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開門紅（下）
“一百二的價錢不變。不過這次前期運作有點超支，咱們不包運費。”孫婷一臉淡然豎瞭三根手指，“這樣的有三千條，我怕二位一次吃不下……”
“我包瞭！”不等孫婷話音落地，其中一個就已經搶先達陣瞭，另一個晚瞭一步，就打算拼命。
“別別……”第五名趕緊給倆人勸開，“都是朋友，坐下來商量，往後還常來常往呢。”
“一百五我包瞭！”高老板不顧半殘之身，這可性命攸關的時候。被孫婷這麼一鬧，低端市場已經伸不進去手瞭，若再敢讓這種質量的錦鯉進入中端市場，一下就成瞭新的行業標準，往後客戶都朝這種品質看齊，那兩傢十幾萬尾的錦鯉就隻能朝菜市場拉瞭。
“對不起，我得先照顧自己人。”孫婷看著高矮倆人著急，心裡就越愜意。
“孫老板太仗義瞭。”話無所謂真假，事實證明一切。好錦鯉就面前擺著呢，
剛還打架的倆中端客商也顧不得內訌瞭，生怕再有人死不要臉亂喊價，倆人二一添作五，掏出銀行卡當即轉賬。
還有更機警的，知道孫婷養錦鯉、篩選錦鯉的過程。知道後頭篩選出來走量的，肯定也是同一批次飼養，體型肯定美，便強烈請求當場簽訂預購合同，更主動提出支付百分之二十訂金。
這就殘酷瞭。孫婷這次隻投放瞭五萬尾錦鯉苗，就算一條極品錦鯉也篩選不出，頂天也就是這個數。客戶們預購的數量卻超過瞭六萬尾，直逼七萬大關。冷餐會不得已當場變成瞭訂貨會，第五名的助理天賦這會兒就上線瞭，幫著孫婷左勸右說的，請諸位客戶都暫時各退一步。
“咱們不搞饑餓營銷，篩出一批賣一批，群發通知，絕對讓每位能第一時間知道；”孫婷亮出手機，給眾人看郵件上的錦鯉動態圖片和價格，“也讓大傢能夠隨時對比其他貨源，挑選性價比最好的錦鯉。”
這就彰顯瞭姑娘強大的自信。全國不敢說，西北這片，說到養錦鯉，從孫婷外公那一輩起，就沒有對手。
孫婷又打開筆記本電腦給大傢看，“網店、微博也都上線瞭，會同步更新上貨情況。”
這個好，能隨時掌握孫婷這邊的出貨動態。年輕些的客戶們紛紛掏出手機加瞭玉立水族館的公眾號、微博和網店。
更不敢忽略老客戶，知道幾位略上瞭年紀的不適應網絡時代。第五名把幾張新印制的水族館名牌雙手奉上，恭敬地請老客戶們隨時到店裡來坐坐，畢竟親臨光顧的購物感，是網店不能比擬的。
鐵馬在旁邊，不管對方新老，都笑瞇瞇地朝人手裡塞茶葉。“都是秦嶺深山裡產的茶葉，味道幹凈，葉子又肥嫩。”
姑娘漂亮，小夥子英俊，錦鯉又好又便宜不說，還放話任憑四處比較，銷售方式照顧到瞭不同層次的客戶，這買賣做的，又貼心又大氣呀。
“還得是咱婷子！”錢哥癡迷地看著孫婷，順手把生魚片蘸進瞭醬油旁邊的芥末堆，朝嘴裡一放……感動得臉頰發燙、熱淚盈眶。
旁邊小錢看得眼睛冒火。視力太好瞭沒辦法，一眼就瞧見孫婷手機上標註的錦鯉不同魚齡階段的價格，每階段清清楚楚。第五名那塘裡養瞭五萬尾，按這個遞進賣下去……那可比飼料賺錢多瞭。
錢哥在妹子的提醒下也冷靜下來，手腳並用的算瞭算賬，吃驚的流口水！隨著魚越長越大，價格幾乎是翻翻的飆升，而且是連續的翻翻。都怪妹妹，拉不下臉來誘惑第五名；也怪自己，沒法瞬間獲得孫婷的青睞，可想和玉立公司聯手把錦鯉生意做起來又找不到契機，急的抓耳撓腮。小錢瞇起眼睛看瞭眼還在幫孫婷招呼客戶的第五名，小錢心口隱隱作痛，跟小時候過節買零食結果丟瞭錢一個感受。
一高一矮倆帶傷老板就更別提瞭。眼看這行的規矩就得隨著今天這場訂貨會支離破碎，想殺人又勢單力孤，這會兒不能戀戰，先活著回去再想對策。倆人一瘸一拐的攙扶而出。
一番宴請，連吃帶拿的，賓主盡歡；第一次篩選下來的錦鯉也全被訂購一空。
顧不得休息，孫婷就開始整理賬目，第五名則給墳包打起瞭電話，讓明天一早先送下來一批，把幾個大宗的訂單先發瞭。
“這應該算你東山再起的良好開端吧？”鐵馬輕輕地打瞭個小飽嗝，盤腿坐在大沙發裡，邊打格鬥遊戲邊問孫婷。
“如果你不偷懶的話。”孫婷不是鐵老板，沒打算慣著鐵馬，三人這才想起門口那碩大的花圈。看鐵馬還對遊戲戀戀不舍，一聲戰鬥怒吼，“快去收拾！”
