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畔送別伯符

呂布認為, 既然日過一日了, 便要日復一日。

麒麟則認為那萬萬不行, 軍師每晚上睡主公房裡, 像什麼樣子?剛被日完,小倆口便臉紅脖子粗地吵了一架, 最後麒麟勝利, 兩腳發軟地搬出去。

呂布仍有點不放心, 親自給麒麟搬了東西, 在自己的睡房旁邊佈置了個舒服的小屋, 又親手鋪好床,才讓麒麟睡下。

當夜,呂布又躡手躡腳在門外走了幾個來回,偷偷摸摸溜進來,抱著麒麟睡覺。

夜半。

「報——」信報的喊聲驚醒了整座侯府,呂布匆忙穿衣出來,道:「什麼事!別叫!」

信報滿身污黑,與夜晚同成一色,像剛在泥濘裡鑽出來般:「兩日前, 北面甲號礦地挖出一口死油,噴出地面,開礦的弟兄們被淹死十餘人!如何定奪, 請主公示下!」

呂布莫名其妙, 拿著燈籠到處晃, 晃了半天才找到那個全身漆黑的人, 麒麟衣冠不整地衝出來,道:「別拿明火湊近他!」

「你馬上去洗澡,不能碰到火。」麒麟吩咐道:「辛苦了,死去的弟兄們,家小都有撫恤。」

呂布道:「有鬼怪?」

麒麟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片刻後道:「去個人,將鐵府司礦官喊起來。他們挖到很麻煩的東西,必須抓緊時間處理。」

過了將近一月,春暖花開,一塊巨大的石碑在隴西城中心立起。

石匠們敲敲打打,忙得不亦樂乎,麒麟敞著衣領,乾淨的脖頸上繫著一根紅繩,繩上穿過兩枚狼牙,狼牙中間是呂布的金珠。

陳宮手持一信,在石碑旁下了馬車,駐足麒麟身畔。

陳宮站在一旁道:「你著人從礦山運來,在城北設倉,嚴加看守的那物名喚石油?」

麒麟點頭道:「實在沒有想到挖礦居然能挖出來……估計是油脈有一處離地表太近,恰巧被他們挖穿了。」

陳宮疑道:「有何用?」

麒麟遺憾搖頭:「現在還沒想到有什麼用,以後說不定能協助火攻,那種油很容易著火……」

麒麟隱隱約約有了個大膽的想法,然而赤壁之戰時間尚久,難以付諸實踐。

陳宮仰頭看著石碑,工匠以繩索攀到碑頂,叮噹聲不絕,那塊石碑從西北戈壁運來,過程繁複,大費周章。

「這上面刻著戰死的士兵,以及在開拓西北的日子裡,付出了生命的人的名字。」麒麟緩緩道:「以後天下歸於一統之日……」

陳宮頷首,接續道:「搬到都城午門外,予人瞻仰。」

「對,有什麼事?」麒麟莞爾道。

陳宮道:「或許是今年最大的事了,先上車再說」

陳宮將麒麟讓上馬車,侯府內,呂佈於城外練完兵,大汗淋漓地進來,朝主位一坐,謀士,武將俱已到場。

建安五年,袁紹整兵鄴城,屯兵十萬,矛頭直指許昌。

賈詡慢條斯理道:「曹操兵馬不足五萬,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滿打滿算僅三萬兵。」

十萬對三萬,袁紹幾乎志在必得。

呂布道:「現該如何?該幫著誰?都說說。」

與席者除麒麟、陳宮、賈詡三名心腹謀士外,更有客席蔡文姬,孔融,華歆等人。

曹操與不少人俱有解不開的仇恨,以孔融為首的漢廷官僚恨其擄天子;呂布更恨其設計構陷,先離間自己與麒麟,入主隴西時還在郭、荀二謀士手上吃了個暗虧。

如今貂蟬想必跟著王允離去,投於曹營,更有奪妻之隙。

孔融起身,極力促戰:「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袁本初雖口蜜腹劍,優柔寡斷,卻終究有冀州豪富甄家撐腰,又是我大漢重臣,四世三公,功不可沒。此刻不出兵,更待何時?」

