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局長叫一小警察送我們回去取車,路上那孩子特興奮的跟我說:「裴姐,您可真勇敢,真是剛柔並濟,色藝俱佳,巾幗不讓鬚眉。。。。您這槍可夠棒的,比學校裡的模型逼真多了。我怎麼就沒這麼好命買一個呢?裴姐。。。」

  「注意素質啊,小心扒官衣。」高嵩沒好氣的開口:「什麼叫色藝俱佳啊,這是好詞嗎?你那個學校畢業的?。」

  我推推他,幹嘛啊跟個小孩兒較勁,他幽怨的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回到自己車裡,我問他要去哪兒,他疑惑問:「咱倆不是去看電影麼?」誰答應跟他看電影了?今天是江山的生日,辦生日party的KTV包房和餐單都是我訂的,我答應過要陪他一同慶祝,承諾過的事情要履行。我跟高嵩說:「時間來不及了,要不我先過去,反正今天跑不掉要喝酒,正好你把我的車開走,明後天我去局裡找你取車。」

  「也成。」他答應的痛快

  我和高嵩換了座位,他開車我在旁邊手忙腳亂的化妝梳頭,「你送他什麼生日禮物?」

  「壞了,就是那槍啊。」我懊惱極了,現在再找怎麼來急。

  高嵩勸道:「別急,等會看見路邊有賣水果的,買點天津大鴨梨。禮輕情意重麼。」

  「你就壞吧。」我餓的前胸貼後背,大腦早就罷工停運,根本想不出要送什麼。

  「別想了,人去了就夠給丫面子的,咱倆好那麼多年,也沒見你這麼費神費力送我什麼生日禮物,今年我過生日也你連個短信都沒有,這不是逼我羨慕嫉妒麼。。」

  「拉倒吧,有沒良心啊。。你20歲生日。。」有些事情不能提,稍不注意就會被戳疼,我一時語塞,莫名的心酸。

  歌裡總唱,要有多堅強才會念念不忘,我卻覺得,正是因為不夠堅強才無法遺忘所有的愛恨,將少年情懷徹底掩埋,那段日子實在太美好,想放,放不下,再求,求不得。

  高嵩說:「妍妍,對不起。我把紋身洗了。」

  「沒事兒,能理解。」我故作大度:「人民警察不能搞紋身,沒事兒,我就是很佩服你,聽說洗那玩意很疼,比刺下去疼。你看,我其實也不想留的,只是沒這個膽。」。

  他猛打了把方向,強行並線拐下輔路,把車停在路邊,轉身問我:「裝什麼啊,其實你心裡早開罵了是吧。「

  我生氣了,心裡那股子火怎麼壓也壓不住,我說:「你有病吧,咱倆客客氣氣的不好嗎,幹嘛非要找不自在,非逼我跟你說什麼警察不能有紋身,根本就是借口,要真是有這份心,明處不能留,怎麼不紋到腳心啊,再不濟你胸口戳個紅點裝裝硃砂痣也成。當我傻子?你就是想把自己摘乾淨,白白淨淨的尋找第二春。」

  高嵩二話不說解扣子,我嚇一跳,這是什麼招數?

  他扒開襯衫,拉著我的手往他胸口上貼:「你來戳!」

  非禮?我連掐帶撓,他俯身過來,手壓住我肩膀不讓我逃跑,我也不客氣,一口咬在他嘴唇上,奈何他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用力將我摟的更緊,我倆的心緊貼著,一個比一個跳的快,有液體順著我的嘴角流下來,我恢復些神智,拍拍恨不得把我吃下肚的高嵩,他滿是陶醉,看我的眼神倍兒性感。我抬手打開車頂燈,指著嘴角:「你看這是什麼?」

  暈血還想耍流氓,作死呢吧。

  我美不滋滋的哼著小曲開著車,高嵩坐在我身邊手扶額頭面色煞白。「裴巖妍,算你狠,你把車燈關了行麼,這樣開車不安全。」,我趁著紅燈把頭探過去挑釁:「怎麼了?」。

  他恨恨的看我一眼,隨即呻 吟一聲轉過頭去:「你丫太壞了,不帶你這樣的。別鬧了,我想吐。」。

  我得意極了,玩性大起,乾脆解開安全帶,整個身子趴過去,嘟起嘴巴:「乖,在親一個。」。

  「大爺我成全你。」他撲過來抱住我腦袋就是一個深吻,吃豆腐不算還順便擦掉了我嘴角的血跡,臨了他理直氣壯的說:「這可是你讓我親的,我怎麼忍心拒絕呢?」

  如果真有輪迴之說,那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他很多很多,所以這輩子他才能如此折磨我,報應啊,真是報應。

  待續

  高嵩:

