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進教室的時候都不約而同頓了一下, 先是抬起頭觀察四周, 龜毛一點的甚至拿出羅盤來測位,發現沒問題之後, 才小心翼翼走進來,與其他人相視苦笑。
這是上次被坑怕了的反應。
像巴桑,現在就養成時不時摸摸喉嚨的反射動作, 模擬訓練裡自己把自己穿喉的體驗實在給他留下巨大的陰影。
「休息得怎樣?」冬至拍拍他的肩膀。
巴桑回過頭, 苦著臉:「我昨天睡了一天,做了無數次被一匕穿喉的噩夢,每次都是滿頭大汗醒過來。」
冬至苦笑:「我夢見被喪屍群包圍, 還被喪屍抱住, 急得要命!」
李映路過聽見他們的對話, 哈哈一笑:「過幾天就好了,你們這是條件反射!」
說完他壓低了聲音:「有人肯定還夢見自己困在電工房裡, 怎麼都跑不出來。」
他說的這是劉清波, 上次吳局點評眾人表現,就說劉清波躲在電工房撐過一整夜。聽出他語氣裡的調侃, 冬至和巴桑忍不住一樂。
誰知劉清波正好進來,這話就落入他的耳中。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連帶沒來得及收回上揚嘴角的巴桑和冬至, 也一併被他看在眼裡。
「是驢是馬,遛出來看看才知道,光憑一張嘴皮子說有什麼用!」劉清波怒道。
模擬訓練裡, 劉清波不顧李映的挽留, 非要單獨走回頭路, 李映早就心有不滿了,結果事後總結,他還被吳秉天批評沒能團結好同伴,更是憋了一股氣。
此時聽見劉清波這麼說,李映就好整以暇道:「我不是驢也不是馬,只會走路不會遛。」
別人也許會對劉清波的背景忌憚幾分,李映卻沒必要怕他。
劉清波當即就從背上抽出自己的飛景劍,李映一隻手也捏住了符菉,兩人動作幾乎一樣快。
年輕人火氣盛,修行者更是心高氣傲,李映跟劉清波一路順遂,何曾服氣過誰,就是龍深或吳秉天想要對他們出手,兩人都能絲毫不懼,更何況是對同輩。
眾人都沒想到他們說話之間就劍拔弩張起來,忙紛紛出言相勸。
冬至也道:「抱歉,我們剛才不該笑的,不過李映也沒有惡意,上課時間很快就到了,被領導看見,可能會影響你們的評分,還是算了吧!」
遲半夏也道:「是啊,大家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鬧得這麼僵!」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勸,一面擋在中間,避免他們真的動起手來,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
兩人被這麼一勸,也稍稍冷靜下來,結果張嵩正好從外面進來,見狀就唯恐天下不亂地笑說:「怎麼,要打架嗎?那正好啊,我來做個見證!」
他看了李映周圍的人一眼,又狀若無意地笑道:「李映啊,你在幫別人出頭嗎?沒想到你還是個樂於助人的!」
原本已經稍稍鬆弛下來的氛圍,瞬間又緊張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立山頭分門派,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冬至在經過筆試面試之後,也發現那些出身名門或有些背景的人會自然而然走得更近一些,像冬至和巴桑他們這種單槍匹馬來應考的,也會比較親近。
跟李映的往來則是偶然,當時面試之後,有不少人都離開了京城,要麼出去玩,要麼回家,留在這裡的人不多,正好又發生了惠夷光那件事,李映自然而然把人召集到一塊,經過降伏魔物,眾人之間的交情進一步加深,雖然性格來歷各有不同,平時相處也都還過得去,沒想到張嵩卻巴不得煽風點火,頓時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張嵩恍若未覺,依舊笑瞇瞇的,還催促他們:「聽說明年世界交流大會,上面要選拔代表去參加,遲早也得打上這麼一架,現在先切磋一下也沒什麼。」
在此之前,冬至對張嵩這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年輕有為的龍虎山弟子上面。
上次在羊城對付人魔,同樣是出身龍虎山的張充,雖然本事不怎麼樣,人卻不難相處,還很搞笑,現在再看張嵩,冬至不得不感歎一樣米養百樣人,即使同出一門,性子也千差萬別。
「世界交流大會是什麼?」巴桑悄聲問。
冬至也小聲道:「不知道,可能是修行者之間的交流吧。」
柳四在旁邊聽見,就解惑道:「就是世界級的修行界交流大會,每兩年一次,各個國家與的確都會派代表參加,其中有比賽切磋環節。」
兩人大感好奇,正想繼續問下去,龍深從外面走進來。
劉清波跟李映不是傻子,都知道這裡絕不是動手的場合,只是騎虎難下,一時僵住了,這會兒看見領導進來,哪裡還敢繼續對峙,忙各自收手。
龍深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更別說詢問了,劉清波就是想解釋也無從開口,只好憋著。
眾人趕緊各自落座,端端正正,生怕給領導落下不好的印象。
「今天的培訓課,由我給你們上。」龍深道,「但不在這裡上,去頂層。」
終於要進行實踐了?