麒麟心中忐忑,本以為陳宮將信報一遞,呂布便要獨斷專行,出兵攻打曹操,然見呂布此刻氣度沉穩,不禁心中欣慰,數年來,呂布亦在努力,不知不覺地竟改變了許多。

緊接著,呂布就露了本性:「都閉了!誰讓你說!」

麒麟無言以對,道:「別問我,我保留意見。」

蔡文姬抿著唇,似乎在思考,片刻後道:「天子還在曹操手裡呢,該如何應對?」

呂布道:「怕什麼?他有天子,我們有傳國玉璽!」

一言出,滿廳轟動,麒麟想死的心都有了,道:「你先別吭聲行不?!陳宮,你的意見呢。」

陳宮起身,面帶憂慮,沉聲道:「公台認為,不該出兵。」

「此戰袁、曹雙方不論誰勝誰負,都必將實力大損,主公入隴西未及一年,基業須得三到五年方可打下殷實家底,如今全城過冬糧草俱靠武威、金城二地提供。豈可倉促用兵?況且曹操既敢應戰,必將嚴密把守許昌,以防天子、糧草被劫。」

「此戰決計無法速戰速決!開戰後曠日持久,曹操一旦敗亡,袁紹更將進一步侵入許昌,到那時。主公如何是好?進退兩難!」

「時值開春,農耕未興,才定了兵田制不久,城外有近萬畝耕地等著將士們勞作,此時將他們全部調去打仗,秋收時必將餓肚子,到那時怎麼辦?」

馬超起身:「奉先,聽我一言。」

高順喝道:「無禮!」

呂布示意不妨,道:「說便是。」

馬超道:「袁紹與我有殺父之仇,武威今年秋收,糧草足夠供給隴西之需,能養四萬兵,我願加稅,徵糧,只求為父親報仇雪恥!」

陳宮怒道:「稅賦一事,豈是你說加就加的?況且我等正是圖謀發展之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餬口一年縱無問題,然止步不前,白白浪費一年時間,哪有這等道理?!」

孔融簡直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直斥道:「家國大業,豈可兒戲?天子如今被軟禁在許昌,我漢室不振,你還在斤斤計較兒女私怨,放著現成的國賊不滅,要去打袁紹?!」

麒麟無所謂道:「大家都是國賊,誰也別說誰,曹操入長安擄天子那會,誰去保駕了?沒有罷,你們還不是跟著袁紹走了?」

賈詡微一笑,道:「我倒是贊成出戰。」

呂布問:「賈文和,你為什麼這麼說?」

賈詡道:「請問主公,此戰你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是如何?」

呂布想了想,答:「兩敗俱傷。」

賈詡頷首道:「不錯,正是兩敗俱傷。」

「判斷如今諸侯實力,能干預此戰勝負的:荊州劉表、益州劉璋——膽小怕事,斷不會出戰,剩我們與江東孫策兩路兵馬。主公既想戰,我們便戰!僅帶五千人出征,擾亂他們的行軍計劃,集中突擊他們的後勤營,放火燒糧草,打完便撤。」

呂布漠然道:「你說的是戰術而非戰略,可以考慮採用,但我們該打誰?」

賈詡老奸巨滑,自不會再多說,只輕飄飄一句:「此事文和不敢亂出主意,由主公定奪。」

麒麟道:「他的意思很清楚了,既然是兩敗俱傷,當然就讓我們打實力強的那一方,蔡文姬,你還有話想說?」

蔡文姬捋了把鬢髮,手上金鐲叮一響,伸手覆住,娓娓道:「當初留於鄴城之時,我在家中抄經,水鏡先生造訪。與我父說到來日天下平定,是否仍奉天子為尊,王侯分治。司馬徽曾與我父說過一句話,令我記憶猶新。」

