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陀吞罪(2)
被忽然誇贊,朱顏靦腆地紅瞭臉,道:“都是他們的功勞,怎麼說得像是我一個人過關斬將拿下犯人一般。”
陸垂垂有意調笑:“那是因為他們都是男子,不好意思叫你一個女子全做瞭,否則定是趕你去抓的。”
說著話,她們已經行到瞭寺內。
與外頭僅僅衛兵把守不一樣,寺內多瞭很多穿著鷹紋官服的人。
金絲滾邊,內衛府。
朱顏臉上輕松的表情沉瞭,她們的主事吳泰明便行瞭出來,打眼到朱顏身上,他愣瞭一愣,又看瞭眼陸垂垂,忽然以一種明瞭又不厭煩的表情動著微紫的唇道:“我叫你去找她,你去瞭這麼久,又是去梨園裏瞎玩亂蕩?”
最好看戲演曲的陸垂垂茫然,還不待解釋,吳泰明冷笑瞭一聲,語如連珠炮道:“你倒是舒坦,可你不知你母親方才差人來罵我瞭一通,說今日叫你回去同你的妹妹排學堂的小戲,你卻沒見人,直說我剝削於你呢。”
刑部事務多,案牘時累積得與朱顏一般高,上任僅七日,朱顏都是在刑部歇息下的。
可便是如此,有時她還會被吳泰明暗示偷懶扣俸祿。
聽得這隻雁過不留毛的嚴厲主事又開始暗示自己被陸母罵瞭心裏不痛快,陸垂垂縱然一頭霧水她何時去玩,也得顧著上司心情咽下苦水哄道:“哎!傢母不懂事,您不必跟她計較,這小戲,能有公事重要嗎,一個小,一個公,這從名兒上就能提現出來瞭不是!”
陸傢上下愛戲成癡至人人會唱曲的地步,陸垂垂佯的一臉恨鐵不成鋼因天賦入木三分,吳泰明心滿意足瞭,眼一斜又來挑朱顏的茬。
“怎來得如此之慢?”
朱顏不慌不忙:“回瞭趟朱府,我阿娘您知道的,和您夫人一個氣性——說回來,主事也回傢見過夫人瞭吧,您這衣角上的黃花,是夫人又秀瞭新花樣?”
“新花樣?”陸垂垂看向吳泰明的衣角,訝異道:“夫人學會刺繡瞭?”
吳泰明的臉色乍然陰晴不順,也沒回答陸垂垂便轉道:“此處是寺廟,鄺盞心的屍身運到瞭隔壁的小院裏剖解,現下隻有一埋屍現場,且勘察收集之事不再由刑部主理,而是內衛府。”
“內衛府?”陸垂垂一頓,“那沈渡豈不是也在這兒?”
話落,吳泰明已帶她們來到瞭事發的後院,堪這一聲,佇立在竹影下的男子回頭,極深的雙目不帶感情的拂過陸垂垂,落到瞭朱顏身上。
一番審視,凜厲如他衣袍上紋繡的海東青。
吳泰明知道陸垂垂沖撞瞭他,鞠禮道:“大閣領,這是刑部新上任的兩位書令史,是女子又不大懂事,不知道規矩,還望大閣領海涵。”
吳泰明賠著笑,沈渡睨瞭他一眼,卻走瞭過來。
黑衣黑袍,手按在刀柄上,面色不友善地直視他身後的陸垂垂與朱顏——吳泰明幾乎是立時想到瞭沈渡殺人的樣子,後頸不由得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