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狄把子巖抱進房裡,放在遍堆柔軟錦枕的大地毯上。
明月當空。海風從左右大閑的窗戶徐徐吹來,熟悉到令人感動的來自海的味道鉆進鼻尖。而今生最想得到的人,正雙眼微閉,似戒心全消一般,無防備地躺在眼底,緩慢悠長地起伏著胸膛,等待自己展開行動。
我偉大的海神……在這一刻,賀狄,在這片大海上無往不利,在手下面前永遠如同一把抹瞭毒藥的利劍一樣可怕的單林海盜大首領,也不禁罕見的滿懷感觸。
恨不得像狼一樣仰頭,對海上明月長嘯。
好漫長的三十天!老子總算熬過來瞭!積壓瞭三十天的欲望,是一壇醞釀過度的烈酒,還未開敘,隔著壇子香氣已叫人醉瞭九成。
賀狄炯然有神的細長眼眸掠過猛獸般的光芒,動作卻異常輕巧的開始為子巖寬衣解帶。
這個男人真是太過正經,衣服一定要穿得整整齊齊,項頸處佈扣全部扣緊,隻露出半截結實的脖子,讓人心癢。殊不知,他不著一縷的身子,是大陸和海上最引人垂涎的景致,賀狄很高興,自己是唯一有權欣賞這優美景致的人。
迅速脫去子巖上身衣物,看著有著健康膚色的胸膛在眼底裸露,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充滿欲望地摩掌這每一寸都經過鍛煉,充滿爆炸力和美感的肌肉.指尖滑過胸膛上小小的淡色的花蕾時,不肯放過地擄住,愛不釋手,輕輕拉扯,揉捏二子巖發出輕微的不適的呻吟。
「你幹幹什麼……」他半睜著眼,模模糊糊地看著頭頂上方的男人。
烈酒的後勁還在和他的神志較量,一切就如一滴濃墨從半空中滴入清水,幾圈微妙的漣漪後,墨色緩緩化開,墨黑和澄清之間,一點一點地失去界限。什麼都被熱暖的氤氳開來,
再沒有黑白分明的界限。
「住手……」胸前被挑逗的感覺,並非初次,卻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容易陷入去臉的迷離中。
可惡的賀狄,又在他身上施展高超的技巧,指腹繞著敏感的小突起頻頻打圈,勾起身體深處根本無可躲藏的火焰。
「我叫你……住手!」子巖命令已經不大聽使喚的身體作出反抗的動作。沉甸甸的四肢並不那麼好指揮,真可怕,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他早就連劍都拿不穩,被對手砍成碎片。
現在也好不瞭多少。越來越靠近的男人的臉上,那雙寫滿邪惡的眸子,明白道出侵略的欲望。
「專使大人的酒量真差。」賀狄好整以暇,親吻獵物的臉頰,噴嘖地道:「我們單林的酒又香又醇,就是後勁大瞭點。」懷裡的男人竭力想清醒過來.卻又無法從酒精中掙脫的模樣,讓他滿心歡喜。
沒什麼比臉蛋脖子紅紅的子巖更有趣。那雙總是射出犀利光芒的凜然眼眸,因為他的撫摸而不得不染上脆弱又渴望的色彩,讓賀狄澎湃的歡望沸騰到最高點。在經歷瞭三十天的苦苦忍耐後,這是海神給予他賀狄的最棒的賞賜。賀狄當然毫不猶豫的立即接過這份應得的賞賜,並且一刻也不拖延的享用。
「不……不許……」他愛上的男人真古板,來來去去隻有那麼兩句,但他依然極愛聽。
褲帶被抽走時,子巖彷佛有點意識到大難臨頭,眼睛睜大一點後,又無法和酒意相抗的變回半睜不睜的狀態。
「嗯,……住……住手……唔嗯……」薄唇間,抗議的聲音滲著甜美性感的鼻息.
