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這時候, 又有一隻手從地上鑽出, 抓向謝清檸的小腿,劉清波眼明手快, 直接一劍削過去,慘白的手掌落地,瞬間化為白骨。

「何方妖孽!」他大喝一聲, 劍鋒劈在地上, 直接劃出一道深痕。

幾秒之後,黑色液體從深痕下面汩汩冒出。

那頭宋志存挽起袖子,對所有人道:「你們讓開。」

歐陽隱的小腿肚以下, 已經全部陷了進去, 並不是眾人的力氣不夠大, 而且下面拽著他的力量實在太大,大家沒敢使出全力, 生怕保不住他的腿。

宋志存走到歐陽隱面前, 看了對方疼痛流淚的表情,跪了下來, 一手按在地面,一手則緩緩伸向泥土裡。

腳下的泥土雖然有些濕潤, 但依舊是夯實的土地,剛才歐陽隱的身體被扯進去之後,也不是沒有人想把他身旁的土地挖開, 但都不可能像宋志存這樣, 輕而易舉地, 手就一點點伸入地面,漸漸沒過手肘。

突然,他的手往下一沉,好像被人拉住!

眾人的心跟著往上提,只見宋志存皺起眉頭,手臂微動,好像在土下與什麼東西較勁。

「不要光顧著看別人,注意自己腳下。」龍深的聲音響起。

冬至回頭一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前面是什麼情況?」他小聲問。

「一個日本人死了。」龍深回答得輕描淡寫。

被龍深一提醒,大家都提起十二萬分警惕,不時望向四周。

「頭頂!」遲半夏驚呼一聲。

眾人抬頭望去,果然看見一隻慘白的手從頭頂伸出一半,靜止不動。

遲半夏:「剛才我也抬頭看過,當時什麼也沒有!」

劉清波的反應最直接,他舉劍把那隻手斬下來,白慘慘的手一落在地上,腐化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劇,在眾人的圍觀下迅速變成森森白骨,而頭頂沒在土壁內的其餘軀幹,卻依舊一動不動。

宋志存面上微微出汗,肩膀繃得很緊,估計是在使暗勁。

「起!」他大喝一聲,竟托住歐陽隱的腳底,直接將人給托上地面。

泥土隨著歐陽隱雙腿脫離困境而連帶被挖出來,大家這才看見,土裡果然有一隻手,但這隻手顯然已經被宋志存生生掰下來,像剛才那樣,迅速變成白骨。

歐陽隱挽起褲腿,腳踝上面五個指印清晰入目,深紫泛黑。

李映見狀凝重道:「這是屍毒,得趕緊拔掉!」

他又轉頭看向宋志存:「宋局,您……?」

宋志存擺擺手:「我沒事,從前特意練過手,可抵禦屍毒。」

他張開手掌,果然沒事。

李映從包裡拿出裝糯米的布袋和符紙,以符點火,伸進布袋裡攪拌,然後將整個布袋按在歐陽隱腿上。

歐陽隱吃痛低呼,又咬牙強忍住。

宋志存道:「歐陽,現在離出口不遠,這次培訓,你就不要參加了,先回去養傷。」

歐陽隱抬頭:「宋局,我可以堅持,我想參加。」

熱敷了一會兒,李映拿開布袋,只見上面的黑印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有逐漸擴散的趨勢。

宋志存當機立斷:「小葉,你現在立馬帶著歐陽回去找人,分局那邊有位陳道長,讓他給歐陽治傷。」

葉承連連點頭:「好的,陳道長我認識!」

歐陽隱有些不甘心,可他也知道,這麼下去自己非但走不了路,還會拖累隊友,只能在葉承的攙扶下起身。

「抱歉,是我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宋志存拍拍他的肩膀:「我們的確要求大家不怕死,但不是要你們做無畏的犧牲,先把傷養好再說。」

