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瓏驀地睜開眼。
她躺在床上,視線可及范圍是她熟悉的天花板,窗簾不完全遮光,漫進來薄薄一層路燈燈光。
身上蓋的拉舍爾燜得她滿頭大汗,脖子胸背也汗津津的,衣服黏在身上好不舒服。
方瓏坐起身,低頭一看,她穿的還是超市工服和牛仔褲。
把她抱回傢的那個人,隻是幫她脫瞭外套和襪子,再把她掖在褲子裡的衣服下擺扯瞭出來。
許是那人覺得,這樣子她睡著會比較輕松舒服吧。
把她抱回傢的那個人……
方瓏有些胸悶,腦子暈暈沉沉的。
總覺得剛才好像做瞭個奇奇怪怪的夢,具體內容記不住,隻剩一種陌生的失重感殘留在身體裡。
她把厚被踢到一旁,脫下工服,把衣服當作毛巾,擦瞭擦身上汗水。
薄杯文胸早浸滿汗,散著一股汗酸味。
她皺著鼻子,嫌棄地把胸衣脫下來,再重新擦汗。
電子表和手機在床頭櫃上,方瓏摸過來看瞭眼,兩點出頭。
她穿回衣服,下床取瞭條睡裙和幹凈內褲,打算去洗個澡,順便尿個尿。
她沒穿拖鞋,光著腳走出房間。
瓷磚有點兒涼,方瓏總算有瞭些實感,腦子也清醒瞭一些。
她無意識地轉頭瞧一眼隔壁周涯的房間。
房門闔著,沒什麼聲音。
方瓏想,估計是睡著瞭吧。
但走到浴室門口,她知道自己猜想錯誤。
浴室門沒完全闔上,留著巴掌大的縫兒。
裡面沒開燈,但和房間裡一樣,有樓下路燈的光滲進來,淺淺地覆在淺藍磚面上,勾兌得迷離曖昧。
客廳餐廳都很靜,所以方瓏能很清楚地聽見浴室裡的聲音。
有水珠子蹦落在地磚上的聲音,和男人粗喘的聲音。
水滴聲很有規律,每間隔兩三秒就“啪嗒”一聲。
粗喘聲則毫無規律,忽短忽長,忽重忽輕,蟲兒似的鉆進方瓏耳中。
心跳噗通噗通地加快,方瓏雙頰發燙。
她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應該說,她知道裡面的人正在做著什麼,才會喘成這樣。
那扇門像潘多拉盒子的蓋子,明知不能打開不能窺探,方瓏還是不受控地往前走瞭兩步。
從門縫望進去,看到的是洗手臺。
鏡子不小,倒映著磨砂透氣窗那頭的光,也倒映著淋浴間裡的周涯。
他背對著鏡子,一手撐墻,一手往下。
頭低垂著,肩背微弓,手臂晃動。
麥色肌肉在昏暗中顯得更黑瞭,一整片泛著粼粼水光。
方瓏看不清細節,但她想,應該會有水珠順著肌肉線條往下淌,消失在光的盡頭。
……那暗處又有什麼呢?……
方瓏把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全歸咎於那五瓶啤酒。
忽然,鏡子裡的男人罵瞭個臟詞:“操!”
方瓏嚇得肩膀一顫,捂住口鼻往後退瞭兩步。
她以為周涯發現瞭她的偷窺。
周涯並沒有發覺“隔墻有眼”,他隻是因為弄瞭好久一直弄不出來,越弄越煩躁。
剛才回到傢樓下,方瓏睡得挺沉,周涯試著喚瞭兩聲她都不醒,就幹脆打橫把她抱回傢。
抱著女孩上三層樓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可後勁十足。
回到傢後,周涯連拿條熱毛巾幫方瓏擦臉擦手都做不到。
事因,在幫方瓏扯出褲腰裡的衣服下擺時,不小心瞅見的一小截白皙肚皮和淺淺的肚臍眼兒,已經讓周涯高築的城墻裂開縫。
小腹裡蓄著把邪火,周涯洗澡時用冷水壓瞭好一會兒都沒用。
沒把火弄出來的話,怕是整晚都睡不著。
他自個兒弄的時候,一般不願意去想方瓏。
他們是兄妹,是傢人,這關系總是擺在明面上。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她還是喊他一聲“哥”,喊他媽一聲“大姨”。
對方瓏的動心已經是過瞭火,如若再把她當性幻想對象,那是下流齷齪,是癟三變態。
周涯隨意回想一部三級片,模糊掉女星的臉,硬生生的直接擼起來。
無非是摩擦行為,早晚能泄。
可今晚的感覺太不對勁瞭,蛋都被扯疼瞭,周涯還沒有精意。
而且很幹。
挫敗感重重壓在他肩上,他罵瞭個臟字。
最終還是把腦子裡的艷俗女星拎出去,把方瓏放瞭進來。
感覺立即不同瞭,那玩意兒甚至跳瞭跳,晶瑩前精從馬眼湧出。
周涯一邊自我厭惡,一邊遵從欲望,抹瞭把濕黏體液,塗滿青筋鼓起的莖身,加快擼動的速度。
喘氣聲逐漸加重,前精越流越多,肉與肉之間溢出漬漬水聲,色情得不像話。
周涯皺眉閉眼,想象著方瓏此時跪在他腿間。
她仰著張幹幹凈凈的小臉,狐媚雙眸亮晶晶。
張開檀口,好乖好媚地喚他,哥。
“方瓏……方瓏……”
理智到底是敗給瞭欲望,周涯將壓在心臟下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攤在月光下曝曬。
遲遲得不到釋放的快感找到瞭出口,很快噴薄而出。
周涯悶聲低吼,腦子白花花的,最後瞎說瞭什麼話都記不得瞭。
餘韻在身體裡盤旋瞭一會兒,才漸漸退散。
被忽視的理智這時重新跳出來,站在高處指責他就是個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下流東西。
周涯還在喘,拿下花灑,打開水龍頭,把墻上的罪證沖進下水道。
挫敗感並沒有因此減退,反而越來越強烈。
像條嘶嘶吐信的蟒蛇,從他腳底往上攀,絞著他的身,纏住他的脖,與他直視,露出淬毒獠牙。
提醒著他,千萬不要行差踏錯。
他低頭站在冷水下,水聲掩蓋住瞭門外微乎極微的異響。
方瓏屏住呼吸小跑回房間,直到把門緊緊關上,才敢長籲一口氣。
剛才周涯的聲音很多都是氣音,但方瓏還是聽出來,他在喚她的名字。
她無比懊惱,果然是好奇心害死貓!
為什麼要偷看呢?!
方瓏跳上床,扯著被子兜頭蓋住自己。
仿佛這樣做,她能假裝沒有醒來過,也就不會窺見周涯的秘密。
剛才的都是夢一場,對不對?
……
…………
不對。
方瓏哭笑不得,隻要她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會跳出來周涯剛才快結束時說的那句話。
他說,方瓏,吃下去。
奇怪的是,一想到這句話,小腹裡好像放飛瞭一隻受驚蝴蝶,不停撲騰著翅膀四處亂飛。
方瓏頭昏腦漲,誤以為,這是因為她尿急想上廁所,才會這樣。
殊不知是因為那一聲聲低喘,催熟瞭盛蜜的玫瑰。
————作者的廢話————
明天休息不更哈(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