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映澈在房間來回踱了六個圈,深思熟慮了六十秒鐘後,終於收住步子,冷酷剛毅的臉緩緩側向站在房門口的我。
銀色燈光下,他臉部線條刀刻般硬朗,像古希臘神話中的君王一樣帥氣俊美:
「千金小姐……」
話一開口,似乎又覺得不妥,再度垂下頭繼續踱步。
「真是些精力旺盛的傢伙啊!」〒▽〒我雙手抱胸靠著門沿,先前被那三個白癡累積起來的怒火全都發洩在他的身上,「可我卻沒有精神再聽一些愚蠢弱智的話……請你離開。」
明映澈的身形猛地一僵,似乎無法相信我會用這麼生硬無理的口氣同他說話。深棕色的眼瞳緊緊盯著我,透過黑框眼鏡,跳躍著一抹深邃難懂的火光:「果然是這樣……」
我屁!
這該死的傢伙唧唧歪歪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走啊。不會是憋了這麼久想說,我叫他一聲名字,他就少踱一圈吧?!
「你果然與別的女孩不同,也和傳聞中的一樣冷艷漂亮。」他盯著我的臉,左邊還有上午被甩出的腫印,居然這樣波瀾不驚地說,「千金小姐,我來是想告訴你:在你進入這座莊園之前,我們就調查到你的底細,知道你是出名的『禁獵妖精』和『少年剋星』,曾讓很多富家子弟為你傾家蕩產,自然也知道你創下的許多傳奇。」
咦——?
我挑高眉。事情並沒有按照我想的發展,他到底想說什麼?
「因此,我們在賭誰能先俘虜你,讓你為誰死心塌地。」他略微低了低頭,修長的手指抵住鼻樑上的眼鏡架,「所以你要做好準備,每位少爺都會對你展開不同的攻勢。第一局,我們比誰能讓你先記住對方的名字。」
……
黑線黑線!
原來今晚一群人抽風,是這樣荒唐的原因。我應該為他們「高超」的智商大笑呢,還是該哭!
「幼稚!」我撇了下嘴巴,然後極其欣賞地看向他,「這麼說,你不在遊戲之內?」還好有個稍微正常的,要全抽在一起,我去撞牆好了。
「不。」他神情冷酷而嚴肅,「我只是覺得在這種基礎之上,我應該對你誠實交代。現在已經把事情向你和盤托出了,所以——你好,千金小姐,我叫明映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五米外的他突然瞬息移動到了我的面前,同時「唰」地一聲抽出右手,筆直而迅速像抽出一把刀——
這一刻, ̄▽ ̄我明顯感覺到衣櫥憤怒的震動,床底衝出來的無形殺氣,以及布偶堆裡可以殺死人的銳利目光!
然而,成為公敵的明映澈先生對此渾然不知,仍舊筆直地伸出右手。
我緩慢而又僵硬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忽然康澤椏憤怒踢開衣櫥門像枚原子彈筆直衝來,洛普斯滾出床底一聲咆哮,還有布偶堆裡的申少,居然連人帶床砸了過來……!
當然,以上純屬我的想像……
就在我的手要握住明映澈大手的重要時刻,窗戶外傳來「嘎吱」一聲響。(=0.⊙=)我疑惑望去,玻璃推窗居然被推開一條縫,半截修長白皙的手指從縫隙裡探出——
修長的指骨,纖細、白皙,還沾著少許的血跡和污泥。
空氣定格。
日燈光詭異地閃了兩閃。
緊接著眼前一道黑影一晃,明映澈飛速躲在了門後面!
與此同時,玻璃推窗被一點點地完全推開,從窗外的櫻花樹枝上丟進來一個背包,然後是一雙修長而有力的胳膊,然後是少年沒有發劑污染的純黑色腦袋,和半個探進來的身子……
沒等我明白這是怎麼回事,︽⊙ˍ⊙︽他已經以一個超炫的姿勢降落在房間裡——
瑩白燈光下,他身形高挑,穿著「THEONE」貴族學院專屬的白色制服,紐扣仔仔細細地扣到最上一顆,袖口沒有一點褶皺。奇怪的是,手肘和膝蓋處卻有很重的摩擦,沾著泥巴,配合他如此中規中矩的裝扮,所顯示出來的氣質更加叛逆不羈!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房間裡有人,站在窗前不慌不忙地拍乾淨身上的櫻花碎瓣。這才拾起地上的背包甩在肩頭,側臉望向這間房子——
象牙白膚色,晶亮的瞳仁如兩團藍色的冰火。
絕對的世界上獨一無二。
上允瞳!
