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薛不自覺地後退瞭兩步。她在天界跋扈慣瞭,向來都是她讓別人害怕,可從未有這樣一個妖仙,讓她覺得恐懼。
雲渦不想和她多說什麼,走出瞭宮苑。
花薛看著雲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回到宮苑裡。鳳凰在遠處為仙徒們做集訓,沒有人註意到她。
她走進正中央的宮室裡,看到蓐收在水晶琉璃塌上坐著,正垂眸看著手中的玉笛,便輕聲喚瞭一聲:“殿下。”
蓐收抬眼,看到是花薛,便問:“她說什麼瞭?”
花薛皺瞭皺眉頭,蓐收的關註點永遠都是雲渦。不過她沒有發作,而是原原本本地轉述道:“雲渦說,如果她的死能帶來天下安寧,她會甘願神形俱滅。”
說完,花薛抬眼觀察蓐收的表情。他依舊神情淡淡,看手中的玉笛出瞭神。就在花薛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聽到蓐收開瞭口。
“她真這麼說?”
花薛點頭。
蓐收起身,走到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花薛怔在原地,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能不能引來量劫,等探一探蛇魔族就知道瞭。鳳凰也是如此打算的吧?”蓐收道,“花薛,你說呢?”
花薛一驚:“你怎麼知道?”
蓐收低聲哼笑:“我是戰神,見識瞭多少陽謀陰謀,這點小把戲還想瞞得住我?鳳凰故意將雲渦定為領舞,就是想讓她接近蛇魔族的宗主,看看她是不是會引來魔祟。”
“你,你全都知道瞭?”花薛面白如紙。
蓐收轉過身,一步步向花薛走過來,無形氣場逼壓過來。花薛忍不住就後退幾步,直到後背碰上門板,才知道退無可退。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現在挑明一切,就是想告訴你——別耍花招。”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那我說得再明白一點。”蓐收冷冷地道,“別偷偷制造魔祟陷害雲渦,我想看看天書的預言到底是真是假。”
語畢,蓐收將手伸進花薛的衣襟裡,花薛的臉頓時紅得像一隻熟透的蝦。
然而他並沒有多做停留,就抽出瞭右手。手指上已經多瞭一枚用紅繩系著的玉環吊墜。蓐收將那吊墜握在手裡,狠狠攥住,細細的玉粉便從指縫中落下。
“很好,千年魔玉,可喚魔祟。”蓐收神開手掌,將剩餘的玉粉吹瞭吹。掀起的一陣塵霧頓時嗆得花薛咳嗽起來。
花薛有些驚慌:“殿下,我不是要陷害雲渦,我是怕你情迷心竅,會被她牽著鼻子走!她就算不能引來量劫,也是藏匿魔心之人,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呢?她……”
“你放心,她如果真的會引來量劫,我會處理的。”蓐收打斷瞭她的話,眼中睥睨神色凸顯。
花薛咬牙道:“你讓我如何信你?你一次次地放過瞭她,還將白玉簪送給瞭她……”她慢慢跪下來,死死地抱住蓐收的腿,“你寧願自己死,也不會殺瞭她,對不對?”
蓐收拉花薛起來,花薛執拗不肯:“殿下,你今日就給我個明白,我玄鳥神女的身份,哪裡比不上雲渦瞭?”
他一把將花薛拉起來,和她平視。
“我從未忘記自己是西方戰神,即便在青山隱居,我也是掌管瞭人間大大小小的戰事。”蓐收反問,“所以你毋庸置疑,她如果真的能毀天滅地,我會親手殺她!”
花薛皺瞭皺眉頭,表示不信,然而她很快註意到蓐收是用左手拉的她。她飛快地去掀他右手袖管,頓時嚇得捂住嘴巴。
袖管下的那條手臂,變成瞭石頭。
天劫,已經這樣嚴重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