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瞭有土月族的良藥,鳳鳴傷勢很快好轉。不過十天,鳳鳴已經再也閑不住,躍躍欲試要回離國都城裡同和容恬會合。
容虎等哪裡肯讓他再跑回虎口,再三勸阻,烈兒更是想出許多新鮮花樣讓鳳鳴玩個不停。
此日風和日麗,草地上春意盈然,誘人心喜。
“稟報鳴王,派往裡同的探子回來瞭。”
“哦?”鳳鳴從馬上猛然跳下,引起秋月等人一陣驚呼。
“鳴王小心!”
“慢一點,仔細摔著。”
鳳鳴朝秋月擺擺手,低頭對跪在一旁的探子問:“那邊有什麼消息?”
“回稟鳴王,離王知道鳴王逃走後大發雷霆,連殺好幾名負責看守的官員,連妙光公主也挨瞭訓斥。目前裡同四處起亂,人人自危,離王恐怕要頭疼許久。”
“容恬呢?見到他沒有?”
探子偷偷抬頭瞅一眼鳳鳴,輕聲道:“屬下沒有見到大王,但接到大王的密信,要屬下轉告鳴王,不需擔心,他很快就回。”
“快到什麼時候?”鳳鳴驀然大吼,旁人都嚇瞭一跳,探子更是低低垂頭不敢作聲。
他在草地上走來走去,踢著小石塊低聲罵瞭容恬幾句,又走到探子跟前,嘆道:“不幹你的事,你做得很好。”他頓瞭頓,猶不死心,追問一句:“他有多快回來,三天還是五天?”
“這個……屬下真的不知道。大王沒有派人傳消息,屬下也不敢問。”
鳳鳴失望地轉頭看看秋月等人,秀氣的眉毛皺瞭起來。
烈兒嘻嘻跑到身邊:“鳴王不用著急,大王厲害著呢。好不容易到瞭若言老傢,當然要鬧個天翻地覆才有趣。”
鳳鳴狠狠一瞪:“就是若言老傢才讓我著急。那裡是龍潭虎,懂不懂?萬一被人逮到……”想起自己落到若言手中那幾天,猶如站在地獄邊緣,一個錯腳就萬劫不復,不禁打瞭一個寒戰。
“擔心也沒有用,鳴王還是放寬心地等幾天吧。”容虎終於發話,對探子淡淡道:“再派人往裡同打探。”
“是!”
盼瞭這麼多天還不見容恬蹤影,連他到底哪一天回來都沒有消息,鳳鳴心裡難受極瞭。秋月幾人雖然陪伴在旁,可是沒有見到容恬,總象缺瞭點什麼似的,鳳鳴覺得渾身空蕩蕩的似乎沒有地方著落。
秋星一直幫鳳鳴牽著馬。這匹半白半黑的駿馬是土月族族長送給鳳鳴的禮物,容恬送給鳳鳴的白雲,因為過於礙眼,並沒有帶到離國。
“鳴王,再騎一小會,我們就回去吃午飯吧。”
鳳鳴悶悶搖頭:“不想騎,我們回去好瞭。”無精打采領著頭往回走。
秋星連忙把韁繩遞給身邊跟隨的侍衛,追在鳳鳴身後。
“鳴王心情好壞。”
“嗯,也難怪,鳴王想著大王呀。”
烈兒的頭忽然從秋月秋星兩人身後鉆出來:“嘿嘿,你們敢說大王的壞話。”
“呀,唬我們一跳。”秋月用手絹揮揮烈兒眼睛:“我們哪有說大王壞話,不過烈兒,為什麼大王還不回來?”
“這個我知道,不過男人的事,不可告訴侍女。”烈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快說快說!秋星抓住他!”
“哈哈哈哈,你們抓我不著。”
鳳鳴一臉愁容回到屋內,轉頭一看,烈兒那三個調皮鬼早不知道溜哪去玩瞭,後面隻剩容虎忠心耿耿地跟著。
他對容虎道:“容虎,你去休息吧。我倦瞭,想回房午睡。”
“鳴王吃瞭飯再睡可好?”
“沒胃口,等睡完再吃吧。”鳳鳴做個苦瓜似的鬼臉,朝房間走去。
土月族對他們招待甚佳,好藥好馬,連鳳鳴住的房子也是當地最漂亮的,後院居然還養著一群雪白的小兔。秋月她們初到時,就為那兔子大呼小叫瞭好一頓。
掀開簾子,鳳鳴懶懶打個哈欠。
哈欠未完,危兆忽生,房中奇異的寂靜引起鳳鳴的警覺。
房中有人!