賀狄大力摩掌被脫去衣褲後裸露的大腿根部,那裡的肌肉線條起伏有致,比美女結責,卻比其它的男性更為優美,像單林弦琴被撥動時悠顫顫的那絲餘韻,撫摸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彷佛是開敘這身軀的前奏,代表瞭賀狄的決心和不顧一切都要得到的霸道。
「嗚嗯……啊……」子巖發出輕微的呻吟,半張雙唇灶出灼灼熱息。多日的蓄意挑逗後,未經人事的身子已被情欲熬煮得熟透。
烈酒的助興和賀狄的撩撥後,快感在體內無蠢欲動,肌膚其自然覆上令人休目驚心的媚蕩色澤,如同一顆紅透的鮮果,隻等著誰輕輕剝開最外的薄薄的果皮,讓香甜的果肉和果汁暴露出來。
「子巖,乖,子巖,乖乖。」賀狄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聲音誘哄。他明白自己的男人並不屹這一套。子巖如果清醒,說不定早就一個翻身跳起來,朝他凌厲揮劍。
但現在,子巖醉瞭。就算不醉,和吳猛的一場惡鬥,體力消耗的子巖,也不是他的敵手。
不管手段如何,賀狄要的就是把眼前的人,永永遠遠的,完全占有。
「嗯……不……不要……」賀狄笑著,低聲在他耳邊說:「好,不要。」但他隻是撒謊。在海盜頭領的腦子裡,隻有目標,沒有誠實和仁慈。
賀狄一邊柔聲欺騙,一邊把懷裡脫幹凈的男人展開。裸露的胸膛和小腹既結實又可愛,但他現在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別的地方。
在一輪殷勤的撫摸後,子巖誠實的器官已經直豎起來,像個渴望糖果的孩子一樣乖乖抬著頭,等待著。隻是輕輕用指尖觸一觸那饑渴得想爆發的花莖,子巖就發出輕微的響應般的聲音,「嗯……唔晤……」又乖,又老實,賀狄眼中滿是迫不及待的火熱,抓住子巖的
腳踝,左右分開。
充滿力度,不容人拒絕地,緩緩的,壓上。
「嗚!」隻曾經被指尖稍微戲弄過的入口,遭遇瞭比男人指頭更可怕十倍的利器的侵犯。
嵌入的瞬間,子巖身子猛然一僵,發出輕輕的痛苦的聲音,「不……不要……嗚……嗯……」
黑寶石般的眸子上,竟然浮出霧光。
賀狄在和子巖相處的這段日子裡,從來沒有見過子巖這種快哭泣的樣子。他有點嚇住瞭,猛然停下動作,稍微喘息幾下,才用好聽的,足以欺騙任何人的性感聲音輕輕道:「乖實貝,喘氣,用力的喘氣就不疼瞭。」
「嗚……」身上的賀狄比山還重。
腳踝被抓住,膝蓋壓到胸前,腰幾乎被折斷的姿勢,讓子巖連反抗的一絲餘地都沒有。
為瞭緩解痛楚,本能地後仰項頸,深深呼吸但不慎的深呼吸,放松身體,卻為男人的侵犯制造瞭更有利的條件。
抓緊機會的賀狄向前送腰,讓自己進得更深。
「嗚鳴……啊!停……停下……」子巖沙啞地叫著,昏昏沉沉地搖頭。體內強烈的擴展感,令人顫栗。
賀狄苦笑:「專使大人,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停得下來?忍耐一下,等一會你就舒服瞭,本王子保證比手指弄的更舒服。」說話的時候,腰桿輕輕晃動,甬道黏膜被展開到最大的程度。
兩具健康的,經歷過無數征戰洗禮的修長身軀,契合無間的緊貼。
「不,……嗚嗯……嗚……」
懷裡男人端正的臉上逸出痛苦,額頭的冷汗讓黑發帶上水色光澤。也許因為酒醉,子巖不再是清醒時那個強撐著,不許自己丟臉的子巖,迷迷糊糊的呻吟,比往常多一分最後處刑般的脆弱。
