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妹妹啊,這種男的只有兩種存在方式,是被包的小白臉,富婆專享,一種是言情小說,傻姑娘意淫用的。」
我覺得我跟曉迪沒辦法溝通,雖然他說的有道理,可對我的打擊也很到位。
掛電話前,曉迪問我:「你是真喜歡他?你喜歡他什麼?」
我想了半天,也不管曉迪是不是在等我的答案,直接掛了電話。
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太可悲了,竟然想不出來我到底喜歡他什麼。
整個下午,我躲在小樹林瞪著約會的小野鴨們思索,我為什麼喜歡高嵩,思來想去只記得他第一次牽我手時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溫暖,很安全。
太陽西下,我決定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思考,喜歡就是喜歡,需要理由嗎?再說了,掰都掰了,除非他主動來找我,否則堅決不吃回頭草。
回到宿舍,只剩盧嘉嘉,紀嵐,紀跳跳三人。
沒人問我和高嵩的事情,盧嘉嘉幫我找毛巾敷眼,紀嵐給我沏茶,跳跳乾脆拿起本笑話書朗讀。
我又想哭,男人算個屁,還是姐妹貼心啊,我說:「嘉嘉,嵐嵐,跳跳,你們太好了,我要是爺們兒,一定娶你們為妻,咱們一家四口浪跡江湖,吃香喝辣多自在啊。」
「呸,要不要我們再幫你收四個妾啊,當你唐伯虎呢。」跳跳用書扔我,紀嵐替我扔回去,嘉嘉的毛巾沒擰乾,涼水淋了我一身。
有朋友的日子真好,連失戀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高嵩:
睡了一覺,覺得腦袋清醒不少,對床的徐傑正整理床鋪,枕套邊那個歪歪扭扭的嘉字看得我直泛酸,看人廬嘉嘉,別看個小,可本事真大,把徐傑的襪子枕套被單全包圓了不說,還每樣上都繡自己的大名,要不是現在處於嚴打階段,估計她能在徐傑腦門上也刺上個嘉號。她對徐傑越好越襯得裴妍妍對我得壞,別說幫我洗衣服,沒讓我幫她洗就已經謝天謝地。我喜歡她,所以寵著她,可她呢?
徐傑看我醒了,一本正經的說:「我媳婦兒讓我給你捎句話。」
「什麼?」我心裡暗喜,別是裴妍妍想明白過來要跟我道歉?
徐傑說:「你先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辦?我在告訴你她說了什麼。」
「涼拌,我就不信了,離了她還能活不成?除非她來找我,要我主動找她,不可能。」
徐傑點點頭:「那好,嘉嘉讓我告訴你:『去死吧,你』。」
死不可怕,怕的是喝下敵敵畏後發現其實自己還不想死。
看著裴妍妍腫著核桃眼在班門口同人聊天,突然很想過去抱抱她。
我在A班,妍妍在B班,中間隔著一條走廊。
天氣很熱,兩間教室都開著前後門,我坐在靠後門的位置,可以清楚地聽到由對面B班敞開的前門內傳出的聲音。
新的學期,新的班級,新的同學。每個人都要做自我介紹,固定的模式固定的內容, 「我叫裴巖妍,非衣裴,山石巖,女開妍,愛好很多,可樣樣不通,愛交朋友。」
微微後靠身體,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面,標準的阿拉伯數字1。
她從講台上走下來時,瞪了我一眼,小腰一扭走回座位。
我失聲笑出來,站在講台上的女同學開始結巴,連忙掩飾性的乾咳,捂著嘴低下頭,悶在手臂中偷著笑。
多大個事兒啊,我倆怎麼能就為了這點事兒掰了呢。
我是喜歡她的,離不開她,喜歡她跟我撒嬌,罵我流氓,喜歡她撅著嘴巴生氣的樣子,她逼著我背歷史,政治,假期會陪我打球,她能跟我那幫兄弟談天說地,當然前提是那幫仁兄長得不像流氓。她任性,愛耍小性子,在我受傷時不計後果向我跑來。這就夠了,會洗衣服的女生比比皆是,能跟我共同進退的只有裴妍妍。
我想和她好好談談,為這點小事兒分手真是沒必要,又不是感情破裂,幹嘛啊。大家都退一步,不行嗎?我知道以她的性格,我要是不主動一定死扛到底, 做男人就要能屈能伸,反正也不會掉塊肉。
正胡思亂想間,鴛鴦殺手田老師召我去辦公室,進行新學期第一次思想教育工作,囉嗦半天反覆論證早戀要不得,他說:「你要是真喜歡裴巖妍,就要為她著想,她才16歲,有些事情可能會影響她一輩子。如果你倆真的有感情,那麼等到畢業上了大學再在一起也不遲,到時候誰想管你們都管不著。」
他還是A班的班主任,我必須在給他面子的同時堅持我的原則,我說:「田老師你放心,我們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喜歡妍妍,所以我會保護她,誰也不能傷害她,包括我自己。」
現在距我們上大學只有不到2年時間,既然大學可以談,為什麼高中不能談?兩年能有什麼改變?反正遲早要在一起,又何必浪費時間?