麒麟道:「什麼話。」

蔡文姬淡淡道:「袁本初兄弟之間,尚且不容,況諸侯乎?」

蔡文姬一言出,四座登時想到了受袁紹討伐,兵敗身死的袁術,呂布點頭道:「正是,此人連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若是打下了曹操,奉天子於長安,下一個目標,便是我們。」

「你說呢?」呂布將目光轉向麒麟。

「你已經有主意了,不是麼?」麒麟不置可否:「該是你決斷的時候了。」

呂布沉吟不語,片刻後道:「我需要時間考慮,都退下罷。」

與席者散了,蔡文姬走在最後,被麒麟叫住。

麒麟站在院中,揶揄道:「文姬,你的鐲子是馬超送的吧。他還送了你什麼好東西,讓你說服主公打袁紹?」

蔡文姬巧笑道:「壞了你的事?主公想出兵打誰,不過是你一句話的功夫。」

麒麟一手拍了拍院內大樹,驚飛一樹麻雀,抿唇不語。

「他總要學會自己做決策的。」麒麟開口道。

蔡文姬道:「既是如此,你何妨做得乾脆些?反正最後無論是個怎麼樣的爛攤子,你也收拾得住。」

文姬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麒麟搖頭苦笑,回房處理事務,呂布將自己關在房內一整夜,晚飯時仍未出現,麒麟與張遼等人湊一處吃了,心不在焉,抬頭問道:「你們收了馬超多少賄?」

陳宮冷冷道:「我退回去了,分文未取。」

張遼與高順各顯尷尬,麒麟笑了笑,道:「馬超剛來投,你們心裡就芥蒂得很,這怎麼成?」

陳宮歎道:「既無戰功,又仇心不泯,難成經天緯地之大材。」

府內管事來報,道:「侯爺問什麼時辰了。」

麒麟吩咐下人將晚飯攢了個食盒送去,自己站在院內,春寒未褪,杜鵑啼血,呂布推門而出,道:「小黑,我想聽你的話。」

麒麟站在月光下,沉吟片刻,道:「其實我不那麼想,我覺得應該集中所有的兵力,傾巢出動,一次徹底剿滅曹操。」

歷史上,官渡之戰正是曹操戰勝,袁紹敗逃,從此曹操坐擁中原六州,勢大難制,兵壓江東,直至赤壁之戰後,方退回長江以北,成三足鼎立之局。

麒麟多次與郭嘉交鋒,不是平便是敗,始終討不到好,心內頗有忐忑,存了搶先滅掉曹操的心思。

麒麟道:「陳宮其實說得對,隴西是我們的大本營,不可全部出擊,必須留條退路。馬超率領武威來投,幫助我們渡過了這個最艱難的冬天,於情於理,都應該攻打袁紹,為他報仇。」

「袁紹佔據西京已久,此次一敗,我們還可趁機再次入函谷關,奪回長安,一雪前恥。」

麒麟歎道「這些我早已和陳宮商量好,但怕就怕曹操戰勝後,憑西涼三城,與一座長安之力,無法再與他抗衡。」

呂布漠然道:「你怕了。」

麒麟道:「我沒有,好吧,是有一點,有點怕他。」

呂布笑道:「曹阿瞞能將侯爺如何?本侯征戰天下,素來不懼何人,你若是後怕,為何當初抓來時不將他一刀殺了,反放回去?」

麒麟:「我……我確實曾這麼想過,但他當時什麼也沒做,不可亂殺;更多的是……」

呂布手指拈上麒麟的耳朵,喃喃道:「你想為我,為我們留下一個足夠強的對手,否則此生無人可戰,無人可勝。對不?」

呂布指間溫度略顯冰涼,摩挲時令麒麟十分愜意。

二人心意相通,麒麟低聲道:「我……我不知道,他與他的謀臣、武將班底,如果不趁羽翼未豐予以剿除,假以時日,將是非常強大的對手。」

呂布道:「人生得一強敵,方戰之有望,勝而無憾,這是你教我的。」

麒麟歎道:「明白了,我去準備發兵,先打袁紹,曹操遲早要倒霉的,這一次,就算他運氣好了。」

翌日,呂布親自掛帥,僅領五千兵,麒麟祭酒,馬超任副將。

麒麟花了整整一夜,方將西涼三城事務與陳宮交接完畢,別離時又吩咐張遼:

