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開門紅（中）
“不會打架就別逞能。”孫婷看著第五名發腫的指關節，就有點心疼。一看就是沒正經學過拳的，手再結實能硬的過頭骨？打職業拳擊的都有手套保護手，這倒好，高老板都清醒過來瞭，第五名手腫瞭……
“你去招呼倆快死的同行，第五名這兒我照顧。”鐵馬比孫婷心疼多瞭，早知道第五名是個棒槌，自己當時就受累1V2瞭。一邊推開孫婷給第五名摸骨，一邊還給第五名講解格鬥的小常識。
毛倩倩這會兒是真吃醋瞭。自己前男友為個白富美首當其沖不說，連鐵馬這種高帥富都在跟前呵護備至，簡直都眾星捧月瞭。這麼大本事不在兩人戀愛時發揮，偏偏是在分手後施展，就有心給這狼心狗肺的負心人活剮瞭。
活剮也稱作凌遲，就是讓人不得好死的一種刑罰。適用於罪大惡極並身不由己的人身上。對於高矮兩老板，現在的感受就和凌遲差不多。被人當街殘暴不說，還被孫婷強行請進瞭玉立水族館裡。眾目睽睽之下癱軟在椅子上，不知道還得承受多大的摧殘，內心已經崩潰瞭。已經顧不得臉面，朝孫婷求饒瞭。
而剛剛加入戰團的一行客商剛剛隻顧爽快，等倆人被拖進瞭玉立水族管才發現下手揍的竟然是行內兩位大老板，紛紛擔憂往後貨源，都紛紛上前給倆人求情，勸孫婷放瞭這倆人。侯胖子也有點緊張，打也打瞭，不知道孫婷還把人弄進水族館裡有何企圖，要真出人命可就麻煩瞭。硬著頭皮也上來勸。
孫婷靠在沙發上，鐵馬和第五名各在兩邊，錢傢兄妹一個坐在扶手上惡形惡狀，一個則淑女般坐在高老板邊上一面喝紅酒一面玩著手裡的電棍，不時打個電弧出來。這哪兒是水族館，簡直就和聚義堂沒啥兩樣瞭。孫婷故意不吭聲，高矮倆人心裡更懸，已經忍著傷勢哀求願意花錢贖身瞭。
“我又不是綁票的。”孫婷看到第五名沒傷到骨頭，提著的心放下，朝高老板指瞭指。高老板嚇壞瞭，疼的渾身散架，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還得積極求饒。
“來的都是客。”打完也就發泄瞭，第五名恢復瞭理智，怕孫婷逼人太甚，先插話瞭。“既然人傢也是帶著禮物來的，就算瞭吧。”
孫婷起身瞥瞭高矮倆老板一眼，嚇得兩人褲襠都濕瞭。“既然來瞭，不好好看看魚就能算瞭？”
“看！我現在就看！”矮子比高個機靈，扶著椅子含著淚欣賞孫婷的錦鯉。高老板也趕緊俯爬在椅子背上看魚池，可眼睛腫瞭，看啥都有重影，頭就暈，要不是邊上的人反應快，就一頭栽進去瞭。這有點兒蹊蹺，大夥本以為進來會用私行，沒想到孫婷直接奔主題，又回到錦鯉上。就是場面有些詭譎，逼倆垂危的人欣賞錦鯉是個什麼典故？
“二位老板估估，看這品相的魚值多少錢？不許胡說，否則……”孫婷說著，回身看瞭眼錢哥。錢哥配合的點瞭根煙，一口氣嘬掉半根彰顯無雙的肺活量，氣勢駭人。
倆人雖然被打的不輕，可畢竟是大行傢，哆哆嗦嗦估瞭一百元一條，跟前幾位客商挺認可這價錢的，畢竟是孫老板為瞭開業精心挑選的，盡管魚都不大，但值這個價。第五名知道這些其實是篩過的次品，沒想到竟然估出瞭天價，露出興奮之色。可反觀孫婷的七八個客戶都有點沉重，除瞭倆做中端的客商躍躍欲試外，剩下都是走下遊的市場的，吃不下這種價錢的貨。
孫婷看到氣氛有點凝重，笑瞭。“各位看不上？”故作一副詫異的表情，“我還以為這次的魚體型好，肯定供不應求呢。”
客戶戀戀不舍地盯著那些魚，“進瞭這麼好的錦鯉，拿回去賣高瞭，沒人買；買少瞭，回不瞭本。”
其他客戶想法也差不多，紛紛點頭附和，痛心疾首。
“既然來瞭，就不能讓大傢失望。”孫婷一副寬和的模樣，示意鐵馬把音樂關瞭，“說個心理價位，咱們好商量。”