  為了躲避我娘的截殺,送完裴巖妍後我特地在外面耗到快一點才回家,結果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自大學畢業後我們娘倆就各過各的,表面上看彼此互不侵犯,但我仍需時不時換個門鎖以防她的突擊檢查,這次換鎖是上個星期的事情,沒想到她竟這麼快就弄到鑰匙。我問她怎麼拿到鑰匙的,她也不瞞,直接說是趁我下午換衣服時候配的。我對她這種做法再次表達了抗議,可她只當沒聽見。我娘對今天的事情毫不避諱,坦誠是她設的套,她說:「這小丫頭長得是更漂亮了,怪不得你看不上蕭曉,不過裴巖妍再漂亮也是別人的,你甭惦記,人家都能開始新生活你怎麼就不能?」,我說既然這麼容易你幹嘛不花點時間找個男人談談戀愛?賺那麼多錢到底要幹嘛?她最喜歡吃的是大米粥就醬豆腐,一回家就換上早已退敗的看不出到底原來是啥顏色的家居服,拖鞋底兒都磨穿了才想起來換一雙,可只要她一出大門包管打扮得跟連卡佛代言人似的,每根頭髮絲都彰顯著著她的資產數。我真心希望我媽能找個疼她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她玩命折騰了半輩子,要是能再給她個溫暖的結局那就真是一部完美的女性勵志大片,我媽說:「我已經50多歲了,該經歷的都經歷過,我知道你跟他們一樣覺得我庸俗,什麼都要就是不要臉,要臉有什麼用?這年頭要臉還不都是被我們這些不要臉呼來喝去,當牛馬使喚?這世界就是這麼惡毒,你沒錢沒權到哪裡都是孫子,哪怕是月球上都是有錢人先上現佔地,這就是現實,你們所謂的自尊不過是因為自卑和無力改變現狀而自欺欺人的借口。」。對於她的想法我無法苟同,多年來的種種遭遇教育我想跟我媽這種偏執狂辯出個是非清白,完全就是癡人說夢。裴巖妍也是這種類型,她認準的你說破天也沒用,除非她自己改變主意,她有時候耳根子挺軟,感情上會搖擺不定,那也是暫時的。就像今天我親了她,她看似沒有激烈抗拒,但這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明天一早你再問她,她只會說:「逗呢吧,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跟你沒戲。」。

  我媽媽覺得裴巖妍不適合我,畢竟我是個男人,男人不拼事業就等於鳥傷了翅膀,撲扇不了幾天就得死翹翹,可裴巖妍絕對不是那種能安分當男人背後的女人,這姑娘骨子裡的清高和優越感是橫在我倆中間的一悶雷,說不準哪天就會炸的我們血肉模糊。她說你離裴巖妍遠點吧,你愛她多深將來傷的就有多狠,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那種滋味媽媽捨不得你去嘗,我寧願你被人家當混蛋罵也不想你個大老爺們兒被個小姑娘弄得五迷三道,為情喪志。

  我被她氣死了,自己就栽在這倒霉的事業心上,現在還拐帶兒子往這條路上走,真真害死個人。

  也不知道誰凌晨兩點多還給打電話,我媽從包裡掏出我的手機看了眼來電才遞給我接聽,是老錢,他叫我收拾幾件衣服趕緊來局裡報道,有任務。老錢下完命令就掛電話,搞得那叫個神秘,我滿肚子疑惑無處可問,也不敢耽誤時間,隨便抓了幾件換洗衣服就往背包裡塞。我媽也過來幫我整理,邊折衣服邊問:「老錢是誰啊?」。我一時放鬆了警惕,沒做他想便回道:「就是跟我一起在山裡派出所呆過的那哥們兒。」。

  「那個緝毒警?」

  「嗯.」

  我媽一把按住我的手,神色分外凝重,她說:「你不許去,絕對不許去。」

  我明白她的擔憂,忙安撫道:「沒說叫我幹嘛,沒準是局長老婆叫我查她老公的D盤呢。

  「你當我傻子?高志強當年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就是去協助偵查,結果呢?那幫毒販是帶槍的,全是亡命徒,不能去!」。我媽難得的軟弱一把,面露淒涼:「兒子,媽媽就只有你了,說什麼也不能去。」。不去?開玩笑,這是任務,就算是要上一線我也底去,當警察不就是幹這個的麼。我是鐵了心要參加這次行動,任憑我媽怎麼勸怎麼求,就是要去,情急之下她打給我爸,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就聽見她聲嘶力竭的控訴,我趁其不備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奪門而出。

  到了局裡緝毒處副處長介紹說那幾個小毛賊全撂了,都是沾毒的,這次撬車就是為了籌錢拿貨,他們的交易方式正是之前我們追查無果的網上交易。有兩個孩子表示願意配合警方破案,局領導決定組建展項行動小組,並強調了不能犯之前打草驚蛇的錯誤,一定要注意保密和人員素質,因為懷疑有公安系統內部人員涉案因此需要抽調非緝毒部門的同志參與抓捕。總指揮黃局長第一個就想起我,原話是:「網監處那個小高不錯,身手好,腦子活,政治意識也強,根兒正苗紅。」,這黃副局長是當年我爹帶過的菜鳥刑警,前幾年我剛到局裡他就想把我弄去搞刑偵,我媽在我生父的默許下眼淚婆娑的找昔日的小黃和包括我生父在內的其他戰友吃了頓親友飯,逼著他們拍著胸脯發誓要保我這英雄後代的平安。處長說黃局在辦公室等我,要親自給我做動員,老錢陪著我去辦公室,路上這通數落我,說什麼停車場監控錄像他們都看了,有這麼幹的麼?一對四,以為自己是李小龍啊,一旦見血你可怎麼辦?

《最美不過初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