李映把糯米袋綁在他的小腿上,道:「這可以暫時緩解屍毒,但你必須盡快根治,不然很快會蔓延全身。」

「多謝!」歐陽隱的目光掃過同伴們,他拱了拱手,既是道別,也是鼓勵。

大家也都拱手回應。

兩人離去後,眾人繼續前行。

沒多久,他們就看見一個人靠在牆邊,七竅流血,眼睛圓睜,下半身還在土裡。

「剛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有一口氣在,不過已經說不了話了。」龍深道。

毫無疑問,這個日本人應該也跟歐陽隱一樣,受到了毒屍的襲擊,但他沒有歐陽隱的運氣,也沒有宋志存在,最後只能淒慘死去。

「這麼說,那些日本人來得也沒比我們早多少。我們現在趕緊追上去,說不定還能遇上他們!」劉清波道。

張嵩撇撇嘴:「有什麼危險讓他們先去趟雷不是正好,這幫人從頭到尾就沒安好心!」

龍深沒有說話,他依舊維持著不緊不慢往前走的步子,但每隔一段路都會提醒大家,小心頭頂或腳下。

經過歐陽隱的事情,眾人也不敢再掉以輕心,都手握武器,以戒備姿態隨時準備出手。

水流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就在前方數十名處,通道驀地來了個急轉彎,一條開闊的大河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龍深摸上通道側面一處土壁,敲敲打打。

「這裡應該原本才是通道,被封死了。」

大家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頭頂有一條縫隙,像是原本的石門位置。

「那我們要不要把封死的門強行打開?」劉清波問。

龍深搖搖頭:「照日本人的路走就好。」

他當先走上前,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處,眾人趕緊跟上。

河水湍急,河面很寬,手電筒掃過去,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對岸。

但與此同時,他們的立身之處卻忽然變窄。

在通道拐彎之後,大家相當於是走在懸崖峭壁上,浪高水急,不時濺上來打濕腳面。

不知從哪裡刮來的風,帶著水汽迎面撲來,冷得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腳下的通道僅供一人側身通過,有些地方甚至只能容納半隻腳踩上去,驚險萬分。

雖然眾人基本都會水,可誰也不想一個失足掉進河裡去洗個澡,誰又知道河裡會有些什麼東西呢?所以大家無不走得很慢很穩。

進入懸崖之後,眾人的次序就有所變化,冬至依舊跟在龍深身後,但身後的人卻變成了巴桑。

別看巴桑個頭壯,他其實有點恐高,雖然身體貼著牆壁,總有種下一秒就要掉河裡去的錯覺,但他不肯露怯,依舊緊緊跟在冬至後面,只是腳步挪動難免慢了很多。

後面的顧美人倒是沒有催促,但冬至發現了巴桑的異樣,伸手過去,捉住他的手腕。

「我走得穩,你跟著我。」

巴桑心頭感動,沒有掙脫。

但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河面上突然躥起碩大無朋的黑影,挾著腥風朝眾人掃來!

腳下立足之地僅有半寸,左右都是同伴,任是他們本事再大也逃無可逃,當即就有幾個人被掃落水中。

但龍深反應更快,幾乎是在有人落水的時候,他已經飛身掠去。

手中白芒亮起,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斬向黑影。

冬至和巴桑眼睜睜看著顧美人被掃下去,都下意識伸手去拉她,結果黑影啪的一下打在河面,水浪激起數米高,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卷落水中。

「是蟒,一條巨蟒!」有人驚呼起來。

手電筒在水中明滅起伏,偶爾映亮怪物身上局部的鱗片,證實了對方的身份。

冬至聽說過,世上最大的蟒叫亞馬遜森蚺,大概有五六米長,成年男人那麼粗,還能吞食巨鱷。

但亞馬遜森蚺,跟眼前這條蟒比起來,那只能是小巫見大巫,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他在水中撲騰,一面緊緊抓住顧美人,帶著她游向岸邊,後者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正好被巨蟒的尾部掃中腦袋,已經不省人事,差點就要被河水沖走。

