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你媳婦兒?」董輝愣了下。
旁邊一哥們接口道:「裴巖妍吧,那天看她跑進來了。」
「哦,那小丫頭啊。。。。。誰他媽知道她是你的妞兒?。。。。你說吧,這事兒怎麼結?」董輝問:「哥們兒這仇不能不報。」
「這事兒咱倆都有錯,我下手確實重可你也沒虧,起碼我在醫院躺了一天,得了,趁還能出去,中午請哥幾個撮一頓,就當賠罪。」
他們幾個靜下來,互相看看,我優哉游哉地拿了個蘋果啃,裡子面子都給他們,想死想活看他們了。
「借過。」
有舍友來了,有個聲兒還挺熟,我抬頭一樂:「嘿,徐傑,巧啊。」
「這幹嘛呢?」徐傑扔了行李看著門口那仨門神。
我走過去搭住董輝的肩膀,笑著捶了徐傑一拳:「哥幾個都等你呢,走,中午出去吃,我請客。」
裴巖妍:
路上有點堵車,到學校將近下午一點,爸爸說公司還有事情,讓我自己跟同學去吃午飯,臨走前遞過來一個厚信封:「不夠的話,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收的心安理得。
他總喜歡給我錢,喜歡給我買衣服,雖然我沒地方花錢,那些衣服尺寸總也不對,可這是他父愛的表現。孫逸哥哥說對,他們其實是愛我們的,只是方式有點怪而已。
先去佈告欄看了分班表,我和盧嘉嘉還有紀嵐都在在B班,高嵩和徐傑在A班,這兩個班俗稱北大清華班,目標就是提尖子,築精英,每半個學期根據全年級期中期末兩次考試成績排名,淘汰擇優一次。宿舍也換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和嘉嘉,紀嵐在一起。
高嵩沒有像預期那樣在宿舍門口等我,心裡未免有些失落,隨便找了個男生請他幫忙把我的巨型旅行箱搬上樓,剛找到新宿舍,就聽見廬嘉嘉再做自我介紹,我驚喜的大叫:「嘉嘉。」
「妍妍!」嘉嘉迅猛地撲向我
我回抱,嬌滴滴地說:「嘉嘉,我好想你哦」
肉麻,及其的肉麻。
紀嵐也在,坐在桌邊衝我笑,還有四個新舍友在,大家互相介紹,相互拍著馬屁,你久仰來,我久仰去,邊磕瓜子邊聊天,感覺真像過年。
我大把大把的塞著零食,餓啊,早飯就沒吃,光顧著打扮,臨進宿舍前呼過高嵩,叫他來找我吃飯,這麼半天都沒反應,難道呼機沒電了?
「裴巖妍?」有人叫我,是剛來的舍友,趕忙吐掉嘴裡的瓜子,站起來打招呼:「我是裴巖妍,你好。」
她說:「我叫紀跳跳,原來是跟徐傑一個班的,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我也喜歡他,以後咱們公平競爭。」
我喜歡徐傑?呸,你才喜歡他,你們全村都喜歡他我也不會喜歡他,當我是盧嘉嘉啊。
「紀跳跳同學,我不喜歡徐傑,以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所以咱倆沒啥可爭得。」
這位跳跳女俠咦了一聲:「你不是老去我們班找他嗎?我還好幾次看見你倆說話來著。」
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為了身後這個抓我衣角的小朋友,傻瓜才願意跟那個毒蛇男說話。
「那就好了,少了你這個強勁對手,我拿下他,指日可待。」
盧嘉嘉同學很勇敢地站出來維護愛情:「你喜歡徐傑什麼呀,他特懶,還髒,襪子都不洗,喜歡吃冰激凌,沒事兒還抽根煙,真不好。」
所謂不打自招就是指現在這個情況。
紀跳跳恍然大悟:「哦,你喜歡他是吧,那好,以後咱倆競爭,裴巖妍做證,咱們一個宿舍的姐妹兒不能互相掐,要用公平的手段來爭,正大光明的。」
「啊~」盧嘉嘉傻眼
我看看笑成一團的其他室友,趕忙插嘴道:「那個,嘉嘉,跳跳啊,要不咱們去吃飯吧。」
熟歸熟,不給面子照樣掐。
高嵩:
學校附近沒什麼好館子,只能就近找了家湊合。
其實男人間的恩怨很好解決,又不是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大家互相給個面子就完了。
酒肉朋友,無酒無肉成不了朋友,兩箱啤酒後,眾人開始稱兄道弟,吹牛放屁。徐傑藉著上廁所的機會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說能有什麼事,這幫人是打不死的小強,打不死只能採取圈養方式,再說了,他們籃球打得的確不錯,人也算豪爽,多個朋友比豎個敵人好。
杯觥交錯之際,冷不丁看見妍妍走進來,嚇得一哆嗦,這頓酒喝的,花一早上置辦的造型全沒了,現在被媳婦兒撞見,真是狼狽。
裴巖妍進門時笑的還挺歡,看到我立即拉臉,嘴巴撅得老高,如果不是礙於她身邊那一堆姐姐妹妹們,估計早過來掐我了。
