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相其實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人,絕大部分你也是今天剛開始認識?」葉修看著樓冠寧。
「呵呵呵呵……其實我的社交關係主要也是在榮耀裡的,這你懂的。」樓冠寧說。
葉修無語,這他太懂了。也就是說,別看樓冠寧和人打交道彷彿一個交際花一般自如,但事實上這也是一個沉迷網絡遊戲的死宅。只不過他的身份背景畢竟不一樣,所以對於這種場面融入的特別自如。
「我看你對這挺熟的啊?」葉修說道。這私人會所,葉修幾人連個請柬都不用,就憑樓冠寧一聲招呼,就可以隨便出入,顯然他和這裡的關係不淺。
「那是,我們一直在這邊玩榮耀的嘛!」樓冠寧說道。
「了不起……」葉修朝樓冠寧狠狠地挑了一下大拇指,這種私人會所,一年會費可能就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玩這玩榮耀,那和在網吧玩榮耀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兩人這還扯呢,陳果早已經不顧一切地衝到那個年輕人面前了。
「你說什麼!」陳果雖然很清楚能來這的人,大概個個非富即貴。眼前這年輕人,只是這氣派,就知也不是尋常角色。但被這樣面對面的嘲諷,還能忍下氣的那就不會是陳果了。
「大呼小叫的,平時語音用太多了吧?」年輕人掃了一眼陳果,完全沒有因為是個美女有所動容,繼續滿不在乎地嘲諷著,「只知道玩遊戲,不知所謂,不學無術,你們的存在,真的有價值嗎?」
陳果更氣了。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年輕人最後說的這番話,確實是社會上一部分主流認知。哪怕如今榮耀職業聯盟搞得如火如荼,也依然有很多人不會把遊戲打得好當作是一種才能。陳果方才穿梭其中和這些人打交道,明顯感受到了一點,那就是對這些人來說,榮耀也不過就是種種可以用來賺取利益的項目之一。和他們談榮耀的商業前景,遠比和他們說這個遊戲多麼有趣,多麼經典要有用得多。
他們不管這是什麼遊戲,多麼有趣,他們看的只是這東西是否能給他們帶來收益罷了。職業選手呢?在這些人眼中也只是賺錢工具罷了,他們為遊戲所傾注的感情,這些人是不會理解的。
「和你這種人,我沒什麼可說的……」陳果實在不是什麼伶牙俐齒的人物,空有一肚子的感想,卻難以拿語言表達出來,最後只能很沒份量地來了這麼一句。
「哈哈,不學無術嘛,當然說不出什麼了。至於我這種人,那肯定不是你們這些人可比的。」
「話不能這麼說吧!」葉修終於走過來了,「榮耀玩家有很多都是多才多藝的,遊戲對於他們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點調劑,一點業餘愛好,和你來會所喝兩杯酒,打兩把牌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好意思,我沒說那些業餘拿遊戲做消遣的人們,我說得是你們,這些只會打遊戲的所謂職業選手。」
「我們也未見得只會打遊戲啊!」葉修說。
「是嗎?」年輕人目光在場內左右掃了下,最後定在了某個角落,笑了笑道:「那不知你有什麼才藝可以給大家施示一下呢?鋼琴,或者什麼樂器,給大家來一曲助助興怎麼樣?」
年輕人目光所落的角落,擺著的正是一架鋼琴。這可以是裝飾,也可以找人來彈奏,也可以是哪位客人即興地給大家來上一段。說完這話,他一臉嘲弄地瞅著葉修,好像認定了對方一定會在這裡出醜似的。
「樂器?」葉修怔了怔,「才藝也不一定非得是樂器吧?」
「呵呵,那你會什麼,千杯不醉嗎?哈哈哈。」年輕人誇張地笑了兩聲,而且左右瞥著,似乎期待著有人和他一起笑。一起笑的人確實有,不過人家都笑得比較含蓄,直接哈哈出聲的,這個真沒有。
「不好意思,喝酒我就更不行了,如你所說,那就來一曲?」葉修說道。
「你說什麼?」這人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葉修沒理他,在很多人,甚至包括陳果樓冠寧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那架鋼琴前。
「我說。」葉修突然開口又問,「你讓我玩這個,你會不會啊?」
「那當然。」這人猶自一臉的不信,但依然很是自信地答了一句。
「那很好……」葉修伸手在琴鍵上隨便按了一下後道,「我現在彈一個,之後不需要你更出色,只要你能原樣彈一遍……」
「哈哈哈。」這人不等葉修說完就又笑了,「你是根本不會準備亂彈一氣吧?抖這樣的小機靈,你不覺得太無聊了嗎?」
葉修微微一笑,根本不解釋,雙手已經摸上了琴鍵。
「大神深藏不露啊!」樓冠寧已經在驚歎了。
「這個確實有點深……」回到這邊的陳果也呆呆地說著。
說話間,葉修的彈奏已經開始。好像沒有一點徵兆的暴風雨一般,突然就來臨了,亂轟轟的一堆音節,好像炸開了般的,突然就朝每個人的耳朵鑽了去。
「這什麼呀?」陳果驚訝,樓冠寧發呆,唐柔卻在幾個音節以後,就已經樂了出來,笑得特別愉快。
「怎麼?」陳果忙問,在她聽來的話,葉修這個貌似就是在亂彈吧?
