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夫君來接
謝過永安公主,朱顏再次坐回到椅子上,可是這次的她坐下去之後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
雖並非第一次與永安公主見面,但要說熟,也實在談不上。
公主忽然間對她般熱情,她難免會心有猜忌。
“多日不見,沈夫人可一切安好?”
“有勞英王殿下掛念,下官一切都好。”
永安公主再次展起笑顏,“你與大閣領成親多日,坊間傳聞二位鶼鰈情深,夫妻和睦,著實讓人羨慕呢。”
朱顏眼角抽搐,不知道永安公主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
“英王殿下說笑瞭,下官既然已經嫁與大閣領為妻,自然就該事事以夫君的立場為第一。”
“呵呵呵……”永安公主又是一陣淺笑,讓人辨不出真情或是假意。
朱顏沒再多言,隻是微微垂眸,將手放在剛替換上的錦雲薄紗長裙上。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不安,手心已出瞭手汗。
見朱顏如此不安,永安公主再次言道,“沈夫人不必緊張,此次喚你前來,不過是聊聊傢事,並無他意。”
“是。”朱顏口中應著,心頭卻是另一番意味。
永安公主越是這般說話,她就越是不安。她與她又不熟,又何來聊傢常之說。
若是陸垂垂這樣和她說話,她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把腳翹到椅子上,大大方方地與陸垂垂知無不言。
見朱顏還是放心不下,永安公主也不再說那些話外話。
“粱傢殺人案一事,查的如何瞭?”
朱顏心頭一頓,她就知道,此次進宮絕非隻是賞花,沐浴,聊傢常而已。
“案子進行的很是順利,殿下不必上心。”
“是麼?”永安公主很明顯不信朱顏的話,“這連環殺人案與梁傢的案子脫不開關系,難道,沈夫人就沒有別的想法嗎?”
朱顏連忙起身,拱手向著永安公主行禮,“下官……不明公主的意思。”
“不用在這裏假作心態。”永安公主起身,來到朱顏跟前,“梁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感興趣,老老實實的查你的案子,別做多餘的事情,否則,其中代價隻怕你擔待不起。”
永安公主話音落地,朱顏腿軟打瞭個趔趄。
永安公主話中的代價,她自明白所指何意。
她雖為沈渡之妻,但她畢竟姓朱,身後還有朱傢所有人,她賭不起,也輸不起。
“英王殿下。”
手心中再次冒汗,皇室的威懾力和壓迫讓朱顏感覺到瞭不安,猶如泰山壓頂,讓她壓抑惶恐。
“沈夫人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本宮的意思。”
永安公主說話間,用手中的絹扇輕拍瞭拍朱顏肩膀。
而這一下,就像是實木棒槌般,讓朱顏渾身都感覺到瞭疼痛和壓力。
空氣依然凝固,不止手心,就連朱顏額頭也滲出冷汗。
皇傢威嚴她不得不防,案件真相不得不查,她一個區區九品官吏,怎會陷入這番糾結之中?
“沈夫人可是想明白瞭?”
見朱顏不再說話,永安公主挑言問道,“良禽擇木而棲,像沈夫人這般聰明人,自然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又一重威脅落下,朱顏渾身一僵。
她心中自然知道,永安公主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下官……”就在朱顏糾結如何回答永安公主的話時,在外候著的宮女忽然走進。
“殿下,大閣領前來接人瞭。”
“什麼?”永安公主似是沒有想到沈渡這麼快就會趕來,驚訝之餘還帶有不甘。
宮女的傳話打破瞭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朱顏深呼一口氣,這次,她必定得好好謝謝沈渡才是。
沈渡來到偏殿,向著永安公主行瞭一禮之後,便把目光看向朱顏。
朱顏還保持著拱手彎腰的姿勢,沈渡雖不知道她在這個姿勢下保持瞭多久,但此時,朱顏額頭上的冷汗,以及那蒼白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
“隻不過分開半日,大閣領就如此掛念夫人,看來坊間傳聞也並非虛言,二位的感情當真是羨煞旁人。”
聽到永安公主這不溫不火的贊許,沈渡並未言謝,“夫人半晌未歸,傢中還有很多瑣事需要夫人處理,臣這才著急前來接人。”
“是嗎?”永安公主言語不信,“處理事情也好,夫妻情深也罷,既然大閣領今天在此,那本宮不防有話直說瞭。”
“英王殿下直言。”
“連環殺人案一事你們久久未能結案,是找不到兇手,還是想要細探究竟,本宮都無暇去管,但梁傢的事情,本宮還是勸你們慎言慎行,好自為之。”
“英王殿下。”沈渡向著永安公主行瞭一禮,義正言辭道,“臣等調查連環殺人案一事,乃是女皇親下旨令,不管是梁傢內事還是殺人案,隻要與其相關,臣等必定調查清楚,難不成英王殿下是想妨礙臣等查案不成?”
永安公主冷眸直向沈渡,“大閣領,本宮言語清楚,大閣領又何須多此一問?”
“那英王殿下可曾想過,忤逆女皇陛下的後果?”
沈渡的話,如同警鐘在永安公主的腦海中敲響。
雖心有不甘,卻無力反駁。
半晌,不聽永安公主回話,沈渡便自言道,“如果英王殿下沒有其他事情,臣等就告退瞭。”
說完之後,便對朱顏使瞭一個眼色。
朱顏表情痛苦,想要挪動身體卻發現腿腳已不聽使喚。
不知是緊張還是麻木,她現在根本無法挪動一步。
朱顏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渡,沈渡當即明白瞭她的意思。
沒有任何猶豫,上前一步,直接將朱顏抱起,大步離開。
馬車行駛出皇宮許久,朱顏才回過神來。
身體還在發抖,但腦海已經清醒許多,看著自己乘坐的馬車,心中忽有一絲異樣。
看來,沈渡早有來接她的準備。
“你……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我此次進宮會兇多吉少?”
朱顏裹瞭裹身上披風,似是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險中回味過來。
沈渡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笑著將目光看上別處,“你就像一個學會走路卻沒有摔過跤的孩子,不讓你摔一次頭破血流,永遠不會知道跌倒時的疼痛。今日的教訓,你可記下瞭?”
朱顏靜靜的看著沈渡,五官分明的輪廓上帶著威意,轉而又想到瞭沈渡兒時的遭遇。
如果不是兒時獲罪充入掖庭,會有今天謹言慎行的他麼?
想到這些,朱顏緊瞭緊拳頭,心中燃起一絲憐憫或是心疼。
她像一個乖巧的孩子般點瞭點頭,“我以後會聽話的。”
看到朱顏如此平和溫順的與他講話,沈渡一時間怔住,她怎會變得如此乖巧?
好半晌之後,馬車一個顛簸,才讓沈渡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隨口說道,“贗品字畫的銷路找到瞭,那些人都是一些行走的道上的商人,而且人數頗多,實在是無從查起,如同死路。”
“什麼?”朱顏愕然,她顯然是沒有想到這條線索會是這樣收尾。
難道是她的方向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