大家早就怕了蔣局長長篇累牘的理論課,又對上次的模擬訓練心有餘悸,每個人的小心臟都是撲通撲通,既期待又忐忑。
「龍、龍局,是不是又要打喪屍?我今天忘了帶羅盤,能不能讓我回去拿?」有人小心翼翼提問。
冬至也下意識摸向桌上的青主劍。
龍深道:「不用帶羅盤,有兵器的可以帶上兵器,沒有也無妨。」
他帶著眾人來到天台,刷卡開門。
門後的景物很熟悉,正是冬至每天練習的場地,但對從來沒有來過特管局頂層的人而言,他們頭一回看見這裡的表情反應,跟冬至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一樣,驚歎聲此起彼伏。
冬至後來才知道,這種用結界和陣法來延伸空間的做法並不罕見,但鮮少會有像特管局這麼大手筆的。
畢竟許多大派本身就是建在青山綠水之間,只有特管局這樣身處鬧市,場地不夠,才需要用到這個辦法。
龍深立於樹下,負手道:「我會把自己最擅長的能力傳授展示出來,但你們能學到多少,記住多少,就全憑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連忙將注意力從眼前廣闊麗景中拉回來。
龍深道:「我長於劍道。但,劍,乃百兵之首,一通則百通。但凡器物,必然有靈,區別只在於多或少,有些器物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日久天長,經年累月,萌生智慧,靈神凝而為形,這就是成精的由來。更多器物,囿於靈氣或自身造化,不足以化為人形,更勿論靈智,然而它們本身同樣有靈性,若這股靈性能與使用者融會貫通,就能讓使用者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大家認真地聽著,就算一時不理解,也都先默默記下來,回去再細細琢磨。
龍深道:「今天我要說的,就是教你們發掘自己所用武器的靈性。」
遲半夏舉起手。
龍深:「說。」
遲半夏道:「請問龍局,如果沒有武器怎麼辦?」
龍深道:「一花,一葉,刀劍,槍戟,鞭子,笛子,蠱毒,降頭,乃至符菉,只要你們用來攻擊敵人的,就都是武器,但凡器物,就會有靈性。拿蠱蟲來說,蠱本身就是一種生物,我曾在苗疆見過一位苗女,同時身懷兩隻蠱王,一隻可解百毒,一隻可以去到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這兩隻蠱王與她心靈相通,只要她意念一起,無須咒語,就可以辦到她想辦的事情。」
遲半夏大為震驚:「我小時候曾經聽我奶奶說過,但那時候我以為她在哄我,難道真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存在?」
龍深點點頭。
降頭術與蠱術一脈相承,互有相通,遲半夏聽得大為神往,恨不得多知道一些。
「龍局,那位高人現在在哪裡,您知道嗎?」
龍深道:「我與她也只有一面之緣,現在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
特管局雖然是官方組織,但也不是人人愛受束縛,中華大地,物產豐饒,更是藏龍臥虎,奇人無數。
遲半夏聞言,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
見她暫時沒有疑問,龍深繼續道:「蠱蟲既是如此,其它器物同樣也是,人乃天地之靈,為何?因為人有百獸莫及之靈智,能承載比任何生靈都要多的靈氣,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類其實也是器物之一,莫能例外。你們在師門的長輩想必應該都說過,御器時,先聚氣,後觀想。」
眾人都點點頭。
冬至雖然掛著閤皂派弟子的名頭,可也僅僅是掛名而已,他先是從何遇那裡學了明光符,又從方師父那裡學了五雷符,再從龍深那裡得了青主劍,全都是東一鎯頭西一鎯頭學來的。論系統性,肯定比不上一個從小拜在閤皂派或龍虎山門下,從頭學起的弟子。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在於悟性還可以,畫符的天賦也不錯,但如果滿足於現狀,長久以往,別說跟周圍這些人相比,估計連培訓考試也未必過得了。所以他不僅聽得很認真,還一邊在腦海裡梳理印證。
龍深道:「能力越強的人,聚氣與觀想的時間就越短。譬如龍虎山當代掌教,就可以達到無聲出符不必咒的境界。」
在場包括張嵩在內,有兩名龍虎山弟子,聽見這話,自然都是與有榮焉的表情。
「以劍為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無止境,唯心意通神耳。」
龍深說完這句話,朝冬至伸出手:「把你的劍給我。」
冬至忙將青主劍雙手奉上。
龍深直接抽劍出鞘,手挽了一道劍花,看得出他對劍道已經極為嫻熟,一把劍在他手裡就跟身體的一部分似的,輕若無物,靈活多變。
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劍,沒有刻意端正站姿,背脊卻挺直得好看極了。
大家還以為他要舞一套劍法之類的,但下一刻,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龍深手中的青主劍忽然化作瑩光飛向天際,他抬手往上一引,瑩光宛若白練,隨著他的指引在半空掠過一道拋物線,然後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炸開。
轟然一聲,石頭碎裂四濺!
