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相

【原文】

《左傳》曰:“周內史叔服如魯,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難也收子。谷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杜預曰:“豐下,謂面方也”。

鄭伯享趙孟於垂隴,七子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人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印段賦〈蟋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吾有望矣。”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人,不婬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

《漢書》曰:“高祖立濞為吳王。已拜,上相之曰:‘汝面狀有反相,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非汝耶?天下一家,慎無反。’”

(《經》曰:“眉上骨斗高者,名為九反骨。其人恆有包藏之志。”又曰:“黃色繞天中,從髮際通兩慕,其兩眉下各發黃色,其中正上復有黃色直下鼻者,三公相也。若下賤有此色者,能殺君父。”

《春秋左氏傳》曰:

楚子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令尹子上。子上曰:“是人也,蜂目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弗聽。後謀反,以宮甲圍成王,縊之。

又曰:

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人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後果反,攻王,楚王鼓而進,遂滅若敖氏。

又曰:

晉韓宣子如齊,見子雅。子雅召其子子旗,使見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杜預曰:“言子旗志器亢也。”)後十年,來奔。

周靈王之弟儋季卒,其子括將見王而歎。單公子愆旗聞其歎也,入以告王曰:“不戚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殺必為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周大夫殺佞夫。”

齊崔杼帥師伐我,公患之。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寇,使人不嚴,異於他日。”齊師徒歸,果弒莊公。

晉、楚會諸侯而盟。楚公子圍設服離衛。魯大夫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杜預曰:“設,君服也。”)此年子圍篡位。

衛孫文子來聘,君登亦登。叔孫穆子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後十四年,林父逐君。

初,鄭伯享趙孟,七子賦詩,伯有賦〈鶉之賁賁〉。享卒,趙孟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

魏時管輅相何晏、鄧揚當誅。死,輅舅問之,曰:“鄧揚行步,節不束骨,脈不制肉,起立傾倚,若無手足,謂之鬼躁。何之視候,魂不守宅,面無華色,精爽煙浮,容若枯木,謂之鬼幽。鬼躁者,為風所收;鬼幽者,為火所燒。自然之符,不可蔽也。”

宋孔熙光就姚生曰:“夫相人也,天欲其圓,地欲其方,眼欲光曜,鼻須柱樑。四瀆欲明,五嶽欲強。此數者,君無一焉。又君之眸子,服服如望,羊行委曲而失步,聲嘶散而不揚。豈唯失其福祿,將乃罹其禍殃。”後皆謀反,被殺之矣。)

由此觀之,以相察士,其來尚矣。

故曰:富貴在於骨法,憂喜在於容色。

(《經》曰:“青主憂,白主哭泣,黑主病,赤主驚恐,黃主慶喜。凡此五色,並以四時判之。春三月,青色王,赤色相,白色囚,黃、黑二色皆死。夏三月,赤色王,白色、黃色皆相,青色死,黑色囚。秋三月,白色王,黑色相,赤色死,青、黃二色皆囚。冬三月,黑色王,青色相,白色死,黃與赤二色囚。若得其時,色王、相者,吉;不得其時,色王、相若囚、死者,凶。”

魏管輅往族兄家,見二客。客去,輅謂兄曰:“若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間,同有凶氣,異變俱起,雙魂無宅,流魄於海,骨歸於家。”後果溺死。此略舉色變之效。)

成敗在於決斷。以此參之,萬不失一。

《經》曰:“言貴賤者,存乎骨胳;言修短者,存乎虛實。”

(《經》曰:“夫人喘息者,命之所存也。喘息條條,狀長而緩者,長命人也;喘息急促,出入不等者,短命人也。”又曰:“骨肉堅硬,壽而不樂;體肉軟者,樂而不壽。”

《左傳》曰:

魯使襄仲如齊,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人主偷,必死。’”後果然。

鄭伯如晉拜成,授玉於東楹之東。晉大夫貞伯曰:“鄭伯其死乎?自棄也已!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杜預曰:“言鄭伯不端諦也。”)六月卒。

天王使劉康公、成肅公會晉侯伐秦。成子受脤於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所為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墮,棄其命矣。其不及乎?”五月,卒於瑕。

晉侯嬖程鄭,使佐下軍。鄭行人公孫翬如晉聘。程鄭問焉,曰:“敢問降階何由?”子羽不能對。歸以語然明,然明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下人而已,又何問焉?且夫既登而求降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乎?”明年,程鄭卒。

天王使單子會韓宣子於戚,視下言徐。叔向曰:“單子其將死乎?朝有著,定會有表,衣有襘帶、有結。會朝之言,必聞於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為王官伯而命事於會,視不登帶,言不過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恭,不昭不從,無守氣矣。”此冬,單子卒。

宋平公享昭子,晏飲樂,語相泣也。樂祁佐,退而告人曰:“今茲君與叔孫其將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此年,叔孫、宋公皆卒。

邾隱公來朝,執玉高,其容仰;魯公受其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皆有死氣。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此年,公甍。

哀七年,以邾子益歸,衛侯會吳於鄖。吳人藩衛侯之捨。子貢說太宰嚭而免之。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後卒死於楚。

魯公作楚宮,穆叔曰:“〈泰誓〉云:‘人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宮。不復適楚,必死是宮。”六月辛巳,公甍於楚宮。

晉侯使卻犨送孫林父於衛。衛侯饗之,苦成叔敖。衛大夫寧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饗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故《詩》云:‘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萬福來求。’今夫子敖,取禍之道也。”十七年,卻氏亡。

齊侯與衛侯會於商任,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不立,是以亂也。”二十五年,齊弒光。二十六年,衛弒剽也。)

言性靈者存乎容止。斯其大體。

夫相人先視其面。面有五嶽四瀆(五嶽者,額為衡山,頤為恆山,鼻為嵩山,左顴為泰山,右顴為華山。四瀆者,鼻孔為濟,口為河,目為淮,耳為江。五嶽欲聳峻圓滿,四瀆欲深大,崖岸成就。五嶽成者,富人也,不豐則貧;四瀆成者,貴人也,不成則賤矣。)、五官六府(五官者,口一,鼻二,耳三,目四,人中五。六府者,兩行上為二府,兩輔角為四府,兩顴衡上為六府。一官好,貴十年;一府好,富十年。五官六府皆好,富貴無已。左為文,右為武也。)、九州八極(九州者,額從左達右,無縱理,不敗絕,狀如覆肝者為善。八極者,登鼻而望,八方成形,不相傾者為良也。)、七門二儀(七門者,兩奸門,兩闕門,兩命門,一庭中。二儀者,頭圓法天,足方象地。天欲得高,地欲得厚。若頭小足薄,貧賤人也;七門皆好,富貴人也。總而言之,額為天,頤為地,鼻為人,左目為日,右目為月。天欲張,地欲方,人欲深廣,日月欲光。天好者貴,地好者富,人好者壽,日月好者茂。上亭為天,主父母貴賤;中亭為人,主昆弟妻子、仁義年壽;下亭為地,主田宅奴婢、畜牧飲食也。)、