難道若言的探子如此厲害,已經探明鳳鳴藏身土月族,並且潛伏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鳳鳴本能得往墻後靠,以免遭受暗算。
呼呼風聲,卻從腦後響起。
糟糕,潛伏者藏在門後。
“容……”未能把“虎”字叫出嗓門,一隻一看就知道拿慣兵器的手越過鳳鳴肩膀,緊緊捂住鳳鳴張大的嘴。
“嗚嗚……”
鳳鳴用力掙紮,卻無法動彈絲毫,胸口的傷處此刻叫囂起來。
耳廓被人從後輕佻地含在口中,濕漉漉的熱舌加以逗弄,低沉的磁性嗓音帶著笑意傳來:“我可不要容虎打攪我們。”
熟悉的腔調用詞,還是那般戲謔令人恨得牙癢癢。
鳳鳴渾身一震,熱淚湧上眼睫。
臂彎的力度驀然加強,將鳳鳴裹在自己懷中。
“來,讓我好好抱抱你。”容恬讓人安心的味道將鳳鳴覆蓋個嚴嚴實實。
熱烈地吻瞭想念得幾乎發瘋的臉蛋好幾遍,再細細品嘗久違的唇瓣,容恬才露出溫柔的笑容:“瘦瞭好多,臉蛋都凹下去瞭。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護著你。”語中有是心疼又是感慨。
鳳鳴仍沒有從驚喜中恢復過來,隻是睜著黑溜溜的眼睛,一個勁看著容恬。
“怎麼一直看著我?”容恬湊過來,用鼻子輕輕摩挲他的側臉:“難道你已經把我的模樣給忘瞭?”
“容恬?”鳳鳴癡癡看瞭半天,才輕輕吐瞭口氣:“你不是還在裡同嗎?探子剛剛才說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回。”
“你不想見我?”
“你……你……”鳳鳴“你”瞭半天,終於反應過來,嘴一癟,居然放聲大哭起來:“你又捉弄我!這個要命的時候你捉弄我!你……”
“鳳鳴,你不要哭。”容恬一把捂住鳳鳴大哭的嘴,急道:“外面情況危急,我怎麼能讓普通的下屬知道自己行蹤,不是有意騙你的。”
鳳鳴一把扯開蓋在自己嘴上的手,還惡狠狠在上面咬瞭一口:“你就是有意的,上次在繁佳捉弄我,把我嚇得幾乎心跳停止,這次你又故技重施。我問你,既然已經到瞭,為什麼鬼鬼祟祟藏在門後?”
容恬語塞:“那是……那是為瞭給你一個驚喜……”
“那是為瞭看看會把我嚇唬成什麼樣子!”鳳鳴大吼一頓,覺得不解恨,又踢瞭容恬一腳,轉身坐到床邊生氣。
“鳳鳴,你不要生氣。”容恬走上去,單膝跪在鳳鳴面前,昂頭瞧著他,輕道:“我一路上想著可以見到你,心就猛跳,一個勁的跳。到瞭這裡,又忽然害怕起來。”
“你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容恬深邃的眼睛,靜靜盯著鳳鳴:“或許越接近你,就越害怕見面時的激動和幸福吧。”
鳳鳴心頭驟暖,喉嚨一窒,再也罵不出來,伸手將容恬拉起來坐到自己身邊。
“想我嗎?”
“無時不想。”容恬讓鳳鳴斜靠在自己身上,嘆道:“幾乎快想瘋瞭。”
鳳鳴仔細審視,也心疼起來:“還說我,你自己瘦瞭一圈。都是那個該死的若言,我一定要把他也抓到西雷去,好好關上三年五載,然後逼他出傢當和尚。”說起若言,少不免咬牙切齒。
容恬哈哈大笑:“把若言抓到西雷的事,等我們回到西雷後再做商議。不過我已經幫你報瞭一點點仇。”
“什麼?一點點仇?”
“我用計燒瞭若言專門用於收藏珍寶的庫房,還在若言面前逃之夭夭,令他大失面子。”
鳳鳴猛然坐起來,失聲道:“你和若言碰面瞭?在離國都城?天啊,你居然沒有被他剁成肉餅。”
“差點就成瞭肉醬。”容恬回想當時情況,也有點後怕:“幸虧當時雙方都是無意碰上,若言身邊人馬不多,而且地點在郊外,才可以順利逃脫。”容恬低頭,對鳳鳴沉聲耳語:“鳳鳴,我和若言交手瞭,還向他討瞭一點欺負你的利息。”
鳳鳴眼睛一亮,偏頭問:“你把若言打傷瞭?”