另外一邊,龍深正與巨蟒展開激烈的搏鬥。

對方體型碩大,上半身甚至還沒有露出真容,僅僅將尾部浮出水面,彷彿貓捉老鼠,逗著眼前新來的獵物。

但它很快發現,這些獵物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好欺負,這讓它想起不久之前的不愉快回憶,有幾個「獵物」,也是這樣從它眼皮子底下溜走。

而現在,龍深持劍斬向巨蟒尾巴,一劍就斬出一道血痕,疼痛與血腥徹底激起了巨蟒的凶性,它終於從河面上緩緩伸出頭顱,想看清獵物的模樣。

「它有三個腦袋!大家小心!」陳旬喊起來。

黑暗中,六隻紅色的「燈籠」上下游移,明滅不定,幽幽發光,詭譎而又可怖。

劉清波不甘示弱,在水中努力尋找巨蟒翻騰不止的軀幹,一旦發現,一劍就斬上去。

但他的一劍,與龍深的一劍,威力明顯不同,劍身與蟒身相撞,卻沒有切入血肉的感覺,反而被堅硬的鱗片彈開。

劉清波不由吃驚,他自忖這一劍已經用上了全力,就算劍氣不如龍深,憑飛景劍的威力,也不至於連鱗片都砍不進去啊,難道龍深手裡的劍更厲害?

他百思不得其解,其餘眾人也各上法寶,連遲半夏也給巨蟒下了降頭術,不過似乎因為蟒身過於巨大,一時半會還沒有效果,李映的符菉裝在防水袋內,倒不至於弄濕,但是符法對巨蟒顯然也效果不大。

這條三頭蟒實在太巨大了,當一個物體的體積大到一定程度時,許多傷害在它身上就相當於九牛一毛。

更何況是一條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了不知多少年的龐然大物!

巨蟒似乎被眾人的「小動作」激怒了,它其中一個腦袋彎下來,朝陳旬噴出一口黑霧。

宋志存眼明手快拽住他的領子往後一拖,但陳旬仍難以避免吸入一些,不由咳嗽幾聲。

混亂之下,宋志存沒來得及多留意,將陳旬放在一旁,便躍上蟒身,伏低身體,但巨蟒身上的鱗片和黏液實在是太滑了,他很難站穩,沒幾下又被對方甩動的尾巴甩入水中。

他看出來了,這條巨蟒本身有點傷,可能是早前日本人留下的,可能是更早留下的,這傷讓原本沉眠水底的巨蟒不像往常那樣安靜,他們趕上了最糟糕的時候。

眾人在這條巨蟒面前顯得蒼白無力,它刀槍不入,連劉清波的劍都無法在它身上砍出傷痕,李映等其他人的攻擊更沒有什麼效果。

巴桑倒想召喚雄鷹來攻擊,但他們現在身處地底深處。

對這條神話怪物一般的三頭巨蟒來說,唯一有威脅的,是龍深。

龍深手裡的劍,連巨蟒抵禦刀槍的鱗片都能砍出血痕,這使得它對這個男人異常忌憚,三個腦袋嘶嘶扭動,張開獠牙朝龍深噴出黑霧,龍深避開黑霧,整個人從蟒身上滑下去,但他順勢用劍從巨蟒脖子上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巨蟒吃痛,身體扭動越發劇烈,河水被它攪出巨浪滔天的動靜。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人只能在河裡勉強保持穩定,更不要說出手攻擊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蟒身,而且竟穩穩站住,還靈巧而飛快地往上攀越,一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林瑄!

冬至很快認出他。

只見林瑄手裡拿著一柄錘子,攀著蟒身步步往上,每幾步就在蟒身上釘入一顆釘子,釘子細長如針,對巨蟒來說如蚊子咬咬,無關痛癢,但林瑄卻因此借力,在釘子上一躍而上,最終到達巨蟒中間的那個腦袋,然後舉起錘子,狠狠敲向它的其中一隻眼睛!