若夫顴骨纔起,膚色潤澤者,九品之侯也。

(又曰:腰腹相稱,臀髀纔厚及高視廣走,此皆九品之侯也。夫色須厚重,腰須廣長。故《經》曰:面如黃瓜,富貴榮華。白如截脂,黑色如漆,紫色如椹,腰廣而長,腹如垂囊,行如鵝龜,此皆富貴人也。凡論夫公侯將相已下者,不論班品也。)

輔骨小見,鼻準微端者,八品之侯也。

(又曰:胸背微豐,手足悅澤,及身端步平者,此皆八品之侯也。夫鼻須洪直而長,胸脾須豐厚如龜形,手足色須赤白,此皆富貴人也。故《經》曰:手足如綿,富貴終年。手足厚好,立使在傍也。)

輔角成稜,倉庫皆平者,七品之侯也。

(又曰:胸厚頸粗,臂脛傭均,及語調顧定者,此皆七品之侯也。夫頸須粗短,手臂須纖長,語須如簧及鳳,此皆貴相也。故《經》曰:額角高聳,職位優重。虎頸圓粗,富貴有餘。牛顧虎視,富貴無比。天倉滿,得天祿;地倉滿,豐酒肉也。)

天中豐隆,印堂端正者,六品之侯也。

(又曰:腦起身方,手厚腰圓,及聲清音朗者,此皆六品之侯也。夫人額上連天,中下及司空,有骨若肉如環者,名曰天城。周匝無缺者大貴,有缺若門者為三公。夫聲者須深實,大而不濁,小而能彰,遠而不散,近而不亡,餘音激澈,似若有篁,宛轉流韻,能圓能長,此善者也。宮聲重大沈壅,商聲堅勁廣博,角聲圓長通徹,征聲抑揚流利,羽聲奄藹低曳,此謂正聲也。)

伏犀明峻,輔角豐穠者,五品之侯也。

(又曰:頸短背隆,乳闊腹垂,及鵝行虎步者,皆五品之侯也。夫人腦縫骨起,前後長大者,將軍二千石,領兵相也。出髮際,為伏犀,須聳峻利,公侯相也。不用寬平,有坎者,迍剝;有峰者,大佳。寬平者,猶為食祿。夫腹須端妍。故曰:馬腹龐龐,玉帛豐穰也。)

邊地高深,福堂廣厚者,四品之侯也。

(又曰:頭高而豐,長上短下,及半顧龍行者,此皆四品之侯也。邊地,在額角近髮際也;福堂,在眉尾近上也。夫頭須高大。故《經》曰:牛頭四方,富貴隆昌。虎頭高峙,富貴無比。像頭高廣,福祿長厚。犀頭律崒,富貴鬱鬱。獅頭蒙洪,福祿所鍾。虎行將軍,雁行大富也。)

犀及司空,龍角纖直者,三品之侯也。

(又曰:胸背極厚,頭深且尖,及志雄體柔者,此皆三品之候也。司空從髮際直下,次天庭是也。龍角在眉頭上也。)

頭頂高深,龍犀成就者,二品之侯也。

(又曰:頭角奇起,支節合度,及貌桀性安者,此皆二品之侯也。夫容貌慷慨,舉止汪翔,精爽清澄,神儀安定,言語審諦,不疾不徐,動息有恆,不輕不躁,喜怒不妄發,趨捨合物宜,聲色不變其情,榮枯不易其操,此謂神有餘者,主有貴位也。)

四倉盡滿,骨角俱明者,一品之侯也。

(頭頸皆好,支節俱成,及容質姿美,顧視澄澈者,此皆一品之侯也。)

似龍者為文吏(似龍者甚貴。龍行者為三公也。),

似虎者為將軍(虎行者為將軍。驛馬骨高,為將軍也。),

似牛者為宰輔,

似馬者為武吏(似馬亦甚貴也。);

似狗者有清官、為方伯(似豬似猴者,大富貴。似鼠者,惟富而已。凡稱似者,謂動靜並似之。若偏似一處,乃貧寒者也。)。

天中主貴,氣平滿者宜官祿也。

(天中最高,近髮際,發黃色,上入正角,至高廣,參駕遷刺史牧守。黃色如日月,在天中左右,侍天子也。黃色出天中,圓大光重者,暴見天子,經年及井灶,有功受封,恆有黃氣,如懸鐘鼓,三公之相也。又發黃氣如龍形,亦受封也。四時官氣發天部,如鏡光者,暴貴相也。)

天庭主上公,大丞相之氣(天庭直下,次天中,有黑子,主死。)。

司空主天宮,亦三公之氣(司空直下,次天中,色惡,主上書,大凶。)。

中正主群寮之氣,平品人物之司也(中正直下,次司空,色好者,遷官轉職,若司空中正發赤色而歷歷者,在中正為縣官,在天庭為郡官州縣、蘭台尚書,各視所部也。)。

印堂主天下印綬,掌符印之官也(印堂在兩眉間,微下眉頭少許,次中正。發赤色,如連刀,上至天庭,下至鼻準,為縣令;直闕庭,髮色者,長吏也。如車輪與輔角相應者,大貴。印堂一名闕庭也。)。

山根平美,及有奇骨伏起,為婚連帝室,公主婿也(山根直下,次印堂,亦主有勢無勢也。)。

高廣主方伯之坐(從天中橫列至髮際,凡七名,高廣位在第三。高廣忽發黃色,如兩人捉鼓者,將軍相也。)。

陽尺主州佐之官(橫次高廣,位在第四。陽尺亦主少出,方伯有氣,憂遠行也。)。

武庫主兵甲典庫之吏(橫次陽尺,位在第五。)。

輔角主遠州刺史之官(橫次武庫,位在第六。骨起色好,主黃門舍人之官也。)。

邊地主邊州之任(橫次輔角,位在第七。有黑子,落難為奴也。)。

日角主公侯之坐(從天庭橫列至髮際,凡八名,日角位在第一。平滿充直者,宜官職。)。

房心主京輦之任(橫次日角,位在第二。房心左為文,右為武。骨起宜做人師。黃色見房心,上至天庭,為丞令。直見房心而光澤者,召為國師也。)。

驛馬主急疾之吏(橫次,位在第七。驛馬好色應印堂上,秋冬得官也。)。

額角主卿寺之位(從司空橫列至髮際,凡八名,額角橫次,位在第一。色紅黃,大吉昌也。)。

上卿主帝卿之位(橫次額角,上卿躍躍,封卿大樂。)。

虎眉主大將軍(從中正橫列至髮際,凡九名,虎眉橫次,位在第二。發青白色者,應行也。)。

牛角主王之統師小將(橫次虎眉,位在第三,亦主封侯食祿。成角者,更勝於肉也。)。

玄角主將軍之相(橫次,位在第五。無角者,不可求官。凡欲知者得官在任久不,先視年上髮色長短,髮色長一分主一年,二分二年,以此消息,則可知也。有惡色間之者,主其年有事。白色遭喪,赤色彈奪,黑色病,青色獄厄。天中有氣橫千者,無官也。然官色既久,忽有死厄色間之者,代人死也。若年上有好色,如連山出雲雨,處處皆通,則無處不達。髮際有黃氣,為已得官;若黑氣,未也。有黃氣如衣帶,發額上,遷官益祿也。)。

