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八卦小野(下)

    岑野表情很冷淡地下了樓,便見幾個哥們兒坐在那兒閒聊。
    「拉個屎去那麼久?」張天遙問。
    岑野冷冷的說:「老子量大不行嗎?」
    眾人便笑,岑野拉了把椅子也坐下,趙潭丟了支煙給他,他也只是放耳朵上。最近表演比較多,他得保養嗓子,煙便幾乎不抽了。就這一點,哥幾個還挺佩服他的,說不抽就不抽,自制力驚人。
    原來他們又在聊女人。
    「海哥,跟女朋友又分啦?」輝子問。
    張海笑了,口氣大得很:「那個不太聽話,今天晚上帶個新妞過來給你們瞧瞧。」
    「哎呦——」
    「海哥,東南西北中幾個城區的妞,你都睡遍了吧?」張天遙問。
    張海很輕蔑地說:「那你就太看不清海哥了,這種小目標哥20歲時就達成了。我現在在收集混各個著名酒吧的粉頭妞。」
    趙潭罵道:「靠,渣男。」
    岑野只是低頭,隨意地撥了幾下琴弦,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小野。」張海卻問到他了,壞笑,「現在想爬你床的妞可不少,幹嘛憋著?挑個漂亮的當馬子啊!」
    岑野笑笑,口氣很淡:「那些我看得上?」
    「草!」
    「靠!」
    「拽得你!」
    「那要什麼樣的你才看得上?」張海頗感興趣的問。
    岑野撥了一下琴弦,說:「不知道。我說了,我是來搞樂隊的,要搞中國最好的樂隊,玩女人浪費體力也浪費時間,還得哄還得陪,老子沒那個太平洋時間。」說完抱起吉他,親了一口:「這就是我的親親老婆。」
    眾人哈哈大笑,笑罷,張海卻說了句:「你的名字沒起錯,小野小野,我們中間,最有野心、最狠得下心的,卻是你這小子。」
    岑野看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像是彼此都看透了什麼,卻沒再說什麼。
    趙潭卻開口:「那哪裡成你老婆了?吉他是許老師的。」
    岑野答:「老子和這把雅馬哈偷~情,不行嗎?」
    眾人再笑。輝子卻問張天遙:「一提到許老師你就成啞巴了,哥們兒,不會真的這麼一直慫下去吧?」
    張天遙高深莫測地笑笑,看了眼岑野,說:「小野說得對,那些女人,玩玩就可以了,不值得來真的。像許老師這樣的,才值得。」
    他雙臂往後一枕,靠在牆上,說:「漂亮,又傳統,宜家宜室。看著聰明,其實人有時候呆呆的,很可愛。」他乾脆閉上眼,竟是已開始做美夢了:「將來等我追到她,這套設備,這個訓練室,就是我的了。你們來練,就得叫老子老闆娘。老子從此就和她住在這套房子裡,雙宿雙飛……」
    夢還沒做完,冷不丁就被人在腿上狠狠踢了一腳,居然還很痛!張天遙倏的睜開眼,看著岑野不緊不慢收回腿。張天遙:「草,你踹老子幹什麼!?」
    岑野:「騷得你!」
    眾人齊聲大笑,張天遙也笑了,不僅不生氣,反而美美的樣子,一副你輩不懂的樣子,閉上眼繼續想著什麼。
    岑野伸手去摸耳朵後的煙,忽然聽見身旁的趙潭低低笑了一聲。他抬頭看著兄弟:「你笑什麼?」趙潭伸手拍拍他的肩,沒說話。
    ——
    第二天,許尋笙正在工作室教一個孩子學笛子,岑野一個人來了。
    許尋笙剛打開門,他就閃身進來,帶來一身寒意,逕直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惹得孩子一直看。許尋笙只好走過去,扯扯他的衣袖:「你不要這麼突然跑進來,會嚇到我的學生。」
    岑野看她一眼,慢慢地說:「老子長得這麼可愛,怎麼會嚇到小朋友?」
    許尋笙:「……」