原本林瑄跟著過來,眾人都沒當回事,心裡未嘗沒有把他當成外人來暗自防備的想法,不過林瑄成天笑嘻嘻,見誰都是未開口三分笑,加上嶺南林家當家人的身份在,大家也不好對他擺臉色,不過要說多親近,就談不上了。

林瑄也不以為意,除了三不五時逗逗冬至之外,就是跟宋志存交流得比較多,至於龍深,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都是一樣的話少。

砰!

在滔天巨浪中,大家還能聽見這聲動靜,可見林瑄用了多大的力氣。

燈泡一樣紅艷艷的眼睛被砸破,眼球和血從巨蟒眼眶裡噴濺出來,它嘶的一下狠狠甩動,竟將林瑄直接給甩出十幾米遠,後者落入河中,生死不知。

一隻眼睛瞎掉讓中間的蛇頭開始混亂,但隨之而來的是它更加猛烈的報復,視線之內的龍深成為它報復的對象,三個腦袋同時張開獠牙,齊頭並進衝向龍深。

黑霧從巨蟒口中噴出,分作三股,幾乎將龍深整個人罩住。

「小心!」不知誰喊了一聲,聲音很快淹沒在滔滔河水中。

龍深的身形陡然拔高,盼著峭壁飛快上升,堪堪避開那股黑霧,腳一蹬,又借力撲向巨蟒,抱住它的頸項,將劍刺了進去。

「我拖住它,所有人先走!」龍深喊道,他的聲音因為耗力過度也變得微微沙啞,但力量猶在,彷彿誰也不能撼動分毫。

冬至在水中沉浮,抽劍砍向蟒身,錚的一下,劍身居然反彈起來,可見巨蟒已經修成金剛不壞之身,竟連削鐵如泥的長守劍也奈何不了它分毫。

也不知道看潮生與這三頭巨蟒相鬥,會是誰勝誰負。

普通蟒蛇當然不可能跟蛟匹敵,可眼前這三頭巨蟒,已經是神話中才會出現的凶獸,也許看潮生在,都未必奈何得了它。

巨蟒彷彿不耐煩他們在它身上撓癢癢似的舉動,碩長蟒身在水中甩動翻騰,將河水攪得天翻地覆,一個巨浪捲來,冬至直接被拍離幾米,險險避開巨尾的襲擊,但腦袋也被水流衝擊過來,弄得頭暈腦袋,眼前直接黑了好幾秒,順帶喝了幾口帶腥味的河水,差點沒吐出來。

然後他就看見,剛才他們掉下來的地方,靠著一個人,對方雙手揮動,像是在做什麼儀式。

仔細一瞧,原來是謝清檸。

謝清檸看似雙手空空在漫無目的地揮舞,實則手中卻有兩個細得不能再細的絲線。

兩個小孩兒落在巨蟒身上,一步步走得很穩,它們神情木訥,動作靈巧之中又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古怪。

「那是什麼!」巴桑駭然。

「傀儡偶師,她是傀儡偶師!」遲半夏為他解了惑。

巴桑恍然,難怪謝清檸先前對自己所長一直諱莫如深,也許正是擔心同伴異樣的眼光。

此時兩隻孩童傀儡手持匕首,在蟒身上慢慢走著,似乎在尋找弱點。

謝清檸雙手揮舞,眼睛緊閉,眉頭擰出好幾道褶子。

三頭巨蟒在這裡不知生存了多少年,它的鱗甲固然堅硬如鐵,但也有一些鱗片在歲月中磨損。

孩童傀儡突然站定,小男孩舉起匕首,往其中一處狠狠插下去!

