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搖籃

夢想實現的喜悅不言而喻,可實現夢想是第一步,接下來的考驗才是檢驗一個人是否能守得住夢想之果的關鍵。

普京在即將畢業時,得到了克格勃的認可,成為了一名正式特工。當時,被錄取的除了他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尼科萊·帕特魯謝夫。普京在擔任俄羅斯總理時,帕特魯謝夫擔任普京原來的職位——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局長。

1975年,剛結束大學的畢業答辯,普京3人被立刻送往克格勃專門的學校進行訓練。

在當時的蘇聯,專門為克格勃訓練新人的有兩百多所學校,由於是訓練特工的專門院校,其具體位置嚴格保密,在地圖上也沒有標明。

這些克格勃的專門學校在周圍都配備了一支裝備先進、技術精湛的克格勃部隊。他們的任務就是圍住學校,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學校周邊地區,也在他們嚴格的保護之下。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到位,也難怪連本地人也不知道這裡有一所特別的院校。

除了百餘所小規模的學校,有7所大型的學校為克格勃的新人保駕護航。普京等人前往的就是帕拉霍夫卡學校(401保密學校),具體位置不得而知,只知道在明斯克市東北方向,是一個遠離市區的偏僻處所,那裡臨近多個國家——挪威、丹麥、瑞士、荷蘭、奧地利,正因為處在邊緣地區,所以其隱蔽性做得更是滴水不漏。

普京一行人,剛在學校完成答辯就被帶上了一架飛機——那是克格勃的專用機。飛機從普京所在的列寧格勒,直接飛往帕拉霍夫卡學校。普京等人全程都被監視著,完全無法得知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當他們內心忐忑地下了飛機之後,發現自己已不在列寧格勒了。看看周圍的場景,他們以為自己大概是被送到了國外,因為對於眼前這所學校,他們一無所知,連該學些什麼知識也沒有人告訴他們。眾人都是突然被叫走的,隨身行李帶的也不多,別被「騙子集團」瞄準就好,普京相對鎮靜,因為他家境清苦,也沒帶多少錢。

帕拉霍夫卡是一所間諜學校,它要求學生必須掌握的知識並不比其他一般性學校少。數學、化學、外國文學等基礎科目也都是必修的,共要學697課時。此外,還要掌握特別學科,包括地形學、攝影技術、特種聯絡方法、無線電收發報等,共有1824課時。比如,在玻璃片上寫隱形情報、在地圖上用隱形墨水繪製特殊的秘密符號,這些都是特工在今後執行任務時必須掌握的。

除了這些,還有軍事課程,包括武器裝備、軍備設施、國外領導人情報、外國軍事組織的編制。

軍事化管理的學校自然嚴格,更別說是專門培養特工的學校了。在校期間,學生與家人或朋友寫信時,絕不能使用真實的地址,防止學校位置暴露。出入校園,必須有克格勃頒發的特別許可證。按照規定,在校訓練的時間為一年半。

1977年,經過嚴格的訓練,普京在最後的測驗中以優異的成績獲得帕拉霍夫卡學校頒發的畢業證,並被授予陸軍中尉的軍銜。這位優秀畢業生,在畢業之後成了克格勃第一總局列寧格勒工作站偵察分隊的一員,此刻,他才算真正成為了他夢想中的特工。

普京所在的偵察分隊屬於特工科,特工科的任務就是跟蹤外國人及外國大使館的外交官。

剛成為一名特工的普京,還沒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連電話也是幾個人共用一部。房間小,人又多,每個人的獨立空間都不大,過於擁擠便會產生壓抑感,難免會有小摩擦發生。但這並不常發生,畢竟大家都是接受嚴格篩選、訓練的專業特工,多數情況下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幾個人在一間不大的房間裡工作,而電話卻只有一部,這也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不少矛盾。那時,普京有一個外號——「煲電話粥能手」,他常常霸佔電話與朋友聊天,聊起來沒完沒了。幸好,這個壞習慣並不影響他在偵察分隊裡的形象。

謝爾蓋·彼得羅夫,是普京所屬的特工科的科長,他眼中的普京氣度不凡,第一次與普京談話,他就覺得這個小伙子頭腦靈活、善於分析,認為普京很適合從事特工這種高智商的工作。誠然如此,從普京現如今的表現來看,他當特工時也肯定不賴。

特工的工作是嚴格保密的,即便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會隨便過問其他人的工作內容。普京畢業時的成績優異,再加上他本身的才能,上級曾派他執行特別任務,並且頒發給他分隊刑偵科工作證。據普京當年的同事維克托·弗洛裡科夫說,分隊刑偵科工作證只有少部分人才擁有,這是一種特殊待遇的證明。由此可見普京很受當時領導的器重。