我的心猛地像被鼓槌重擊了一下,在一段時間內思維呆滯頭腦空白,只知道傻傻地看著他。他也在看見我的那刻訝異地揚高眉,不過僅僅一會兒就恢復到面容淡然,輕輕推上玻璃窗,然後大步流星地躍過我朝房門口走去。
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隨著他腳步的移動而游弋,腦子裡電光火石地想了很多——
想起他的名字曾在我們學院所帶起的轟動,想起他被傳言出各種出神入化的版本,想起我第一次在新聞咨詢裡看到他容貌的震撼,想起他滑翔翼從半空摔下來骨折半條腿時整個卡蘭市陷入白熱化的悲憤狀態……以及,想起他的神秘、淡漠,像月亮一樣冷艷而又高高在上、難以觸及。
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而他不走大門偏偏爬窗戶……
不可思議!
上允瞳完全不在意我冒犯的目光,好像早已習慣。他步伐瀟灑,氣質脫俗,淡淡地走到房門口,忽然停頓腳步,彷彿洞悉一切又十分漫不經心地說:「在玩,躲貓貓的遊戲嗎。」
說完他走了出去,打開對面的房門——
然而,這簡單的幾個字就像一句術語,讓我從那個魔咒裡清醒過來。
該死,(。﹏。#)我剛剛的舉動像花癡!
「那個傢伙……」明映澈忽然低歎一聲,從門後走出,表情凝重地望著對面已經合上的門,「還是這麼敏銳呢。」
與此同時,床那邊傳來一陣動靜,洛普斯拍著身上的灰塵爬出。忽然一個叮噹貓娃娃擊中了他的腦袋,原來是窩在布偶堆裡的申少踢開一切跳下床……當然,此時躲在衣櫥裡的康澤椏也按捺不住,頭上掛著蕾絲睡衣大聲詛咒著從裡面跌了出來:「該死的上允瞳又去滑翔翼了吧!讓老管家知道,就慘掛了!」
他們居然躲了那麼久,都只因為上允瞳一句話跑了出來。而上允瞳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這間房子,就洞悉地知道一切。
那個傢伙,果真不簡單。
開始覺得事情變好玩了。γ(^。⌒)
奢華的古堡內鎦金異彩,金碧輝煌,**的水晶制吊燈,溫暖的壁爐,和庭院相連的巨大落地窗掛著漂亮的天鵝絨帷幕。客廳中央擺放著軟軟的沙發和茶几,地上鋪著藍地毯,在沙發對面是個巨型的獨立家庭影院。
放眼望去,四處都是忙碌穿梭的傭人,有條不紊地干自己的活。
我扯了扯有著繁複蕾絲花紋的制服,真噁心這種裝扮——用粉色緞帶點綴的白色綢緞裙,頭頂別著鑽石鑲綴的發卡,紅寶石手鏈,珍珠腰鏈,領口還繫著一個同色系的蝴蝶結。
Oh,MyGod!-ˍ-#
「THEONE」學院的設計師一定是腦殼壞掉了,才會設計出這樣的制服。
忽然餐桌上正在打鬧的一堆猴子——經過昨晚的事件後,我把這些白癡統稱為猴子——全都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下巴掉地,眼珠子凸出,彷彿看見了突然登陸的外星人。
「WOW~超Feel的!」
半晌,呆怔的猴子中申少首先站起,接過女傭盛好食物的托盤走來,自以為很帥地放在我面前的餐桌上還微微地欠身:「這制服真像是為你量身訂做!瞧瞧這苗條的身材像一條,豐滿的胸部像二餅,還有那……」
聽著這破形容詞,我手一抖,端在手裡的湯灑出一大半。
主啊,請降福於我,請驅趕我身邊的災難惡靈。阿門。
「謝謝。」我毫不妥協地反擊,「你的頭髮短得像刺蝟,談吐與市井民工一樣,更不用說你的皮膚黑得像北美非人……這樣的你,請保持距離與我說話。」γΛ_Λγ
「哈哈哈!申少豬頭!你終於碰到對手了!」康澤椏當即扔下蛋卷,敲著桌子捶胸頓足快笑岔了氣,「民工……北美非人,哈哈,哈——」忽然笑聲嘎然而止,因為一根剛剛煎熟的香腸飆了過去,正好衝進康澤椏因為狂笑而大張的嘴巴裡。
「申豬頭,想死你就直說!」
「奉陪到底!」
「轟轟——啪啪——砰砰——當——」
兩個幼稚男風捲殘雲地將桌上的食物弄得一塌糊塗。幾分鐘後,申少衣服散亂頭髮蓬鬆、頭頂著被扣過來的一隻碗;康澤椏則捲著衣袖和褲腳,被蛋卷塞住了鼻孔。
洛普斯在一旁焦急地喊:「別打了,再打下去砸壞了鍋碗瓢盆何必呢,何苦呢。再說,就是弄髒了地板讓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們放下武器,以和為貴,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讓一句……」
話還沒說完,就被康澤椏從天而降的筷子夾住了耳朵。
於是,╮( ̄▽ ̄)╭又一個幼稚男捲進了這場大戰……
非同凡響的早餐——
我驚歎地瞪大眼,一邊看著眼前的戰鬥,一邊護著托盤裡的食物,正奇怪還有兩個人怎麼不見蹤影,就感覺後腦勺火辣辣的,好像被一道犀利的目光瞪著。
我反應敏捷地回頭,看到站在二樓走廊上,居高臨下望著樓下戰況的上允瞳。
他的下巴特別尖削,眼睫毛與眾不同的濃密,從他俯視的角度看去,乖巧溫和的氣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叛逆的邪惡!
