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渦被他語氣中的曖昧弄得臉頰通紅,往花叢那邊走瞭兩步,忽然轉身道:“蓐收,我忘瞭。”
“嗯?”他挑瞭挑眉毛。
“我要你教我。”雲渦笑嘻嘻地抓住他的胳膊,語氣像極瞭一個無賴。蓐收語氣裡包含著怒氣:“我堂堂西方戰神,怎麼能跳這種艷靡的舞!”
雲渦將嘴巴撅得更高,可憐兮兮地瞅著蓐收:“那我被鳳凰罰,你也看得下去嗎?別人取笑戰神宮,你也忍得下去嗎?”
蓐收有些抓狂:“罷瞭罷瞭,就給你示范一次吧!”
說著,他一抬手,四周立即起瞭仙障,將他們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雲渦明白,蓐收這是怕青龍看到,才用仙障遮蔽。
如今,在這個密閉的小空間裡,隻有盛開的繁花,還有他和她。
“你看,這個動作要這樣做,記得蘭花指……旋轉的時候,要將身子放輕,想象有風從腰間拂過。”蓐收一邊跳舞,一邊講解著動作。雲渦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戰神大人跳起舞來,也太美瞭!
他這一舞,絲毫沒有陰柔之氣,加入瞭一些陽剛之美。身段舞步,一顰一笑,都是世間極品。
雲渦看得癡瞭。一舞跳完,蓐收問:“會瞭嗎?”
“會瞭!”雲渦重重地點頭。其實她想回答,還沒有看夠戰神大人的舞姿。
蓐收將腰中的笛子抽出,放在唇邊:“你跳,我給你伴舞。這曲子……就選長相思吧。”
“哪一首長相思?”
他輕笑,直接吟瞭出來:“相思長相思,相思無限極。相思苦相思,相思損容色。容色真可惜,相思不可徹。日日長相思,相思腸斷絕。腸斷絕,淚還續,閑人莫作相思曲。”
說完,他將笛子湊在唇邊,吹響一曲絕世笛音。那笛樂清脆動聽,上可達九天雲霄驅蟠龍弄月,下可至碧海滔天令鮫人落淚。笛音帶起的一陣風,吹起無數雪白的梨花花瓣,飛落一場花雨。
雲渦不自覺地就步入花間,輕靈地舞動身軀。她的神思已經陶醉在他的笛音中,每時每刻都覺得是那樣美妙。
日日長相思,相思腸斷絕。
她似乎有點能夠體會他的所思所想瞭。他和她在青山隱居足足兩萬年,每日不思世事,逍遙自在,猛然在一夕之間失去她的時候,他該是多麼慌張、憤怒和悲傷。
那種相思,應該比平常的更加糾結。
可惜,這段情有些不公平,是他入瞭相思門,而她懵然無知。
雲渦陶醉地舞著,都沒有註意到四周的仙障漸漸消退。等到她停下舞姿,才發現笛音已經停止瞭。
蓐收站在花叢邊上,眸光深深地望著她。雲渦撥開被花枝纏住的裙角,走過去,仰頭看他:“蓐收,我跳得好嗎?”
他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抱住她,在她耳邊喃喃地道:“雲渦,怎麼辦?怎麼辦?”
雲渦忍不住發抖,兩手抱住他的後背。蓐收卻猛然推開她,別開目光:“這幾日我要修習,你自己練舞吧。”
“蓐收……”
他沒有回應她的呼喚,而是快步走進宮室裡,身影融入一片黑暗。雲渦怔怔地站著,心裡變得空落落的。
她似乎明白瞭,蓐收到底在想什麼。
不能太親近,不能太相思,否則萬一她真的能引來量劫,他要如何下得去手?那幾句說殺瞭她的話,並不是開玩笑。就算她是戰神的側妃,如果她會毀瞭整個天地,那他也要承擔起職責來。
隻因為他是西方戰神,他承擔這責任已經幾萬年。而她不過是滄海一粟,可以被輕易抹去。
當年的景宸,不就是如此嗎?他對她冷言冷語,對她若即若離,就是在想著有朝一日姻緣解除,他便能問心無愧地將她制成九魂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