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前兩軍對壘,幾千人的將士各自站在自己的陣營裡,聽著拓跋長正在有條不紊的數著數:“三、二、一……”
拓跋長特意將最後一聲一喊拖瞭長長的口音,他的中氣十足,再配合內力的運用,這長長的一聲一字久久的在山谷裡回響,又再以回音的方式傳瞭回來。重重的敲響在將士的心房。
直到最後一聲數字從拓跋長的嘴裡吐瞭出來,數名將士更是本能的抬高瞭頭,想要看看有沒有天雷落下。
昌邑國自古以來都流傳著一個古訓:不能對著天空發誓,除非你所發的誓言當真與事實完全吻合,否則天罰是會以降下天雷的方式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自從在攝政王府裡發現瞭拓跋俟的屍體之後,再經由柳婧安排人員交太子殿下被攝政王殺害,並拋屍於攝政王王府的地窖裡時。太子殿下為攝政王所害事實,已經通過坊間一傳十,十傳百的早已深入人心,再加上他們當初從攝政王府裡尋到太子殿下的屍體時,還特意的由數名士兵輪流抬著擔架步行回的皇宮,想不讓百姓知道此事都難。
拓跋長數完瞭十聲數,更是將手中的長劍高高的舉起,又刻意的等待瞭片刻。直到他看到火翊這一方的士兵大部分都低頭竊竊私語,不顧火翊正立於戰馬上回望瞭他們一眼,依舊與身旁的士兵交頭接耳時,他才得意的放下瞭手中的長劍。
“火翊,你們的速度太快,也不知道是得到瞭天神的暗示,得知太子殿下的屍體就藏於本王王府的地窖裡,還是你們本來就早已得知,太子殿下的屍首就在那兒,因為此事正你所為。因此你才能如此快速的找到太子殿下的屍首。否則你們的是有千裡眼還是順風耳,就那麼巧的不費一兵一卒就找到瞭太子殿下,這種欲蓋彌彰的伎倆虧你堂堂一個護國大將軍也敢用,你虧對整下昌邑國全國百姓對你的信任。”
拓跋長說著,他將手中的長劍指向火翊的位置,高聲的說道:“本王之所以選在這樣的時刻揭露火翊的陰謀,就是要在太子殿下的靈體之前,在天空上儲神的見證下揭穿火翊想要篡位的陰謀。本王之所以匆匆忙忙的入往皇宮,就是擔心火翊會對皇上不利,本王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自已攬下來。”
火翊陰沉著臉,面色已是鐵青,他沒有想到拓跋長會倒打一耙。巧合的是,別人以為拓跋長是在狡辯,唯有火翊自己的知道,拓跋長所說的還真是句句屬實。
太子殿下是他所殺,他確實是打著勤王的名義,其時正是他想在篡位,自立為帝。這些事情拓跋長並不是胡亂而說。雖然外人聽起來,會以為這是拓跋長的陰謀,做瞭賊喊捉賊的把戲,火翊卻是有些下不來臺瞭。
向來對皇室忠心耿耿的他,有那麼一瞬間又生出瞭猶豫之心,他是不是真的做錯瞭。他不該因為想要顧及到自己的小傢而做出這等謀逆之事。
拓跋長的說辭聽得四周的士兵都面面相覷的,這種論調太駭人聽聞。
他們齊齊將頭轉向瞭正立於馬車之上的皇後及太子妃。隻是她們兩人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樣的表情,都是一臉的木然與淡淡的悲哀。
立於高臺之上的拓跋長居高臨下的將眾人的反映收於眼中。當他看到有許多士兵都看向瞭皇後的方向時,更是得意的大聲說道:“本王所說的話皇後娘娘可以做證,若非是本王護送皇後娘娘出宮來見太子殿下最後一程,試問如果本王是那謀殺太子,想要篡位的逆臣,又怎麼會能夠允許皇後娘娘出宮。”
他的話引發更多的議論聲,尤其是隨著送葬隊伍而來的眾多大臣,更是抬起瞭頭來,看向瞭火翊的方向,大有一副讓火翊給他們一個解釋的神情。
若說拓跋長剛才的解釋太子殿下為誰所害時的論調還未能引發將士們的共鳴,那麼此時他所說的皇後之所以得以出現於此處,卻是離不開他的同意,這一點得到瞭在場的所有人的同意。
眾人都知,自從宮變之後,皇宮就進行瞭全面的封鎖,皇後的消息更是無人得知。甚至於還有大臣們一度的以為皇上跟皇後都已經不在人世瞭。
拓跋長若是真有那狼子野心,那麼他最首先容不下的就是現今的皇上與皇後。
許多來送太子殿下最後一程的官兵及大臣,多多少少都現出瞭一絲的疑惑,似乎拓跋長所說的並沒有錯,尤其是皇後的出現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拓跋長是善待著皇後的。更為得人心的則是:剛才拓跋長面對著太子殿下的屍體對天發誓,而他的誓言並沒有受到天譴。這些跡象都表明他也許是無辜的。
有一部分大臣將視線投向瞭火翊,他至從來到瞭皇陵的大門前,都是聽拓跋長在說。他即不反駁也不回擊,難道他是做賊心虛瞭嗎?
火翊抬起雙手,又把雙手往下壓瞭壓。將士們都知道他這個手勢是讓他們安靜下來,他有話要說。
眾人正是想聽聽火翊的解釋,見到他做出瞭讓眾人安靜的手勢,立馬就安靜瞭下來,四周除瞭偶爾經過此處的微風,在看瞭看二軍的對質時,覺得無趣的又飄走,造成瞭些許空氣中的波動以外,再無任何聲響。
拓跋長不言不語,他的屬下自然也是不敢說出一句話。他立於高臺之上,饒有趣味的看著火翊。剛才他所說的話,雖然他一項可以指證火翊的證據也沒有,可是通過分析,他很是篤定的直覺拓跋俟的死與火翊脫不瞭幹系。最不濟也是他的手下人做的。
他覺得整個昌邑國,別說是京城裡,就是放眼到全國各地,能夠有這一份能力,即可以避開他府裡的侍衛,將拓跋涉長的屍體拋屍於連他都快忘瞭還有那麼一處的地窖中,又能夠帶兵去假惺惺的將拓跋長的屍首挖地三尺的尋瞭出來,這樣的勢力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