由於我忽然回頭,他沒有料及,視線撞了個正著。是我的錯覺嗎?我居然在他的眼神裡感覺到了恨意和藐視?
來不及我想太多,他已經挪開視線,穿過長長走廊踱步下樓梯。
修長的手指搭在扶欄上,隨著每下一級階梯而滑動,加之他穿得整整齊齊纖塵不染的制服,和那一頭亮麗炫目的短碎,☆☆☆王子一樣。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那三隻猴子還在打,我索性站起來,準備回房間收拾東西,因為管家老伯交代下人給我辦理了轉學手續。今天開始,我就是「THEONE」學院的學生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上允瞳正好下到倒數第二層,我們交錯而過,卻在那一瞬,聽到一句只有我們兩個才可以聽見的聲音——
「你根本不屬於這裡。如果你選擇留下,請做好受傷的準備。」
("⊙□⊙)——!!!!!
我一驚,他已經擦風從我身邊走了過去,空氣裡漾著淡淡的桔子果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似曾相識的味道?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等一下!」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轉向他,「你什麼意思?」
上允瞳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走到餐桌前,傭人將新準備的一份食物遞了上去。
他攤開餐巾鋪在膝上。
太囂張了,說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後竟敢忽視我!
「喂!你剛剛說的話,什麼意思?!」我幾個躍步走上前,將他手中的餐叉搶下來重重拍在餐桌上,「上允瞳,你給我解釋清楚了,你剛剛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我這一聲吼,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明顯地感覺身邊有人大力抽氣,誇張到好像所有的空氣都被吸乾了。
上允瞳疊著眼睫靜靜看著湯碗,良久才側過頭,很乖巧很茫然地問道:「我剛剛,」眼角一勾,睫毛也自然上卷,「有說什麼了嗎?」
整個動作連續起來千嬌百媚。(=0.⊙=)
我的心跳漏慢了半拍。
「啊——」就在這時,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她……剛剛叫瞳的名字?!」
「本大爺真是不爽!」
「八萬瞳,你不是說不參與的嗎,居然……!看不出你表面冠冕堂皇,暗地卻是這種不講道義的齷齪小人,看我的湯勺——」
上允瞳端正地坐著:「別弄亂我的頭髮。」
湯勺已經扣在了他的頭上。
他微微皺眉:「別碰我的臉。」
申少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手捏住他一邊的臉,還用力地拉扯著。
上允瞳霍然起身!一甩手,康澤椏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轉,踩到一根爛掉的香蕉,摔得一命嗚呼兩眼翻白。再一抬腿,申少居然直直地踹飛到很遠的沙發上掛著。
哦,-ˍ-#阿門。
然而當事人表情乖巧溫馴,一點也不像是剛剛使出暴力的那人。他輕輕彈掉衣領上啪啦的一根麵條,從桌前站起,環顧了一眼四周才慢悠悠地宣佈道:「我改變主意了。」
「嗯——?」
一群人睜大了眼睛齊刷刷地瞪著他。
「我決定,參與這個遊戲。」他簡單說完,也不看我一眼,從女傭的手裡接過包包,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那麼千金小姐,前門見。」
我倒。什麼跟什麼,前面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現在又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他上允瞳的思維邏輯怎麼這麼奇怪!
我正要叫住他給我解釋,身後兩隻猴子的對話已解釋了一切——
「康三條,都怪你說什麼八萬瞳不參與而洩露了我們的計劃!結果呢?!」申少一嗓子的火藥,「第一局輸了,那臭小子陰著我們贏到了一餅MM上下學的『接送權』!」
「吵死了,本大爺怎麼知道會這樣。」
「你們是一夥的!」
「該死的再唧唧歪歪扁死你……」康澤椏懊惱地抓了抓頭髮,「現在!我們是去上學還是起來打架?!」
……%&¥#*……
這真是個不明智的決定——
我一定是頭腦發熱才會搭上上允瞳的車,答應讓他送來學校!