夫人有六賤:

頭小身大,為一賤(又曰:額角陷缺,天中霪下,亦為一賤。《經》曰:額促而窄,至老窮厄。蛇頸薄曲,糟糠不足。蛇頭平薄,財物寥落。貉頭尖鈍,窮厄無計也。)。

目無光澤,為二賤(又曰:胸背俱薄,亦為二賤。《經》曰:陷胸薄尻及猴目,皆窮相也。)。

舉動不便,為三賤(又曰:音聲雌散,亦為三賤。《經》曰:語聲噴噴,面部枯燥,面毛戎戎,無風而塵,皆貧賤相也。夫聲之惡者,塵濁飛散,細嗄聊亂,聲上則若盡,往則不還,淺亂澀細,沉濁痿弊,舌短唇強,蹇吃無響,此惡相也。夫人不笑似笑,不嗔似嗔,不喜似喜,不畏似畏,不醉似醉,常如宿醒,不愁似愁,常如憂戚,容貌闕乏,如經癇病,神色淒愴,常如有失,舉止慞惶,恆如趨急,言語澀縮,若有隱藏,體貌低摧,如遭凌辱,此並神不足也。神不足者,多牢獄厄。有官隱藏而失,有位貶逐而黜者也。)。

鼻不成就,准向前低,為四賤(又曰:眇目斜視,亦為四賤。《經》曰:人中平滿,耳無輪廓,皆貧賤相也。)。

腳長腰短,為五賤(又曰:唇傾鼻曲,亦為五賤。《經》曰:蛇行雀趨,財物無儲。鼻柱薄,主立諾。鼻頭低垂,至老獨炊。搖腰急步,必無所使。腰短者則被人奪職也。)。

文策不成,唇細橫長,為六賤(又曰:多言少信,亦為六賤。《經》曰:口薄,人不提攜,僻側,為人所毀。口如炊火,至老獨坐。舌色白,下賤人也;舌短,貧賤人也。凡欲知人是賤者,貴處少而賤處多,多者廣也,少者狹也。六賤備具,為僕隸之人也。)。

此貴賤存乎骨胳者也。

(論曰:堯眉八彩,舜目重瞳,禹耳三漏,文王四乳,然則世人亦時有四乳者,此則駑馬一毛似驥也。若日角月偃之奇、龍棲虎踞之美,地靜鎮於城堙,天辟運於掌策,金槌玉枕,磊落相望,伏犀起蓋,隱轔交映。井宅既兼,倉匱已實。斯乃卿相之明效也。若深目長頸,頹顏蹙額,蛇行鷙立,蝦喙鳥啄,筋不束體,面無華色,手無春荑之柔,發有寒蓬之悴,是則窮乏征驗也。

昔姑布子卿謂子貢曰:“鄭東門有一人,其長九尺六寸,河目而隆顙,其頭似堯,其項似皋陶,其肩似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儡然若喪家之狗。”河目謂上下匡而長也。顙,額也。漢高祖隆準而龍顏。准,鼻也。顏,額顙也。兩角為龍角,一角為犀角。言高祖似龍兩眉,顙骨高而鼻上隆。魏陳留王豐下兌上,有堯圖之表。陳宣帝頸縝,貌若不惠。初賤時,楊忠見而奇之曰:“此人虎頸,必當大貴。”後皆果然。此貴賤之效也。)

夫木主春,生長之行也(春主肝,肝主目,目主仁。生長敷榮者,施恕惠與之意也);

火主夏,豐盛之時也(夏主心,心主舌,舌主禮。豐盛殷阜者,富博宏通之義也);

金主秋,收藏之節也(秋主肺,肺主鼻,鼻主義。收藏聚斂者,吝嗇慳鄙之情也);

水主冬,萬物伏匿之日也(冬主腎,腎主耳,耳主智。伏匿隱蔽者,邪諂奸佞之懷也);

土主季夏,萬物結實之月也(季夏主脾,脾主唇,唇主信。結實堅確者,貞信謹厚之禮也)。

故曰:凡人美眉目、好指瓜者,庶幾好施人也。

(肝出為眼,又主筋,窮為爪,榮於眉,藏於魂。《經》曰:凡人眉直而頭昂,意氣雄強。缺損及薄,無信人也。如弓者,善人也。眼有光彩而媚好者,性識物理而明哲人也。眼光溢出瞼外,不散不動,又不急不緩,而精不露者,智惠人也。瞼蹇縮,精無光者,愚鈍人也。眼光不出瞼者,藏情人也,加以瞼澀盜視者,必作偷也。若[修以矛易心]睮(因茂)[目交][目聶](而菜切)者,蛆嫉人也。急[目亟](側夾切)者,不嫉妒則虛妄人也。盯(竹耕切)雎晊血者,惡性人也。[目蠻][目延](時間切)矘晃者,憨[口賀](呼個切)人也。[目占](丁念切)[目兼](馨念切),[玉民][目秦](時巾切)者,婬亂人也。彌[絅以言易]蒙瞺者,奸詐人也。[水應]澄[手勾](烏巧切)[目效](胡巧切)者,掘強人也。羊日[日江](烏江切)瞳(敕江切)者,毒害人也。睢盱[目夾]爍者,回邪人也。精色雜而光彩浮淺者,心意不定,無信人也。精清光溢者,聰明人也。精沉光定者,大膽人也。上目眥下眥中深厚,氣色穠厚者,有威武亦大膽人也。氣色飄眇,淺薄人也。土地不潔者,無威、怯懦人也。精紫黑而光彩端定者,剛烈人也。精潔白而端定者,好隱遁人也。精多光而不溢散,清澈而視端審者,直性人也。精黃而光彩澄澈者,慕道術人也。點精近上者,志意下劣人也。懷嫉妒,螻姑日心難得,夫指者欲纖穠如鵝,有皮相連者,性淳和人也。指頭方懟者,見事遲人也。妍美者,囑授人信之;惡者,人不遵承也。)

毛髮光澤,唇口如朱者,才能學藝人也。

(心出為舌,又主血。血窮為毛髮,榮於耳,藏於神。《經》曰:野狐鬢,難期信;羖[羊歷]鬢,多狐疑。唇急齒露,難與為友;唇寬端正,出言有章;唇口不佳,出言不信。口邊無媚,好揚人惡;口啄如鳥,不可與居,噁心人也。急緩如鳥,言語撮聚者,此人多口舌。緩急不同,少信人也。)