「誒,不是弟妹麼?」董輝喝高了點,瞇著眼睛,端著杯子朝妍妍走去:「弟妹,哥哥以前不知道,來敬你一杯,就當賠罪。」
我盯著地上那條裂縫,心裡琢磨著怎麼才能鑽進去。
「你弟弟是誰啊?」妍妍聲音很冷靜。
「唔?高嵩啊,我弟,就那個,那個」他手指著我:「你不是他媳婦兒麼?他是我弟,你就是我弟妹。」
不敢看妍妍什麼表情,徐傑在我耳邊輕聲說:「慘了。」
「我不是他媳婦兒。」裴巖妍這樣同董輝說,當著我兄弟們和她姐妹兒們的面,她說:「我不是她媳婦兒。」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根本沒過腦子,張口罵到:「不是就滾。」
半天沒人說話,不知道誰用蹩腳的上海話來了句:細塌了
「跟我去廁所。」
「陪我去趟廁所吧。」
徐傑和廬嘉嘉異口同聲地說。
裴巖妍:
廬嘉嘉架著我往外拉,其他姐妹雖說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勸,越勸我越委屈,
要擱以前他那幫球友兄弟叫我嵩他媳婦,弟妹,嫂子我心裡還挺美,可今天心裡扭吧的難受,跟他這麼久沒見面,連我的生日都錯過了,滿以為開學他能給我個驚喜,在宿舍門口等著我,手裡沒花好歹揪根狗尾巴草也成,我行李很重,塞得滿滿的禮物,80%都是給他的,怕我爹看見他,特意在校門口下車,拖著大箱子走了一路不說還要求人幫我扛上7樓,我容易嘛?
餓著肚子巴巴在宿舍等他,呼機不敢離手,結果他倒好,跟一幫流氓在這喝酒。
什麼媳婦?有這麼對媳婦兒的嗎?
我不給他面子就叫我滾,他給我面子了嗎?他以為他是誰啊。
越想越氣,憋著眼淚,惡狠狠地跟盧嘉嘉說:「誰也別勸我,就一個字:『跟他掰。』」
盧嘉嘉縮縮脖子:「這是三個字好吧。」
「我買一送二,成不成?」
「成,成,那咱回去吧,別吃了。」嘉嘉指著不遠處那幫人:「看他們就吃不下,走吧,咱回宿舍去,我媽給我帶了不少好吃的。」
「吃,死了都要吃。」幹嘛不吃?我不痛快他也別想好過,要滾他滾,這飯我還吃定了。
高嵩:
徐傑勸我別跟小丫頭置氣,董輝幸災樂禍地挑唆,說媳婦兒就是給咱長臉用的,她不給我面子就罷了,怎麼也不給兄弟你面子?
看著巖妍若無其事的點菜,吃飯,呼朋喚友好不自在,對我,連白眼都不給一個。
我竭力壓制怒氣,買單送客,徐傑過去跟廬嘉嘉說了句什麼,很快她那桌的電燈泡集體熄滅。
「妍妍,我不該罵你,可你也不該當那麼多人面跌我面子。」我說出我的想法,盡量語氣和藹。
她不說話,還是一個勁兒的吃,很快便消滅掉一大碗米飯。
我耐心地等著她吃飽,可她吃起來沒完,竟然還讓老闆再來碗。
真不愧是屬豬的。
「咱倆能先談談麼?」
她終於停止咀嚼,叫老闆結賬,根本把我當空氣。
「裴巖妍,你有完沒完?別蹬鼻子上臉。」
「你有鼻子嗎?你臉都沒有我往哪登?」她嗤笑一聲:「高嵩,嫌我煩你就滾,沒人求你留下。」
我覺得自己特賤,對她那麼好,換來這麼一出兒,憑什麼我要受她臉色?
小爺我還不奉陪了。
我說好,我滾,你丫別後悔,到時哭死悔死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她離去時,摔門的巨大聲響令我由生快感。
坐到她剛坐過的位置,用她扔下的碗筷吃完剩下那半碗米飯。
真是吃飽了撐的,撐死我算了。
這就是愛情
裴巖妍:
我特不爭氣的哭了一路,在校門外小店裡給媽媽打電話,沒人接,給孫逸哥宿舍打,沒人接,給曉迪打,他接了,可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
正想掛,曉迪問:「怎麼哭了?」
要麼說小朋友鬧情緒不能亂哄,一哄更是沒完沒了。
我邊哭邊講,邊講邊哭,等曉迪明白前因後果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就為這個啊?你說我一公認的情聖怎麼有你這麼個不開竅的妹子?白給你寄我的著作了,跟你說,這男人最要面子,只要在外面面子給足了他,回家別說跪搓衣板,老虎凳都沒問題,你今天還當著情敵面給他難看,要擱我早休了你。」
接過老闆娘遞來的手紙,擦了把鼻涕,抽泣著問:「他要面子,我不要啊,憑什麼呀。」
「憑你喜歡他, 再說了,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在家為奴做婢的伺候你,在外身兼保鏢伙夫,走路必須讓你走裡側,再漂亮的妞也不看一眼,一天到晚深情表白,我愛你,我的人生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