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尉遲恭:「……」

呂仲明拐進一條巷子裡,尉遲恭又道:「你從小到大都這麼吃,怎麼也長不胖?」

呂仲明:「我也不知道啊,小時候我爹還以為我不是親生的,懷疑我其實是只假裝成他兒子的貔貅……」

尉遲恭:「??」

「噓……」呂仲明發現了端倪,此刻巷子外那交談的兩人停下,一人便離開了,呂仲明拉著尉遲恭在房子拐角處看了一眼,便懷疑地問:「其實你是故意帶我來西市的吧,怎麼會這麼巧,剛來就碰上城裡的細作?」

尉遲恭笑了笑,說:」無意中撞上而已,我也不知道此處有細作,既然碰上了,追還是不追?」

呂仲明忽然感覺自己又被尉遲恭耍了,沒好氣道:「追吧,走,跟著他!」

那充當眼線的男人離開食街,便朝巷子裡拐,呂仲明與尉遲恭追到巷子裡,見其走進一個後院,呂仲明看了尉遲恭一眼,尉遲恭馬上識趣躬身,手撐在膝蓋上,呂仲明藉著他的背脊爬上牆頭,朝裡面張望。

只見那男人進了院子,又從前門出來,兩人便遠遠地看著那人,一連跟了好幾條街,最後男人進了晉陽官府。

「回去。」尉遲恭果斷道:「盯另外那人。」

呂仲明馬上與尉遲恭快跑,回到街前,然而第一個人已經不見了,尉遲恭站了一會,說:「跟錯了,咱們應該跟另一個。」

「在那裡!」呂仲明眼力極好,於長街人群中一眼辨出了第一個眼線,只見那人進了一家書鋪裡,再出來時,懷中多了一封信。緊接著那人沿著西城門出去,遞出通關文書。

「他去送信了。」呂仲明道:「跟著他。」

尉遲恭馬上去找馬,調了一匹軍馬過來,呂仲明見城牆下有貨郎挑著擔子,便買了個彈弓,掂在手裡玩了玩,尉遲恭過來,兩人上馬,尾隨那人而去。

尉遲恭不敢讓那人發現了,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朝呂仲明回頭道:「待會要動手,你沒帶兵器,別隨便出手,交給我……」

呂仲明在尉遲恭身後道:「沒事,我有兵器。」說著以彈弓拍了拍尉遲恭,尉遲恭哭笑不得道:「別鬧!」

呂仲明正色道:「這才是我的最強法寶!弓箭什麼的都弱爆了,小爺從小玩彈弓才是百發百中……」

尉遲恭稍一遲疑,呂仲明又道:「不能見血,你別抽刀,待會咱們還得把這人給綁回城去,萬一淌血就麻煩了。」

尉遲恭眼見已快追上了,問道:「把他誘下馬來?」

「直接衝過去!」呂仲明道。

說話間尉遲恭猛催戰馬,追上了那信使,信使見背後有人追來,登覺不妥,也要加速,尉遲恭卻在這一念間追上了他,呂仲明朗聲道:「前面的大哥!問你個事!」

信使:「?」

信使轉頭過來。

呂仲明從尉遲恭身後探出頭,朝那信使問道:「你挨過彈弓嗎?!」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金錠已到了眼前,擊中那信使眼眶,信使大叫一聲,栽下馬去,尉遲恭雙腿控馬,兩手緊握陌刀,連刀帶鞘漂亮一揮,一聲悶響,將那信使從馬上挑得飛起,摔到路邊。

兩人在路邊下馬,呂仲明上前去檢查那人死活,道:「快!用麻袋把他套起來!」

那信使一陣抽搐,呂仲明拉開彈弓又給了他一下,尉遲恭補上一記刀鞘,將信使裝進麻袋裡,擱在馬上,兩人火速回城。到得城外,正好是傍晚,城外農民耕種歸來,回晉陽東陌吃晚飯歇息,呂仲明時間掐得剛好,便讓尉遲恭使了點錢,將那麻袋混在乾草車裡,押進城去。