鼻孔小縮,準頭低曲者,慳吝人也。

(肺出為鼻孔,又主皮膚,又為氣息,藏於魄。好鼻者,有聲譽。鼻柱薄而梁陷者,多病厄人也。鼻無媚,憨蠢人也。蜣蜋鼻,少意智人也。)

耳孔小,齒瓣細者,邪諂奸佞人也。

(腎出為骨,又主髓。髓窮為耳孔,骨窮為齒,藏於志。《經》曰:耳孔深廣者,心虛而識玄。耳孔丑小者,無智而不信神理。耳邊無媚,鄙拙人也。耳孔小而節骨曲戾者,無意智人也。老鼠耳者,殺之不死。又云:鼠耳之人,多作偷盜者也。)

耳輪厚大,鼻準圓實,乳頭端淨,頦頤深廣厚大者,忠信謹厚人也。

(脾出為肉,肉窮為孔,又主耳輪,准鼻樑、頦頤等,藏於意。《經》曰:夫頭高大者,性自在而好凌人。頭卑弊者,性隨人而細碎。故曰:鹿頭側長,志氣雄強;兔頭蔑頡,意志下劣;獺頭橫闊,心意豁達。夫頸細而曲者,不自樹立人也。若色斑駁或不潔淨者,性隨宜而不堅固。夫手纖長者,好施捨;短厚者,好取;捨則庶幾,取則貪惜。故曰:手如雞足,意智褊促。手如豬蹄,志意昏迷。手如猴掌,勤劬伎倆。夫背厚闊者,剛決人也;薄者,怯弱人也。夫腹端妍者,才華人也。故曰:牛腹婪貪,財物自淹。蛤蟆腹者,懶人也。夫腰端美者,則樂而能任人也。蜥蜴腰者,緩人也。夫臂髀厚廣者,可倚任,安穩人也。夫蛇行者,含毒人也,不可與之共事。鳥行蹌蹌,性行不良,似鳥鵲行也。鷹行雄烈。豺狼行者,性粗覓利人也。牛行,性直也。馬行,猛烈人也。)

此性靈存乎容止者也。

(范蠡曰:“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安樂。”

尉繚曰:“秦始皇,隆準長目,鷙膺豺聲,少恩信,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食人。不可與之久游。”

叔魚生,其母視之曰:“是虎目而豕心,鳶肩而牛腹。溪壑可盈,是不可厭也。”

晉叔向欲娶於巫臣氏,其母不欲,曰:“昔有仍氏生女,黠黑而甚美,光可以鑒,名曰玄妻。樂正後夔娶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婪無厭,忿類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皆是物也。汝何為哉?天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乃止。

魏安厘王問子從曰:“馬回梗梗亮直,大夫之節,吾欲為相,可乎?”答曰:“長目而豕視,則體方而心圓。每以其法相人,千萬不失一。臣見回非不為偉其體干,然甚疑其目。”

平原君相秦將白起,謂趙王曰:“武安君之為人也,小頭而銳下,瞳子白黑分明,視瞻不轉。小頭而銳下者,斷敢行也;瞳子白黑分明者,見事明也;視瞻不轉者,執志強也。可與持久,難與爭鋒。”

王莽大口蹶頤,露目赤精,聲大而身長七尺五寸,反膺仰視,瞰臨左右。或言莽所謂鴟目虎啄,豺狼之聲,故瞰食人,亦當為人所殺。後篡漢位,後兵敗歸,果被殺也。)

夫命之與相,猶聲之與響也。聲動乎幾,響窮乎應,必然之理矣。雖云:以言信行,失之宰予;以貌度性,失之子羽。然《傳》稱:“無憂而戚,憂必及之;無慶而歡,樂必還之。”此心有先動而神有先知,則色有先見。故扁鵲見桓公,知其將亡;申叔見巫臣,知其竊妻。或躍馬膳珍,或飛而食肉,或早隸晚侯,或初刑末王。銅巖無以飽生,玉饌終乎餓死。則彼度表捫骨,指色摘理,不可誣也。故列云爾。

【譯文】

《左傳》上說:“公元前626 年,周襄王派內史叔服到魯國去參加葬禮。

公孫敖聽說他很善於看相,於是就把自己的兩個兒子谷和難引見給他。叔服看過後說:“你的兒子谷可以供養你,名叫難的這個兒子將來可以安葬你。

谷的下額豐滿,他的子孫一定會在魯國興旺起來。”

[鄭簡公在垂隴(今鄭州市西北)宴請趙孟,有七個人跟隨著簡公。趙孟說:“有七個人跟隨著君王,這是對我的寵幸。請讓他們誦詩助興,以示我對大王恩寵的感謝。”子展誦了《草蟲》。趙孟說:“好啊!這表示可作者百姓的保護人。可我還不夠當君子啊!”印段朗誦的是《蟋蟀》。趙孟說:

“好啊!這是能守成的象徵。我有希望了。”後來事實證明了趙孟的預測:

子展亡在最後,身居高位而心情安寧;印段後來喜好歌舞而不荒廢時令。樂舞本是用以安定民眾的,不過分侵害百姓,亡在最後,不是很應該的嗎。]

《漢書》上說:“漢高祖封劉濞為吳王之後對他說:“看你的相貌,有謀反的跡象。這以後五十年的時間裡,東南方向將有大亂,難道會應驗在你身上嗎?天下都是我們劉姓一家的,你一定注意不要這樣做。”

[《相經》上說:“眉上的兩塊骨頭太高,叫‘九反骨’。表示這種人常常有反心。”又說:“上額正中頭髮邊線處的骨頭叫天中,如有黃色沿著頭髮邊一直通到兩太陽穴,或兩塊眉骨上發黃色,或黃色從天目穴(這裡的骨頭叫中正)直通鼻樑,這都是位至三公的貴相。如身為下賤的人有這種骨相,那就是弒君殺父的表示。”

《左傳》中記載了這樣幾件事:

楚成王想立商臣為太子,徵求令尹子上的意見。子上說:“商臣這個人兩眼像胡蜂,聲音像豺狼,這是生性殘忍的標誌。這樣的人不能立為太子。”

楚成王不聽他的話,後來商臣果然謀反,率領太子東宮的甲士包圍了楚成王,並逼他自縊而死。

楚國的司馬子良生了兒子越椒。他的兄長令尹子文說:“一定要殺死他。

這小子長得像熊又像虎,聲音如豺狼,現在不殺,將來必然會使若敖氏一族滅亡。民諺說:‘狼子野心。’這孩子就是狼,怎麼能收養他呢?”子良不同意,後來果然造反圍攻楚莊王,被楚王擊鼓進軍打敗,若敖氏因此被滅族。