自從進了那輛銀色的房車後,整個空間都是冷氣。上允瞳一直低著頭在看報,中途一句話不說,就像一個大冰箱。以至於被他冰凍的我,直到聽到女生的尖叫才回神過來……
「上允瞳——!」
「真的是上允瞳,居然是上允瞳耶!他來學院上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飛天王子來學院了!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該穿制服……」
「小梅,我的頭髮有沒有很亂?眼角沒有眼屎吧?怎麼辦,早晨吃了洋蔥圈,有口氣!!!!!」
放眼望去,「THEONE」學院果然不愧其名(「THEONE」是「第一、唯一」的意思)。四周的建築無法言喻的豪華奢侈,各種世界上經典著名的風景都可以在這裡看到,就像一個縮小的迷你地球。
「飛天王子,p^O^q拜託你看看我,我可是你最瘋狂鐵桿的FANS!」
自從進了校門,一路都是往這邊洶湧擠動的女生,房車因此行駛得特別緩慢艱難-ˍ-#。「讓開啦,我才是最忠誠骨灰的FANS,收集了他從幼稚園到高中穿過的所有制服!瞳王子,不要求你給予回報,能夠記住我的名字就OK了,可以嗎?」
「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
尖叫聲持續升高。
有人用口紅在窗玻璃上畫「心」和「LOVE」;有人直接將塗滿唇蜜的嘴巴貼過來,臉因為玻璃的擠壓而變形,看起來巨滑稽;有人往車頂上扔包裝得花花綠綠的禮物;有人試圖從門縫裡往內塞情書;還有人直接將自己的相片貼在車身上!⊙o⊙|||
我面部表情僵硬,彷彿看大猩猩一樣看著車外的花癡,不理解她們為什麼會有這種瘋狂的舉動。雖然早就聽說過上允瞳人氣爆棚,也不至於誇張成這樣吧……
忽然房車因為外邊的人太用力一個顛簸,上允瞳的身子斜了一下,終於不得不抬起頭來——冰藍色的眼睛飄渺又純淨,高高的鼻樑骨,負起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即使是做出不爽的表情也依舊很好看。
「很吵。」
他從褲袋裡拉出耳線塞進耳朵,長長的睫毛疊了下去,目光也順著耳線垂落,接著姿態優雅地翻開報紙的下一張。
這一刻,我似乎有點理解這些人的瘋狂了。
可是,就因為他剛剛不經意地朝外一望,本來就沸騰的人堆立即陷入了史無前例的癲狂狀態!
只見一個肥妞甩著一身的贅肉,兩手摀住發燙的面頰,發出一聲足可以震破窗玻璃的雄渾女高音:「啊——!(● ̄0 ̄●)飛天王子剛剛看我了……了了了了了!(此乃拉長的回音)他的眼睛好迷人!五官精緻,臉部的輪廓十分分明,正看側看斜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很帥!我完全沒有辦法,不能自拔……」
我昏完了……
有這樣狂熱的FANS,真不知是他的榮幸還是悲哀。不過身為男主的某人對報紙比較有興趣。
這時,終於從某處趕來一支校衛隊,呵斥加威脅才將那群煩人的花癡轟開。房車慢慢自由了,速度也在加快,而駕駛座上的司機蒼白著臉早就一臉的汗水。
瞧他握方向盤的那兩隻手抖得……連我看了都不忍心。
算了,還是欣賞窗外的風景吧。
越往前,視野越開闊,繁華的建築越多。每經過一個地段,行走在兩邊人行道上的學生穿的制服都不一樣。
這是因為「THEONE」學院劃分了很多個學區,這樣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區分開「貧窮」和「富裕」的學生,從而給予相應的設施和服務。
雖然能就讀「THEONE」學院的都是有錢人。可是上流人物也分等級:一般有錢(E校區),比較有錢(D校區),特別有錢(C校區),超級有錢(B校區)和頂級有錢(A校區)。看上允瞳和我衣領上的皇冠「THEONE」標誌就知道,我們一定被劃分為A校區。
整個學院呈螺旋狀,一圈圈盤旋而上,越往上黃金指數越高。這樣說來,頂層鑲金帶有十字架標誌的高大建築,就是我的新教學大樓。
在我若有所思之間,房車偏離了大道,等我發現不對勁時,房車已經在一座橫跨超大型噴泉池的橋中央停下。
雖然橋下只是個噴泉池,設計得卻十分寬廣,池水大概兩米多深,游著許多從海洋引進而來的稀奇古怪魚類。噴泉四周安裝了許多花形噴管,在太陽底下噴射著迷霧一樣的水花,加之整個橋廊橫跨之上,場景異常的美麗浪漫。
上允瞳合上報紙,推開門淡淡對我說道:「下車。」
都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為什麼就要下車?!
