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啊!"喜彤看了看冷冷的司徒白。
"忍著。"司徒白沒有看她,依然背著包袱走在前面,似乎身旁嘈雜的鬧市都與他無關。
喜彤走在集市,各種小吃的香味向她撲來。她咽嚥口水:"司徒公子,小女子已兩個時辰加一盞茶的時間未吃過東西了。"她閃著她清澈澄明的大眼,皺起的眉似有無盡的委屈。
"別裝了,就在一盞茶以前你還偷吃了我的饅頭。"
"啊!怎麼可能嘛?我蘇喜彤可是京城第一奇女子。"喜彤故作輕鬆。
"呵!"司徒白輕蔑地應和一聲。
"那個、那個、那個銀子用完了嗎?"喜彤問得小心翼翼。
"只剩一點了。"
"那要怎麼辦?"喜彤慌亂了起來。才過了兩天,當衣服的銀子就用完了,那以後要怎麼辦啊?
司徒白不語,在想著賺錢的法子。這時,喜彤朝著四周看去,正好看見眼前一處裝修華麗的樓閣,她眉一皺,計上心來。
"喂,你覺得那裡怎麼樣?"指著那處名為"凝香樓"的閣樓,喜彤笑瞇瞇地發問。
青樓?
司徒白斜了喜彤一眼,這丫頭在想什麼?難道她要去青樓?
"喂,幹嗎不說話,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好嗎?"瞪了司徒白一眼,喜彤死皮賴臉地湊了上來,圍著司徒白打轉。
"你是女孩子。"司徒白良久才開口,卻只說了這麼一句。但是,喜彤卻明白了。當下,她的心裡一甜,卻沒有放棄的打算。
"就算是女孩子也沒關係啦,去青樓也不是壞事,只要出淤泥而不染,青樓確實是個賺錢又快又多的好地方。如果只賣藝不賣身的話……"喜彤繼續打著鬼主意。
"不可以!"司徒白打斷她的話。
"我只是想能多賺錢……"喜彤委屈地低下頭。
"不行!"司徒白回答得乾脆利落,喜彤嘴角有一絲狡黠的笑。
"那樣的話,"她忽然抬起一雙明亮的眼睛,"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你去賣藝,我扮小二保護你。"
司徒白吃驚地看著她,覺得她的話幼稚得好笑:"青樓不需要男子賣藝的。"
喜彤笑了笑:"誰說你是男子,你扮起女子來一定能做花魁。"
"不行!"司徒白的語氣帶著些怒氣。
"難道你想要我流落青樓,你想要我爹氣死?"
"可是我……"
"你可以的。你的皮膚很好,長得也很俊俏,只要稍作打扮,一定可以的!"
"但……"
"沒有但是,你不想早點賺足錢,早點上路,早點脫身嗎?你難道要和我這樣無聊麻煩的女子在一起嗎?"
"不想!"
"那就對了。我們倆一起去青樓相互有個照應,不要一個月,十來天就可以賺夠錢了。"
"……"
喜彤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滿意地揚起了嘴角。故意畫得較濃的眉帶著英氣,明亮清澈的眼睛,梳得高高的發,額上幾縷散下的劉海,一身簡潔的粗布長衫。扇子一展,英氣俊朗。
她轉過身,看著房間內的司徒白。
"司徒白雪小姐,是否已梳妝打扮好了啊?"
"啪"的一聲,房門被司徒白一腳踢開。喜彤望著一身女裝的司徒白,瞪大了眼。
"你看夠了吧!"司徒白皺起眉,語氣有些許不耐煩。
"嗯,只是你怎麼不插枝花呢?那樣就更具風情了……"喜彤拿起手邊巨大的白玫瑰。
"你想死嗎?"司徒白冷冷地看著喜彤手中的花。
"哦!"喜彤誇張地皺起眉,站在了椅子上。她用手指鉤起司徒白的下巴:"美人,你這樣說話是不對的哦!"喜彤擠眉弄眼的,裝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
司徒白的嘴角揚起一絲故意裝出的嬌羞。"啪"的一聲,他一腳踢倒了喜彤腳下的椅子,喜彤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司徒白一手接住了她,輕笑。
"不想死就請住嘴。"他忽然變臉,鬆開了手。
喜彤頓時跌到了地上,她漲紅著臉問司徒白:"你真的只是凡人嗎?"
