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拒絕來羅織
這高成學擺明瞭置身事外,來羅織翻瞭一個白眼,正待說什麼,一旁朱顏行禮道:
“英王殿下英明,下官才疏學淺,又是女兒身,去瞭推事院委實做不瞭什麼,聽聞進入推事院首要事便是扛大甕,瞧小女子這等身形怕是幫不瞭來少卿什麼忙。”
來羅織在一邊眼眶漸漸發黑,可永安沒發話,來羅織便忍著,一旁有些定力差的捂嘴悶笑,來羅織掃一圈,轉瞬靜謐。
朱顏繼續道:“我傢夫君啊,最不喜下官查案,這女子出嫁從夫,下官與夫君成婚日久,久無所出,前幾日夫君生氣給下官禁足,非要下官辭瞭刑部的活兒回傢生娃娃,纏瞭幾日幾夜的不停歇,下官還是據理力爭保住瞭書令史的活兒,保證不耽誤給大閣領傳宗接代這才答應,這推事院日理萬機的,下官想做,怕夫君不肯啊。”
一衆人瞪著眼睛聽朱顏信口開河,狂秀恩愛,可句句在理,愣是無法反駁。
隻能就此作罷。
“既如此,那便算瞭。”永安公主說著,眼神中露出瞭一絲不屑,輕蔑地看瞭一眼高學成。
朱顏緊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地,但一擡眸卻忽撞進瞭來羅織看她的眼神。
心中一慌,那眼神……不僅陰狠暴戾,而且不帶善意,絕對能讓朱顏不安好幾天。
好不容易送走瞭一幹衆人,刑部的所有人都緩瞭一口氣。
朱顏向高學成表示謝意,而一旁的陸垂垂也是為朱顏捏瞭把汗。
“六娘,槍打出頭鳥,看來你以後得低調一點瞭。”
朱顏也是心中不安,“早知這件事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可就真不該多管閑事。”
朱顏有些懊悔,當日在西明寺審問唐大夫人一事,若是讓沈渡占瞭風頭,
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瞭。
“好瞭好瞭,反正現在也沒事,我們去喝杯茶壓壓驚。”
陸垂垂說著,也不等朱顏拒絕就被拖著離開刑部。
然而二人剛在茶坊落座,刑部的一個衙役就匆匆跑來,“二位大人,剛才大理寺的人來報,說是來大人向他們要走瞭唐大夫人。”
“什麼?”朱顏一驚,並一臉不解的看向陸垂垂。
陸垂垂也是一頭霧水,朱顏都想不通的事情,她怎麼會想通?
事已至此,朱顏心中越發不安。
回到沈府,見朱顏神色不好,沈渡不解,“臉色這麼差,可是又遇到瞭什麼大案子?”
朱顏搖瞭搖頭,隨即坐在一側,“案子倒是沒有,但遇上瞭一些奇怪的事情,讓我想不通。”
“說來聽聽。”沈渡神情平靜,端起一盤的茶水開始輕抿瞭一口茶。
“來羅織把唐大夫人從大理寺帶走瞭,你說,他這麼做寓意何為?”
沈渡輕笑,放下手中茶水,“他從來不留無用之人,而且唐大夫人也已經瘋瞭,就不要再去管那麼多。”
“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嗎?”朱顏有些擔憂。
“她殺人的時候可沒有想過這麼多,現在隻不過是輪回報應而已,你還為她感到可惜?”
“我……”
朱顏無語, 沈渡的話雖難聽,但也有其中道理。
又到瞭夜晚,躺在床上的朱顏,輾轉難眠。
腦海中時時浮現出來羅織的那一雙眼神,陰厲而又可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會讓心中如此不安,朱顏也有些不解。
次日一早,朱顏便早早來到刑部。
而今天等待她的卻是女皇的賞賜。
面對面前的恩賞,朱顏心懷不解,更多的是無邊生出畏懼。
“這是怎麼回事?”
朱顏看向旁邊的陸垂垂。
陸垂垂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而這時,一個衙役將一封信送到朱顏手中,“這是宰相大人一早送過來的,說這些都是女皇的賞賜,當時朱大人還沒到刑部,宰相大人放下這些便走瞭,並交代小的要親自交給朱大人。”
朱顏連忙將信開啓,而看到信中內容之後,朱顏的心又揪在瞭一起。
原來這一切都是來羅織從中作梗:來羅織對女帝彙報佛陀吞罪一案時,對朱顏協助辦案一事情大加贊賞,女帝本就重用女子,聞言女帝對來羅織也頗為好感,還順他意思,賜朱顏金飾並為朱顏升職刑部都官令史。
得知瞭這些內情,朱顏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朱顏比誰都懂,可眼下,就算她不想當那隻出頭的鳥也不成瞭。
來羅織把她推到瞭風口浪尖,這樣一來,本就不安的她,更讓多人註意到瞭。
朱顏不明白來羅織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她隻是想拉攏自己麼?
升官封爵,朱顏完全高興不起來。
而刑部的其他人卻不明其中緣由,對朱顏一陣贊賞。
就連陸垂垂也是沒有細想就對朱顏道賀,“恭喜啊,六娘,上任沒多久就升官瞭,前途無量呀。”
朱顏冷瞭她一眼,“沒心沒肺的東西,別人不理解你還不知道嗎?這件事對我來說並非是好事,說不定還讓我命不久矣呢。”
一聽此言,陸垂垂滿臉疑惑。
“怎麼就命不久矣瞭呢?官位越高,不是越有人忌憚於你嗎,你應該高興才是。”
“呵呵……”朱顏的笑比哭還難看,“就你這腦袋,怕是一輩子也想不通這其中道理,隻希望在我入土之後,你多去我墳前燒些紙,也算是給我一些安慰瞭,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朱顏的話越說越是悲傷,陸垂垂更加不理解,甚至還怒瞭起來。
“你怎麼越說我越是不明白瞭,你把話給我講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陸垂垂不依,朱顏也滿是無奈。
將其中的利弊與陸垂垂分析瞭一下,陸垂垂才恍然大悟。
“這麼說來,你豈不是很危險?”
朱顏生無可戀的點瞭點頭,“我怕是爬上高枝下不來瞭,除非沒瞭我這條命,否則……”
“這有什麼。”不等朱顏把話說完,陸垂垂忽然打斷,並且神采飛揚,“你可別忘瞭,你現在不但有這個官職,還有另一個身份呢。”
“嗯?”朱顏一驚,完全沒明白過來陸垂垂的意思。
“你還是大內閣領的夫人呢。”陸垂垂打趣似的說道,“沈大人可不是個好惹的人,你隻要巴結好瞭他,沒有人敢對你下手。”
“……”朱顏徹底無語。
但陸垂垂話粗理不粗,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沈渡白閻王的稱號也不是白來,隻要與沈渡搞好關系,就算來羅織想要對自己不利,也得過瞭沈渡這一關。
剛想高興,可忽又想到沈渡所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就又垂下瞭腦袋。
像一隻鬥敗瞭的公雞,“算瞭吧,靠他還不如靠自己,隻希望自己能在所剩不多的日子裏平安無事就行。”
見朱顏這般生無可戀,又態度消極,陸垂垂也不知該怎麼勸解。
離開刑部,在回往沈府的路上,如朱顏猜想的一樣,時不時就有人朝朱顏表示祝賀。
朱顏隻是憨笑著回應,並沒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百姓中恭賀她的人,並不知朝堂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