雖然很疑惑,可我的性格不容許我低聲下氣地問他,<( ̄- ̄)>所以當即很帥地推門下車。他也很快走下車來,高帥的身形靠著車門,恰巧一陣風拂過,他墨黑色的劉海細碎刷過額頭,有一種恬淡安靜的美。
我很有自制力地別開目光,卻聽見他淡淡問道:
「這裡,你有什麼話想要說的。」
「嗯?」我迅速扭頭過去,再次看到他漂亮的臉,「什麼意思?!」
他靜靜靠著車身,眼神波瀾不驚,再一次問:「這裡,你有沒有話想要說。」
這個怪胎,在說什麼啊!
反正我已經習慣他奇怪的言語,和他不可理喻的思維邏輯:「抱歉,沒有!」
他的眉毛忽然皺緊,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東西,表情也怪異極了。可要確定地說哪裡怪,又說不上來。
「真的?你忘了麼?」
「我忘了什麼!」
他忽然跨前一步,全身帶著恐怖的低氣壓,右手還慢慢抬起。在那一刻我居然直覺地認為他會甩手打我,而一直不怕任何威脅見過N種大小場面的我不是挺起胸膛迎接,(o≧﹏≦o)而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Shit!我這個白癡!
他的氣息「呼」地唰過我的面頰,手居然落在我的領口處——
等我睜開眼時,他已經取下那枚作為「THEONE」學院通行證的校牌。我有些不解地睜大眼,冷冷地瞪住他:「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出一些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舉動。可是你聽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癡女生,我對你——」聲音猛地提高,「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我知道。」他淡淡地說。
「那你就不要玩這種幼稚園把戲!」
「可是,我卻對你感興趣,」他直直盯著我,冰藍色的眼瞳忽閃忽閃著某種光火,口氣也是毋庸置疑的強硬,「非常。」
什——麼——?!
我沒有聽錯吧?!︽⊙ˍ⊙︽他是洗頭的時候被水龍頭壓壞了腦子,還是被豬踢過!還以為他高高在上,跟別的人是不一樣的,卻原來與「H。T」莊園的幾隻猴子沒有任何不同!
我在心底發出冷笑:「真是個白癡。」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從眼前飛快閃過,我抬頭,那枚校牌已經劃著優美的弧線墜入橋下的噴泉池!而上允瞳,右手還保持擲飛的姿勢——
「喂——!」
我不敢置信地大叫,同時身子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校牌的方向奔到橋欄邊。可憐的校牌墜落進池子裡,早就不見了蹤跡。
「你都做了些什麼!」我指著水池憤怒回頭。
房車前,上允瞳懶洋洋地將手塞進褲袋裡,一副單純無辜的乖巧模樣:「抱歉,我手滑。」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他冰藍色的眼瞳裡飛快地閃過一抹狡黠。
這個混蛋。
「別把我當白癡。」我忍無可忍,「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說過了,」他仍然乖巧,高帥的身形在地上括出斜長陰影,「我的手打滑。」
我怒極攻心,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想怎樣。
一會兒冷冷的,一會兒乖巧溫馴,一會兒又變得如此惡劣……重點是,他跟我說的話,十句有九句讓我聽不懂。
「下去撿吧。千金小姐。」他忽然拉開車門,傲慢地彎身進去,居然就這樣丟下發呆憤怒的我,甩著車尾氣焰囂張地開出了我的視線。
我被灰塵嗆出了眼淚,拚命咳了半天,這才發現我所處的位置在學院偏僻的地方,根本不是去教學樓必經的那條路。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
校牌是出入「THEONE」學院的必須通行證。除此之外,它還有特製的按鈕,在這個大得像個縮小版地球的學院內,使用它才可以召喚到學院的校巴……否則單單靠兩條腿,走成竹竿也到不了校門口。
時間一點點往下滑,太陽越來越毒辣,我抹著額上的汗水,在心裡詛咒了上允瞳N+1個來回後,終於無奈地下了橋,找到一個進噴泉池的凹口。
為什麼他要這樣做,我真是想不通。
如果單單只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和顯示他的與眾不同,那麼很好,他辦到了,已經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戰火!
上允瞳,我咬牙切齒地扎入水中,這一刻正式向他發出通牒——
我們的梁子結上了,你休想比我更好過!
校巴在教學大樓前停下時,已經過了上課時間,我渾身濕漉漉地下了車——
說是校巴,其實是一輛超豪華的四開門房車,在車身上用噴漆張牙舞爪地噴上了「THEONE」的標誌,又酷又炫。連司機都是一個清秀型的小帥哥。
「你,看夠了沒有?!」
因為衣服被水打濕變得透明,我雙手抱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立即讓他尷尬地挪開目光,臉也微微地紅了。
「對不起,咳嗯……這個,你先穿著。」
說著飛快地脫下身上的T恤,撇著臉也不敢看我就這麼扔了過來,正好不偏不倚蓋在我的腦袋上。等我不爽地將T恤扯下來時,他已經將校巴開遠了。
我這才看向眼前高大宏偉的教學樓,看來去上課是不可能的了,得先把弄濕的衣服晾乾。
該死的上允瞳,(╬ ̄皿 ̄)這都是拜他所賜!