匕首入了一半,但轉眼竟然又被彈出來,巨蟒左邊那個腦袋扭轉過來,嘶嘶作響,一口將男童傀儡的腦袋咬下來,又將女童傀儡掃下去。

噗的一下,謝清檸噴出一口鮮血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大家都在水中掙扎沉浮,他們諸般能耐,平時對付殭屍惡鬼邪魔都不在話下,現在卻對這佔據了絕對力量的凶獸束手無策。

聽見龍深的話,宋志存也大聲喊道:「趕緊設法離開,不要硬拚,我們殿後!」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一群年輕人的心氣在現實面前被消磨得差不多,李映帶著顧美人他們開始往巨蟒的反方向跑去,但它似乎察覺了「獵物們」的意圖,已經瞎了一隻眼睛,又被刺了一劍的巨蟒凶性大發,巨尾捲起,又狠狠拍向水面,河水頓時湧向狹窄的河岸,巨蟒拍擊不斷,河水不斷上湧,水位迅速上升,李映他們又被捲入河中,在巨蟒與龍深宋志存搏鬥的同時,猶能抽出餘力阻攔襲擊其他人。

劉清波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滿心不甘,心頭火起,他抬頭遙望龍深還在與巨蟒的三個腦袋激烈爭鬥的身影,咬咬牙,拿著手電筒,提劍就鑽入水裡。

打蛇打七寸,打蛇打三寸,對蟒也同樣通用,這些訣竅人人都明白,但問題是面對這樣一隻龐然大物,別說找它的七寸和三寸了,能夠在它身上留下傷痕已經是不容易,更不要指望找什麼要害了。

巨蟒在水裡翻騰,攪得河水渾濁不已,手電筒能看見的範圍有限,劉清波只能憑借直覺來判斷巨蟒的位置,在幽暗渾濁的水浪中勉力往前游動。

忽然間,一股巨大的暗流湧來,他下意識揮劍抵擋,卻忘了劍在水中受到阻力,威力速度減半,暗流迎面而來,將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往後推。

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出,抓住他的胳膊往旁邊拖。

劉清波一驚,劍下意識要刺出去,手電筒卻照出一張模糊的臉。

他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甩開對方,又作了個手勢,讓對方離自己遠點。

對方卻不依不饒,依舊拉著他做手勢,像是要問明白他想做什麼。

修行者在水下的閉氣時間比普通人長,卻不是長了個腮,能無窮無盡在水下呼吸,被對方這麼一耽擱,劉清波的氣都快耗盡了,只能浮上水面,惡狠狠嚷道:「你能不能滾遠點!」

冬至沒理會他的惡劣態度,在三頭巨蟒面前,所有人的目標是一致的。

「你是不是想要在水下偷襲,我幫你!」

劉清波冷笑:「你不拖後腿就不錯了,能幫我什麼!」

冬至剛才看見龍深與宋志存一直與巨蟒周旋,為他們拖延時間,但巨蟒一心二用,讓他們一時想跑也跑不掉。

他既是想幫龍深,也是想幫自己和同伴脫困。

冬至抹一把臉上的水,快速道:「我聽說蟒蛇的三寸和七寸都是弱點,但現在你也看到了,它那麼龐大,根本沒法找,不過它在水下應該還有一個弱點,我有長守劍,你有飛景劍,我們可以合力!」

劉清波:「什麼弱點?」

冬至:「肛、門!」

「什麼?!」劉清波懷疑自己聽錯了。

冬至以為他沒聽明白,急道:「就是菊花!」

劉清波:……

冬至:「你到底幹不幹?」

任何一種生物被利器捅菊花,滋味都不會太好受,那地方跟要害也差不多了。

劉清波嘴角抽搐:「你知道它的菊花在哪裡嗎?」

冬至道:「我見過蛇的標本,應該是在靠近尾部的下方,它的上半部分不好靠近,下半身相對容易,蟒和蛇的構造應該差不多!」

情況緊急,容不得劉清波多考慮,他胡亂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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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波:一失足,成千古恨。

冬至:沒有比我,更聰明的人了。

《步天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