嚇死爹瞭。鐵馬趕緊滾出去收拾花圈瞭，最煩玩遊戲到一半被打斷，心氣兒就有點不順，擺弄的力道就大瞭起來。不但是花圈，連花籃都遷怒瞭，有熟悉落款的都擺瞭前頭，不認識的都塞後頭當背景……這誰送的？還百年好合？花倒是都挺高級，可送錯地方瞭吧瓜慫！鐵馬二話不說，把連花圈帶花籃丟進瞭對面的垃圾箱。
三千塊啊，就給我這麼扔瞭！侯胖子藏匿角落的身軀顫抖瞭。又不敢上前詢問情況，偷偷拿瞭望遠鏡朝屋裡看，見孫婷表情愉悅，估計今天開業非常順利。既然這樣，就不會離開水族館瞭吧？
這麼說的話，父女倆每天進出文苑市場，也算在時空上重逢瞭……對，就從這個角度給領導匯報好消息。侯胖子滿意自己圓滿達成任務，樂顛顛地去瞭。毛倩倩卻沒有侯胖子這麼樂觀，一邊假裝看手機，一邊豎著耳朵聽錢傢兄妹算賬，聽到七位數的時候就有些心悸，好像還有朝八位數發展的趨勢時，就有點吐血。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男朋友，就算是自己不要，也不能給別人去當搖錢樹！
小錢這點上和毛倩倩有同感，但格局就大多瞭，實在不行就肉體碰瓷？錢哥趕緊阻止妹妹這種失心瘋的想法，萬一沒碰好人財兩空得不償失，還得從長計議。
水族館裡，第五名看孫婷盤賬的結果欣喜中又有些遺憾。“既然客戶們都喜歡這批錦鯉，幹嘛不讓他們預訂？”
“因為魚太好看瞭。”孫婷打開手機，點開視頻。裡頭拍瞭這批新錦鯉遊弋的姿態，怎麼看都覺得美。
“所以你不舍得賣？”第五名有點跟不上孫婷的思路。
“養錦鯉是個總結經驗的過程。必須準確掌握每個步驟，才能形成一套好的飼養體系……現在找不到原因，就沒辦法為以後的養殖提供幫助。”孫婷解釋道。
太深奧，第五名嘗試翻譯瞭一下，“意思就是，你不知道錦鯉為什麼長這麼好看？就怕往後再也養不出這樣子的魚瞭？”
正解！孫婷贊許地點點頭。導演拍廣告的那陣子，就已經留意到這批錦鯉和從前的不同之處。一直都在琢磨緣由，可沒想出結果。
“會不會是這批錦鯉有隱藏技能點，比方說一開始長得好看，往後就變得平庸稀松瞭……就和我一樣？”第五名看孫婷橫眉豎目，立刻不敢玩笑瞭，問孫婷有沒有可能是品種的原因。
“當初姓賈的把魚苗給咱抓回來後，是咱倆一起放的。”孫婷記得那會兒第五名為瞭拍照片還掉水裡瞭，“當時我就觀察瞭，這些錦鯉苗和我往年抓的一樣，沒有獨特之處。”
“會不會是飼料的原因？”第五名想想錦鯉俱樂部爭相購買的盛況。“畢竟是純天然無污染的。”
“那是給別人看的廣告！”孫婷扶額，做廣告做得自己都信的，大概隻有第五名瞭吧。“這個配方的飼料，是不可能對錦鯉體型產生如此嚴重影響的。而且，機器加工的飼料，是最近才喂上的，此前都是你和小錢人工配置。”
“那會不會是水質問題？”鐵馬清理完瞭花籃，加入瞭研討。罪案劇是個廣受歡迎的類型，鐵馬努力打開腦洞，“秦嶺乃是龍脈啊。想想咱們西京城，十三朝古都，光皇帝出瞭多少個，還怕養不好幾條錦鯉嗎？”
這說法就太玄幻瞭，科學傢不信這個。第五名覺得要不然找賈老板來問問，總比在這兒大夥兒瞎猜強。
“有道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孫婷正要撥號，見第五名不知從哪兒掏出來個手機自拍桿，十分不解，“你幹嘛？”
“到門口和咱們店面合個影。”第五名有些羞澀，“新起點、新氣象，也留個紀念嘛。”說著忽然就想到瞭田鎮長、老伍、曹俊那幫子，愛合影的思路似乎一脈相承瞭。有點不好意思，問孫婷，“一起？”
挺Low的。孫婷笑瞭，覺得第五名和那些四處刻**到此一遊的人差不多，但小夥子看自己的神情，又透著一絲溫馨。不忍拒絕，便整整頭發和衣領，走到第五名身邊。
你倆當老子是死人？鐵馬旁邊看得一臉鄙夷。好歹營業執照上也是仨股東，更何況自己還是未婚夫兼好基友，光你倆勾勾搭搭像什麼樣子？
想到錢哥那邊的付費叮囑，鐵馬硬是擠進瞭孫婷和第五名的曖昧氣氛。“一起呀！”眨巴眨巴眼睛，笑得一臉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