十幾分鐘後,我在偌大的教學樓裡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一個安靜無人的鋼琴室,把濕制服換下,穿上那個小司機給的T恤。由於T恤十分寬大,下擺居然遮住了臀部和大腿,一次性地解決了所有的麻煩。
金色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四周連放了好幾台白色的三角鋼琴,場景如夢如幻。將衣襪一件件鋪在落地窗前乾淨的木質地板上,我雙手平攤躺在旁邊,曬著陽光迷迷濛濛地很快睡去,是幾個高低不平的音符把我吵醒!
說是「幾個音符」而不是說「一首樂曲」,那是因為的確沒有連貫彈奏,倒是像不小心碰到琴鍵時發出的聲音。
我下意識抬高上身,居然發現本來沒人的琴房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一對情侶!(=0.⊙=)又由於我躺在一台鋼琴邊,這個角度正好遮蔽了視線,他們沒有發現到我的存在。
「等、等一下。」女生呼吸急促,面對著少年一個勁兒後退,腳步踉蹌踩得木質地板「嘎吱」作響,「你等一下,我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
少年背對著我,沒有穿制服,而是一件隨性的黑色休閒衫,搭配一條軍綠色的街頭褲。背影清瘦又高傲。
他一步步向前,相比女生的慌亂他顯得過分鎮靜:「怎樣,你還要怎樣準備。」
「我……你別過來——」
女生支吾,少年已經走到她面前,她急得向後大跨了一步,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撞到身後的三角鋼琴,兩隻手反撐在琴鍵上再次發出刺耳的單音節。
少年站住了:「喂!是你糾纏我太久還每天一封肉麻兮兮的告白信……我看你可憐才答應交往。現在是什麼狀況?」
「可是我……對不起我……」
「算了,搞得像是我在強迫!Shit!」
少年低咒,大手一揮好像要折身走人,女生著急地拽住他的胳膊:「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當然……當然是很願意,可是我的朋友們都說,只要被你得到的女生就會很快像爛抹布一樣拋棄,所以我才擔心……蓮,你不會像拋棄爛抹布一樣拋棄我的,對嗎?」
少年甩開她的手,隨性地倚著旁邊的三角琴架上:「你說呢?」聲音磁性慵懶,還故意拖著奢華的尾音。
陽光穿過落地窗穿過大半個房間斜射過去,☆☆☆照耀得他一頭碎銀色的披肩發明晃晃地反光,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是銀光閃耀。
女孩羞澀低下頭:「我相信你……不會。」
「那就自己走過來。」
「嗯……」
本來本著非禮勿視的態度,我應該挪開目光迅速離開這兒,卻被眼前這怪異的場景吸引住。等我為此後悔時,女生已經顫抖著貼近少年……△
坐在琴架上的他將頭略微揚起,居然很大男人主義地說:「想要我吻你的話,就主動點啊。」
「我,我……嗯……」她絞著衣袖,好像快急哭了,半晌才慢慢低下頭。
兩人的影子漸漸重疊在一起……
即使看不到畫面,也知道此時兩人正在激烈地Kiss吧。
忽然少年邊吻著她邊站起來,抱著她一個漂亮的轉身,讓她背對著鋼琴,將她放在了琴鍵上。於是接下來,沒有節奏沒有樂感的音符隨著他們熱吻的動作持續不斷地響起。
其精彩唯美指數不亞於電視偶像劇。
我要瘋魔了我!(o≧﹏≦o)現在是在幹嘛,簡直像個偷窺狂!
將地上還未乾透的衣物一團抱起,食指和中指分別勾住兩隻皮鞋,我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輕輕打開琴房門,輕輕地走了出去,輕輕地掩上門——
可是!就在我抬起頭的那刻,看見房門口圍著一推人,一個個站得筆直筆直就跟鐵桿似的。此時他們瞪大了眼睛,都分外驚訝地看著我。
這……是什麼狀況?