幾個客商交頭接耳一陣，都挺無奈的。畢竟做什麼檔次的，就會積累什麼樣的主顧；就算你魚的質量提高瞭，可面對階層的消費習慣不會變，人傢不會買賬的。
“孫老板，咱是什麼人說什麼話；我那邊可比不瞭您的排場，但凡超過二十塊，我這生意就沒法做瞭。”盡管覺得自己這價喊的有點兒欺負人，可還得面對現實。上次買野魚的那位結結巴巴出瞭個價，立即就被倆做中端市場的鄙視瞭。連被打成豬頭的高老板都有點替這位擔心，怕激怒孫婷自己再受罪。
孫婷環視瞭下眾人，看大夥都提著心，笑瞭笑緩和下氣氛。“二十塊錢好賣嗎？往年這個節氣拿魚，不都是十五嗎？”
這是開嘲諷瞭？眾人開始揪心。本來也不是把寶都押到孫婷身上的，可好死不死的揍瞭高矮倆大戶，這下得罪死瞭人，連點選擇都沒有瞭；往後日子淒慘。有人發發狠，價錢提到二十五一條，即刻又被同行埋怨，隻能悶聲作罷。
孫婷笑瞭，笑容中帶著一絲匪氣，看的錢哥心肝撲通撲通的，趕緊掏手機先拍一張下來。
“我開業又不是為瞭搶錢，價格還跟從前一樣，十五塊錢不變！”孫婷請諸位老板們不要擔心，做的是良心生意，照舊。
“孫老板不開玩笑？”客戶一聽眼睛就亮瞭。
孫婷指瞭指第五名：“要多少，找他。就一萬五千條的量。”
這性價比就太意淫瞭。這批錦鯉太好瞭，要是還能按老價錢拿貨……回去還能比往日再提個價差，既不愁賣，又能多賺一筆。一下炸鍋瞭，七八個人上來就給第五名圍住瞭，隻怕沒瞭自己那一份。
“停瞭！”奄奄一息的高老板回光返照的跳起來，身上怎麼疼已經顧不得瞭，冒著讓人再打一頓的風險大聲斷喝。一嗓子就靜場瞭，高矮倆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朝孫婷過來，氣勢逼人，錢哥即刻擋到孫婷身前護駕。
“你啥意思？”不等錢哥出手，矮子已然已經有瞭舍身取義的覺悟，指著孫婷質問：“拿中端貨鋪低端市場，還讓行裡活不活？！”
矮子這話也激起瞭倆做中端客商的不滿，本以為今天能撿個便宜，誰知道孫婷一下把往日上百元的貨色一氣砸到十五塊，自己以後的生意還怎麼做？以前高價進的魚就得砸在手裡。立即就和高矮倆人統一戰線瞭。
低端客商看到孫婷受到圍剿，馬上一呼啦保護孫婷的圍瞭一圈，雙方劍拔弩張就準備再起一輪團戰。這下錢哥急瞭，就準備手撕鬼子，卻被小錢一把拉瞭回來。指瞭指穩穩坐在沙發上的第五名和鐵馬，讓哥哥稍安勿躁。
孫婷換瞭副委屈的模樣，將低端衛隊勸開，將兩位中端客戶先拉離高矮老板的隊伍，朝鐵馬打瞭個手勢。鐵馬順手拿起遙控器，將水池後面兩座大燈打開，立刻將暗處兩座大魚缸照的晶瑩剔透，裡面的錦鯉受光線刺激，緩緩遊動。
真美啊！兩位中端客商一前一後的撲到魚缸前，很不得給腦袋塞進去欣賞，這裡面的錦鯉花色均勻，難得的是體型也更加勻稱優美，直追比賽級。
“沒有大傢的支持，也沒我玉立水族館的今天。我這次回來不為賺錢，好東西就是給咱們這些老朋友留的。”孫婷好記性，每個客戶的往來、互動都記得清清楚楚，一點一滴的美好回憶沁人心脾，赤誠的表情讓第五名都恍惚瞭——這還是那個妄圖制霸錦鯉江湖的女王婷麼？
“先談錢，再談感情！”生意人現實，倆中端客商看著錦鯉的檔次，已經下狠心下血本瞭，其中一個指著魚缸手指頭都有點哆嗦，“孫老板，你打算開多少呢？”
高矮倆人也沒瞭受害者的形象，尤其是高老板，明明聚焦還有困難，硬是瞇著眼努力辨識，隨著視力的恢復，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矮子更是不敢愣神，直著眼瞪著孫婷，等價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