    「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他往桌邊一靠,雙臂撐著,依舊是那副懶慢模樣。
    「說。」
    岑野喝了一大口水,瘦長五指扣在杯沿。許尋笙也不知怎麼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指上,看了一會兒。等他放下杯子,她立刻移開目光。
    他說:「今年雙馬視頻要搞一個全國樂隊比賽,下周就開始海選。我們想要參加,想借你的樂器。」
    雙馬視頻是國內最大的視頻網站之一,之前也製作過各種綜藝節目,令不少新人一炮而紅。對於朝暮這樣的新樂隊來說,也算是個機會。
    許尋笙乾脆點頭:「好。」
    岑野眼裡閃過似有似無的笑意,一口把水喝完,杯子遞給她:「我還要。」
    許尋笙嗓音清淡:「自己倒。」
    岑野挑挑眉,自個兒老老實實去倒水,卻聽她又在背後說:「不過你們要愛惜,我現在跟你們也算有了交情,萬一弄壞了,就傷了交情。那些設備對我而言很重要,是故人之物。」
    岑野喝著水,看著窗外日光,說:「我就猜到,男朋友的吧?」
    許尋笙也不刻意掩飾,答:「嗯。」
    岑野眼睛餘光斜她一眼,笑了:「那怎麼從來沒瞧見過?」
    許尋笙靜了一下,說:「我們很久前已經不在一起了。」
    岑野頓時冷笑:「人走了還把東西丟你這兒,陰魂不散啊。」
    許尋笙哪想到他突然就毒舌了,臉色一沉,說:「你少胡說八道,他……沒來得及帶走。」
    岑野一回到家,就拿出手機查。
    不是沒想過那些樂器,曾經屬於過某支樂隊。但許尋笙的前男友居然也是搞音樂的,這個認知令岑野莫名有些的興奮,還有些焦躁。
    他用的那把吉他背後,刻著個「執」字,但之前岑野並沒有深究。現在仔細想想,那個用墨水刻上去的字,不正是許尋笙的風流字跡?
    這女人刻一個章要2000塊,就這麼大大方方給人刻吉他上了,還刻那麼大一隻!
    有了吉他的線索,岑野居然很快就在網上找到了那個男人。
    徐執,古漫輕獸樂隊主唱。岑野發現自己以前就聽說過這支樂隊。他們於5年前出道,飛快躥紅,當年也是各大音樂節座上客,甚至還開了多場巡演,前途本來不可限量。
    3年前,主唱徐執酒駕,出了車禍,當場死亡。貝斯手也在車上,重傷。樂隊一夜間被毀。就像一顆流星,落入原本就茫茫的沙漠中。
    網上也有徐執的不少照片。岑野意外的發現,當年28歲的徐執,是個高瘦清秀的男人,一頭短髮,雖然也就是有點帥,但氣質講真連岑野都覺得很出眾很舒服。岑野看著他站在樂迷中的一張照片,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許尋笙。再看著徐執,總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岑野很快品出那是什麼味道了。
    熟悉的,感覺。
    徐執身上,分明有種跟許尋笙類似的氣質。清明的眉目,安定的眼神。哪怕站在聚光燈下,站在瘋狂的歌迷中,他也像站在古琴前那個孤獨的身影。
    草。
    岑野把手機丟到一旁,覺得自己真他~媽無聊,搜許尋笙的八卦幹什麼。腦子裡卻忽然閃過個念頭,三、五年前,那個男人28歲,許尋笙跟他的時候幾歲?大學有沒有畢業?
    趙潭回來時,就看到這小子大刺刺躺床上,臉色不善。趙潭問:「想什麼呢?」
    等趙潭洗了把臉,才聽到岑野幽幽地答:「在想老子一定要變得更牛b。」
    趙潭早已習慣了他的自戀,沒好氣地答:「傻b。」
《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