低氏聲的嗚咽,讓賀狄這狠心的海盜也有些不忍再聽。慢搖動著腰標桿,他低下頭,吻住子巖半開的唇,吸吮屬於子巖的甜美津液。
「嗯鳴……啊……嗯嗯……不……不可以……」
「可以的、可以的……」賀狄無意義地,用低沈的聲音,柔聲反駁著。
他小心地深入子巖的身體,感覺被子巖緊緊包裹的奇妙。那種終於進入的快感難以形容,遠遠超越隻屬於男性的那部分身體上的沖動,他覺得從前和別的人在一起都是白白浪費瞭。彷佛今夜,不但子巖是處子,連他自己也是一個新鮮的處子,第一次做真正的房中艷事第一次,才知道這種事有多麼美妙。
子巖一直在輕輕地掙紮,多虧那場決鬥,還有那壺烈酒,他沒有過度的反抗和用誓死不從的激烈眼神怒視賀狄,否則賀狄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繼續下去。
現在,他隻是輕輕的,不時地搖頭,企圖扭動被固定的腰,發出輕微的呻吟,好像陷在一場令人產生痛覺的噩夢中。賀狄希望,自己能把這場噩夢變成美夢。「子巖,很快就會好瞭,很快、很快。」
賀狄竭盡所能讓他舒服點,慢慢的動作,他把所知道的最能讓床伴喜歡的技巧都用上瞭。毫不間斷地把碎吻撒在他的男人的臉上,用唇一點一點撫平上面的痛楚之色。
擺動著腰,尋找體內他最註重的那個地方,小心的不讓子巖被自己點燃的那一絲歡望消退。肌膚滲出汗水的軀體,鍥而不舍地交纏。
「嗯……嗚嗯……啊唔……」終於,子巖的呻吟,有瞭微妙的變化。賀狄莫名其妙動作一頓。片刻後,他聽見自己令人驚詫的吐出一口長氣的聲音,這才知道自己一直有多緊張。
這男人,終於……被自己弄得舒服瞭……賀狄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微笑,狠狠吻瞭眼
神迷離的子巖一口,「早說瞭會讓你舒服的。」終於放開膽子,快樂地往深處探索起來,子巖被刺激著,發出更誘人的嗚咽,
「嗯嗚……嗚!不……不要嗚……嗯嗯……」
「很舒服的,保證很舒服的,乖寶貝,我可是單林海盜的大首領兼單林二王子,說話算話,從來不騙人。」
明月當空。海風仍在徐徐吹來.但夜色迷人的海面上,多瞭一絲,若隨若現,甜蜜的聲音就像有誰,終於用指尖勾動瞭,那根難以觸碰的,敏感的琴弦……
鳳鳴坐在桌旁,露出一臉小動物般無助的表情,看著左右眾人,苦笑著問:「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容虎那句什麼我可以創造奇跡的鬼話吧?」
在他萬分期待有人提出置疑或懷疑的註視下,等待來的,竟然是眾人整齊一致的默默點頭、鳳鳴哀叫一聲,雙手掩臉。要命……容虎這傢夥,看模樣一向老實,卻經常冷不防戳他脊梁一下,冒出一句什麼「鳴就是個專門在絕境中創造奇跡的人』的話後,無端把所有人的希望都點燃瞭。這點燃的希望,好像燒在鳳鳴屁股上的一把無名火,灼得鳳鳴坐立不安。
隻有鳳鳴心裡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什麼被神靈保佑的能夠創造奇跡的天才。從前所謂的奇跡,在博間點燃孔明燈,在離國制造降落傘,在阿曼江合夥容恬火燒離國大軍,其實都是被人綁架囚禁下,迫於無奈的最後反擊。
充其量,他最多隻能算一隻打不死的小蟲而已。現在容虎讓大傢把信心都寄托在自己身上,那真是……
後面追來的是有規模,有人數,有兵器的同國水師,不是什麼烏合之眾,真正的兩軍對陣啊,不是靠一點小聰明就可以化解的!