他模樣又俊又俏,容恬看得心癢,張嘴咬住嫩紅的唇瓣,悉心嘗瞭一番,才呵呵笑道:“他胸部中瞭一劍,差點無命回王宮。哼,要不是他的近身侍衛撲上來將他拉開一寸,我那劍就要瞭他的命。”
腦裡忽然有點模糊的東西跳瞭出來,鳳鳴一時又說不出是什麼,迷茫地看著容恬。
“怎麼瞭?”
鳳鳴想瞭許久,抬頭問:“若言武功不差,相遇又在他地頭上,他中你一劍,那你怎麼會完好無損?”
容恬一愣,象驚訝鳳鳴的聰明似的嘆瞭一聲。
“咳咳,其實……我也不能說完好無損。”容恬輕描淡寫道:“小傷還是有一點的。”
“你受傷瞭?”鳳鳴驀然跳起來,急道:“哪裡?傷到哪裡?”
“沒有,不就是肋下……”
話音未落,衣裳已經被鳳鳴嗤一聲撕開。
傷口落到眼中,鳳鳴倒抽一口清涼氣。右肋下重重包裹的白色紗佈,已經被血水染濕七成,傷口顯然又長又深。
“不要看,過幾天就好。”容恬伸手遮擋鳳鳴顫動的目光。
鳳鳴閃身避過,當即大呼:“秋月,秋星,來人啊!快,包紮!草藥!”
外面眾人聽見鳳鳴喊叫,紛紛湧瞭進來,一見容恬,自然又驚又喜。
隻有烈兒和容虎早暗中得瞭消息,對容恬恭敬行禮,又對鳳鳴吐吐舌頭,算承認自己隱瞞之罪。
容恬傷勢不輕,大傢一見,又唬瞭一跳。他們都是宮中選出來的伶俐侍從,不需吩咐,立即分頭忙碌起來,熬藥的熬藥,包紮的包紮。
容恬端坐在椅上,讓秋月等為他小心處理傷口。
鳳鳴站在一旁,眼看一圈一圈的紗佈解開,露出皮肉外綻的傷處,比看著紗佈纏裹時更讓人心驚三分。他不想打攪眾人幫容恬包紮,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眼淚卻一顆一顆從眼眶滾瞭下來。
容恬猛一抬頭,看見鳳鳴神情。
“鳳鳴,你出去,不要看。”
鳳鳴不作聲,揉揉眼睛,站著不肯走。
“鳴王請暫在外等候,我們一會就包紮好。”
眾人勸瞭幾次,鳳鳴都咬牙不肯,臉色卻越發蒼白。秋月等知道他新傷尚未痊愈,不禁暗暗擔心。
容恬盯著鳳鳴看瞭半天,嘆瞭一聲:“算瞭,你過來吧。”對鳳鳴一伸手。
鳳鳴也不扭捏,就勢坐到容恬不會阻礙包紮的左腿上,將容恬的手抓得牢牢。
“你一定覺得我很膽小。”
“怎會?”容恬輕松的語調讓人根本無法想象他身受重傷,而且正在難以忍受的疼痛中包紮:“我隻覺得你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鳳鳴忍不住笑出來:“天下第一美男子是博間王。”想起博間王選太子的三個條件就讓人啼笑皆非,不知道臨檀那小姑娘現在如何瞭。
“嗯……”容恬悶哼一聲,拍拍鳳鳴的手:“好好坐著不要亂動。”
鳳鳴笑容立即消失,臉色再度蒼白:“啊,我居然忘瞭你在包紮。我把你弄疼瞭?”