"嗯?"
"你那麼聰明,所有人都說你是天才,這也就算了,而且你還長得這麼好看,真的讓人吃驚……"喜彤低著頭,聲音很輕。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司徒白,喜彤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司徒白看著她,眼神漸漸柔和起來。許久,他輕輕開了口:"你的打扮不像小二。"
"啊?"喜彤揚起頭,他怎麼這麼奇怪啊,怎麼突然扯到了她的打扮呢?
"小二怎麼會這麼細皮嫩肉,穿得這樣大方。還有扇子,你想扮俏這也不是時候啊。"
"去你的,你該不會是妒忌我扮得帥吧。"喜彤頓時抬起頭來瞪著司徒白。
司徒白心裡有些忍俊不禁,臉上卻依然冷冷的:"你看過哪個小二像你這樣的?"
"我不管,我就要這樣打扮!"
"哼,無理取鬧。"
"切,你才無理……"
說著說著,剛才還算溫馨的氣氛變得吵鬧起來。
司徒白靜靜地坐在椅上撫琴,琴聲優美,卻帶著淡淡憂傷。
喜彤有些疑慮,這首曲子,不是母親教她的童謠嗎?
不過,她很快就不再疑惑了,因為現在更為重要的是怎樣唬弄住眼前的老鴇。
然而花媽媽此時已看昏了頭,嘴巴從看到司徒白開始就從未閉上過。喜彤有些得意地揚起嘴角,司徒白這小子,果然是老少通吃啊。
"啊!花媽媽!"喜彤故意用低沉的聲音喚住花媽媽。
"嗯?"花媽媽只是輕聲應下,目光仍不願從司徒白身上移開。
"還滿意嗎?"
"嗯,好!好!"花媽媽嚥下一口口水。
"我們不賣身,只在你這賣藝十天,賺的銀子你二我八。"
"二八?"花媽媽抬起頭。
"對!難不成你想一九啊?"
"二成你還想找我啊?我可是這城中最有名望的老鴇啊……"
"啪"的一聲弦斷了,優美的音樂戛然而止。司徒白站起身,眉宇間帶著怒,雪白的衣飄起,高貴儒雅。
"看來,我們白雪姑娘不願在凝香樓賣藝了!"
"啊,好好好!二成就二成!"花媽媽急急地攔住正欲離開的二人,瞇著眼打量司徒白,這絕對是百年難遇的美人,特別是那骨子裡傲人的英氣與清高以及那清涼的海水般的氣質,這絕對是那些庸脂俗粉永遠也無法企及的。
"哦,還有就是我必須和他一起在你那工作。"喜彤笑笑。
"啊,你這種長相會趕走客人的!"花媽媽皺著眉,喜彤白了司徒白一眼,司徒白嘴角卻帶著笑。
喜彤氣極,都是司徒白硬說她不像小二,於是她只好無奈地畫上一臉的麻子,貼上兩撇小鬍子,再戴上頂油膩膩的帽子蓋住眼,穿上一身髒兮兮還打著補丁的粗布衣。
"是呀,我長得是有些抱歉,可是我很能幹的哦。"
"好了好了,我接受就是了。"花媽媽不耐煩地擺擺手,又神秘地問,"白雪小姐是啞巴嗎?"
喜彤瞪了司徒白一眼:"是,有什麼問題嗎?"
誰叫司徒白寧死也不願學女人說話。
"哦,不打緊,不打緊!"
"那麼我們明天就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老鴇喜滋滋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