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5)

  5.陽子軒

  喜彤經過大廳,一眼就看到坐在閣樓上的司徒白。他靜靜地坐在雪白的簾子後撫琴。琴聲悠揚動聽,司徒白俊美的臉龐被簾子遮著時隱時現。

  似乎只有在司徒白表演的時候,大廳才會如此安靜。所有人都沉醉在司徒白的琴聲裡,或者更多的是沉淪在簾子後那不大清晰卻絕美的容顏裡。

  然而喜彤知道,司徒白不會輕易演奏,一定有人出了高價。是誰呢?喜彤抬起頭,看到對面閣樓裡的一張清秀的臉。

  那少年應該不滿十六歲,此時他正直直地盯著簾後的司徒白,目光清澈,無一絲雜念。

  那少年身旁是一個書僮模樣的男子,臉很圓,眼被臉上的肉擠得很小,笑起來更是瞇成了一條縫。少年笑著在書僮耳邊輕語了什麼,那書僮便急急地從這邊閣樓向司徒白那邊跑去。

  書僮走近簾子,對司徒白說了些什麼。喜彤轉頭看了看那少年,少年看著簾後皺著眉的司徒白,笑容如夏日中沁人心脾的蓮。

  待那書僮傳完話,司徒白愣了愣,然後書僮突然被踢出了簾子,驚恐地看著司徒白。司徒白不理會,抬頭直視了一眼對面的少年,眼眸冰冷。那少年收起了笑臉,有些詫異。不久,少年又揚起了微笑,笑容裡多了幾絲讚許。

  司徒白不理會,低下頭繼續撫琴,然而樓下卻沒有了剛才的安靜。

  "那個就是新來的白雪姑娘吧?"

  "嗯,美是美,只是太冷了。"

  "這就是所謂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吧!"

  "對啊!那樣的美人輪不到我們的……"

  "……"

  一曲奏畢,司徒白站起身,拉開簾子,逕直走入自己的房間。看著他冷傲的背影,大廳裡的客人突然沉默起來。

  "我不幹了!"司徒白脫下雪白的外衣,隨手束起發,又變回了那個俊朗清秀的少年司徒白。

  "你這樣不行的。我今天累了一天才賺了幾個碎銀子。你的態度那麼差,誰還敢請你啊!"喜彤有些喪氣地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吹了口氣,準備喝下去。

  司徒白拿過喜彤手中的杯子,拉起她:"跟我走!"

  "不行,才幹了一天就放棄?那以後我們怎麼上路啊?"喜彤甩開司徒白的手,又重新坐了下來,"你今天掙了多少呢?"

  "十兩。"

  "十兩?!"喜彤站起了身,"十天我們就有一百兩了,那麼我們以後就不用為銀子發愁了!"

  "哦,今天那少年對你說了什麼呢?"喜彤好奇地問。

  司徒白沒說話。

  "喂,說了什麼呢?"喜彤追問。

  "……"司徒白繼續沉默。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要你做他的小妾。"喜彤故意氣他。

  司徒白這下氣壞了,回頭狠狠瞪了喜彤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麼,他叫陽子軒,是什麼知縣還是什麼官的少爺,要我陪他出遊。"

  "那你為什麼不去呢?"

  "……"

  "喂,你是男人吧,兩個男人出遊,有什麼好顧慮的?"喜彤站到了司徒白面前。

  "可是他不當我是男人!"司徒白火了,"就因為我是個男人,所以我才受不了,笨蛋!"

  "切。"喜彤坐了下來,"那有什麼,所有人都沒把我當女子啊。當一些女子含情脈脈地看我時,我也沒有覺得討厭啊!"

  司徒白本來還在發火,但是聽喜彤這麼一說,卻又忍不住發笑:"你在講笑話嗎?"

  "哼!"喜彤笑了,"笑吧笑吧,沒啥大不了的。不過你還得再忍幾天哦。"

  "……"聽到喜彤的話後,司徒白立刻皺起眉頭沉默起來,自認倒霉。

《《ONE》(壹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