「我們這一去,起碼就是半年,一旦傳來袁紹落敗,北渡黃河的消息,你就馬上率領一萬兵馬,不計代價殺回長安去,不管守將是誰,都必須強攻,直到我們回援。」

麒麟最後交出一張紙:「火罐投射方法,都在這裡了。」紙上是詳細的瓦罐圖。

「運送石油的時候一定小心,封罐後不可劇烈顛簸,更不能見火。」麒麟再三囑咐道。

張遼抱拳,單膝跪地:「祝主公馬到功成!」

眾武將,謀臣前來送別,陳宮取來匣子,交給麒麟:「把此物帶著,說不定能用上。」

麒麟知道裡面是傳國玉璽,便親手接過,順手摸出封信,遞到張遼手裡:「如果你先一步進城,我們還沒到,拆信看看。當年在長安住的時候,我已經將宮廷建築格局以及道路都記下來了,你按圖上佈局埋伏兵,千萬記得。」

「恭祝主公此戰大捷!」送行眾人紛紛道。

陳宮道:「千萬當心。」

呂布以拇指橫著一揮,笑道:「眾愛將無需擔憂,主公能打!」

五千駿馬奔騰,揚起漫天沙煙。

是年二月,袁紹發佈討曹檄文。

三月,曹操引軍圍攻佔據徐州的劉備,一番激戰後大獲全勝,劉備倉皇逃竄,投奔袁紹。

四月十五,袁紹揮軍南下,十萬步兵,一萬騎兵,恃「五倍攻之,十倍圍之」,強渡黃河。

四月,奮武將軍,溫侯呂布自退居西涼的一年後,再入函谷關。

荊、益、揚、兗、冀州所有勢力震動,如臨大敵!

「陛下大喜!陛下大喜——」一名宦官倉皇奔入許昌天子殿。

十五歲的劉協道:「什麼喜?說清楚。」

「奮武將軍來救我們了!」宦官跪伏道:「陛下大喜吶!」

坐鎮許昌的正是荀彧,荀彧笑道:

「五千騎兵,便想攻下許昌?夏侯將軍,你帶一千人出戰,試其虛實。再請天子到城樓去,給他張詔書,罵溫侯一頓,我倒要看看,武神如何忠心救駕!」

夏侯惇抱拳領命,出得城外,遠處西涼軍列了方陣。

呂布朗聲道:「傳話予曹阿瞞——將天子餵好了,終有一日,侯爺要搶回來的!」

說畢呂布彎弓搭箭,是時只見金光一閃,一箭悍然劃過百步虛空,迎著夏侯惇面門飛來,夏侯惇未及躲閃,那箭已到面門,登時被射下馬去!