晉國的韓宣子出使到了齊國,齊大夫子雅讓他兒子子旗見宣子。宣子看了子旗的面相後說:“他不是能保護家族的人。他的相貌很不溫順。”(杜預註釋說:這裡的意思是韓宣子看出了子旗器宇高傲。)十年後子旗果然因犯罪而投奔晉國。

周靈王的弟弟儋季去世,他的兒子儋括要去見靈王的時候發出一聲聲的歎息。單公的兒子公子愆期聽到儋括的歎息聲,入宮對靈王說:“儋括這人,父親死了不哭泣,表明他心願不小。看人的時候煩躁不安,趾高氣揚,證明他心思在別的事情上。不殺他今後肯定要為害國家。”靈王說:“小孩子家知道什麼?”後來靈王一死,儋括就想立王子佞夫,周朝的大夫一致起來殺了佞夫,儋括逃到了外國。

公元前548 年春,齊國的崔杼率領軍隊攻打魯國,魯襄公很憂慮。孟公綽說:“崔杼有更大的心願,志不在魯,很快就會班師回國,有什麼可擔憂的呢?崔杼這次來,既不攻掠,軍紀也不嚴明,與往日大不相同。這說明他的目的不是要攻打魯國。”果然崔杼空跑一趟,率兵回師。回去後就殺了齊莊公。

魯國與楚國約會各國諸侯結盟。楚公子圍使用了國王的服飾和儀仗離開衛國去會盟。魯國大夫叔孫穆子說:“楚公子真威風啊,儼然像個國王!”

這一年公子圍真的奪權篡位。

衛國的孫文子訪問魯國,魯襄王上一個台階,他也上一個台階。叔孫穆子快步上前對他說:“諸侯會盟的時候,我們大王一向走在你的國君前面,今天你總是走在我們大王前面,不知我們有什麼過錯。請你慢一點兒。”孫子無言以對,也沒有悔改的表示。穆叔說:“孫子肯定要滅亡了。身為大臣卻要擺出一副君王的派頭,有了過錯又不知悔改,這就是滅亡的根本原因啊!”後十四年文子繼位,被林父驅逐。

鄭簡公宴請趙孟的時候,七子賦詩,當時伯有也朗誦了《鶉之賁賁》。

宴會結束後,趙簡子對叔向說:“伯有恐怕要被處死了。詩以言志,其志在誣蔑國君,還公開表示了他的怨恨,以此來恭維客人。這樣做怎能長久的了?”

魏時管輅給何宴和鄧揚相面後認為他倆將會被誅滅。等到何、鄧死後,管輅的舅爺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說:“鄧揚走起路來節奏約束不住骨頭,筋脈約束不住肌肉,起立坐臥就像沒有手足,這種命相叫做‘鬼磣’。何宴看人,魂不守舍,面無血色,神氣飄浮,相貌有如枯木,這種命相叫做‘鬼幽’。有‘鬼磣’相的人,將會被風收去性命;有‘鬼幽’相的人,會被火燒滅。這都是自然界物質相生相剋的徵兆,是遮掩不住的。”

南北朝時宋朝的孔熙光對姚生說:“相面要首先看額頭是否飽滿,下額是否豐厚,眼神是否靈光,鼻頭是否挺直,兩眼、人中和嘴要稜角分明,五官要圓滿完整。這幾樣你一樣都沒有,而且你的眼神流動不止,好像老在觀望什麼。走路曲曲折折像羊,說話聲音嘶散低啞。你不但沒有福祿,而且要遭殃。”後果然因謀反被殺。]

由上述這些歷史事例看來,看相論人由來已久。

依《相經》的說法:“看一個人的富貴,主要是看他的骨骼。有喜有愁主要是看他的容色。”

[不過這裡應該先說說觀色的依據。根據五行說,世界物質可分五類:木、金、水、火、土,五物又與五種顏色對應:青、白、黑、赤、黃,反映到人的身心上,又分別與憂愁、哭泣、疾病、驚恐、喜慶對應。五行中的木、火、金、水各主一季,比如春季是草木生長期,所以木氣最旺(即王),木所生的火次旺(即相),而金卻處在被囚禁的狀態,因為次旺的火克制著它。被最旺的木克制的土和因生木而被消耗的水就處在死地上。其它以此類推。五行所對應的顏色和人的身心所處的狀態也與此相同:青色(憂愁)王,赤色(驚恐)相,白色(疾病)囚,黃黑兩色(喜慶、疾病)死。其它類推。

下面這個例子就是說明如何用觀色來預測人凶吉的。三國時的著名相術家管輅有一次去他族兄家,看見兩個客人。客人走後,管對其兄說:“這兩個人的腦門上和口耳之間都有凶氣,預示要發生怪異的變故。且其魂魄游移不定,可能要喪身於水裡,但其屍骨會回到家中。”後來這兩人果然雙雙被淹死。]

一個人在關鍵時刻能不能作出決斷,往往表示他能不能成就大事。所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以這樣的原則再參之以他的相貌,就能做出萬無一失的判斷。

《相經》上說:“一個人的貴賤取決於骨骼,而壽命的長短則取決於其精神氣質的虛實。”

[《相經》上又說:人活的是一口氣。凡呼吸均長緩慢的就壽長,相反則壽短。骨肉堅硬的人壽長但一生歡樂少,骨肉柔軟的壽短但一生很快活。”

下面引述的《左傳》中的這些故事可以作為以神情舉止來預測命運的參考和例證。

魯國的襄仲出使齊國,回國後說:“我在齊國聽說他們準備來吃我國的小麥。以我看他們做不到。齊王說話吱吱唔唔、吞吞吐吐。臧文仲說過:‘作國王的說話吱唔含糊,就快死了。’”

鄭悼公前往晉國拜謝結盟成功。在舉行授受玉璧的禮儀時,兩國地位相等本應站在兩楹柱之間的正堂,不相等時為客的一方應站在東面楹柱的西邊。鄭悼公卻快步走到了東邊。晉大夫貞伯見此情形後說:“鄭伯恐怕快死了吧?他是在自己拋棄自己!他目光流散,腳步匆匆,不安於自己的位置,大概活不成多久了!”鄭悼公真的死在當年六月。

公元前578 年春,周簡王命令劉康公和成肅公會合晉厲公去攻打秦國。

成肅公在土地神廟中接受祭肉時,態度很不恭敬。劉康公說:“我聽說人受天地的中和之氣而降生,這就是命。因此產生了行為、禮義和威儀的準則,為的是鞏固這命。能遵守這些準則並維護它的人就可以得到福祿,否則就要遭殃。因此有德行的人對待這些準則總是很勤謹,老百姓也是盡力而為。勤謹莫過於恭敬,盡力莫過於老實。恭敬在於供奉神靈,盡力在於安守本分。

