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下去瞭,隻剩眼中濃濃的恨意。
雲渦躺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上,嘴角又流出一股鮮血。風七月顧不上和蓐收說話,忙點瞭雲渦幾處穴位,封住瞭她的元神。很快,魔醫匆匆趕來,正要對風七月行禮,風七月卻道:“別廢話,快醫治。”
魔醫用手按住雲渦的寸口,嘆道:“筋脈盡斷,算是廢瞭。”
“我知道,我是問你怎麼辦!”風七月暴怒,一把揪住魔醫的衣領。魔醫忙道:“魔君息怒,要治好她的傷,除非用神骨……”
風七月猛然回頭,凌厲目光掃向蓐收、鳳凰和青龍,眼中殺氣騰騰。鳳凰一怔,頓時生怒:“放肆,看什麼看?能抽我神骨的人還沒出生……”
話音未落,蓐收已經走上前去。
這下子青龍也無法淡定瞭,一把拉住蓐收:“你瘋瞭,不會想把神骨給雲渦吧?”
蓐收掙開青龍的手,走到雲渦身邊蹲下。風七月眼中殺氣不減:“你動手,還是我幫你動手?”
蓐收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隻是用目光細細描繪雲渦的臉龐。這張臉,這個人,他都熟悉無比,如今卻看一眼都覺得心痛無比。
她曾在山花爛漫中,天真無邪地向他笑著。那笑容,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瞭。
他將手放在她的腹部,稍一運氣,那根白玉簪便從百寶袋裡飛瞭出來。蓐收在白玉簪上施上神力,輕輕按在雲渦胸口,那簪子便嵌入瞭她的體內,然後消失不見瞭。
風七月目瞪口呆,氣急敗壞地問:“臭老虎,我要的是神骨!你拿一根簪子糊弄誰?”
“這就是神骨,我的神骨。”蓐收淡聲說,抬眼看著風七月,“兩萬年前,我自作主張,把雲渦的元神轉世成一棵靈參,因此受到瞭天刑,處罰是抽出一根神骨。這根神骨,就是白玉簪。”
風七月看著蓐收,像看一個瘋子。
鳳凰瞪圓瞭一雙妙目,一瞬不瞬地看著蓐收。青龍恍然大悟,道:“難怪從那個時候起,你就無法抗住天劫的影響。”
“大概十二個時辰,她體內的筋脈就能全部接到一起。”蓐收站起身,掃瞭鳳凰和青龍一眼,“整理天兵,我們走。”
“走?走哪去?”風七月一呆。
蓐收冷聲道:“當然是去誅殺蛇蟠龜!量劫在即,難不成你以為我們是去遊山玩水麼?”
事到如今,量劫是什麼也清楚瞭。有蛇蟠龜這樣一個禍害,恐怕整個天下都不得安寧瞭。
風七月低頭看雲渦。有瞭神骨,她果然不再吐血,兩頰臉色也紅潤起來。風七月不知在想什麼心事,神色復雜,猶豫瞭一會兒才抬頭道:“老虎,你不等她醒瞭再走嗎?”
蓐收腳步一頓:“不等瞭。她如今是魔神,遲早和我們刀兵相見。”
風七月怔瞭怔,忽然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知道什麼瞭?”
青龍猛然駐足,緊緊盯著他:“要說就說明白點!”
風七月慢悠悠地道:“看來,隻有我和蓐收知道這件事瞭。”
“到底是什麼?”
“不管是誰,隻要獲取魔身之後,都會對仙族和神族恨之入骨。”風七月聲音溫軟,說的卻是驚天秘密,“就算是雲渦,過不瞭多久,也會恨得要殺瞭你們,包括蓐收!”
他站在山頂,獵獵山風將他一身紅衣拂開,如同天邊彤雲。
青龍斥道:“一派胡言!”
鳳凰也冷笑:“怎麼可能?獲得魔身之後,還能篡改記憶不成?”
蓐收面色卻愈發沉重:“是真的。”
青龍和鳳凰立即大驚:“什麼?”
“過不瞭多久,雲渦就會忘記我,然後恨得要將我們每一個挫骨揚灰。”蓐收抬起眼眸,瞳仁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一種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