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使臣皇甫修到。”德全公公的一聲報號,讓火翊與柳婧兩人同時都看向瞭來賓覲見的通道。
隻見手持大魏旗幟的皇甫修,帶著隨他一同前來的官員陸續走瞭進來。
他們依禮目前不斜視的直直走到瞭火翊面前的臺下,對火翊禮瞭一個標準的全禮。
“平身。”火翊簡潔的話語令皇甫修心中感到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火翊噪聲充滿著磁性與男性的陽剛之氣,他去大魏迎接和親公主時,曾經在大魏的朝堂上與大魏的重臣打過照面,那日皇甫修也在。
當時他就覺得昌邑國的這個護國大將軍,聲音宏亮,行走時虎虎生威,一舉一動無不顯示著大男兒的威猛,當時他就特意的多看瞭火翊幾眼,尤其是火翊那不拘小節的笑聲,讓他對火翊的音容笑貌都留下瞭極深的印象。
火翊雖然才簡潔的說瞭平身兩個字,卻讓皇甫修覺得這個聲音他是聽過的。有時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過目不忘的本事。
皇甫修帶著疑慮的神情緩緩平身並抬起瞭頭來,準備向昌邑國的皇上稟報,大魏皇帝給昌邑國送來的賀禮。可是當皇甫修抬起頭來時,看向瞭高臺上的端坐著的昌邑國的皇帝與皇後時,他當場就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饒是活瞭大半輩子,有著豐富而又圓滑的為人處世的世故的皇甫修,一時間也被他自己的發現所嚇到瞭。
他看到高堂上,一身明黃龍袍加身的昌邑國的君王,正是他的故人。就是當年來大魏國護送大魏公主回國的大將軍火翊,這一點已經足以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瞭。
他對昌邑的國史再陌生,可是拓跋是昌邑國的國姓,昌邑國並沒有改國號,說明這一任的君王也是由拓跋傢族中的人來繼承,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繼位的昌邑國君王會是一個外姓王,還是昌邑國的護國大將軍。
大魏國與昌邑國相隔千裡,可是大魏國也是時常留意著昌邑國這個勁敵的動靜的,他們並沒有接到昌邑國發生內亂甚至是動亂的線報,為何會是護國大將軍接任昌邑國的新皇,皇甫修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都還不足以讓老於世故的皇甫修忘瞭禮數,正直勾勾的看著高臺上的火翊。最讓他驚疑不定的還是那端坐於火翊身側的皇後娘娘。那不就是大魏國已經被滿門抄斬的柳太傅的女兒柳婧嗎?
這一個發現讓皇甫修當場呆立於堂下,除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柳婧看之外,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思維。
起初皇甫修以為什麼自己認錯瞭人,可是再細細看瞭幾眼,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昌邑國的皇後娘娘就是他的故人柳婧。
“大膽皇甫修,竟然敢殿前失禮,皇上與皇後娘娘是你等可以如此直視的嗎?”
皇甫修的態度引起瞭阿蒙達的不滿,立即走上前來怒斥著他。
“皇後娘娘?”皇甫修嘴裡重復著阿蒙達的話,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無法消化的消息,他想破瞭腦袋也想不通,為何一個死人會成為瞭昌邑國的皇後。
柳婧那容貌,那眼神,那神態,沒有一處不是皇甫修所熟悉的柳婧的樣子,他篤定他不會認錯瞭,就是再有相貌相似的的人,形似與神似都相符的不會有第二個人,除非就是她本人。
“是……”皇甫修差點兒喊出瞭柳婧的名字,在最後關頭理智重回他的腦海,讓他生生的止住瞭嘴,把柳婧的名字吞瞭回去。
“是,臣殿前失儀,還請皇上體諒臣見到故人的心情。”皇甫修連忙跪下。今日的疑點太多,他不能現在就去詢問柳婧這是怎麼回事。弄不好他有可能會被火翊來個殺人滅口都是有可能的。
柳婧是罪臣之女,哪怕她在他國貴為皇後,大魏國為瞭自己的威望,也是會排除萬難讓昌邑國給大魏一個說法的。
這個發現是在他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理智告訴皇甫修,他不能冒冒失失的當場詢問柳婧的身份。
他給自己找瞭一個合理的的理由,而他的這個理由似乎也消除瞭火翊的疑心。當火翊聽到瞭他的解釋之後,臉色明顯的好瞭許多。
“皇上別難為皇叔,臣妾也是如皇叔一般的心情激動不能自已。”柳婧笑著替皇甫修求情,可是她的心裡卻是嘲諷的看著皇甫修的神情。
“看來皇甫修是認出她來瞭,否則不會有這麼明顯的異樣。”柳婧心裡想著,表面上卻還是一副端莊的穩穩坐在火翊的身邊。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心中的異樣。
“原來如此,朕還道大魏國怎麼會派出這麼一個不懂禮儀的使者來訪。”
火翊的怒氣消瞭許多,他最不喜歡有人直勾勾的盯著柳婧看,皇甫修剛才的神態就已經觸犯瞭他的這個大忌。
“臣惶恐,還請皇上恕罪。”皇甫修做出一副伏小的態度,這個迷團他隻能是緊緊的壓在心底,等他回到大魏國後再做打算,現在他勢均力薄的獨在異國,他可得小心從事,千萬不能把小命留在這裡瞭。
“無事,這也算是人之常情,若是你見到瞭皇後而沒有感覺,這等薄情之人反而會讓朕當場就能把你趕出昌邑。”
火翊態度一變,對皇甫修和善起來,令皇甫修大大的松瞭一口氣。倒是一些小國及別有用心的大臣看熱鬧看不成瞭,都露出遺憾的神情。
剛才的小插曲打斷瞭德全公公報數的任務,現在他見到賓主盡歡,於是又開始把各國送來的禮單報瞭出來。場面又回到瞭歡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