國家中的大事,就是祭祀和作戰。祭禮時供獻熟肉和作戰前接受生肉的儀式是人神交接的重大環節。現在成肅公那麼懈怠,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恐怕他再也不能回到本國了吧?”當年五月,成肅就死在瑕這個地方(今湖北隨縣境內)。

晉平公寵幸程鄭,讓他擔任下軍的輸佐。鄭國負責外交的官員公孫揮出使晉國,程鄭問他:“請問怎樣才能降低自己的官位?”公孫揮(字子羽)

回答不上來。回國後對然明講起這件事,然明說:“程鄭要死了吧?不然就得逃亡。高貴而知道害怕,害怕而求降職,不會沒有辦法,位居人下就是了,有什麼好問的?身居高位而求下放的人是有智慧的人,程鄭不是那樣的人。

恐怕是碰上迫不得已要逃跑的挑戰了吧?要不然就是有老疑慮別人要迫害他的精神病,擔心自己隨時會被害死吧?”第二年程鄭真的死了。

周景王派單成公到戚邑去會見韓宣子。單成公目光低垂,言語遲緩。叔向說:“成公快要死了吧?大臣上朝都有一定的位置,會見諸侯時進退有一定的秩序。上衣的左右襟要在胸前交會,腰帶的結子要打在前面。會見和上朝時所說的話,一定要讓大家都聽到,這是為讓講的事明明白白,有條有理。

目光不能超出腰帶結和衣領之間,這是為了讓容貌端莊。用語言明確自己所說的事情,再用容貌加強它,喪失了這些準則就會有損形象。現在成公作為周王的特派長官,在朝會中傳達周王的命令時,目光高不過腰帶的部位,聲音傳不出一步遠,神情委靡不振,言語含糊不清。神情不振就無法讓人敬重,言語不清就無法讓人遵從。這都表明他已經沒有守護身體的生氣了。”單公果然就死在當年的冬天。

公(應為元公。譯者注)宴請魯國大夫叔孫昭子,酒喝得很快樂,兩人說話中間又哭了起來。當時樂祁陪宴,退下來後對別人說:“國君和叔孫昭子今年恐怕都活不成了吧?我聽說,該悲哀的時候卻快樂,或者該快樂的時候卻悲哀,都是喪失心志的表現。清爽的心志才有魂魄,現在他們的魂魄都不在了,怎麼能長久得了?”就在這一年,叔孫昭子和宋元公真的相繼去世。

邾隱公前往魯國朝見魯定公,隱公拿著玉圭的手抬得很高,臉向上仰。

定公接受玉圭的手放得很低,臉向下俯。如果按照禮儀觀察他們,這兩位國君皆有死去或逃亡的徵兆。臉仰得高,是驕傲的表現;身體俯得低,是衰頹的標誌。驕傲近於昏亂,衰頹近於疾病。我們國君是主人,恐怕先死的是他吧?”魯定公真的死在這一年。

魯哀公七年(公元前488 年),魯國放回了被俘的邾隱公。衛出公與吳國在魯國的鄖邑(今山東莒縣南)會見。吳國人包圍了衛出公住宿的地方。

子貢向吳太宰嚭求情,才放了衛出公。出公回國後學著說吳語。子之年齡尚小,說:“君王你一定不免於災禍,恐怕要死在吳國吧?你被人家抓起來關在那裡,還要喜歡人家的語言,說明追隨人家的志向是很堅定的了!”後來衛出公終於死在他國。

魯襄公按楚國宮殿的風格建築宮室。穆叔說:“《尚書·太誓》中說:

‘人們所慾望的,上天必定聽從它。’大王是想到楚國去了吧,所以才修建這楚式宮殿。如果不能再去楚國,也一定會死在這宮殿裡。”六月二十八日,襄公真的死在了這座宮殿裡。

晉厲公派郤犨送孫林父去衛國和他見面。衛定公宴請苦成叔(即郤犨),苦成叔很傲慢。衛國大夫寧子說:“苦成叔要滅亡了吧?古時候設置宴席,是為了觀察威儀和思慮禍福。所以《詩經》中有詩說:‘牛角杯彎彎,香甜的酒綿軟。彼此交往謙恭溫和,種種幸福自然光臨。’現在他這麼傲慢,這是要自取滅亡了!”過了三年,郤氏滅亡。

公元前552 年,數國諸侯在商任(今河南安陽境內)相會的時候,齊莊公和衛國國君公孫剽都不恭敬。叔向說:“這兩個國君必定不免於災禍了!

會見和朝見,是禮儀的經緯。禮儀,是政治的車輛。政治,是身體的守衛。

怠慢了禮儀,政治上就會有過失;政治上有了過失,就不能安身立命。因此必定要發生禍亂。”四年後,齊國發生了弒君事件,接著衛國的公孫剽也被殺害。]

以上這些發生在春秋時代的真實的歷史事例,都說明了人的內心靈氣的徵兆一定會通過形容相貌、言談舉止表現出來,從而可以作為預測一個人命運的依據。上述事例,大體上可以說明這一道理。

相人先相面。傳統的相面術對人的相貌做了這樣的劃分和定義:五嶽四瀆、五官六府。九州八極、七門二儀。首先用五嶽來分別形容額頭、下頦、鼻子和左右顴骨。用長江、黃河、淮河、濟水來分別形容耳、目、口、鼻。

又定雙眉為保壽官,眼是監察官,鼻是審辨官,口是出納官,耳是采聽官,總稱為五官。兩輔骨、兩顴骨、兩頤骨共為六府。雙眉後、額角處為閉門,太陽穴下、顴骨後為命門,雙耳下為奸門,再加面正中之庭中,共為七門。

一頭一足即為兩儀。這些部位的完美與否,都關係到一個人的富貴與壽命。

下面要一一講到,這裡就不細說了。

從額頭髮際到眉心的五個部位,上從天中向外橫排,依次為大岳、左廂、內府、高廣、陽尺、武庫、輔角、邊地;從天庭向外橫排,依次為日角、龍角、天府、房心、父墓、上墓、四殺、戰堂、驛馬;從司空依次向外橫排,為額角、寺篆、少府、心交、墓道、墓交、殺堂、聖賢;從中正往外排,依次為虎眉、牛角、輔骨、玄角、華蓋、福堂;從印堂向外,依次為交鎖、蠶室、精舍等;內眼角間鼻凹處則為山根。根據這些部位的形狀和顏色可以預測一個人富貴窮通以及凶吉壽命。經文講得較為清楚,故不逐條複述。

人有六種賤相:

一、身體發育不勻稱;

二、目無光澤,背胸單薄;

三、一舉一動,力不從心,顛倒失常,或者聲音、面色、神情都有缺陷;四、鼻子發育不漣全,鼻頭低垂;

五、腳長腰短;

