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紅蠶和白蠶,雲渦和景宸禦風飛行,很快就到瞭高辛國。因為他們不能暴露修士的身份,所以從進城門開始,他們就換瞭步行,裝作普通修道人。
兩人來到皇宮外,隻見城墻上貼著皇榜,許多百姓聚在榜下議論紛紛。
“沒想到皇傢還出這樣的事,真是想不到啊。”
“高人多得是,說不定哪天來個雲遊道人,就能把娘娘的病給治好瞭呢。”
“這太醫都束手無策,該是什麼樣的病呢?”
……
雲渦湊上前一看,皇榜大致意思是,福妃生瞭怪病,皇帝召天下能人志士進宮治病,若能治愈福妃的病,加官進爵不說,還會賞銀千兩。
賞錢無所謂,關鍵是能進皇宮,這可是接近公主的大好機會。雲渦用胳膊肘捅瞭捅景宸:“師兄,揭?”
“揭。”
雲渦上前就要揭皇榜,卻被周圍的百姓給攔下:“我說小道姑,你這是要幹嘛?”
“揭皇榜。”
一個戴灰色頭巾的中年男子煞有其事地道:“小道姑,這皇榜可不是好揭的,聽聞有五個僧人進宮,不但沒能治好福妃的病,反而送瞭性命。”
“還有兩個道人,揚言自己的道號天下聞名,也被砍瞭頭。”
“這揭皇榜可要慎之又慎啊!”
眾人苦勸,直把雲渦說得心生猶豫。他們是月老門下的徒弟,修的是仙媒,不是仙醫,能治好福妃的病嗎?
雲渦遲疑地望向景宸。寬大的帽簷將他的臉部遮去大半,隻能看到他嘴角掛著冷冷的笑。
“這些無能鼠輩,與我何幹?”他的聲音冰冷如霜,不帶一絲溫度。眾人好心的勸諫頓時低落下來。有人賭氣道:“別管這兩人瞭,讓他們去進宮,最後沒命出來才好呢!”
景宸不搭理這些閑言碎語,隻向雲渦命令道:“揭!”
雲渦忙不迭地點頭,伸手將皇榜揭瞭下來。立即有兩名皇城守將走過來,問:“可是確定揭瞭皇榜瞭?”
“是。”
“若是確定,這就先去國館裡歇下,等明日一早覲見皇上。”
事已至此,隻能行一步看一步瞭。雲渦硬著頭皮跟在守將身後入瞭宮,一路走到國館。國館是專門招待別國或者藩屬地使臣的地方,位於皇宮一角,倒也清靜雅致。兩名守將給他們一人安排瞭一間房,就告退瞭。
薰風襲來,將國館庭院的一棵大槐樹吹得颯颯作響。景宸抬頭看那樹看瞭半晌,忽然道:“雲渦,把白蠶和紅蠶拿出來。”
雲渦不解其意,但還是將兩隻蠶從袖中掏瞭出來。景宸掏出一張泛黃的道紙,用手寫瞭個符,將兩蠶包起來後還給她:“初來乍到,凡事都要小心為上,先封瞭仙蠶的神息吧。”
雲渦點頭,略一盤算,問:“師兄,我們入夜是不是先刺探一下公主寢宮?”
“不用。”
“那怎麼見到公主?”
“按照安排,明日去給福妃診病。”景宸說完,便回瞭房,一把將房門關上。雲渦目瞪口呆地看著禁閉的房門,跺瞭跺腳:“可我們是來給公主促正緣的,找福妃有什麼用!”
房內寂靜無聲。
雲渦氣沖沖地回瞭自己的廂房,往床榻上一躺,望著屋頂發呆。半晌,有太監敲門:“兩位高人,這是今晚的飯菜。”
“有勞公公。”雲渦懶洋洋地接下菜盤,打開一看色香味俱佳,都是上等的素菜。
雲渦和師兄都已辟谷,幾天不吃不喝不睡也對身體無礙,吃飯也不過是日常調劑。不過她看到一碗盛在玉碗裡的湯水,看上去清亮爽口,忍不住拿起來就喝。可是嘴唇還未沾到碗沿,斜刺裡就伸來一隻手,將那湯水奪瞭過去。
桂花仙將湯水咕嘟嘟地飲瞭一大口:“趕瞭這麼久的路,渴壞我瞭。”雲渦大怒,劈手將湯碗奪回來:“你應該去和景宸相處一室!”
“你又不知道他那張冰塊臉,瞅一眼能冰凍三尺,我才不願意看呢!”
“那你去槐樹上過一夜。”
“等我歇過乏。”
“歇乏就歇乏,別整這些香味瞭,嗆死人瞭!”
桂花仙正色道:“我早就將香味收起來瞭。”
“那怎麼……”雲渦抽瞭抽鼻子,終於覺察出哪裡不對勁起來,“這不是桂花香!”
兩人不約而同地往窗外看去。雕花木質的窗戶上,閃過一個嫵媚窈窕的美人身影。那身影未作停留,一閃而過。
雲渦打瞭個激靈,追出房門,隻看到那美人推開景宸的房門,將門輕輕闔上。此時正是日暮時分,長廊下懸掛的八角流蘇宮燈將美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居然是一道狐尾。
“狐妖。”桂花仙飛快地說。
雲渦心頭一緊,忙過去就去推那房門。可是那房門被狐妖關上以後就嚴絲合縫,半分也推動不得。
這是上乘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