「你是誰?怎麼會從裡面出來?!」為首的大塊頭男生站出來,不可思議地瞪了我半晌,更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抱著的衣服,「奇怪,我記得剛剛進去的明明是琳達小姐,怎麼可能……」
聰明如我,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是琴房內那人的小跟班,也猜到眼前這個大塊頭把我搞錯成裡面的女生。⊙o⊙|||更猜到,那銀髮少年來頭不小——
「THEONE」學院除了上允瞳以外,只有牧流蓮可以這麼囂張。
他是「H。T」集團的死對頭「C。KOW」集團的少爺。(「C。KOW」原本是「H。T」集團的一部分,因為勢力財力擴大而從之分化出來,漸漸形成和「H。T」集團勢均力敵的團隊。不過,恰恰相反的是,它由一個大家族率領主導,並且處處與「H。T」搶著幹,兩個集團從此變成了水火不容的宿敵。)學院因為兩個集團的對立而對立,1/2地盤被上允瞳佔領,1/2地盤被牧流蓮瓜分!我迅速在腦海中搜索上次看過的「THEONE」校史雜誌,裡面有關於分派的介紹——
牧流蓮
「C。KOW」集團的少爺,唯一繼承人。亦是「THEONE」學院「追鬼軍團」的軍長。
性格特徵:邪惡而任性,囂張又霸道,做事行為極度極端,為了目的不折手段。國際頂尖型賽車手,擁有大堆熱血並誓死效忠的FANS。身後總跟著一群保鏢追隨者,助紂為虐他的張狂。
外貌特徵:鴛鴦眼——像波斯貓那樣,一隻瞳仁為金紫色,一隻瞳仁為銀紫色,妖精類型的迷人勾魂少年。碎銀色的披肩發,喜歡穿個性十足、隨性張揚的T恤和馬甲,搭配誇張大氣的飾物,裸著頸繫一條領帶。
口頭禪:這不是和風賽跑,而是和生命賽跑……玩的就是心跳!
愛好興趣:飆車。
綽號:賽風戰神。
飾物象徵:手臂上纏繞著龍形和蓮花彫紋的臂環。一輛自己組裝改造的超炫賽車。
上允瞳:
「H。T」集團旗下,身後家族經營珠寶產業。亦是「THEONE」學院「弒魂神殿」的殿長。
性格特徵:安靜自閉、乖巧溫馴,追求和執著自己的夢想,不善於與同伴交流。著名的Model,滑翔翼愛好者。因為他沉穩的個性,出挑的長相,以及具有現在少女們所夢幻的背景,人氣爆棚。不過,身陷花叢中的他卻並不動容。
外貌特徵:象牙白膚色,黑色的瞳仁,沒有發劑污染的純黑髮色,喜歡穿正統的制服或王子裝,紐扣仔仔細細地扣到最上一顆,袖口沒有一點褶皺。奇跡的是,他的裝扮越是中規中矩,表情越是安靜乖巧,所顯示出來的氣質卻越加叛逆不羈。人群中,不用開口說話也能成為不容忽視的焦點。
口頭禪:北邊的位置……看見北極星了麼。
愛好興趣:滑翔翼。
綽號:飛天王子。
飾物象徵:一枚北極星圖案鑲淚形琺琅的戒指。
以及,「弒魂神殿」的四鬼:
B校區之王,賭鬼:申少,「H。T」集團旗下,身後家族經營賭博高利貸產業。
口頭禪:這個女孩長得像二條,又苗條又搶手。看什麼看,你這個六筒。
C校區之王,惡鬼:康澤椏,「H。T」集團旗下,身後家族經營各大娛樂休閒業。
口頭禪:去上課還是起來打架?!……信不信我用錢砸昏你。
D校區之王,酷鬼:明映澈,「H。T」集團旗下,身後家族經營房地產業。
口頭禪:……
E校區之王,笑鬼:洛普斯,「H。T」集團旗下,身後家族經營電器食品產業。
口頭禪:你們別吵了,再吵下去砸壞了鍋碗瓢盆何必呢,何苦呢。再說,就是弄髒了地板讓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們放下武器,以和為貴,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讓一句……¥%*&……
看著四周貼著的「追鬼軍團」的標誌,我心下一沉,終於確定現在闖入的是牧流蓮的地盤!
「抱歉,借過一下……」
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們誤認為我是裡面的那個女生,為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低著頭裝作一副害羞的樣子撥開堵在前面的人。等一出了包圍圈,就朝走廊盡頭跑去!
牧流蓮的變態是出了名的,我要是夠聰明,才不要跟那種極品扯上瓜葛。
這樣瘋跑了一陣,在我經過一個拐彎地帶時,那個呆頭呆腦的大塊頭終於反應過來,憤怒地叫囂:
「該死,我沒有記錯!剛剛進去的絕對是琳達小姐,跑走的那個是偷窺狂!」
「兄弟們,抓住她!」
一群和企鵝一樣呆笨的白癡,我要是被你們抓到了,只能證明我比企鵝還白癡。因為我的運動神經一向敏銳,逃跑最在行了,除非——
我懶洋洋地翹起一邊嘴角。除非我跑到了死角。
嘴角倏地垮下來,我瞪圓了眼睛盯著前方的牆壁,完了!△等我回頭時,那些大笨熊已經氣喘吁吁地跑來,看見已經到了末路的我,「嘿嘿」奸笑著紛紛圍攏上來。
我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部抵住身後的牆壁,手中的鞋子衣物全都「啪嗒」跌落在地。
拜託,我怎麼會這麼衰!果真慌不擇路跑到了死角!