獻帝龍袍衣袂飄飄,立於城樓,一臉悲慼。

麒麟朝獻帝拋了個飛吻。

呂布學著麒麟,也帥氣地朝城樓上拋了個飛吻,轉身策馬,在許昌城門轉了一圈,走了。

七月初五,曹操屯兵官渡,與袁紹展開了最後的決戰。

袁紹手中整整十一萬兵,駐紮於北面陽武,採取消耗戰,切斷了曹操的糧草後路,並逐步逼近官渡。

曹操苦無糧草,此戰延續了整整近百日,兗州兵紛覺無望,漸漸背叛曹營,轉投袁軍。

九月初十,曹軍連番失利,堅守不出,兵士與百姓叛去近五千,

呂布的軍隊在黃河幾經徘徊,曲折北上,沿路四處掃蕩。夏去秋來的最後一場雨,黃河洶湧,暴雨滂沱。

呂布率領軍隊以木筏渡河,又在岸邊高處紮營,輕騎快馬,率領百人,四處探動靜,不料卻遇上兩個老熟人,實是天意冥冥,自有機緣。

第一個熟人是趙子龍。

連日暴雨,岸畔寨邊,黃河水位瘋漲,一汪千里。趙雲帶領士兵,在朝外潑水。

「龍哥,又舀水呢啊。」麒麟大聲招呼道:「怎麼次次見你都在舀水?」

趙雲手搭涼棚眺望,見是溫侯呂布與麒麟,即知非同小可,忙吩咐人回營通報,又恭敬抱拳,躬身道:「趙子龍見過奮武將軍,未知將軍遠來,恕罪。」

呂布朗聲道:「不用通報了,你過來!」

趙雲到得近前,卻不下馬,道:「若無他事,還請入營敘舊,昔日徐州一役,我家主公足感盛情。」

麒麟知道趙雲仍記得當時戰徐州的事,如今劉備雖再次丟了徐州,趙子龍卻依舊銘記,遂道:「沒事,就打個招呼,劉備呢?」

趙雲道:「主公在陽武,袁太尉官營中議事。」

呂布嘲道:「投誰誰完蛋,這下袁紹糟了。」

趙云:「?」

麒麟小聲道:「別亂說話。」繼而又問趙云:「袁紹的糧草到了沒有?」

趙雲微覺不妥,答道:「不知。」

呂布道:「他不會說的,走罷。」

趙雲怒道:「確是不知!若不可說,自當如實相告不願說,又有何妨?子龍豈是這等推三阻四之人?」

呂布成名已久,此次尚是頭一遭有陌生人敢直面相斥,漠然道:「哦,你口氣不小,與你比比,侯爺讓你一隻手。」

麒麟忙道:「別添亂。袁紹派去押送糧草的是誰?」

趙雲道:「據說是淳於瓊將軍。」

麒麟會心一笑,道:「多謝子龍。」

趙雲點了點頭,麒麟又道:「不敢白討你消息,這就還你個。」

趙雲擺手道:「不必。」

麒麟笑吟吟道:「不是什麼大事,待會劉玄德就要投奔曹操去了,你記得先收拾好東西,帶上你家主母,準備跟好,別又被劉備扔了啊。」

趙云:「……」

呂布囂張地指了指趙雲,似乎想邀戰,麒麟又拍了他腦袋一巴掌,道:「還有事忙。」

趙雲冷冷道:「來日若有緣,自將與溫侯一戰!」

呂布走了,趙雲身後有人來報。

「趙子龍將軍!主公有令!全軍拔營,前往官渡!」

趙云:「……」

趙雲道:「等我現去收拾,主母還在營內。」

那傳令兵道:「主公吩咐!旁的都不管了!將軍帶兵去就是……」

趙雲吼道:「什麼叫旁的都不管了?!」

麒麟離開劉備營地,展開地圖,仔細研究了一會,道:「烏巢是袁紹的糧草營,我們到那裡去看看。」

呂布當即率軍前往,半日後,日暮時分,雨停,在山坡上遇到了第二個老熟人。

孫策駐馬,在斜陽下形成一個瀟灑的剪影。

「你們也是來趁火打劫的嗎?!」孫策朗聲笑道。

呂布笑道:「大哥和你嫂子親自來了!」

孫策又道:「你弟妹讓我來看看,能搶就搶,這不又湊一處了麼?!」

呂布笑道:「有緣有緣,過來喝酒罷!」

孫策道:「出行前,公瑾特地吩咐,事沒辦完,不得喝酒!」

呂布尚不知孫策何意,問:「什麼事那麼至關緊要?」

孫策道:「小弟得把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才喝得下酒!麒麟,我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說!」

麒麟道:「你這笨蛋,他找咱們要傳國玉璽呢,給我匹馬,我去和他談。」

「什麼?」

呂布顧著和孫策叫嚷,那一句便沒聽清,兀自滿腦袋問號,麒麟示意呂布在原地等候,策馬上前,直到近十步處,方勒馬停下。

《武將觀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