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翊看著拓跋俟手中的長劍,怒意在胸中慢慢的擴大,他一味的忍讓,卻未料到拓跋俟會以柳婧為人質,他看著柳婧那已是比雪還白的臉色,一時間不得不停止瞭對拓跋俟的追擊。
“火翊,你敢以下犯上,今日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你自吻以此謝罪,本王即放過你的九族,不再治他們的罪。”
柳婧眼中那不明的情緒擾亂瞭拓跋俟的心,他隻是愛慕她而已,事情如何卻發展到瞭這地步。
“不……”
柳婧一聲驚呼,讓火翊跟拓跋俟齊刷刷的看向她。他們的目光,像閃電般劃過直射進她的心裡,緊緊的絞著她的心肝。
拓跋俟的旨意絕非一句戲言,一國太子離那皇位僅一步這遙。他的決定一出與那君無戲言般的定義是一樣的。
原本隻是想演場戲來讓火翊對皇室不再忠心而已,絕無料到事情反轉至此。仿佛那麼一瞬間,她已經看到瞭刀起刀落血濺當場的絕對。沒有瞭他的人生,她想都不敢想。
原來,相互依靠,早已融入血脈,成為瞭習慣。隻是之前連自己的心都未曾察覺。
她不顧那柄正指向自己頸部的長劍緩緩的站瞭起來,宛如那是一件正與她戲耍的玩具。
拓跋俟手一抖,不知怎麼的心中就軟瞭下來,將指向柳婧要害的劍往一旁偏移瞭位置,致使她的脖頸上的肌膚與寶劍險險的擦過,僅是留下瞭一條紅色的劃痕。
饒是如此,也把屋裡的兩個大男人的心嚇得快跳出瞭胸膛。
火翊趁拓跋俟愣神之際,一個箭步沖過去,抱住柳婧後身子旋轉一圈瞬移抱著她離開瞭利劍的范圍。
他速度之快,待拓跋俟回過神來時,柳婧已被火翊護在瞭身後。
沒有瞭人質的拓跋俟,為自己剛才的心軟而懊惱,他並不會真的傷害柳婧,卻是可以用她為人質而逼火翊就范。
想不到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險的,拓跋俟後悔剛才沒有帶侍衛過來。
“太子殿下,將軍府從老將軍到將軍,無不對皇室忠心耿耿,怎是你一句話說誅九族就誅的,說出這話時,你也不怕寒瞭將軍的心,也不怕遭到天下人恥笑嗎?這跟暴君有什麼區別?”柳婧也是怒瞭,原先還覺得拓跋俟有些可取之處,想不到怒意之下卻是這副德行。今日可以說出誅九族的話,就是不執行也會在他的心中留下暗示,他的心裡已經把將軍排斥於他的信任之外。
她的話激起瞭火翊的心火,他自己倒還可以忍受,可是老將軍是如何死的,別人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不知道,若不是有著老將軍對皇室的拼死相護,哪來的今天和平日子。
“太子殿下想誅將軍府九族,也還得有那資格再來下旨吧。現在還是先來清算你今日在將軍府所犯下的罪行。”
火翊說著,手中的長鞭化為利劍就往拓跋俟身上招呼。辱妻之恨,滅族之仇令火翊紅瞭雙眼,也不管在他面前的是一國太子,新仇舊恨湧上瞭腦海,蒙蔽瞭他的理智。在他的眼中隻知道對方是一個差點侮辱瞭他的女人的男人。下手自然是狠而厲。
拓跋俟也對火翊的態度惱羞成怒,堂堂一國太子被本國的將軍揮鞭相向,這如何讓他咽得下這口氣。
憤怒到瞭極點的拓跋俟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朝火翊攻去,嘴裡叫囂著:“本國即將即位,別說是你一個小小將軍府,全天下都是本王的。本王早就看你不順眼瞭,定會削瞭你的兵權。一個沒有瞭兵權的將軍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繡花枕頭。”
兩個失去瞭理智和男人眨眼間就鬥在瞭一起。柳婧心閃身躲到瞭腳落裡。為瞭給拓跋俟接近她的機會,今日她早早的就把院子裡的人以各種理由支出去瞭。此時火焰閣裡除瞭他們三人就再無多餘的人。這裡動靜之大,可是火焰閣是將軍府裡的主院,本就跟別的廂房隔著一段的距離,一時間這裡發生的事情還傳不到外面去。
拓跋俟功力沒有火翊深,卻勝在他手中有利劍。火翊內力深厚,次次甩出的鞭子都貫註進瞭他的內力,使軟鞭化為硬棍般的筆直,抽到拓跋俟身上時就好象是被一根鐵棍擊中般的痛楚。
看著他們全力拼鬥,柳婧的心裡是矛盾的。她即想一勞永逸的趁此機會除掉拓跋俟,又於心不忍。她覺得他罪不至死。可是今日之日勢必已經是各自斷瞭自己的退路。
拓跋俟說出瞭誅九族的話,火翊以下犯上,兩人都很難得到對方的原諒,也無從原諒。因為已經埋下瞭心魔,也堵死瞭回頭的路。
她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正在屋子內打鬥的兩人,不敢讓自己的視線離開一點點場內正你來我往的身影。
勝負很快就見瞭分曉,沒有瞭柳婧為人質的拓跋俟被火翊瞅準瞭他正退到墻上,沒有瞭空間的便利,手中的長劍一時施展不開時,火翊抬起瞭長腿先是一腳踢飛瞭他手中的長劍,再起一腳直踹心窩,隻聽到拓跋俟慘叫一聲,斜飛瞭出去,再重重的撞在瞭屋裡的書桌上。
“嘩啦啦”聲響,由於火翊力氣之大,使拓跋俟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堅固的實物扔瞭出去,把整個書桌都撞碎瞭,意外也就在這時發生。
火翊踢翻的長劍本是落於書桌前的地板上。撞壞的書桌支離破碎的倒下時,一角壓到瞭地的長劍,致使那柄劍身傾斜開來。拓跋俟的身體倒下時正好就倒在長劍之上,長劍滑入瞭他的體內。
拓跋俟倒地之時,火翊已經看到瞭那柄和劍直指著拓跋俟,他連忙飛身來救,卻是遲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到長劍從拓跋俟的前胸處穿膛而過。
“噗”的一聲,血流成河。拓跋俟身體的重量將長劍壓瞭下去,卻是讓長劍更深的插入他的體內。
柳婧握住瞭嘴,死死的壓下瞭自己那差點兒就奪口而出的聲音。她緊緊的抿住瞭唇,臉上已是蒼白一片。
火翊更是當場呆立,手中的長鞭也無力的垂瞭下來,再脫落於地上,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已沒有瞭思維。
屋裡很快就彌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這味道刺激著柳婧心頭一甜,哇哇哇當即就吐瞭一地。懷孕之後還從未害過孕吐的柳婧,這時再也控制不住的吐得天翻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