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景宸站在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正和幾名仙族研究著地圖,似乎在商議對策。雲渦想要飛到他面前,身後卻刮起一陣勁風,將她整個人都拉向瞭地面。
風七月緊緊抱住雲渦,在她耳邊道:“對不住瞭,我從沒想過要這樣對你。我是為瞭你好,小雲渦。”
“放開……”雲渦想要喊叫,卻被風七月捂住瞭嘴巴。
身後的這位魔君,從數萬年前就陪伴著她。陪她笑,陪她哭,陪她傷心,陪她闖禍……
可是當她要做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不陪她瞭。
“其實天石墜落,是月曦在向我們發起攻擊。再不走就來不及瞭。”風七月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風聲獵獵,在雲渦的耳邊擦過。雲渦一口咬在風七月的手背上,唇齒間頓時傳來一股血腥味。
風七月眉頭微皺,卻依然沒有放手的意思:“咬吧,等你活下來瞭,就會感激我瞭!”
他往夜色深處飛去,更是加快瞭速度。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劈下一道金光霹靂,照亮瞭雲端上的一道凌然而立的身影。
雲渦抬眼望去,看那身影格外熟悉,忙喊瞭起來:“蓐收!蓐收救我!”
蓐收冷冷地看向風七月,聲音裡迫力十足:“當逃兵,可不是至尊魔君該有的套路。”
“陪你們玩瞭這麼久,我也夠意思瞭。老虎,天書預言,量劫無可抵擋,所有人都要死在月曦手下。我帶雲渦走,是為瞭她能活下來!”風七月反問。
蓐收面色微沉:“你說的是真的?”
“蓐收,就算是真的,我們也不能放棄!要死,我就和你們一起死!”雲渦大喊。
說話間,白玉簪刀飛瞭過來,沖向風七月。風七月皺瞭皺眉頭,揮瞭下衣袖,簪刀立即停滯在半空,殺氣全無。
風七月伸手拈過白玉簪,溫柔地為雲渦插入發髻:“老虎,放棄吧,擋在你和雲渦之間的還有天魔的怨念。被愛人插一刀在心口,滋味很好受麼?”
他低頭看雲渦身體上散發的黑氣,繼續道:“過不瞭多久,雲渦就會對你恨之入骨!”
雲渦咬牙切齒地道:“我不管!風七月,我一定能夠控制自己。”
風七月笑得嫵媚:“你要控制自己不恨神族和仙族,那就是和整個天魔族作對……”
話未說完,他沒瞭聲音。
雲渦扭頭一望,頓時睜大瞭眼睛。隻見一根銀針紮在風七月的脖頸後,閃著涼森森的光。
“成瞭!師兄,成瞭!”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雲渦掙開風七月的鉗制,回身望去。隻見螢月和白旭笑嘻嘻地禦雲而來,為首的正是景宸。
風七月一動也不能動,齒縫裡逸出幾個字:“又是……你們……快給我松開!”
景宸到瞭跟前,湊近盯著僵住的風七月,道:“不松。我們是雲渦的娘傢人,就是要為雲渦出頭。”
“就說打蛇得打七寸!”螢月笑嘻嘻地道,“等我雲渦姐姐和蓐收殿下走瞭,我們才考慮給你松開。”
“姐姐,你去找蓐收殿下吧,這裡我們扛著!”白旭拍瞭拍胸脯。
雲渦感動,眼眶發熱。
“謝謝你們。可是我和蓐收在一起,隻會傷害他。”她搖頭苦笑。
雲渦望向蓐收,不過是咫尺的距離,她卻覺得像隔瞭天涯。
那邊,蓐收卻遙遙伸出手來:“雲渦,來我這裡。”
雲渦猶豫。
風七月艱難地道:“雲渦,你……你不能過去!你身上有天魔的怨念,還想殺瞭他,是嗎?”
蓐收見雲渦遲遲未動,伸手拋來一根金鏈,轉眼纏住雲渦的腰,將她扯向自己。雲渦愕然,跌入他的懷抱,卻發現——
她沒有再反常!
風七月遠遠望見這一切,難以置信:“不可能,天魔的怨念怎麼可能失效瞭?”
蓐收摟著雲渦,似笑非笑地望向風七月:“我西方戰神想要做到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風七月,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不!雲渦,別跟他走!量劫會害死你的!”風七月激動之下,居然吼瞭出來。
雲渦有些難過,也有些愧疚。
畢竟,風七月是對她頂好的。
“我知道順天可活,逆天而死。可是讓我茍且偷生,我實在做不到。”雲渦眼神燦亮,“賠上性命也好,輸掉天命也罷,我都認。”
蓐收扭頭,目光溫柔:“我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