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不錯。”一個輕笑聲響起,百裡東君猛地將手往腰間一按,可已經晚瞭,那燕飛飛的手已經握在瞭他的劍柄上,隻是剛一握到,燕飛飛就猛地抽回瞭手,他心驚於那一個瞬間劍身之上散發出來的惡寒之氣,向後退瞭幾步。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偷。”雷夢殺笑瞭笑,“而且我還沒說開始,還請不要妄動。”雷夢殺的後半句話忽然變得很陰冷,讓燕飛飛忍不住打瞭個寒顫,他急忙低頭:“是學生魯莽瞭。”
“你有沒有覺得,雷夢殺對於這個百裡東君,過於看重瞭?雖然有過攜手並戰的情誼,但是也不至於日日都陪著他,連自己的傢都不回瞭。”墨曉黑喃喃道。
柳月公子點瞭點頭:“卻是有些奇怪。”
“現在開始吧。”雷夢殺向後退瞭一步。
“也就現在結束吧!”燕飛飛瞬間掠出,手中閃過一道寒光,竟是一柄幾乎透明的小刃。他之前或多或少也聽說瞭一些關於百裡東君的傳聞,所以他很有信心,一擊就把百裡東君搞定。
可百裡東君竟然一個側身就躲開瞭,他縱身一躍,整個身體高高掠起。
“三飛燕?”燕飛飛笑瞭一下,也在意料之中,他跟著起身掠起,“但是比起我的三步追蟬,還是弱瞭。”
“話真多。”百裡東君側首避開瞭燕飛飛的又一擊,整個人身子往下一滑,隨後一轉,竟來到瞭燕飛飛的身後。燕飛飛一驚:“這是什麼?”
“三步追蟬?那現在你得清楚,誰是蟬,誰是追的那個人瞭。”百裡東君一笑,揮起一掌直逼燕飛飛而去。燕飛飛一驚,往後一掠:“你……武功不該如此?”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藏拙嗎?”百裡東君怒喝一聲,忽然轉身對著臺下道,“那些平日裡老想著拿饅頭砸我的蠢貨們!讓你們看看!為什麼小先生會選我!”
雷夢殺雙手攏在袖中,挑瞭挑眉毛:“還真是解氣啊。”
燕飛飛一邊退,一邊擦瞭擦額頭上的冷汗:“你這不是三飛燕!”
“誰說這是三飛燕瞭?”百裡東君的步伐輕盈,整個追擊動作一氣呵成,說不盡的瀟灑從容,“這是我自創的輕功——一醉千裡。”
“好一個一醉千裡。”柳月公子笑道,“很久沒見過,這般從容的身法瞭。”
“這的確是在三飛燕之上的輕功,但是這個一醉千裡……我看出瞭一點別的步伐的影子。”墨曉黑沉聲道,“或許這幾日,在學堂之外,有人接觸過他瞭。”
遠處的高閣之上,正好能看清整個金武場的地方,帶著血紅色惡鬼面具的人正坐在那裡看著場中情形,他用手指敲瞭敲面具:“果然不愧是天生的武者,我隻在他展露過瞭一次踏雲乘風步,他就能夠摸到幾分門道。”
“老板,這人最後真能拜入李先生門下?”高閣之中,有一個曼妙無比的聲音傳來。
“或許吧,如果沒有那個葉鼎之的話。”姬若風緩緩道,“那個葉鼎之的資料,收集到瞭嗎?”
“剛剛有弟子傳來消息,說這葉鼎之行蹤飄渺不定,第一次被人們看到時是在北邊的蠻國,之後十幾年行蹤遍佈蠻國、北離、南訣以及三十二佛國,但這是他第一次來天啟城,不過來天啟城後,青王殿下見過他。”
“青王……這個王爺,心有點急。”姬若風幽幽地說道。
場中燕飛飛已經冷汗淋漓,百裡東君卻依然窮追不舍,兩個人就這樣在場中轉來轉去,已經十幾個來回瞭,卻還沒有一次真正的交鋒。
“這是武試,又不是輕功比賽。”場下有人忍不住起哄道。
“你雖然輕功很好,但你內力不行,再跑下去,你連比試的力氣都沒瞭。”百裡東君朗聲道。
“好,但你可別後悔瞭!”燕飛飛忽然猛地回過身,手中灑出一把銀針。百裡東君急忙仰頭躲過,腳下步伐一滑,幾乎就要摔倒。
機會來瞭!
燕飛飛心中一喜,立刻變退為攻,可手中小刃才一出手,那剛才險些快要摔倒的百裡東君卻忽然正起瞭身子,對著他微微一笑。燕飛飛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一醉千裡。
剛剛那一步滑倒,隻是假裝的,真正的意思是,醉步。
百裡東君腰間長劍瞬間出鞘,燕飛飛感覺脖子上微微一涼。
兩人錯身而過。
長劍回鞘,百裡東君轉身,傲然道:“的確比想象中結束的要快。”
燕飛飛摸瞭摸脖子上那道淡淡的血痕,心中不禁一陣恐懼,他重重地喘瞭幾口粗氣後轉身:“多謝手下留情。”
“這是他父親百裡成風的劍法,瞬殺。”墨曉黑望著走下臺的百裡東君。
“看來他還真是變聰明瞭,我還以為他會直接用西楚劍歌呢。”柳月公子說道。
“好劍法。”葉鼎之一邊拍掌一邊望著走下臺的百裡東君。
“還有更好的沒用呢。”百裡東君拿出腰間的酒囊,仰頭喝瞭一口,“下次讓你看看。”
“很是期待。”葉鼎之看著百裡東君腰間的酒囊,“你今日喝的是什麼酒?”
“灌的狀元紅,討一個好彩頭。”百裡東君擦瞭擦嘴角,望著遠方,長舒瞭一口氣,“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和人正兒八經的比武,一直擔心會輸呢。”
“哦?我一直以為你信心很足。”葉鼎之笑道。
“畢竟從這麼遠的地方過來,走的時候還是一副長別的樣子,回頭沒幾個月就回傢瞭,丟人啊。”百裡東君笑瞭笑。
千裡之外的鎮西侯府,在院中午睡的世子爺忽然驚醒瞭過來,坐在一旁繡著花的世子妃皺瞭皺眉頭:“做夢瞭?”
世子爺點瞭點頭:“嗯,夢到東君瞭。”
“夢到他什麼瞭?”
“夢到他學會瞭我的瞬殺劍法,還把我交給他的三飛燕給提升瞭,創瞭一門新的輕功。”世子爺揉瞭揉自己的太陽穴。
世子妃莞爾一笑:“那還真像白日裡會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