六、口形(文策)不好。

以上大體上都是從骨骼來預測一個人的前途命運的。文後所附的幾則歷史事例,說明了相面術上的一個重要原則,那就是要從身體結構的整體上把握、預測一個人的命運,絕不能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大凡人的姿容,都以“整”為貴。這裡所說的“整”,指的並不是整齊劃一,而是人體的各個部分都要勻稱、均衡,從而構成一個和諧有機的整體。比如就身材而論,個子可以矮一些,但是絕不能矮得像一頭豬在那裡蹲著,也可以高一些,但是絕不能高得像一棵茅草在那裡聳立著;就形體而論,體態可以胖一些,但是絕不能胖得像一頭貪吃的熊那樣臃腫,也可以瘦一些,但是絕不能瘦得像一隻寒鵲那樣革薄——這就是所謂的“整”。背部應該渾圓而厚實,腹部應該突出而平坦,手部應該溫潤而柔軟,手掌應該彎曲如弓。足腳應該豐厚而飽滿,足心應該虛能藏蛋——這也是所謂的“整”。五短身材者大多地位高貴,兩腿過長者往往命運不佳,走起路來如背負重物者必定會做高官,走起路來象老鼠那樣步子細碎急促、兩眼左顧右盼者必定貪財好利。這些都是命相的固定格局,百試百驗。其他命相格局,如雙手長於上身,上身超過下體,只要再配上一副上佳的骨相,一定會有公侯之封。又如皮膚細嫩柔潤,宛如綾羅遍佈週身,胸部骨骼隱而不露,文秀有致,只要再配上一副奇妙的神態,日後即使做不了宰相,也一定會在科考中一舉奪魁而高中狀元。

孔子的兩個弟子所說到的鄭國東門的那個人,正好從反面說明了這一原則:那人雖然有堯一樣的頭顱,皋陶一樣的頸項,子產一樣的肩膀,然而由於腿太短,所以像一條喪家之犬。這就是因為此人的相貌違反了“整”的原則。

我國的哲學思想在以天人合一的大原則下,將四時、五行與人體相對應。

在這一點上相學與中醫學是一致的,他們都認為,人的五官、五臟與四時、五行以及先天秉性有如下對應關係:

木主春,肝屬木,目通肝,主仁,性好施善;火主夏,心屬火,舌通心,主禮,性喜宏廣;金主秋,肺屬金,鼻通肺,主義,性好斂聚;水主冬,腎屬水,耳通腎,主智,性喜隱匿;土主季夏,脾屬土,其竅在唇,主信,性情忠厚。

如果人體的各部分相互照應、匹配,彼此對稱、協調,就會為人帶來福分。相反,如果各部分相互背離,或彼此擁擠,相貌顯得散亂不正,其命運就不值得說了。

相術書上把雙目稱為日月。眼神、眉目在相術中非常重要,其主要原則是:

一、相目法:左眼為日,為父象;右眼為月,為母象。寐則神處於心,寤則神依於眼,所以眼是神魂遊息之宮。觀眼之善惡,可知其神之清濁。眼長而深,光明滋潤者,大貴;黑如點漆者,聰明有文彩;含薄不露,灼然有光者,富貴;細長而深者,長壽;突暴流視者,婬盜;浮而露睛者,夭亡;大而凸,圓而怒者,促壽;嘴上答應而心中怒恨者,不正之人;赤縷貫晴者,惡死。視定不怯者,其神壯;狗眼者孤而狠;短小者賤愚;卓起者,性急;眼下臥蠶者,生貴子。婦人眼白分明者,貌重;眼下赤色者,憂產厄;偷視者,婬蕩;神定不流者,福全。大抵眼不欲怒,縷不欲赤,勢不欲偏,神不欲困,眩不欲反,光不欲流。或圓而小,短而深,不善之相也。兩眼之間,名子孫宮,欲豐滿不失陷。相眼的秘訣是,目秀而長,必近君王。目似鯽魚,必定家肥。眼大而光,多進田莊。目頭破缺,家財減滅。目露四白,陣亡兵絕。目如鳳鸞,必定高官。目三角,其人必惡。目短眉長,益增田糧。目眼如凸,必定夭折。赤目侵瞳,官事重重。目赤睛黃,必主少亡。目光如電,貴不可言。目長一寸,必佐帝君。龍睛鳳目,必食重祿。目烈有威,萬人皈依。目如臥弓,必是奸雄。目如羊目,相刑骨肉。

二、相眉法:眉者為兩目之翠蓋,一面之儀表,日月之彩華,主賢愚。

故眉欲清而細,平而闊。秀而長者聰明。粗而濃,逆而亂,短而蹙者,性凶頑。眉蓋眼者富貴;短不覆眼者乏財;窮逼昂者氣剛;卓而堅者性豪;尾垂下者性懦;眉頭交者貧薄,妨兄弟;眉逆生者不良,妨妻子;眉骨稜起者,兇惡多滯;眉中黑子者,聰明而賢。眉高居頭中者大貴;眉中生白毫者多壽;眉上多直紋者富貴;眉上多橫紋者貧苦;眉中有缺者多奸詐;眉薄如無者多狡猾。是以眉高聳秀,威權祿厚;眉毛長垂,高壽無疑;眉毛潤澤,求官易得;眉交不分,早歲歸墳;眉如角弓,性善不雄;眉如初月,聰明超越;垂垂如絲,貪婬無子;彎彎如蛾,好色唯多;眉長過目,忠直有祿;眉短於目,心性孤獨;眉頭交錯,兄弟各屋;眉毛細起,不賢則貴;眉角人鬢,為人聰俊;眉毛婆娑,男少女多;眉如高直,身當清職。

口為語言、飲食之門,又為心之戶,賞罰之所出,是非之所會。端厚不妄謂之口得,誹謗多言謂之口賊。方圓有稜主壽貴,形如角弓主官祿,口如四字主富足。尖而偏薄者寒賤,不言口動者貧苦。有黑子者主酒食。口如含丹,不受饑寒。口闊而豐,食祿千鐘。為人獨語,其賤如鼠。唇如口舌之城廓,舌如衛城之鋒刃,舌大口小,貧薄夭折。口色宜紅音宜清,口德欲端唇欲厚。口垂兩角,衣食蕭條。口不見唇,主有兵權。口寬舌薄,性好歌樂。

鼻為中岳,其形屬土,鼻通肺,故鼻通塞可知肺之虛實。準頭圓,鼻孔不露,富貴。鼻主壽之長短。光潤豐起者,隆高有梁者壽,若懸膽而直者富貴。準頭豐大,與人無害。準頭尖小、為人奸詐。牛黑子者多坎坷。牛橫紋者,主車馬傷。有理紋者,養他人子。鼻樑圓而貫印堂者,主得美貌之妻。

鼻孔仰露,夭折寒索。鼻有三曲,孤獨破屋。鼻頭三凹,骨肉相拋。準頭豐起,富貴無比。準頭帶紅,必走西東。準頭垂肉,貪婬不足。準頭圓肥,足食豐衣。準頭尖薄,孤貧削弱。鼻聳大庭,四海馳名。準頭常欲光潤,山根不得促折。鼻準拱直,富貴無極。鼻上黑痣,疾在陰裡。鼻上橫理,憂危不已。鼻柱單薄,多主惡弱。鼻高而昂,仕宦榮昌。鼻上光澤,富貴盈宅。