冉青沉聲道:「並非我們不肯盡力,而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少主身上,到現在,真的是局勢逼人,別無他法。」
這裡是鳳鳴暫住的艙房二空間不算小,卻因為擠滿瞭蕭傢和西雷兩個派系的心腹精銳而顯得擁擠。這一次的船上會議,鳳鳴、容虎、尚再思、洛寧、冉青、冉虎、曲邁、秋藍等人都有參加,連負責駕駛主船的總管羅登,也暫時把事務交給手下,親自過來參與討論。各人自取凳椅,圍著鳳鳴團團坐下,床邊擠著坐瞭兩名面帶憂色的大侍女。
蕭傢船隊上.凡是有資格參與討論的,幾乎全部到齊。可見,事情已經到瞭最危急的關頭。
「我們也不算太失敗。多虧羅總管高超的船技,我們的船隊在碌田第二次逃出瞭同國水師的包圍,終於順利離開阿曼江出海,隻要橫跨這段莫東海峽,很快就可以到遠驚隼島。」尚再思把敵我形勢斟酌一番,首先出言,安慰鳳鳴一番。
他說的也是實話。在第一次被同國水師前後夾擊脫圍後,一直加速趕往出海口的蕭傢船隊,還是在阿曼江和莫東海峽接壤的最後一道關口,被船隻同樣精良的同國水師追上。第二次圍擊的形勢,一樣是敵強我弱。要不是羅登再度實戰傑出的水上操船技,又利用當時老天爺好心給予的大風幾度加速,可能蕭傢船隊已經被打成幾百塊巨型爛木,漂浮在阿曼江上瞭。
羅登老臉一紅,羞愧著擺手,「尚侍衛不要再提瞭,這次讓少主陷入險境,是我羅登的錯。要不是我錯估同國戰船的堅硬程度,以為我們蕭傢加硬過的船可以和他們硬拚,貿然和他們碰撞,也不會讓大傢落到現在的境地。唉,羅登有罪,如果不是現在危難未過,蕭傢還需要人手,照老主人立下的規矩,我早就該自盡謝罪瞭。」
「不可以啊!」鳳鳴嚇瞭一跳,連忙道:「那是老主人的規矩,現在我是少主,我立的規矩是不許任何人自盡謝罪。羅總管,現在我們己經敵我懸殊瞭,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冉虎在一旁低聲道:「師傅真的已經盡力瞭,我們從來沒有和同國水師交過手,不知道對方的船隻情況也不奇怪,換瞭在幾天前,就算我們想破腦袋,也沒想過會有被整個同國水師追殺的一天。」
「自盡謝罪的事情不許再提。好瞭,現在先告訴我各方面的情況。同國水師追在我們尾巴後面這一點可以免掉,這要命的情況我已經聽過很多次瞭,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鳳鳴強打起精神,轉過頭,目光落在容虎身上,容虎沉聲稟道:「同國水師一直在追擊船隊,更別提任何登岸的機會,我們基本上和所有人失去瞭聯系,也沒有人能夠聯系我們。現在隻能盼望在同安院派出去送信的長懷能早日見到大王,隻要大王知道鳴王這邊出瞭狀況,應該會趕來援救。」
「同樣的,』尚再思附加道:「雖然現在沒有機會向賀狄王子發出求教信,但同國這麼龐大的追擊行動,不可能完全保密,阿曼江和單林海域一定會傳出有關消息。賀狄王子聽到鳴被追殺的風聲,應該也會派出援兵。不管怎麼說,子巖隻要得知事情,也會代鳴王請求賀狄王子派兵營教。」
鳳鳴鬱悶地道:「兩個都是應該,那即是說不準,聽起來心裡沒底。長懷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容恬呢瞭我們被追殺的風聲,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傳到賀狄王子的耳朵裡呢?」
長懷雖然忠心耿耿地跑去給容恬報信,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已經倒黴地倒在瞭老朋友狼裔的懷裡,那個要給容恬報信的任務,當然也就無疾而終瞭。鳳鳴如果知道這一點的話,那張小臉上呈現的鬱悶恐怕就要加倍瞭。
眾人沉默時,羅登輕輕咳瞭一聲,大傢知道他有話要說,都把視線轉向他處。
「屬下還有一個少主不得不聽的壞消息。」羅登嘆瞭一口氣。
「啊?」鳳鳴皺瞭皺眉,「好吧,說來聽聽。
「我們武器快沒瞭。」
「什麼?」鳳鳴愣瞭一下後,霍然怪叫.「武器快沒瞭?」我的娘!敵人多得跟米一樣,船隻是己方的N倍,自己這邊人數不到一千,船隻經過兩次突圍碰撞,不在登上驚隼島之前散架就謝天謝地瞭。現在居然連武器都缺?還打個頭啊?這種不公平到爆的攻防戰怎麼打!
