這皇後之邀,柳婧還真得應約才行。
想到前幾日太子瞭隔三差五的就帶瞭宮中的太醫過來,說上替柳婧請來的,為瞭阻止太子以此為由出入將軍府,他們早就一口婉拒,說是柳婧身體已康復,不再需要大夫瞭。
如今想要以此為由不進宮,卻是選舉通瞭。
往私瞭說,柳婧已沒有不入宮的私人理由,往公瞭說,他也萬萬做不到漠視皇傢的權力,也沒有那想法去做忤逆皇傢的舉動。唯一可用的法子稱病不出門,卻又擔心再惹來太子的借機入府。
一時間,火翊陷入瞭兩難之中。去也不願,不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