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與那紫衣女子相對而立,葉鼎之手輕輕地按住瞭劍柄:“你從何處來?天啟城?”
“我來自極北之地的天外之天。”玥卿笑道。
葉鼎之一愣,北離之人對於天外天一無所知,就連八公子都不知道其來處,可是葉鼎之卻是知道的。因為他早年混跡蠻族,而蠻族與這女子所說的天外天,其實是挨著的。隻不過那裡終年落雪不停,有千裡冰原,比起蠻族來說,環境更為惡劣。他們是曾經的武國北闕的遺民!北闕雖然疆域不大,子民也不多,比起北離、南訣來說隻是個邊陲小國,但是人人習武,戰力雄厚,所以被稱為武國,隻不過在北離軍神葉羽和殺神百裡洛陳的合力之下,在十幾年前已經被劃入瞭北離的疆域。但他們並沒有被滅國,遺民逃到瞭更北面的極寒之地,自稱天外天,隻不過再也不與北離有半點聯系,隻和蠻國有些許的聯絡。
“天外天,找我做什麼?”葉鼎之神色中依然保留著些許警惕,因為當年滅瞭北闕的,正是自己的父親——軍神葉羽。
“前人的恩怨,就交給前人來斷吧。葉將軍滅北闕,也是奉皇命,而北闕殘族能夠死裡逃生,也是因為葉將軍的按兵不追。葉公子不必為此而警惕我。”玥卿笑瞭笑,“我來找葉公子,隻是因為葉公子和我,都能得到對方想要的東西。”
“哈哈哈我葉鼎之如今身上還有別人想要的東西?”葉鼎之朗聲笑道,透露著些許悲涼。
“有,葉公子是天生武脈,這樣的奇才百年來我們也很難碰到幾個。其實葉公子並不知道,其實在你第一次入天啟城,你就曾與我們天外天相遇過瞭。”玥卿笑道。
葉鼎之微微皺眉,隨機想瞭一下,頓時恍然,立刻拔出瞭玄風劍,指著玥卿:“那個用判官筆的傢夥,是你們的人?”
“魂官飛離。”玥卿點瞭點頭,“的確是我們派去天啟城的,不過遇見葉公子是個意外,他發現瞭葉公子的天生武脈,所以下手有些著急瞭,請葉公子勿怪。”
葉鼎之並沒有放下手中之劍:“天生武脈,對於你們有何用?”
“葉公子應該聽說過我們北闕皇族有一門功法,叫虛念功。這一門功夫隻有天生武脈之人可以修得,就連北闕皇族都不是世世代代都能修習的。如今我們的宗主玥風城閉關修行虛念功,始終未出,我們需要一個同樣習得虛念功的人,將他從死關之中救回。我們在天下間四處尋找,最後便找到瞭葉公子。”
“玥風城,他還沒死?”葉鼎之皺眉道。玥風城是北闕的舊主,傳聞中他應該與北闕的宮殿一同被燒成瞭灰燼。
“對,他還沒死,還等著回到北闕的故土。”玥卿說道。
葉鼎之將劍收瞭回來,笑瞭一下:“那你們身上有我需要的什麼東西?”
“我們已與蠻族傳信多年,等我們宗主出關之時,便是蠻族鐵騎南下之時,而到時候我們天外天三十六宗族也將會再度集結南下,到時候虛念功大成的宗主擁有不遜色於學堂李先生的絕世武功,而剩下的宗門之人,也都是能以一敵千的高手。如今北離已經沒有軍神瞭,殺神百裡洛陳與天啟皇族也早已背道而離,北離到時候將不復存在!”玥卿沉聲道。
一片靜默。
隻是山間飛鳥驚鳴。
這片大陸上至今為止仍然被稱為最強盛的國傢北離,在這個女子的口中,竟然很快將不復存在!
葉鼎之笑瞭笑,轉過身:“我雖然痛恨蕭氏,但我還沒有把北離的幾千萬百姓牽扯到我的恩怨中來,蠻國鐵騎南下,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嗎?”
玥卿反問道:“那你知道當年北離討伐北闋,又死瞭多少人!”
“用一個更大的錯誤去掩蓋之前的錯誤,我做不到。”葉鼎之沉聲道,“你走吧,我就當你沒有來過。”
玥卿嘆瞭口氣:“我就住在姑蘇城中朧月客棧,若是你改變瞭主意,就來找我。”
“走吧,我不會來找你的。我也勸你們不要再打北離的主意,北離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蠻國也是。”葉鼎之提醒道。
玥卿轉過身,風吹起紫紗,露出瞭下面的絕世容顏:“我們天外天,也沒有葉公子想的那麼愚蠢。”
千裡之外,乾東城。
“小姐,無相使那邊的命令,是放棄百裡東君,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葉鼎之身上,可綠兒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一直不放棄百裡東君?”綠衫侍女問道。
“你希望我們重回故土嗎?”白衣女子問道。
綠衫侍女搖頭:“綠兒出生時就在天外天,從未見過北闋,隻聽長輩們說過,那麼很美,很溫暖。”
“我也記不清瞭,我當時太小。所以我有時候想,是否天外天也很好?那裡雖然很冷,但也很安靜,不像北離這裡,總有那麼多的紛紛擾擾。”白衣女子嘆道,“你知道,打仗,會死很多的人。若想重回北闋,那我們就也會失去身邊的很多人。”
綠衫侍女一愣:“所以小姐來找百裡東君是想……”
“我想,或許他可以阻止這一切。我想將父親大人從死關中救出來,卻也不想要出現戰爭,百裡東君對於北離並沒有那麼大的怨恨,我覺得他可以幫我。”白衣女子緩緩道。
綠衫侍女略微有些驚訝:“我隻知小姐和無相使不和,隻是利益上的相左,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原因。”
“無相使他們想要回到北闋,究竟是為瞭宗民們的生活,還是為瞭自己的權欲,誰又知道呢?我隻知道若是蠻族和北離開戰,那麼不管最後誰獲勝,北闋都不可能真正的復興。更何況,我總覺得無相使有什麼在瞞著我們。”
“什麼?”
“關於虛念功,關於父親大人的出關,關於我們尋找葉鼎之和百裡東君他們真正的目的和結果,這一切,似乎都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