劍直直插入石頭下面的地面,入深一半有餘,龍深手指微動,劍光霎時飛掠而至,直朝眾人逼來。
冽冽劍氣,颯颯劍風,撲面而至!
所有人下意識後退幾步,有些人還不由自主作出防備的動作。
龍深手掌一收,劍光又生生折返,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冬至簡直懷疑自己之前拿的是一把假青主劍。
不僅是他,眾人看著龍深的眼神,如同在仰望神人。
稍有瞭解的人,以前單是聽說過龍深斬妖除魔的狠辣手段,並不知道他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
對龍深絲毫不瞭解的人,此時更覺得名不虛傳,高山仰止。
龍深依舊是一臉平淡,似乎並未覺得自己展示了什麼了不得的能耐。
「這就是我所說的,所有器物,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自然可以運用自如,你們明白了嗎?」
所有人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其實人群之中,冬至和劉清波是早已見識過龍深的手段的,前者在長白山上親身經歷,後者則是在長劍遇險的時候被龍深所救。
只不過長白山那一次,骨龍之威震撼天地,冬至九死一生,還要忙著幫何遇佈陣,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仔細觀戰。
而劉清波那會兒被金須鰲魚一路追打,差點連小命都沒了,更加沒能一睹龍深的英姿。
眼前情景,越發讓劉清波堅定了自己想要拜師的正確性。
不過今天之後,跟他競爭弟子的人,可能就不止冬至一個了。
龍深問:「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柳四道:「龍局,我是用鞭的,您能給我示範一下嗎?」
龍深看了他片刻,點點頭,伸出手。
柳四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細長的柳枝,慢慢拉伸,直到鞭子長短,然後恭恭敬敬交給龍深。
龍深握著鞭子沉吟片刻,似在掂量手感,眾人屏息凝神,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他。
忽然,龍深一鞭抽向地面,茵茵青草霎時焦黑,地上出現一條裂痕,約有一指多深。
緊接著,又是一鞭抽下去,正正落在剛才的裂痕上,但這一次,裂痕兩邊的青草彷彿被鞭子激起的力量所波及,迅速枯萎下去,範圍一直蔓延到一米開外才停止。
少時,他手起鞭落,第三鞭!
眾人還以為這一次可能是裂痕更深,又或者受到波及的草地更多,但出乎他們的意料,裂痕依舊是那麼深,而兩旁枯萎了的草木,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煥發生機,甚至開出一朵朵白色小花。
龍深週身所在,大地回春,繁華盛放。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龍深將鞭子收回來,遞給柳四。
「取捨由心,真正的力量,不僅在於毀滅,還在於創造,和給予。」
柳四微微一震,接過鞭子,鄭重道:「我明白了。」
劉清波趕在其他人回過神之前,也趕緊上前。
「龍局,我也想請您指點。」
他將飛景劍雙手奉上,殷殷期盼望著龍深。
龍深道:「劍我剛才已經演練過了,把時間留給其他人吧。」
劉清波有點不甘心:「但剛剛您演示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看清,可能其他人也是!」
其他人為了多看一回,也都紛紛點頭。
龍深沒有接劍,卻道:「觀想時,還有一點,切忌分心,你們平時習練,在安靜的環境裡很容易做到,但真正身處鬧市,又或者周圍險象環生,能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最終才能更進一層。」
他說完,望向眾人:「你們都來攻擊我。」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臉上卻都浮現出躍躍欲試。
龍深道:「不必顧慮,用你們最擅長的能力,無須留手。」
他既然這麼說,大家也就不再客氣推托,圍成一圈站在龍深周圍,蓄勢待發。
冬至也握緊了手中的青主劍,一手捏訣,開始默唸咒術。
這是一場考驗。
不是他們對龍深的考驗,而是龍深對他們的考驗,如果不傾盡全力,反而是輕忽和散漫。
遲半夏一手放進口袋裡,也不知道在摸什麼東西,她後退半步,伸手一揚。
在旁人看來,她手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但龍深卻似乎有所察覺,他在空中伸手一抓,然後往旁邊的石頭擲去。
那塊大石頭迅速變黑,竟被腐蝕出一個個的孔洞。
這時劉清波大喝一聲,舉劍劈下。
周圍的人只覺風如刀刃一般刮來,不由自主離他遠一些。
劉清波雖然沒能像龍深一劍過去化作煉虹,但這一劍去勢極快,加上飛景劍千百年來殺人無數,劍身經過術法的加持,殺氣洶湧滔天,幾乎無法掩蓋,冬至站在後面,看見對方無畏無懼,大有開山裂河之勢,忽然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拜龍深為徒。
因為他的劍法再厲害,猶帶著人間煙火的氣息,而龍深剛才的一劍,卻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煉化如神的境界,劉清波需要得到大師級人物的指點,修為才有望更進一層。
但冬至絲毫沒有退卻讓賢的意思,他既然打定主意,就一定要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
筆試面試都走過來了,沒有理由在這裡退縮。
烏雲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頭頂天色迅速變暗。
龍深巋然不動。
他伸出手,擋住劉清波的攻勢,飛景劍在半空硬生生頓了一下,劉清波卻似撞上堅不可摧的山石,整個人往旁邊一歪,摔倒在地。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出手,但卻沒能動搖龍深分毫。
轟隆一聲巨響!