“疼得不得瞭,”容恬唇邊忽然掛上一絲微笑,輕聲道:“你要心疼我,就吻我吧,那樣疼痛就會全部消失瞭。”
鳳鳴的臉此刻雖然已經白得發青,聽到這話也不禁紅瞭一紅,轉頭看看表面上專心致志包紮傷口,實際上卻一直豎直耳朵聽兩人說情話的秋月秋星,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再轉頭看容恬,居然已經閉起眼睛等著能讓“疼痛消失”的吻瞭。
“我才不……”鳳鳴剛打算拒絕這個煽情的要求,大概誰不小心觸碰到傷口,容恬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
心疼的感覺頓時泛濫而上,鳳鳴居然沖動起來,不假思索猛然低頭,吻上容恬熱滾的雙唇。
唇相觸的剎那,容恬早已等候多時的舌頭靈巧地伸入滿是香甜的口腔,猶如展開一場興奮的遊戲,追逐鳳鳴四處亂竄的小舌。
鳳鳴暗叫上當,心裡卻甜絲絲的。
沒想到容恬也會扮可憐,利用我的同情心。罷罷,今天且讓你如願。誰叫我愛你疼你,猶勝己身。
纏綿悠長的追逐遊戲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唇舌間親密無間的嬉戲。當鳳鳴急喘著從容恬處掙紮開時,才赫然發現秋星等人早已悄悄退瞭出去。
“明天一定會被她們笑話的。”鳳鳴瞪容恬一眼:“都怪你這個色狼。”
“誰敢笑話你,我明天就斬瞭他。”容恬吻瞭一頓飽,好整以暇坐在椅上,指指大床,嘿嘿笑起來:“剛剛不夠,我們上床再來。”
鳳鳴嗤鼻:“你現在的模樣還想上床?”
“我想你。”容恬幽幽的磁性嗓音,讓鳳鳴心跳驀然加速。
低頭想瞭想,狡黠的笑容浮現在鳳鳴臉上:“好,我們上床。”
將容恬扶到床上,殷勤地幫他脫瞭厚重的皮靴和外衣,鳳鳴露出真面目:“反正今天你是無能為力瞭,不如我們重溫當日的美好第一次,讓我主動。”
容恬並沒有如鳳鳴預計般目瞪口呆,淡然道:“我早料到。”
“那就是可以瞭?”鳳鳴興奮地睜著大眼睛,期盼地等著容恬答復。
“肉在砧板上,有什麼辦法?”容恬輕笑,在床上放松四肢:“太子殿下的教導,我可每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見容恬並不反對,鳳鳴大喜。
“呵呵,那你現在是魚肉,我是砧板。”他在床上一跳而起,跪在容恬身側,伸手就解他的裡衣。
猴急的手忽然被容恬一把抓住。
“你想反悔?”鳳鳴不滿地瞅瞅容恬。
“先說好,今天讓你如願以償,下次輪到我當砧板的時候,不許你推三推四。”
“我什麼時候推三推四瞭?”
“你總喊疼。”
“那要喊一下才有情趣啊。”鳳鳴暗嘆古人就是古人,一點現代生活情趣都不懂,搖頭晃腦教導道:“有時候叫喚一下才有意思。你知道日本的女人為什麼這麼多男人喜歡,就是因為她們上床時喜歡喊不要啊不要啊……哦,你不知道什麼是日本。”
“哦,本王知道瞭。原來鳴王喊疼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情趣。可憐我總心疼你讓自己憋著,如今總算把事情弄明白。”容恬點點頭,臉上似笑非笑。
鳳鳴打個寒戰,大呼自己心急口快又再上當:“容恬你不要誤會……”
亡羊補牢已經來不及瞭,容恬不待鳳鳴解釋,自動伸手解瞭裡衣的鈕扣:“你再不來,我就要當砧板瞭。”
“不要!這次我是砧板!”鳳鳴怪叫一聲,撲瞭上去。
房中,立即響起各種令人想入非非的煽情聲音。
躲在門外的秋星秋月烈兒帶笑偷偷捂嘴,以免發出聲音驚擾正親熱的兩人。
“你說這次要多久?”
“大王和鳴王都傷瞭,一定沒多久。”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又到一起瞭,會親熱久點吧。”
身負守衛之職的容虎也站在門外,不滿地瞅瞅他們,低聲道:“烈兒,你們這樣窺探大王隱私,不好吧?”
秋月搖頭:“大王和鳴王還有什麼隱私可以瞞過我們?”
秋星附和道:“對啊,就算我們不偷看,猜也猜到他們在幹什麼。”
“何況,大哥啊,我們也是在保衛大王和鳴王嘛。親熱的時候警惕性是最容易放松的。”烈兒賊笑道:“鳴王的聲音好好聽,隻有大哥一個人當聽眾,實在太可惜瞭。”
容虎被這三個機靈鬼一人一句堵得無話可說,隻好無奈的搖頭,繼續和他們呆在門外。
“嗯……小心我的傷口。”
“對不起,我會小心的。嘻嘻,這樣舒服不舒服?”
“慢一點。”
“不要,你以前這麼快,我也要這麼快。”
容恬的聲音有點哭笑不得:“這個也可以相比?”
“當然。我今天一定要你向我討饒。”
秋月等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唉,大言不慚的鳴王,你似乎忘記瞭上次是誰身在上方,做完後居然還要身在下方者抱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