不過,只要不跟牧流蓮正面交鋒,就這些一個比一個更呆笨的大笨熊,也沒什麼好怕的。
正想著,圍住我的人潮突然分成兩撥,從中間劈出一條通道,("⊙□⊙)剛剛在琴房裡見到的那個修長身影出現了,渾身帶著恐怖的低氣壓一步步逼近。
……很好,最後的僥倖OVER,只有面對。
我抬頭挺胸收腹,背脊貼著牆壁站得筆直。
牧流蓮躍過人潮走到我面前,身後的兩撥兒迅速合攏。
他走路的步伐像貓一樣敏捷,還有他那雙眼睛,更像貓!那是很好看的一雙鴛鴦眼——一隻瞳仁為金紫色,一隻瞳仁為銀紫色。修長的身形套著黑色寬大的休閒衫,扣子至少敞三個,裸著頸繫一條花領帶,顯得更加張狂不羈。
他近距離打量著我,神情輕狂高傲,一直沒說話。倒是站在他旁邊我出琴房時碰見的那個大塊頭忍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那間琴房是禁地?」
「謝謝。我不知道。」
「整個『THEONE』都知道的事,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上下打量著我,「你是哪個班級的學生,為什麼沒有穿制服?」
「我想,沒有告訴你的義務吧。」
大塊頭的臉猛地一黑。牧流蓮伸手擋著他想要衝過來的架勢,親自出馬走到我面前。
<( ̄- ̄)>我揚起臉。
大不了被乾脆利落地K一頓,也不要在這些人面前丟下尊嚴。
這樣想著,我更堅定地揚高臉,可等了好一會兒拳頭都沒有落下來,我疑惑地看向牧流蓮,他正蹲著身,單腿屈膝,左手托著我掉在地上的一隻皮鞋。
寬大的掌心罩著鞋底,修長白皙的手指攉住鞋面,即使是一個隨便的握鞋動作,他都做得這麼帥。
我狐疑地看著他。
他垂著頭伸手去握我的腳,我下意識伸手想打掉他的手,但是忽然身體被一道力定住。那個大塊頭和另一個海拔至少二米高的電線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體兩側,牢牢地扣住我的肩膀,不能動彈。
牧流蓮終於如願以償握住我的左腳,我使勁蹬了兩下,沒有蹬開,倒讓他更防備地握緊了。冰涼的手指扣住我的腳踝,掌心貼著我的腳板,因為沒有穿襪子,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令我特別敏感,好像所有的神經都在這一刻集中在了腳上。
事實證明,除了上允瞳以外,〒▽〒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第二個怪胎。
我咬緊唇沒有說話,心裡琢磨著他是不是想要在鞋子裡撒上玻璃碎渣或者是燒紅的煙頭,因為有關他的傳聞真的很極品很變態。
我胡思亂想著,他已經優雅地幫我穿上了鞋,放下我的左腳轉手要去握我的右腳。
好機會!
我趁著他轉手的空蕩朝他的臉一腳踹去,可惜就在距離他的臉只有一毫米距離的時候,他的大掌截住了我。而我,也不得不因為這個疏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個混蛋居然就保持著抓我的腳的姿勢蹲著,臉微微仰起,衝我妖媚而古怪地笑。
我猜到他想要做什麼……
果然他開始站起來,抓著我腳的那隻手沒有松。隨著他起身,腳往上的幅度加大,雖然我由於從小練舞韌帶很強,可現在只穿了件男式T恤而已啊。
「喂——」
就在小褲褲要露出來之前,我終於敗陣地喊道:「放開我。」
他居然真的乖乖放開了,臉湊近我:「你是誰,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熱熱的氣流呼在我臉上,一陣酥癢,真是受不了他!-ˍ-#我很厭惡地別開臉:「說話就說話,別靠我這麼近。口臭是會傳染的。」
他扳過我的下巴,臉再次湊近,看我的眼睛晶晶亮就彷彿獵人終於找到了尋找已久的獵物:「哦?你確定?!那要不要徹底傳染呢。」
忽然臉一偏,像是要吻過來!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下沉,忽然想起我曾交往過的一個男友。他總是在我來這個學院看他時一臉擔憂,而且千方百計地躲過我本來會和牧流蓮正面交鋒的場景。因為他說,牧流蓮如果見到我,一定會一見鍾情地愛上我!
我很多次地嘲笑他。可現在,似乎……靈驗了?