烏雲翻滾不休,一道響雷驀地從雲層中劈下,激起炫目亮光。
雷光直接將龍深整個人籠罩住,不少人驚呼出聲。
「龍局?!」
「龍局!」
冬至心跳也漏了一拍,但天雷一出,再要收手已經來不及,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龍深沐浴在天威之中。
在他週身的方圓五米內,沒有人敢靠近,包括冬至在內。
天威無情,近身即有生命危險。
雷聲散去,閃電消失,龍深粉身碎骨,一陣風吹來,灰燼飄散在空中,屍骨無存。
眾人目瞪口呆,愣愣出神。
冬至更是臉色蒼白。
「反應太慢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們猛地回頭,發現龍深竟然站在他們身後。
毫髮無損,衣裳整潔。
那剛剛的是?!
他們又看向天雷消散前所在的地方,那一圈草葉業已化為烏有,僅剩下焦土一片。
龍深負手冷冷道:「如果是敵人,你們現在已經連屍體都涼了。」
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頭。
他們在自己各自擅長的領域裡,不說一枝獨秀,起碼也是冉冉新星,平時備受師門長輩誇獎讚譽的人,到了這裡卻連連受到打擊,先是模擬訓練只有一半的「存活率」,然後又是現在,這麼多人圍攻一個龍深,居然連對方的身外化身都看不出來,如果龍深真是敵人,他們現在已經死上一百回都不嫌多了。
龍深道:「雲南撫仙湖那邊出了點狀況,特管局三組犧牲了一位同事。」
眾人一驚,下意識抬頭看他。
龍深:「現在的挫折是為了讓你們以後不會丟掉性命,我希望下次給你們上課時,能夠看見你們的進步。下課吧。」
說完他就走了。
今天與其說是上課,更不如說是打擊更為恰當,眾人受益匪淺,但更多的是意識到自己與真正頂尖修行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龍深走了之後,劉清波就一直摸著自己的飛景劍沒有說話,眼中儘是狂熱。
其他人也大同小異。
這時,他們聽見張嵩道:「之前的約戰,還算不算數?」
李映微微皺眉,覺得張嵩是存心在跟自己過不去。
上課前那一出隨著龍深進來,已經被大家忘得差不多了,結果這傢伙還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嵩卻道:「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那麼多人對付龍局一個,根本不堪一擊,所以我們必須加緊練習和實踐,北京城天子腳下,哪有那麼多妖魔鬼怪天天讓你去除,所以最好就是我們大家平時沒事多切磋切磋。李映,你不帶個頭嗎?」
雖然明知他在挑釁,但這麼一說,李映還真不好拒絕,就道:「這樣吧,不如以後每週定個時間,我們分組切磋,點到即止,你們可以自己找對手提出挑戰,其他人觀戰作證,怎麼樣?」
這主意倒是不錯,天下修行者不計其數,以後去到外面難免會遇上對手,眾人各有所長,就像張嵩說的,還能互相提升。
張嵩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反正現在時間還早,現在就來一場吧。」
李映覺得他唯恐天下不亂,正想找借口推掉,劉清波卻說:「可以,不過我不想跟李映打,我要跟冬至切磋。」
所有人都望向冬至。
冬至老老實實道:「不好意思,我不精通劍術,只會用符,單憑速度,肯定是打不過你的,我覺得這樣的切磋沒什麼意義。」
劉清波哂笑:「少廢話,你是不是怕了?」
冬至一臉無辜:「對啊。」
劉清波:……
巴桑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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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發燒了,奄奄一息,攤成一張貓餅,扁扁的,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