「不能帶回王府。」尉遲恭道:「車子也進不去,一進去就有盤查。」

呂仲明道:「放心,咱們去東營裡。」

當天傍晚,羅士信回軍營時,被綁著的一個人嚇了一跳。

「沒有地方去。」呂仲明道:「只好暫時寄放你這兒。」

羅士信打量那被塞著嘴的男人,又看看呂仲明,問:「怎麼抓回來的?」

呂仲明道:「我先是跟著他出城,悄悄地跟著,然後我射了一下,尉遲恭給了他一拳,我又射了他一下,尉遲恭又給了他一拳……」

「停!」羅士信道:「誰要聽你怎麼打的!說重點!」

呂仲明只得道:「這人是個奸細,朝揚州送信的,被我們抓回來了,還沒審呢,等李世民過來。」

不片刻,秦瓊也過來了,三人面面相覷,呂仲明簡短了說了此人來龍去脈,秦瓊道:「你這就把官府的人給抓來了,接下來得怎麼收拾?」

呂仲明道:「藏你軍營裡,反正那倆副留守也不知道,只以為這信使送信去了,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

正說話時,尉遲恭帶著李世民進了軍營,外面天色已晚,全城宵禁,李世民穿著斗篷,進來便拉下兜帽,朝兩人點頭。

呂仲明遞出一封信,尉遲恭看了數人一眼,說:「我到外面去。」

「就在這兒罷。」秦瓊道:「軍營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大哥去大興了。」李世民道:「今天剛走的。」

呂仲明:「去做什麼?」

李世民搖頭,展開信,裡面是并州副留守的親筆手書,內裡提及不少并州兵力佈置,突厥的用兵計劃等等,李世民眉頭深深擰起,呂仲明又遞給他一封信,問:「王府裡是不是有楊廣埋下的奸細,怎麼不早說?」

李世民看了呂仲明一眼,說:「此事非常敏感,我不敢說。」

呂仲明交出來的第二封信,字跡卻十分娟秀,內裡寫的,儘是關於李淵招募賢才,有意舉兵反隋一事。

「是個女人。」李世民眉頭深鎖道。

「不一定。」呂仲明道:「也有可能是個男人,假托女性字跡所寫。」

李世民道:「太難查了……」

尉遲恭扯下那信報封口的布條,那人便哀嚎起來:「世子饒命!世子饒命啊!小人什麼都不知道!是王大人和高大人吩咐小的去送信的——」

「送到揚州給誰?」李世民先是問道。

那信使說了個人的名字,呂仲明聽也沒聽過,料想是楊廣的線人。李世民又道:「第二封信是誰寫的?」

信使道:「是……是……小人也不知道……送信的人從來不與我們打照面……只把信夾在書裡……小的每月初一,就去書鋪子裡找信……」

李世民與數人對視一眼,說:「你們怎麼把他抓回來的?」

呂仲明一揚手,拿著個彈弓。

「市集上買的。」呂仲明道。

李世民真是沒脾氣了,尋思良久,而後道:「只能先把他關在此處,餘下的,待我從長計議。」

數人都是點頭,李世民道:「我還得去高士廉家裡一趟,待回來再行商議,尉遲恭,你送仲明回去。」

尉遲恭點頭,將李世民送出兵營,羅士信怕走漏風聲,便把那人拖到後院柴房裡去,堵上嘴,關了起來。秦瓊問:「吃飯了麼?一起吃罷。」

呂仲明道:「尉遲也沒吃,待會我和他回去吃罷。」

秦瓊朝外看了一眼,問:「你倆怎麼在一起做事了?」

剛好羅士信回轉,呂仲明便把尉遲恭跟著自己,照顧自己的事給羅士信說了,羅士信道:「什麼戴罪立功?這是撮合你倆罷。」

「什……什麼?」呂仲明莫名其妙。

「別裝傻。」羅士信道:「那黑炭頭對你有意思,你不知道?」

秦瓊樂道:「瞎子都看出來了,還去求世子,安排他天天跟著你,說不是有鬼誰信。」

呂仲明尷尬道:「還……還好罷。沒有你想的這麼……」

羅士信拍拍呂仲明的頭,還要再說點什麼時,尉遲恭便進來了,以徵詢的眼色看著呂仲明,不說話。呂仲明瞭然道:「我們先回去了。」

羅士信酸溜溜地說:「滾罷。」

呂仲明好笑,便跟著尉遲恭回了王府,天已全黑,婢女過來道:「世子出遠門了,呂道長是在院裡吃還是到廳堂上去吃?」

呂仲明正在玩那彈弓,頭也不抬答道:「就在家裡吃罷,今天有什麼好吃的,都端上來。」

尉遲恭進來,盤膝坐在廳堂內,呂仲明抬眼看了他一眼,見尉遲恭正在看他,兩人目光都有點不自在,稍一接觸,便各自心裡有鬼一般地別過頭去。

尉遲恭:「你……吃東西不?我去拿點來給你吃。」

呂仲明擺手道:「不了,快吃飯了。」心想我在你心裡的印象就只會吃嗎……?為什麼總是問我吃不吃東西。

《國師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