由於普京工作出色且學習能力強,上級決定讓他進入特工科增設的德語進修班學習,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只有最具發展潛力和前途的人才會到這裡。該德語班並不頒發畢業證,只有一張結業證書,但外語成績會記錄在學員檔案中。

之所以說德語進修班並非人人都能去,是因為進修班採取非常嚴苛的教學,同時採取優勝劣汰的原則,倘若有學生跟不上教學進度,他就會被勸退。由於進修班的要求嚴格,最後畢業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數,普京很光榮地從這個嚴格的德語進修班畢業了。

在克格勃第一總局列寧格勒工作站偵察分隊,普京一共工作了8年,主要做諜報工作。

1984年,由於普京出類拔萃的表現,被調到國家安全委員會對外情報局。在此之前,還要對情報局的新人們進行一次訓練。這次,普京被送到了安德羅夫紅旗學院,接受比以往更加嚴苛的訓練。

安德羅夫紅旗學院,是所有年輕軍官夢寐以求的地方,能到這裡去的都是有前途的年輕人,從這裡走出去的都是有作為的軍人。

推薦普京進入安德羅夫紅旗學院的是謝爾蓋·彼得羅夫,他曾經表示並不情願讓普京離開偵察隊。那時,普京已經從陸軍中尉升任少校了。他覺得,像普京這種人才正是偵察隊所急需的,他的存在也注定會提高偵察隊的工作效率。只是,將普京留下來也僅是對偵察隊有好處,對普京而言並不如此。

謝爾蓋·彼得羅夫認為,普京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前程。他知道普京日後必成大器,不能因自己的自私而阻止一棵小樹長成參天大樹,所以他決定放普京走,讓他到更高的平台施展拳腳。如此,謝爾蓋·彼得羅夫忍痛割愛,將普京送到了安德羅夫紅旗學院。

安德羅夫紅旗學院,現在已更名為巴拉斯哈對外情報學院,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真實身份,只當它是國防部下屬的一個科研所,研究一些保密項目。開學時,普京被分配到一棟灰色的四角樓裡,為防止學生逃跑或外人進入,四角樓的周圍佈滿了嚴密的防護措施。四角樓附近架起了通上高壓電的鐵絲網,每晚都有荷槍實彈的警衛帶著訓練有素的警犬四處巡邏。

對於很多初到一個新環境,想利用一點時間熟悉的人來說,紅旗學院絕不是最佳選擇。因為學員們通常還來不及熟悉周圍環境,甚至還沒互相介紹,就要面對第一個任務:前往烏克蘭西南部一個叫烏爾格勒的地方,接受空降兵師的特種訓練。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訓練,回憶起那段時光,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還心有餘悸。

特種訓練的第一項是「鑽坦克」。所謂鑽坦克,就是好幾輛坦克向你圍截,在坦克慢慢靠近後,以最迅捷的速度準確地鑽進坦克底下。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說,訓練是在一塊平原上進行的,那裡連個壕坑都沒有,鑽進坦克底下除了要沉著冷靜,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成功鑽進坦克底下,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放心,你還要在坦克底下保持冷靜,避免坦克履帶碰到自己。這樣一項危險的訓練,對學員們是一場極大的考驗,發生意外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然而,「鑽坦克」並不是這次訓練中最難的科目,「高地跳傘」才是。

訓練當天,所有人都穿著特質的衣服——帶有帶子,像降落傘傘衣的一種訓練服。訓練過程要求學生從高地跳下,在接近地面的時候才能打開降落傘。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說,他與普京就是在這次訓練中第一次見面的。他跟普京一前一後跳下了高地,但事故發生了。

在快接近地面的時候,本應該打開降落傘來減緩降落速度,可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的傘繩斷了。傘繩斷了意味著什麼?當時他們要降落的地方是一片剛剛收割完的玉米地,到處都是玉米桿,高速下降,無論是直接觸碰陸地還是掉到玉米桿上,都是死路一條。

在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後面跳下的普京,當時就在他旁邊,普京知道自己的同伴傘繩斷了,於是緊緊地拽著他,可高速下落使他們很難掌握平衡。在此危急關頭,普京使出了柔道中的一招,總算化險為夷,減緩了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下降的速度,最後兩人都安全落地。因此,普京是列格布·諾維科夫少校的救命恩人。

在紅旗學院,學生是不允許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別人的,所以直到畢業,有些人的名字還是不得而知。當然,有些學生會在介紹的時候無意間將自己的本名說出來,但這種錯誤普京從未犯過。他知道,有些錯誤看似不起眼,可若犯了,對人生而言則是致命的。

《普京:為俄羅斯而生的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