「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這也算情理之中?」鳳鳴欲哭無淚。
冉虎很瞭解船隊的情況,向鳳鳴解釋道:「少主首先要明白,船隊雖然有一些常備的防襲武器和裝置,但本質上卻仍然是商船,不可能像戰船一樣,在船上放大.的糧草和武器。這一次事情發生得突然,並未有時間采買武器,我們蕭傢人慣用的是劍,至於弓箭,每人隨身最多一兩個箭囊,經過這兩次突圍,大傢隨身的弓箭都用去瞭不少。」冉青凝重地點頭,「屬下自己帶的弓箭,已經用完瞭。」他在同澤城門救援鳳鳴,就已經居高臨下射瞭不少箭,接著兩次船隊突圍,又和容虎一起負責射敵船上的掌舵手,用完也是情有可原。
鳳鳴聽得頭大,連撓頭的興致都沒瞭,怔瞭一會,看看左右眾心腹,苦澀地問:「還有其它的壞消息沒有?有的話一起說出來吧,一次清算,總好過分幾次煩惱。」
「還有一個壞消息,」尚再思冷靜地道,「其實剛剛冉虎已經提到瞭,他說商船和戰船的區別,就是戰船上常備大量糧草和武器,以防隨時出現變故。可見我們不但武器缺乏,恐怕糧食也不多。是吧?」
最後兩個字,是向冉虎問的。
冉虎沒想到尚再思反應如此敏捷,臉上透出驚訝和佩服之色,不過思及現況,又無法不露出一絲頹然,好像對於向鳳鳴不斷說出壞消息,頗感內疚,「我們……糧食也不夠瞭。」
鳳鳴愣愣的,眨瞭眨眼。他從不知道,當個主帥是這麼可怕的事。如今這個狀況,破船、缺糧,在汪洋大海裡,就算後面沒追兵,也夠頭疼的瞭。
「那個,糧食夠吃幾天?」表情呆滯的蕭傢少主,半天才無精打采的問。
「本來,船上按照水手人數,向來儲備十五天的糧食,這次因為是少主乘坐的船隻,所以多準備瞭一點。」
「可是?」鳳鳴等著下面的。他已經估計到後面會有轉折句瞭。
「可是現在船上,不但有全體水手和少主身邊的親隨,還有許多原不在我們估算內的人員,尤其是在同澤時被連夜召集過來的分佈同澤各處的蕭傢手下,包括蕭傢作坊的工匠們。」
鳳鳴被圍困在同安院時,為瞭防備出事,羅登連忙召集瞭所有可以召集的力量,甚至連一些非高手的蕭傢工匠都集中起來瞭,所以,現在船上的近千人手中,選有部分是沒有多大戰鬥力的手藝人。當然,他們也是要吃飯的。最後,冉虎給出結論,「現在的糧食,最多隻能支撐四、五天。」
鳳鳴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容虎,「你估計容恬和賀狄的援兵會在多少天內趕到?」容虎臉色也挺難看,思忖瞭一下,試著用比較緩和的語氣答道:「賀狄王子在海上耳目眾多,船隊裝備精良,船速也快,應該比大王更早過來。如果一切順利,賀狄王子援兵,也許可以在十天內到達。
誰都可以聽出,這「一切順利」四字,實在可圈可點。賀狄現在何處?賀狄什麼時候會得到消息?賀狄會不會立即派出支持?這些問題,船上的任何人都無法給出確切答案。
「十天?」鳳鳴真想暈死過去算瞭。一旦缺糧,連續多日不吃飯,誰還有力氣抵抗圍攻他們的同國水師?餓都餓扁瞭。全局看下來,形勢之嚴峻,令人膽顫心驚。幾乎窒息的沉默中,叩門聲響起。
「進來。」一名蕭傢高手推門而入。
「少主,」他稟報道:「瞭望臺傳來消息,已經隱約看見前方的陸地瞭。」
鳳鳴「啊」地一聲站起來,大步踏出艙房。眾人跟隨在後,和他一同上甲板,登艦樓往前方眺望。海風徐徐吹在他們表情復雜的臉上。漸漸的,在遠方水天一線處,露出一點陸地的輪廓,慢慢的,在視野中擴大。
驚隼島!
蕭傢船隊上所有人最後的求存之地,卻也是一個登陸後不成功便成仁的絕地,因為登陸的後果,絕對是被同國水師團團包圍,最不原意面對的硬碰硬大戰隨時爆發。驚年島,這個鳳鳴在之前隻聞其名,現在卻要把性命托付其上的島嶼,終於!出現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