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虧得裴巖妍夠悍要不然能這麼全須全尾的跟這兒?老錢是知道我暈血的,這是因為這個,他竭力反對我參加這個任務,可偏偏幾個領導都看重我,覺得暈血就是欠練,打野豬那會兒滿頭滿臉的血不照樣扛下來了麼。老錢把我送到黃局辦公室門口,囑咐我別衝動,做內勤也是為人民服務,一樣出英雄。

  進局長辦公室如同進了仙境一般,黃局拉著個臉吞雲吐霧:「你媽不讓你參加這次行動,鬧著要找我算賬。」。

  「如果我爸還在,他一定會讓我參加。」許是被二手煙熏得眼淚汪汪的眼睛讓人誤會了,黃局走過來拍拍我肩膀,特慈愛的說:「好小子,叔叔沒看錯你,你天生就有咱刑警的血性,要是高隊還在,不定怎麼埋汰我們這幫人教子無方呢,除了你沒一家的孩子能繼承衣缽的 ,你好好幹,叔叔等著為你慶功。」,高局讓在旁邊的會議室裡先打電話哄哄我媽,我費了不少勁才勉強讓老太太平靜下來,這邊剛撂電話那邊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我爸走進來。

  真是沒想到他會來,本來我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難不成對方有什麼重火力?我爸問我怕不怕,能不怕麼,昨天還跟裴巖妍打打鬧鬧的言情劇,沒隔多久竟要開始上演槍林彈雨、子彈橫飛的警匪片,這落差也太大了點。我爸說你要是去了就底咬牙抗住,哪怕是天上下子彈也不能慫。我說您放心,咱就是幹這個的,到時候心裡再害怕也不會幹那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表完決心,我倆相對無言,氣氛挺冷。過了會兒,他歎口氣,伸手要摸我腦袋,我一側頭躲過去,心想,這多多大了,還搞這套。

  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又說:「當年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你爺爺在局裡管槍械,一有對方持槍的大案子,他就跪下拜佛求菩薩保佑別讓我被選中參加任務,每次我去領槍時他的手都再抖,可嘴裡卻說:『小子,別給咱祖宗丟人。』,當年覺得挺不理解的,可如今終於能體會他那份揪心。」,我實在不適應他這份煽情,想了想說:「你勸勸我媽吧,我剛騙她說給我派的任務就是內勤,在指揮中心守著追查IP就成,可這事兒瞞不住,她消息靈通著呢。」,他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我跟著隊伍去了臨時指揮所,老錢是這次行動組副組長,他給我們20分鐘的私人電話時間,然後所有人的手機全部上交封存。我給裴巖妍發了個短信:【車子停在局裡停車場,週一到我辦公室紙巾盒後面取車鑰匙】,這短信發出去沒兩分鐘,她便打電話過來:「你要幹嘛去?」

  我看看表,5點20,這姐姐難不成混到現在還沒睡?

  「你這是剛起啊還是沒睡呢?」

  「正準備睡呢,剛才玩會兒遊戲。」

  聽她說玩遊戲,我直覺反應她昨晚上肯定遇到點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根據我這些日子的觀察,但凡她遇上點煩心事一准跑魔獸世界裡殺怪發洩。老錢在我身後踢我一腳,示意我注意紀律不要透露行蹤,我按了靜音問他:「週一裴巖妍會去單位找我。」,老錢瞪我一眼罵道:「就他媽你事兒多,早點收成家屬多省心。得了,按家屬待遇走,跟她說你要參加任務,讓她對外保密。」。我依樣畫瓢,轉述了這意思,裴巖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腔:「危險麼?」,明知道她看不見,我還是搖搖頭:「不知道。」,「發防彈衣了沒?你領衣服的時候千萬別瞎客氣,給你你就穿,仔細檢查有沒有問題,也不知道市局有沒有配防彈頭盔特。。。」聽她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我覺得特舒服,忍不住開口跟她貧:「有,還有防彈內褲呢,說明書上寫著必須穿長褲外面才能防彈,大紅的,配個金腰帶可威風了。」。 「有本事,你套腦袋上拍個照片給我發過來,我當手機屏保用。」她跟我叫板。

  「說好了啊,回頭我檢查,要是你手機屏幕上不是我我跟你急。」

  「德行,你敢照我就敢放,誰怕誰啊。」

  「你是不是不要臉了?美女可是睡出來的。」

  「你才不要臉呢,你個流氓。」

  我歎口氣:「你又想到哪兒去了?我說的是美容覺。」

  「你真討厭,腳怎麼樣了?」

  「噴上噴霧了,沒事兒。」

  ……

  「妍妍,時間到了,要關機了。」

  「你自己小心,。」

  我趁前面的兄弟交手機登記簽字的時間給徐傑打了個電話叫他幫我上遊戲賬號陪妍妍打遊戲,套情報,徐傑迷迷糊糊的問:「你要學習多久啊,萬一裴巖妍要見面怎麼辦?」

  「她不會的。這次學習班要辦挺長時間,你必須幫兄弟一把,記住了陪她殺怪做任務,少說話,多截屏。」

  徐傑無奈極了:「明白了,就是當一人型寵物。」

  男光棍和女光棍

  裴巖妍:

  掛了高嵩電話以後,我才反應過來,局裡能給他這個連警校都沒上過的網警派什麼危險的任務,真是瞎操心。

  今天是光棍節,本來以為今年能成功『脫光』,可萬沒想到在距離11月11日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時候,我又被打回原形,恢復了女光棍身份,這怨不得別人,是我自作自受。昨天晚上江山沒找別人來參加生日會,一個人巴巴的等了我四個多鐘頭,就算看到高嵩送我過來也不生氣反而慇勤體貼的陪我吃飯,飯後他笑瞇瞇的找要我生日禮物,我當然不能把勇救警察,纖弱女子擊退偷車賊的事跡講給他聽,低著頭說自己忘了帶,江山倒也大度:「算了,沒禮物就肉償,贈個香吻也成。」他張開手臂擺好POSE,眨巴眨巴眼睛連放N個秋波,按道理我應該毫不猶豫的撲過去來個舌吻還必須是法式的帶翹腳,可我真是挪不動步子,下意識的摸摸嘴角,那裡似乎還殘存著高嵩血,江山收了笑容,坐回椅子上半真半假的問:「你這麼不把我當回事就不怕我把你甩了?」,我試探著開玩笑說:「你甩了我,我也沒脾氣,一般像你這種精英男都會折在一個長像路人,身材天使,傻不拉幾,彪悍固執,只要真愛不求其他的姑娘手裡,小說裡,電視裡都是這樣描述的,她分不清奧拓和奧迪,寧願縮在蝸居裡和十幾隻流浪貓朝夕相對,也不想做你三百平方躍層公寓裡的小寵物,到時候你會愛她愛的肝腸寸斷,可她只把你當玩笑,任憑你百般討好,千般浪漫,萬般柔情也不為所動,你體內的賤人因子被充分激發,越虐越愛,越愛越發賤,越賤越快樂,就算她嫁為人婦,兒女雙全,成了老大媽,可你依然捧著心頭血癡癡等待。所以我不是你的命中注定的那位我也認了。」,江山怔了片刻才說:「你這理論是典型的酸葡萄心裡,論點牽強,邏輯混亂,光是路人臉這點就不成立,那個男人不喜歡天使臉蛋魔鬼身材?這是基本原則,其他什麼心靈美啊,道德品質都是在這些基礎上疊加的,當然有些人喜歡重口味自虐也沒辦法,可我絕對不是。」,我說:「看出來了,要不然你不會跟我見一面就死氣擺列的追我,弄得我不同意都對不起你對美的追求。」,江山反問我:「那你喜歡我麼?」,我不假思索的說:「喜歡啊,你又高又帥又有才,誰不喜歡。」,「那為什麼跟你親近一下就這麼費勁?」,我當他在逗我,於是義正言辭的說:「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江山說:「好,那麼我們結婚。」

  「啊?」我徹底懵了,這什麼情況啊,也沒喝酒怎麼開始說胡話?

  他繼續刺激我:「你不信?我戒指都帶來了,不過沒鑽石,是我媽的姥姥傳下來的。」

  「別,別」我慌亂的按住他的手:「我心領了,這個真不能有。」。

  「看看,一動真格的你就怯場。」江山握住我的手,拉我坐到他身邊,他說:「我前幾天老做夢夢見以前養的那隻貓,其實那貓跟你還有點像,尤其是吃了虧那委屈樣,我特喜歡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每天下班回來陪它玩,由著它在家裡四處禍害,我甚至想過要不要先買塊墓地,等它老死了讓它先去睡,將來我再去陪著它。我一直以為我們不會分開,可有一天它趁小時工倒垃圾的功夫頭也不回的跑了,我一直覺得很遺憾,是不是我那兒做錯了,還是對它不夠好,直到遇上你,才明白這不是我的問題,對它再好也沒用,它根本不需要這些,它要的不是我。。。妍妍,我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那種感覺太難受。」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說:「你決定撤了是麼?」,他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我,到了這一步,再說什麼都是虛偽和矯情,我翻出他家備用鑰匙放桌上,頭也不敢回,快步離開,背後傳來碗盤破碎的聲音,我難過極了,多好一小伙子,為難之際拯救我與水火之中,免我再被老大媽們處理存貨似的四處甩賣,他浪漫,熱情,接吻水平一流,這麼好個男人都能錯過,真是有病。

  背後被人拍了一下,熟悉的油彩味兒撲鼻而來,我覺得鼻子有點酸,含含糊糊的對曉迪說:「哥,我又被甩了。」,裴曉迪搭著我肩膀直歎氣:「你也真好意思說,裴巖妍,你叫我說你什麼好,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什麼意思?」我詫異的問:「是他要分的啊?

  「我的妹妹,你這腦子是什麼做的? 他的意思是想你確認對他的感情,說白了就是要你說:『我愛你江山,我的心裡只有你』,這都不明白,白跟我混這麼久。」

  「你偷聽我們談話?」

《最美不過初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