他不甘心,我固執己見,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走出辦公室,正聽見下課鈴響。
妍妍和幾個女孩子走出班,看樣子要去散步。
「裴巖妍」我叫她
她頓了頓,躊躇一下,看了眼身邊的廬嘉嘉,廬嘉嘉看看她,又扭頭看看右邊一個黃毛丫頭,那丫頭看看我再看看妍妍,最後扭頭看向紀嵐,至於右側無人的紀嵐,乾脆低頭看著腳背。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走廊,這種僵持實在沒意義。
我走近妍妍,低聲問:「給我5分鐘時間,咱倆單獨談談可以嗎?」
裴巖妍:
高嵩說想跟我單獨談談。
我沒開口,低著頭數腳下的裂縫。
還是跳跳厲害,英勇的向前邁了一大步,很是威武地擋在我和高嵩中間,她嚴肅的開口說:「你必須請我們吃夜宵。」
「嗯?」高嵩露出兩排白牙:「那是一定的,您貴姓?」
「免貴姓紀,叫跳跳,徐傑原來的同班同學。」
高嵩拱拱手:「年級第8,久仰大名。」
「你請我們吃飯的時候要叫上徐傑。」跳跳繼續賣友求色:「要不然我們就不同意你和妍妍好。」
「不行,幹嘛叫他?他是我男朋友。」廬嘉嘉妒火爆發:「高嵩,你要是敢叫徐傑一起,我保證裴巖妍馬上跟你掰。」
我氣死了,拔腿就跑,什麼人啊都,剛才還跟我密謀半天,制訂什麼「打糕」計劃,可現在呢?真是沒義氣。
高嵩在個拐角沒人處追上我,拉著我胳膊往懷裡拖,我掙扎,他用力圈住我,附身在我耳邊說:「妍妍,我錯了,別鬧了好不好?」
可憐兮兮的語氣,配上他貌似真摯的眼神,酥得我這沒骨頭,沒矜持,沒立場的軟耳朵當即倒戈。
他向我保證,不會再跟我犯渾,我也跟他道歉,不該當著那麼多人讓他下不來台。
大家握握手,迅速地親個嘴兒,一起去小賣部給他的呼機買電池。
臨睡覺前,收到他的傳呼:
【明天早上,老地方等你,記得夢到我。】
這一天過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全齊了。
激情燃燒的歲月
高嵩:
新班班長選舉,老師提名的候選人名單中沒有我的位置,心裡有些不平衡,高一期間我這個班長做的那點不好?
妍妍也不高興,她天生就是當學習委員的料, 可她們班那個老太太竟直截了當指定了班幹部,連投票都省了。
接下來幾天,妍妍每天早上精神都很不好,幹什麼都走神兒,並總用看書看太晚來解釋她的失神,和紅腫的核桃眼。
直到徐傑告訴我,我才知道,定下班幹部名單後她們班主任找她談過話。
我問妍妍她們班主任說了什麼,她咬著嘴唇不開口,眼淚從雨點迅速發展成暴雨,砸的我驚慌失措。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緊緊抱住她。
她乾脆抱住我號啕大哭,邊哭邊嚷嚷著:「她說我作風有問題,我怎麼就有問題了。我是賣淫啦還是嫖娼了?。。就她沒問題,她沒問題每天黑燈瞎火的往小樹林裡鑽,聽她那名兒,黃達菲,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熱愛掃黃打非這項事業似地,根本就是心理變態,在她眼裡只要是跟男生說話那就是有問題,什麼人啊。。。什麼作風不好當不了標桿,又不是風向標,不當就不當,誰稀罕啊,愛誰當誰當去。。。。」
我心裡特難受,不光是為妍妍也是為自己,我們怎麼了,怎麼就不能跟正常學生一樣了?
哪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這仇早晚都要報,我們約定好,要玩命學習,她上北大,我上清華,然後手拉手到學校得瑟,按慣例學校一定會叫我們介紹經驗,那時我們就說:「一切都是因為早戀。」
氣不死他們的。
裴巖妍:
我在黃達菲老師的白眼中頑強地成長。
不奢求跟她搞好關係,那根本就是外星人佔領地球的幾率。我破罐破摔,她講的政治課一概不聽,明目張膽地做數學題或者閱讀理解,她堂堂課叫我回答問題,我對答如流。
早就知道會這樣,提早讓高嵩從高三學生那裡借來了課堂筆記,做好戰鬥前的武器裝備很重要。
當然,代價也不小,畢竟我不是天才,需要花費大量的課餘時間來學課上內容,可我認為值得,少睡兩小時換得她有氣沒理由撒,看她憋得臉煞黑,我很得意,真好,真痛快。
我和高嵩由每日晨會,發展到課間操也眉來眼去幾輪,每天晚自習間隙,我們並肩走在校園裡,說是散步,其實是遊行。
高二的日子一晃就過,期末考試總排名我仍就第一,高嵩第五,會考科目科科是優,圓滿完成高二任務,耀武揚威地升入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