耳通腎,腎氣旺則清秀聰明。耳厚而堅,聳而長,皆為壽相。輪廓分明,聰悟。垂珠朝口者,主財壽。耳內生毫者,壽。耳有黑子,主聰明。耳門闊,主智遠大。紅潤者,主官。白,主名望。赤黑,貧賤。耳薄向前,賣盡田園。

長而聳者,祿位厚。潤而圓者,衣食足。人有貴眼而無貴耳,非貴相。或有貴耳無貴眼,善相。兩耳垂肩,貴不可言。耳白於面,名滿天下。耳薄如紙,夭死無疑。輪廓桃紅,性最玲瓏。耳如鼠耳,早貧死。耳有刀環,五品高官。

耳門垂珠,富貴長久。

相學家認為,身相可分為上中下三分,此即所謂“身相三停”。其中,頭為上停,身肩至腰為中停,自腰至足為下停。相術要求上中下三停勻稱合度,即大小與長短相互匹配、彼此協調,符合這些要求即為合相,合相者福壽雙全,大富大貴。

胸為百神之掖庭,萬機之枕府,血氣之宮室,宮庭平廣則神安氣和,府庫傾陷則智淺量小。因此,胸方正廣闊,主智慧榮昌,凹凸狹薄,則主勞碌貧賤。

腹部包藏六腑,為身軀的爐冶,故以形圓、皮厚、下垂者為貴,而以扁而短者為賤。皮厚者少疾而富,皮薄者多疾而貧;近上者賤而愚,懸下者富而壽;圓如玉壺者巨富,窄如雀肚者至貧;如抱兒者貴,如蛤蟆者賤;如牛肚者積財,如狗肚者窮寒;如豬肚者賤,如羊肚者貧。

腰為腹的依托,以端正、直闊、豐厚為佳,以偏陷、細窄、單薄為次。

腰主中年運氣,為貴之表徵,所以相術中有“無腰不貴”之說。故端而直,闊而厚者,福祿之人也;偏而陷,狹而薄者,卑賤之徒也。是以短薄者多成多敗,廣大者祿保永終,直而厚者富貴,細而薄者貧賤,凹而陷者窮下,裊而曲者婬劣。就形狀論,有晰蠍腰,主性情寬和善良;有黃蜂腰,主性情卑劣邪惡。

背為一身之基址,供負重之用,所以貴厚實豐隆,看上去如龜背。前看如昂,後看如俯,為長壽厚福之相;若偏薄如坑,短狹如駝,成佝僂之狀,則為短壽貧賤之相。

“足者,上載一身,下運百體。”足象徵地,雖位居最下,而功勞無比。

相學家認為,足宜平厚正長,忌側而薄,橫而短;腳底凹人能容雞卵者大富,腳板厚達四寸者富貴雙全。總之,腳小而厚者富貴,大而薄者貧賤。

上述有關方面都是從人的形體來預測一個人的前途命運,以及如何通過容貌、舉止推測人之性情的大體方法。

[曾幫助越國雪恥復國的范蠡說:“越王這個人脖頸長,嘴長得像鳥啄。

這種人只能與共患維,不能同安樂。”

與商鞅一同參與秦國變法的尉繚子說:“秦始皇鼻樑高,眼睛長,胸膊象老鷹,聲音象豺狼,寡恩薄信,心如虎狼。處境困難的時候甘居人下,一旦得志就會殺人如麻。這種人不能與之長期相處。”

叔魚出生後,他母親看了看說:“這孩子眼睛如虎目,心口象豬胸,鷹肩牛腹。山谷可以填滿,而他將來卻貪得無厭。”

晉國的叔向想娶巫臣家的女兒,她母親不願意。她說:“從前有仍氏生了個女兒,雖然膚色很黑,但長得很美,光彩照人,取名叫玄。後來嫁給了專管音樂的後夔,生下伯封,胸如豬腹,生性貪婪,取名叫封豕,整個氏族後來被后羿消滅,再沒有人祭祀他們的祖先。三代人全部滅亡,都是因為娶了玄。你為什麼還要重蹈覆轍呢?上天生下絕世美人,足以改變人一生命運,假如不是有德性的人娶上,則遭禍患。”叔向害怕了,沒敢娶巫臣家的這個女兒。

魏安僖王問子從:“馬回性格鯁直,有大夫的氣節,吾想提拔他當宰相,可以嗎?”子從說:“馬回眼睛細長,視人像豬,長相雖然方正,但內心卻很狡猾。我用這一經驗相人,千萬個人沒有看錯一次。依我看,馬回不是長得不魁梧,然而我對他的雙眼很懷疑。”

平原君看了白起的面相後對趙王說:“白起頭小下巴尖,雙目黑白分明,看東西目不轉睛。頭小下巴尖,說明這人行動果斷;兩眼黑白分明,說明他見事明白;目不轉睛,說明意志堅強。這種人只能與之打持久戰,不能與他針鋒相對地抗衡。”

王莽長相口大下巴短,眼球突出,晶體血紅,聲音粗大,身高七尺五寸,挺胸仰視,高高地向下看左右兩邊。又有人說王莽眼睛象貓頭鷹,嘴巴象老虎,聲音象豺狼,所以能吃人,將來也會被人殺死。後來篡奪東漢政權,兵敗被殺。

命運和相貌的關係,就好像聲音與迴響一樣。聲音從細微之處開始,回音在呼應後消失。這是必然的道理。雖說根據言語和相貌判斷一個人就會發生象冤枉孔子的學生宰予和子羽那樣的錯誤,然而《左傳》上說:“沒有憂慮卻心情悲傷,那麼憂愁一定很快到來;沒有快樂的事卻莫名其妙地突然歡喜起來,那麼快樂也會馬上降臨。”這就是說,人們的心理和神志對即將來臨的憂與喜有一種超前的感應,心神預感到後,就會首先在面容上反映出來。

因此扁鵲見到蔡桓公就知道他不久就要死去,楚國大夫申叔見到巫臣後就知道他會偷偷地娶亡了陳國後又被楚國俘獲的夏姬。有的人生來高貴,騎著高頭大馬,吃著美味佳餚;有的人卻像猛禽一樣,飛來飛去找肉吃;有的人早年給人當奴隸,晚年卻封侯稱王;有的人起初對山珍海味不以為然,後來卻落得餓死的下場。對於這些情況,相面的人一方面要揣度准他的相貌,另一方面還要摸清他的骨骼,根據他的神情,再按照相術原理進行預測,就能知道一個人的富貴凶吉。所以對於察相一法,是不應該輕易否定的。因此單列這一章,作為知人的參考。

《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