「野蜂飛舞。」唐柔說。
「什麼?」陳果茫然。
「這曲子叫野蜂飛舞,是一首節奏非常快的曲子,通常會被人拿來炫一炫自己的手速。」唐柔說道。
「手速?」陳果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終於理會到唐柔笑容的含義了。
「太可恥了,簡直是欺負人嘛!」陳果笑容滿面的說著。
「是的,太欺負了……」唐柔點頭。
「那傢伙肯定彈不出吧?」陳果幸災樂禍地望著那年輕人,這位此時一臉的震驚,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何止是他,這麼快的話,這個世界上或許都沒有人能彈得出來。」唐柔說。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陳果驚訝。
「至少我所知道的沒有……」唐柔看來也覺得自己略誇張,連忙保守了一下。
就幾句話的功夫,葉修的演奏完畢,因為彈得太快,只是幾十秒,這首曲就已經被葉修演繹完畢。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望著葉修目瞪口呆。在場的這些人士,對於音樂一竅不通的人恐怕還真沒有,所以此時才會被深深地震撼。
「該不該鼓掌?」陳果悄聲問唐柔。
「不要了吧!」唐柔說。
「怎麼?」
「其實,除了快和沒彈錯,其他一無是處。」唐柔說。
「他純粹是練手速才學會的吧!」陳果猜測。
「我看是……」唐柔說道。
現場對音樂有點造詣的,無不是唐柔這般想法。如此快速的演繹,實在值得來點掌聲。但是偏偏這傢伙的彈奏,只是一味地求快。任何一首曲子,都是有內容有情感的,但這傢伙的演奏在這方面的表達基本為零,甚至可以說,他的演奏連節奏都沒有,就是快快快,能多愉就有多快。除此以外,就是沒有彈錯音。這樣的演奏,給掌聲?眾人都有點覺得這是對藝術的不尊重。
葉修顯然並不在乎這個,彈完就起身,隨即朝那挑釁者示意了一下:「重複一遍?」
「你……你……」這傢伙有點慌張,但好在他確實也是有料的主,「你這個彈的,純粹只是快罷了,你根本不懂音樂!」
「怎麼能說不懂呢,你只能說我造詣不高罷了。不過我至少已經準確地彈了一曲了吧,下面該你了。」葉修笑道。
這人臉漲得通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來你是彈不出來了,好遺憾,那麼……」
「我可沒答應過什麼!」這人顯然很怕對方出個什麼難題讓人在眾人面前下不台,好在之前葉修試圖要約定什麼的時候,被他打斷,後來居然就再沒提。此時他也顧不上風度,把這當作救命稻草,略有些無賴地擺脫起來。
「沒準備讓你答應什麼。不過你確實是彈不出來吧?」葉修說。
「這樣彈法,彈出來也沒什麼意義!」此人猶自狡辯。
「既然你彈不出來,那我只好認識你,不知所謂,不學無術。」葉修說。
「你……」年輕人惱怒異常,身邊卻有人拉扯了他一下。扭頭一看,是會所這邊的人。
「呂少,你醉了……」 會所方面的人得知這邊出了點事情連忙趕到。結果只看到這位公子哥顏面掃地的收場。在過來的途中,他們已經瞭解了一下事發經過了,知道是這位捅了烏龍。
樓冠寧幾個平時都是在窩在會所玩榮耀,這樣的交際場合很少出現,所以認識他們的人並不多。這年輕人顯然就是不知道這點,所以也不清楚這酒會誰主人什麼背景,在看到榮耀職業選手被隆重介紹後果斷進行了看不慣的嘲諷。他要真知酒會主人的底細,即便看不慣,也不至於這樣拆人家台,又不是有什麼過節的。
會所人員過來是為了平事。這裡的每一位他們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偏袒任何一方。所以這時還點明身份什麼的,就有些多餘了,那是逼著當中一方低頭服軟,左右都要得罪一邊。所以會所人員睜著眼睛來了這麼一句瞎話,只為給場面搭個台階。雙方可以各閉一隻眼的話,這事也許就這麼過去了。
只可惜正在氣頭的呂少,讓這一切變成了奢望。
「我沒醉!」被稱為呂少的這位,氣勢洶洶,大有不肯罷休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